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感悟，故人（二合一）

    望江楼，作为依傍渭水，长江，朱河三大流域交汇之地建立而起的酒楼，在楼内向外能够看到浩渺烟波，在内能够品尝得上三水交界之地活动的最为鲜美的豚鱼。

    同时还能够喝得上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秋风烈。

    以至于这望江楼多年传承下来，竟是经营了上百年之久，更是江湖中人提及「山水食境」必去的去处！

    正所谓有言道，不至望江楼，遍走天下也枉然。

    如此之盛名，沈长川路过之余，自然也不介意上去走上一趟。

    望江楼上，沈长川倚窗而坐。

    窗外三条大江交汇处，水波粼粼，烟波浩渺。

    远处山峦如黛，近处船帆点点，构成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卷。

    好一幅让人为之心旷神怡的美景。

    「客官，您的清蒸豚鱼！」

    小二端上一盘晶莹剔透的鱼肴，鱼肉如白玉般剔透，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把清蒸豚鱼放在正中间，周围也是摆好了各式各样的菜肴。

    沈长川点头示意，随手丢出一锭银子。

    这是打赏的小费，这半年来横扫丐帮六处分舵，他也不缺银钱。

    「多谢客官！」

    「客官您万福！」

    小二面露欣喜兴奋之色，千恩万谢地点头弯腰行礼。

    沈长川挥了挥手，让其退下。

    筷子轻点鱼身，鱼肉便如花瓣般层层绽开，露出里面雪白的肉质。

    「嗯.

    ，沈长川夹起一块放入口中，鲜美的汁水在舌尖绽放，确实不负盛名。

    不愧是名扬天下的名菜，即便是主世界的一些灵物做成的菜著，味道也不过如此了。

    甚至于在这异世界，更有一番的风味。

    「周游诸天万界，所得到的好处也不仅仅只是飞升时候的道果，见识到了不同的风土情，经历不同的精彩故事，享受不同的美味，倒也是其中不可或缺的环。」

    沈长川心中念头闪过。

    一时间，先前内心之中对于破碎飞升的急迫，也都是少了不少。

    能够获得周游万界的好机会，已是不知多少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大机缘。

    人生道路上的风景还有很多，没有必要非得著急著走到终点。

    心境有所变化，忽然间，沈长川感觉得到，自己从张道人的手书当中的那一轮太极八卦图，感悟到了更多的东西。

    那一张太极八卦图，像是在脑海当中缓缓轮转，化作一个洪炉，这段时间以来，他通过元魔噬神录所搜刮得到的武功心法，在那烘炉当中逐渐燃烧，融为一体！

    诸般的法门，在那太极轮转的变化之下，统摄一体，终归化作了自身之法。

    现如今的他，虽然说未曾找到最后的那二十二个窍穴，破入先天宗师之境，但在诸多法门融为一体的情况下，实力无疑也是得到了一大步的提升。

    「人法天地，道法自然。「

    「张道人，受教了！」

    沈长川眼中倒映著酒楼之外那波光粼粼的壮阔山水，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出声地道。

    或许这个江湖武林上走到顶峰的存在，若论战力未必比得上主世界的自己。

    但毫无疑问的是，对于道的理解，那一位素未谋面的张道人，无疑已是在自己之上！

    沈长川开始享受著难得的宁静，仔细体会著张道人那一张太极八卦图。

    然而，却也在这时，楼下街道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六合派的贱！你还想要躲到哪去！」

    「当年我师兄无辜死在你们手中，数年来未曾有一个交代，真当我丐帮如无物乎？！」

    「你们丐帮未免欺人太甚！」

    「你的那一位孙师兄做下什么恶事你自己心中清楚，还好意思叫我给你们一个交代，是你们应当给那些小孩子个交代才是！」

    「为了你们这件事，叶师兄还不得不关闭了武馆，真当以为天下间没有公道了吗？！」

    激烈的争论，吸引了周遭纷纷的目光。

    沈长川眉头微皱，目光也是投向窗外。

    只见街道中央，五名身穿百衲衣的丐帮弟子正围住一名白衣女子，为首的是一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身上缝制著四个口袋。

    而在他对面，那白衣女子约莫十九岁年纪，柳眉杏眼，腰间悬著一柄青锋剑，此刻也正朝著对面的丐帮弟子怒目而视。

    「柳如茵？」

    看到那少女的身影，沈长川也是微微一怔。

    竟然是一个「熟人」！

    数年过去，这六合派掌门之女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但那眉眼间的倔强神色却丝毫未变O

    街道上，为首的丐帮四袋长老冷笑道：

    「我丐帮独步天下，得正得正，岂会做那等阴私之事？」

    「反倒是你们六合派，往我等身上泼脏水，此事终有一天，会去找你父亲柳振山讨个公道！」

    「问下他是收了谁家的钱，竟敢污蔑本帮！」  

    「胡说八道！」

    柳如茵玉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发白，整个人气得也是有些发抖：

    「当初那件事整个南阳郡城的人都有所见证，岂容尔等在此颠倒是非黑白？！」

    「我父亲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反倒是你们，不去追究帮中出现的蛀虫，反而倒打一耙，枉为天下第一大帮！「

    「放肆！」

    四袋中年怒喝一声，整个人身形暴起，一双肉掌泛起铁青色，直取柳如茵面门！

    柳如茵早有防备，剑光如虹，铮的一声出鞘。

    剑掌相交，火星四溅。

    两人当街便是交战在了一起。

    柳如茵身形灵动，剑招绵密，竟与那四袋长老斗了个旗鼓相当。

    酒楼上，沈长川轻啜一口「秋风烈」，感受著嘴巴里面那绵长蹂烈的口感，目光未曾离开街上的战局。

    数年不见，柳如茵的剑法相比当年在叶氏武馆和叶馆主切磋战斗的时候，已颇有火候，想来这些年进步不少。

    眨眼间百招过去，这时，那四袋长老一声长啸，在其身后的另外四名丐帮弟子登时同时出手！

    一人撒出漫天牛毛细针，一人甩出铁链，剩下两人则从侧面包抄！

    「卑鄙！」

    柳如茵娇叱一声，剑光如幕，叮叮当当挡下暗器。

    但面对五人围攻，她很快左支右绌，衣袖被铁链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

    眼见即将落败！

    见此，沈长川叹了口气，指尖轻弹酒杯。

    「砰！」

    酒杯炸裂，数道碎片如流星般穿过窗棂，精准地击中五名丐帮弟子手中的武器。

    五人同时惨叫，兵器叮当落地。

    「谁？！」

    「丐帮办事，谁敢插手？！」

    四袋长老捂著腕，惊怒交加地环顾四周。

    同时也看到前方街道上，断裂的兵刃倒插在地上，让他瞳孔猛缩成针尖大小。

    柳如茵也愣在原地，她分明看到那些碎片是从望江楼顶层飞来的。

    隔著上百米的距离，不仅精准地击中了正在快速换位交战当中的五个丐帮弟子手中的武器，同时强大的力量还将他们手中的兵刃从中间崩裂！

    如此不可思议的手段，出手之人，必定是一深不可测的高手！

    「光天化日之下，五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丐帮这些年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淡淡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响彻了整条街道。

    原本周遭在围观看好戏的人，察觉到不对，纷纷悄然退去。

    生怕被卷入眼下这等顶级高手的争锋当中，一个不小心，被波及到。

    街道很快为之一空。

    此时，四袋长老脸色铁青：

    「阁下何人？我丐帮办事，还请阁下个便！」

    「滚！」

    沈长川没有再废话，言简意赅。

    「你！」

    那四袋长老面色被气得通红，手脚颤抖，几乎像是著火了一般！

    但沈长川可不惯著他，手指轻轻一弹，一盘筷筒之内的两根筷子随之跳跃飞起，衣袖在半空之中轻轻一挥，当即如同利剑破空，刹那间以无可抵挡之势贯穿了百米的虚空，带著无坚不摧的剑势，仿佛斩灭世间的一切！

    轰隆！

    一刹那间，那丐帮的四袋脑中轰鸣，一切的念头都是被那无与匹敌的剑势打散搅碎，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有如死亡的巨大危机降临，死神的镰刀在然后轻轻提起，就在他身后当头斩落，生命要在这一刻走到尽头！

    砰砰！

    这一瞬，那四袋长老体内的真气如同失控般横冲乱窜，汹涌沸腾，掀起一股股气劲洪流。

    同时，整个人摇摇晃晃，身不由己地就要跌倒在地！

    「长老！」

    「长老小心！」

    身后的几个丐帮弟子失声惊呼，连忙伸手将其扶住。

    「长老，你没事吧！」

    四袋长老神情恍惚，似乎还未能反应过来。

    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直至看到眼前，那两根没入身前石条内的筷子，明明是木质的筷子，此刻却是如同插入豆腐一般，轻易地深深插入那连刀砍斧凿都很难留下痕迹的青石条地板！

    这样此刻的四袋长老明白了一件事，刚才的那一切，或许还真不是什么错觉！

    「走！」

    他低声下令，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余下的几个开房弟子面面相觑，但也只能紧跟著离开。

    原地里，柳如茵望著眼下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好片刻过后，她深呼吸一口气，将掌中长剑收回剑鞘，转身便是朝著望江楼走去。

    虽然不知出手的是哪一位前辈，但人家能够在危急之际出手相助，多少也要前往亲自感谢一番。

    街道重新变得繁荣起来，不少路人对街上发生的一幕面色激动，议论纷纷，讨论著刚才发生的一切。  

    「丐帮这是撞上硬茬子啰。」

    「是啊，一副牛皮哄哄，鼻子朝天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天上地下他们最大呢！

    结果还不是别人两句话就灰溜溜地跑了？」

    「嘿，这些人就得治一治，往日里横行霸道，想要做点什么生意，都还得向他们打点打点，明明不过是一群臭要饭的乞丐，」

    「嘘，不要命啦！要是被他们听见，往后别想家宅安宁了！城外的李员外，就是因为进城的时候看到路边躺著的那手脚健全的乞丐，朝地上吐了一口痰，骂了几句说什么有手有脚不去干活的话语，结果第二天一堆乞丐就堵在他家门口躺著，臭气熏天，家宅后院都是死老鼠，后来李员外付出了好大一番代价才将事情平息了帐..．」

    C

    .妈的，这个世道当真是没有天理了！」」慎言慎言！」

    「也不知道出手的那是哪一位英雄好汉，当真是大快人心！」

    「谁知道呢，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位绝对是实深不可测的绝顶高！」

    「废话，隔著三十多丈，仅是几块碎片就将兵器打落，吓得那个丐帮四袋长老差点都是站不稳身子，谁不知道出手的那是一位绝顶高手！「

    「唉，此等强者，实力高绝，行事可随心意，几乎无所顾忌，委实让人羡慕不已..」

    周遭议论纷纷，不少人时不时抬头望向望江楼的方向，虽然不知那高到底是谁，又在哪一层楼。

    但毫无疑问，一位绝世高手，就在此时的望江楼之内！

    这是许多人一辈子当中，距离江湖武林的绝顶高手的最为接近的时候！

    周遭的纷纷攘攘，并没有影响到什么。

    此时的柳如茵，已是迈入瞭望江楼，缓步走上了三楼。

    尽管刚才沈长川弹射碎片和筷子的速度极快，但柳如茵依旧依稀看清楚，攻击来源处大致是在三楼的窗边。

    按照记忆当中的位置找到包厢，深吸一口气，敲响包厢的大门。

    「进来。」

    一道温润，同时隐约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柳如茵打开房门，「是你！前辈！」

    柳如茵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著眼前少年。

    虽然和沈长川仅有过一面之缘，但当年对方在南阳郡城外，以一稚子之身，正面击溃丐帮五袋长老孙不同的一幕，可以说在当年的她内心当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今数年过去，尽管沈长川已经成长了许多，脱去了当年的稚气，但柳如茵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柳姑娘，好久不见！」

    沈长川微微点头，回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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