“牛痘？”程风遥得到了一个令他意外的答案。

牛痘他当然知道，这只不过是牛身上的毒疮而已，与这天花病毒有何关联？

“是，牛的身上会长毒疮，痊愈之后会形成一块疤痕，与天花痊愈后无异，然而，这两种病毒看起来毫无关联，实际上却能够起到同样的作用，人可以主动感染牛痘，形成一定的免疫，牛痘的风险比起天花低得多，几乎不会发生任何死亡。”

“最重要的是牛痘随处可见，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可以承受。”

“不过牛痘最多只能够起到预防的作用，不能够治愈，未发病的人会形成一道防护，可若是对已经发病，具有极强传染性的人就没有任何的作用。”

“虽然我所说的听起来有些不可置信，但却绝对有效可靠！”

沈临尽可能用通俗易懂的话说出来。

虽然道理谁都明白，但是有些词他们却不一定能够听得懂。

好在程风遥作为一代名医，了解其病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让人去感染牛痘，可以预防天花？”程风遥有些惊叹于他的异想天开。

他行医数十年，读过的医书数不胜数，就是过的病人也不计其数，却从未听过如此荒谬之言。

对，就是荒谬！

若不是见他说得如此笃定，再加上程渊极其信任他，他都直接想赶人了，他摇了摇头：

“你说的虽然听上去可信度非常高，但是在没有亲眼见过之前，老夫是不会相信的！”

“更何况即便感染牛痘形成防护之后，但又如何去验证真假呢，没有人会去赌自己的性命！”

“即便你说得是真的，老夫现在也没有时间去观察验证，生死之事，大过于天，不可贸然施药，此次瘟疫过后，若是老夫还在的话，可为你尝试一番！”

沈临闻言叹了一口气。

他还真没有办法解决。

虽然他以后世人的目光来看，牛痘是最有效，也是唯一能够彻底消灭天花的希望。

但却无人敢去尝试。

就像程风遥所说的，没有人会去赌自己的性命，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一个十岁少年的保证。

程风遥能够耐心听他说完，已经算是极有耐性了。

“程爷爷，我知道我所说的可能有些太过于天方夜谭，但只要一试，便能够知分晓！”沈临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可程风遥看了他一眼，问出了一个令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你可曾尝试过？或者说你亲眼见到有人成功过！”

“如若成功的话，我想见一见，倘若真是有效，老夫愿意冒着风险一试！”

“只要你所说的方法真实有效，你便是拯救无数黎民百姓的大恩人，你想要什么荣华富贵，老夫都可以给你！”

沈临却一时语塞。

因为他根本无法证明。

哪怕他知道其原理，但是却没有真实见过，也没有尝试过。

见他无法回答之后，程风遥摆了摆手。

“好了，老夫还去配药，明日还要去隔壁村子，你请回吧！”

他说话虽然客气，但已然是在赶人了。

沈临轻轻叹了一口气，离开了此地，程渊  走在他的身边，见他的脸色不好，还以为他有些沮丧，立马安慰说道：

“沈兄弟，我三爷爷不相信你，我相信你，等过段时间，我三爷爷没那么忙了，我就照你的办法试一试！”

沈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是真的想帮大乾百姓，可惜现在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证明，说出来的话，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不过至少有一个人相信他。

哪怕是安慰的话，也足够了。

他十分认真地说道：“程兄弟，你我虽然认识不久，但我也钦佩你的勇气，你们行走在治疗瘟疫的危险之中，极有可能感染瘟疫，记住我说的话，倘若有机会，一定要种植牛痘！”

“方法就是我刚才所说的方法，虽然简单，但却能够保住人的性命，我不想见到你出事！”

见沈临说得如此认真，程渊也郑重点点头。

“你放心，我已经听进去了，有机会我也种牛痘！”

“对了，这个给你，唯一的一本！”

沈临从怀中掏出哪吒传奇的全本，这是他在练字的这段时间写出来的。

“这是，哪吒传奇！”

程渊翻看了几眼之后，眼睛顿时一亮，陷入到话本当中，拔都拔不出来。

他自从跟着程风遥离开县城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哪吒传奇的后续，心里一直跟挠痒痒一般。

今天也一直想开口问，都没好意思，没想到沈临居然直接送给了他一本完整的话本，这都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拿着吧，若是丢了的话，可就真的没有了！”沈临开了一句玩笑。

“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丢的，嘿嘿，我要是拿回家去，我那些朋友不得眼馋死，他们若想借，我非得让他们大出血！”程渊眼睛越来越亮，心中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剥削。

沈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希望他能够记住自己所说，留得一条性命。

第二天一大早，已经完成任务的程风遥一行人又驾驶着马车离开了云崖村，去往下一个有可能感染瘟疫的村子。

不少人目送他们离去，心中也唯有敬佩。

不过他们走后不久，村子里不知道从哪冒出一群和尚，敲着木鱼，嘴里念叨的经文，开始所谓的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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