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竞马的夏天
七月二十九日,星期六。
不知不觉就到了北海道的夏天。
虽然有个词叫做换季,但是前后差异其实没那么明确。
像是最近本场南舍附近的樱花掉得只剩下叶子、无论马主还是育马者间有关拍卖会的话题明显变多、冲力猕猴桃一样的蓬松冬毛终于开始褪去等。
会敏锐察觉到季节的人或许也有,不过直到打开日历才发现的人应该比较多吧——
变化是逐渐扩散。
当大家都注意到时,周围景色已经属于夏日,只不过北海道的梅雨季尚未宣告结束。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倾泻而下,很快遮住头顶的高积云也消失了。
只剩下一片蓝天。
距离正式成为中央马主已经过了一周。
布置牧草发酵系统、修建栅栏、加上有高端农机和亲邻相助仍显得吃力的放牧地开垦,就在忙得不可开交时,季节悄然完成了更替。
不止季节。
宝祚也如予想般顺利通过了闸试。
即便是吉田师口中“随便跑跑”的程度,也从起跑的一开始就展现出绝佳的前进动力、跟同场参加闸试的二岁马明显拉开了距离。
“非常乖巧的优等生,不过有时候可能稍微认真过头了。”
戴文高骑手则是延续了首次训练时候的评价,将宝祚形容成了“类似赛马的越野摩托车”。
虽然是听起来夸张过头的比喻,但闸试的表现公开后宝祚毫无意外成为了今天这场比赛的一倍台热门。
札幌竞马场的开幕日,竞马场开门前的早上八时正门就已经排起了长队。
难得集体出动,牧场除了不幸抽中留守签的拉维德外全员到齐。
被社员们拉着几乎一路小跑穿过了安检区域,入场后朝着马主席和指定席以外的方向前进。
距离看台不远的绿地,由年轻男女占据主导的马迷双手举着手机绕成了几圈。
在看起来格外激动的泽普带领下,姑且算是轻松地挤了进去。
人群中心,一头看起来莫名有些亲切的芦毛马正隔着栅栏与周围的马迷互动。
今年的配种季结束后,有些意外地早早宣布了种牡马引退、作为“开幕嘉宾”来到札幌竞马场的黄金船。
“看起来还是好帅!”
“就算秃头了也很可爱啊——”
“果然是偶像马呢~”
即使没听到年轻男女们的讨论声,也不难产生同样的意见。
完全就是粉丝见面会之类的地方嘛。
周围聚起的马迷总算稍微散开一些后,朝着目前为止都在耐心回应马迷的芦毛偶像打着招呼。
“你好啊,诺亚的父亲。”
——结果却被忽视了。
就像在说着“好啦,今天本大爷的营业就到此为止了”一样,黄金船晃晃尾巴将屁股朝向了马迷聚集起来的一面。
周围的快门声反而因为这样的场景更加密集了。
黄金船的见面会结束以后,通往检阅场的专用通道近在眼前。
结果,完全没有动用马主身份的便利,陪着泽普跟Rachel Ho又在看台一阶的纪念商店买了不少周边。
抵达位于检阅场一角的马主观览席位时,恰好赶上了开幕赛的时间。
虽然时间还早,但已经有不少马迷往检阅场栏杆的前沿地带聚集,从穿着打扮上可以明显分辨出道民跟游客间的差异。
感慨说着“还真凉快啊”之类话语的家伙,最迟在明天应该就能感受到北海道阳光有别于低纬度的热情了吧——
邻近出走马入场通道的区域,马迷们爆出了“哇——”的欢呼声。
“果然好厉害!”
“真的好像——”
“糟糕,这场的纪念马券又忘记买了!”
随着二番出走的宝祚登场,周围此起彼伏传来着像这样的话语声。
尽管是首次的出走,但黑鹿毛马在池田厩务员的安抚下很快恢复了镇定,乖巧跟在前马身后迈出着脚步。
“看起来很顺——”
正当要这么想的时候,四周爆发了一阵更加热烈的欢呼。
像是在回应着马迷们的支持、又像是在对喷出水雾的管道感到好奇,宝祚扭过脑袋眨了眨那双颇具喜感的眼睛。
因为太过入迷,脚下甚至还无意识地迈出了横向的螃蟹步,连着也带坏了更后方的另一头出走马。
原本勉强算是正常进行的检阅环节瞬间乱成了一团。
好不容易让宝祚将注意力转回到检阅场,池田厩务员又一脸无奈地向后方几名同样挽着缰绳的厩务员鞠着躬说了句什么。
得益于夏季的高温对策,乱糟糟的二岁马检阅没有持续太久。
在个别马迷遗憾的叹息声里,骑手们逐个从准备室走出、在划好的出走白线前整齐排成了一列。
“第一场比赛,乘马——”
或许是开幕赛的缘故,马场取缔委员今天发令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有气势。
同时向检阅场的方向鞠了一躬,率先抬起脑袋的戴文高骑手看起来明显比其他人都高出了一头。
然而与表面上的印象不同,据赛马代理人兼翻译的安藤裕所说,他是在澳新地区以可以造轻磅而闻名的骑手。
随着骑手迈过出走线,作为马主也起身出发开始了赛前的阵营碰头。
“这边的天气比本州岛凉快不少,闸试过后埃里的食量虽然有些下降,但依然维持着不错的体调。”
有些拘谨地打过招呼以后,吉田师这么说道。
四百六十一公斤的初出走体重,比起从北海道出发前增减负一的场合。
不过考虑到这段时间的经历,能把体重保持在四百六十台的范围内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关于比赛本身,马主和练马师都没有给出什么明确的指令。
“希望能跑出一场折合的比赛。”
翻译这句话的时候,安藤犹豫了一段时间才转述为“希望你能够交出适应马的性格的策骑”这样的语句。
“明白了请交给卧吧。”
听过安藤的转述以后,戴文高骑手转过头用有些蹩脚的日语说道。
骑手转身上马之前——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不要在这场比赛消耗他太多。”
不同于“使用某种跑法”或者“赢下比赛”,作为马主向骑手一方传达了这样的要求。
关于宝祚二岁年的路线,身为马主已经有了不止一个还算清晰的想法。
露出了跟凶恶眼神截然相反的友善笑容,新西兰骑手很快答应了。
又跟看起来比平时紧张不少的吉田师交流了几句,然后才离开检阅场朝马主席走去。
不同于本州岛的其他几个中央竞马场,札幌的马主席跟普通看台一样是露天的设计,在比赛开始前就能够清晰听见前方传来的讨论和应援声。
从视线下方延伸出去的直道是平整的鲜艳草皮,在阳光下绿意盎然,距离看台稍远一些的内道,隐约能够看见白色砂土。
札幌首日的第一场比赛,接下来就要从这里开始。
管乐演奏声高亢入云。
这本来是作为中央马主首次参加比赛,按理说应该更有感触。
但实际情况是,感觉还没反应过来,比赛就这么匆匆开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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