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生的，贱民的低贱是本质啊。”艾拉这般说道。

    莫卡尼亚摇了摇头，满是无奈的看着艾拉，然后认真的开口说道：“艾拉，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平民和贵族一样，都是人。”

    “他们的情感都是一致的。”莫卡尼亚开口说道。

    然而最先反对这种说法的却是那个村民。

    “不，他们那种贵族才不是人。”

    “你没有看到我们从这个庄园之中搜出来的东西，你不清楚。”村民言语之中的嘲讽好似一枚枚钉子扎入莫卡尼亚的心口：“而你，看似你还像是一个人，实则你也不是了！”

    “你在看到我们做下那些不是那么残忍的事情时，你会毫不犹豫的对我下死手，现在之所以留我一命，也不过只是想要让我说出更多的情报而已。”

    “对吗，本质你也没有将我当做一个人。”

    “而艾拉不同，哪怕他已经承认了自己做过那些事情，你想到的第一件事依旧是想要挽救他。”

    “承认吧，这位来自教会的大人物，你也和对面那个人一样，打心底认同我们是不同的。”村民的话语，让莫卡尼亚不由得松开抓住村民的手。

    他此刻有着千百种的理由，能够去说服这个村民，告知对方他只是受了蒙蔽之类的。

    但是这些理由都说服不了莫卡尼亚他自己。

    就比如他自己，他身体之中也封印了恶魔。

    可在看到这个村民也选择将恶魔封印到自己身体之中的时候，他的第一感觉是厌恶。

    对方明明是和他同样的存在，他却本能的厌恶对方，认为对方罪不可赦。

    当然，这其中有着艾拉和他手持干尸从而带给人的第一印象问题。

    只是这些反而恰恰说明了他已经习惯忽视掉平民，否则只要多问多观察，都能看出其中的问题。

    毕竟整个过程中，艾拉从未掩饰过自己对于这些平民的态度，他在述说过程中，不止一次说过贱民之类的词汇。

    莫卡尼亚却从未真正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他只会认为这是艾拉因为妹妹的原故，所以才这么激动。

    没错，莫卡尼亚当时本能的就给艾拉找到了借口，并且对此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疑虑。

    而在村民对艾拉表现出仇恨以及过激行为的时候，他却毫不犹豫的动手了。

    并且也本能的为村民的表现找到了一个借口——虚构协议害人。

    自己已经出现了十分明显的倾向，而这种倾向看上去还很弱。

    他还能和村民共情，还能知晓对错。

    但是只要发展下去，最终不会和艾拉有太大的差别，彻底和普通人成为两个世界的不同物种。

    这个时候恰恰是莫卡尼亚化生的关键时期。

    他还有对错的观念，还有着一定的良知。

    最为重要的地方在于——“如果伊莎贝拉姐姐知晓我变成这样，估计会很失望吧。”

    伊莎贝拉是他见过，最为关心底层人的神职人员。

    甚至很多时候，伊莎贝拉都愿意为了底层人员，而去违反一些教会的规矩。

    那样的伊莎贝拉，是他人生之中的一道光。

    对方将他从自怨自艾的人生低谷之中拯救。

    并不是为了让他变成类似于艾拉这种人的。

    此刻戳破了自身身上毒瘤的莫卡尼亚，重新操控那些人傀之手将村民抓了起来。

    就在艾拉脸上出现笑容，以为莫卡尼亚大人明白了贱民的低贱之处时。

    一只手臂洞穿了他的身体。

    莫卡尼亚的眼中闪烁着决然的火光。

    他不再去看艾拉，而是认真的看向村民。

    “我抓你，并不是因为你对艾拉的复仇，而是因为你和虚构协议是一伙的。”

    “虚构协议或许在一些地方是在做好事，但是他们的行为是从深渊出发，是从奈姆斯出发。”

    “这种根子上就是错误的决定，只会让一切最终滑向深渊。”莫卡尼亚并不会真的认为虚构协议会真的一心做好事。

    虚构协议的这一场侵占战争，所有受害者也不都是艾拉这种人。

    而这些加入虚构协议的人，也不会都是和村民一样的人。

    不能因为一件事去否认一个团体，自然也不能因为一件事而去承认一个团体。

    就目前莫卡尼亚的认知来说，现在大部分地区的秩序，都是戒律教会在支撑。

    奈姆斯，也绝对不会是一个安心发展，一心稳固秩序的人。

    对方从被教会背叛，堕入深渊之后，就一直有着一种怒火。

    一种想要燃烧整个世界的怒火。

    这种怒火是冲向戒律之神的，也是冲向整个世界的。

    之前裁决队的老前辈曾经和莫卡尼亚说过，这个世界有着一种人。

    他们会因为自身的苦难，从而怪罪这个世界。

    然后无差别的报复整个世界。

    莫卡尼亚认为，奈姆斯便是这种人。

    他为了自身的目的能够使用一切的手段，而在这过程中，奈姆斯只会将更多的人给拉入深渊之中。

    此时此刻，莫卡尼亚渐渐形成了自身的理念。

    如果是教会的问题，那么他不会留手。

    他会借助这一次的机会，打造一支纯洁的、正义的、具备强大力量的教会队伍。

    然后从碧空鲸开始，改革教会，推进教会的进程。

    同时也会推动法律和规矩，从而进一步改变贵族的地位。

    让贵族不得不融入到普通人的世界中。

    虽然这很困难，甚至称得上是异想天开。

    但是莫卡尼亚却坚定了这种信念。

    他会正视这过程中，虚构协议一些行为的正确性。

    比如提高平民的地位，让他们学习知识。

    比如削减贵族的地位，削减那些奢华浪费的奢侈品，将这些东西转化为更多更能让平民存活下去的物资。

    他也不会忽视掉教会之中的问题，正视他们，改革他们。

    最终战胜奈姆斯，成立新教会！

    这种念头称得上是大逆不道。

    但是莫卡尼亚却觉得这才是正确的。

    忽视掉那些问题，容忍那些问题，才是不对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将虚构协议的情报给我。”

    “然后真心的加入我的队伍之中来。”

    “阻止更多类似的事情发生！”莫卡尼亚向村民发出了邀请。(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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