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

    对于超自然世界的一切，

    回到家中，了如指掌的秋月律还算满意。

    岛国政府的效率不错，‘狮虎兽’的血肉，正在不断生产为‘超级针剂’，将一个个精挑细选的士兵转化为超自然存在。倒不是那些权贵大方，而是他们也怕死：高达百分之四十五的失败率，又有几个权贵愿意去赌？

    “无所谓，既然你们不愿意抓住机会.”

    那就等死吧。

    摸了摸下巴，

    秋月律并不准备做什么。

    只需等那些‘超级战士’实力上来，新的‘超自然权贵’就会取代旧时代的产物。

    人终究是人，不是狗。不管如何忠心耿耿，随着实力提升，自然而然会追求更多：新时代的船、可没有那些老东西的位置。

    “我回来了，”

    就在某人在谋划世界的时候，大门被推开。

    是背着书包的井上薰子。

    “放学了？”

    “是啊，律哥哥回来得好早。”

    少女换过鞋，啪嗒啪嗒地跑过来。

    “因为是大学生嘛，如果想学，能够在图书馆泡十二个小时。”

    如果不想，一天都不去上课也无妨。何况秋月律这种身份‘特殊’的人，东京大学更是给了极大的自由。

    只要他不在学校里搞出点事情来，什么都好说！

    能不闹事的权贵，就已经太难得了。

    “律哥哥，”

    “你看这条新闻。”

    秋月律什么时候都在‘看书’，所以井上薰子喜欢将网络上、发生的各种事情转述给他。

    而秋月律也乐得轻松，有薰子在，能随时随地了解新闻。

    他对超自然世界的掌控的确强悍，

    但普通人的世界就不清楚了。

    “棒子在网络上，假惺惺的对岛国遭受‘百鬼夜行’表示遗憾，高兴的语气都快掩盖不住了！”

    “我看看，”

    拿过少女的手机，秋月律目光一扫。

    好嘛，棒子压根就没有掩饰。

    很正常，

    阿美利加虽然从岛国撤走，但是棒子、非礼宾的军事基地都还在。

    这些小国没机会挤入‘新北约’体系，本身又被阿美利加控制着；如果说岛国是狗，那么他们比狗还要低一档：岛国再怎么菜，起码经济还有点实力。

    棒子和非礼宾这些地方，

    那就是连反抗这种念头都是天方夜谭。

    ？

    “原来是这样啊，”

    看完新闻后，秋月律将手机还给少女。

    “不要生气，棒子离岛国也不远；这边闹得天翻地覆，那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笑？

    让你马上哭！

    对于秋月律来说，岛国是他的试验场；

    怎么样都是他的意志，还轮不到别人来高兴。

    “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棒子就闹出超自然灾害了呢？”

    “如果真是那样，”

    厨房中，端着饭菜出来的井上香织接过话题。

    “也许‘我们’还要去援助对方。”

    正如律哥哥所言，岛国和棒子隔海相望，如果那边真的爆发超自然灾害，岛国说不定真要过去帮忙。

    当然，在那之前，隔岸观火肯定是少不了的。

    “吃饭吧。”

    反正现在面对超自然灾害，

    各国别说对付，也什么时候爆发都不知道。

    听‘天’由命。

    ————

    首尔特别市，

    曾经名为‘汉城’的地方，位于棒子西北部的汉江流域；

    全市下辖25个区，总面积约为605.77平方千米，总人口九百多万，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极高的城市之一。

    面积仅占棒子的0.6%，GDP却占棒子GDP的21%。

    世界十大金融中心之一，同时也是一座——令人喘不过气的城市。

    高楼大厦之间，密密麻麻的行人都脚步匆匆，成年男女们都绷紧了脸，上班是所有人的主旋律；任何一条街道、公园，都看不到几个小孩、更别说婴儿。

    城东区，

    “夏妍，经纪人找你过去，是为了什么啊？”

    一间狭小的公寓中，正在做饭的少女，若无其事的询问旁边正在化妆的少女。

    “不知道，”

    正在化妆的少女看起来兴致不高，

    她的五官还算不错，精心打扮之后很能打；但是从眉宇间的稚气，不难看出年龄应该在16~18之间。

    “别问了，我隐约听到，经纪人让她去江南区。”

    另一名正在敷面膜的少女开口，语气中的酸味比脸上的黄瓜更甚。

    “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哼。”

    这间小小的公寓中，住着五名‘练习生’。

    没错，就是所谓的‘偶像练习生’：但是和某些人认知中的‘明星’不同，她们顶多算是‘明星预备役’，而且还是那种失败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耗材’。

    这样的练习生，这座城市每年都会新增上万；而能露脸的，不过两位数。

    舞台也都是在商业街、敬老院、工厂晚会——每个月赚的那点钱，被经纪公司拿走大部分后，糊口都不够。

    比如被叫做‘夏妍’的少女，就是兼职做收银员。

    小小的公寓中，

    塞入了五名这样的‘练习生’。

    经纪公司的说法，是让她们朝夕相处，培养默契。

    结果却是勾心斗角，仿佛水桶中的螃蟹：谁要是想要爬出去，其他人就会牢牢的拖住她。

    很多人都以为，只要没有良心，就能赚大钱。

    在这座城市，需要抛弃的可不止这点：

    “你说，我们能成为明星吗？”

    化好妆的少女，转头询问正在做饭的同伴。

    “明星？”

    这个少女明显还有几分‘天真’，想了想后回答：

    “当然能啊，我们现在经常有演出计划的好吗？比以前强多了。”

    做饭的少女如此坚信，让化好妆的‘夏妍’一阵恍惚，自己以前似乎也是这幅姿态，但在公司呆了一年后，时常怀疑这份决定是否正确。

    然而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她们身上，都背着天价的‘违约合同’，从皮到骨、都是‘商品’。

    看似光鲜的‘偶像’活动背后，是自己贴钱上各种表演课程、还有服装、化妆品

    她们几个，甚至连‘医美’都享受不起，大部分都还是‘全天然’。

    棒子偶像界，已经不是卷可以形容；

    而是尸山血海！

    这样的生活，真的有未来吗？

    “喂，朴夏妍！”

    贴着黄瓜的那名少女，已经连‘塑料姐妹情’都懒得维持了。

    “别假惺惺，能称明星的只有你而已！”

    从偷听到经纪人，让朴夏妍去江南区的那一刻起，这个少女的嫉妒就不断酝酿，化为了难以言喻的憎恨。

    “走之前，还要在我们面前炫耀一下吗？——请关门，思密达！”

    “我”

    除了这两人，

    另外两位同伴，都在忙着涂指甲，仿佛能涂出、不，她们的指甲上真的有花。

    “抱歉。”

    穿上租来的礼服，少女转身离开了这间公寓。

    身后，立刻响起了难听的谩骂：充斥着婊子之类的词语，让名为朴夏妍的少女紧了紧衣领。

    明明天气不冷，她却全身发寒。

    “成为明星，”

    真的什么都可以舍弃吗？

    也许回老家但就算回老家，她这样的女孩子能干嘛？

    种地吗？

    抱歉，现在种地都被农协垄断了。

    嗯，跟隔壁岛国学的。

    更别提违约金了，

    “打起精神来，”

    “朴夏妍！”

    拍了拍脸，少女自言自语的打气。

    “这一天，不是早有预料吗？”

    棒子的娱乐界，那也算是‘世界闻名’的了。

    毕竟每年‘失踪’、‘抑郁’、‘自杀’的男女明星，都不是少数；风光只是属于台上，台下？不过是财阀的狗罢了。

    但在棒子，普通人想要出头，除了成为‘明星’这一条路，还有什么？

    衣、食、住、行、

    所有行业都被财阀垄断。

    每一个棒子人，从出生到死亡，都离不开三星。

    这可不是开玩笑，作为拥有五十万员工，横跨电子、基建、化工、能源、机械、军工、金融、酒店、医药.等领域的巨头，单是三星集团的营业额，就占棒子GDP的20％左右。

    说一句棒子是李家的，完全不过分。

    这种情况下，就算阿美利加的老马过来创业，也只能俯首称臣。

    棒子的普通人，是没有未来的。

    “不要怕，朴夏妍。”

    少女一边走，一边继续给自己打气：或者说催眠。

    “就当是就当是.”

    被狗咬了！

    “汪~~”

    旁边传来的狗叫声，

    让名为朴夏妍的少女下意识转头。

    “别去，宝贝、脏。”

    一名中年妇女，心痛的抱着正在狗叫的名贵犬，满是心痛。

    而妇女口中‘脏’的对象，是一名小女孩。

    看起来只有五六岁，

    长发披散，因为缺乏营养，泛着枯黄的色彩。

    穿着灰旧的长裙，拖着一双明显成年人的拖鞋，站在那边的人行道中央。

    “女士，要买火柴吗？”

    “你不要过来！”

    面对小女孩递出的火柴，抱着狗的妇女陡然尖叫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不洁之物。

    “谁家跑出来的小孩，怎么不去死？”

    恨恨的骂了一句，妇女抱着狗转身就走。

    “先生，要买火柴吗？”

    小女孩转身，将手中的火柴递向其他人。

    然而所有的行人对这一切，仿佛既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只是加快脚步、然后从小女孩身边绕开。

    在人行道上留出了一个空洞。

    甚至都没有人报警！

    “哎，”

    目睹这一切，

    年轻的朴夏妍叹了口气。

    如果说隔壁的岛国，是恨老：恨不得那些老不死的赶紧升天；

    那么棒子就是‘恨小’：不管是小孩还是婴儿，为什么要生下来？为什么不杀掉！

    没错，棒子就是这样的。因为普通人都明白，自己是没有未来的，那么又何必有什么后代呢？

    不仅自己不要孩子，别人的也大家一起敌视：棒子的商场、酒店、各种公共设施，都大大方方的贴满了‘狗与婴儿，不得入内’的警告。敢推着婴儿床出门？那就准备迎接四面八方的鄙视、敌意、以及刁难。

    棒子生育率倒世界数第一，

    而首尔是棒子生育率倒数第一的城市。

    每年，首尔警方都会在垃圾桶发现数千具尸体。

    即便抓到就定‘谋杀罪’，依然阻止不了那些女性将她们的孩子扼杀。

    因为普通人，只能用这种方式向权贵们抗议：当所有的牛马都死光了，你们还能高高在上的享受吗？

    答案是：

    能。

    非礼宾不是有很多牛马嘛，

    招过来就是，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反正权贵，又不在乎底层牛马是什么人种。

    “小妹妹，你是在cosplay‘卖火柴的小女孩’吗？”

    还没有成为冷漠绝望的大人，朴夏妍走了上去，从衣兜中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币。

    这是她回程的车费，应该是用不上了。

    “给，回家吧。”

    将纸币塞入小女孩的手中，朴夏妍不嫌弃的拍了拍对方的头发。

    “生活也许并不如意，希望你能找到”

    属于自己的未来？

    这种话，在棒子可说不出口。

    何况还是她这个准备去‘卖’身体的练习生，

    “大姐姐，你要买火柴吗？”

    这名小女孩依旧重复着同样的话语，同时将缝制在衣服上的衣兜拉开，露出了里面大量的火柴。

    “那就——”

    伸手从对方的衣兜中拿出一根火柴，朴夏妍笑着晃了晃。

    “刚才那些钱，就当我买下这一根好了。”

    说完，站起身来。

    该去迎接自己的命运了。

    “大姐姐，当你绝望的时候，记得划亮火柴。”

    “好啊，”

    将火柴揣在衣兜中，朴夏妍向后摆了摆手。

    抱歉，棒子不相信童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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