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妍缓缓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刚才程方煜打电话时的语气、乔安琪的声音，还有他挑衅的眼神，像一把把刀子，反复切割着她早已疲惫不堪的心。

她知道程方煜是故意的，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难过，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现在更是错得一塌糊涂。

另一边，乔安琪挂了电话，激动得在公寓里转了两圈，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她走到衣帽间，拉开柜门，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裙子和泳衣，为了今天这样的“机会”，她早就准备好了。

手指划过一件件泳衣，最后停在一件酒红色的露背泳衣上，面料轻薄，设计大胆，刚好能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

乔安琪拿起泳衣，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程方煜，这次我看你还怎么逃。”

她一边换衣服，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到了温泉包厢，先跟他聊当年“救命”的事，勾起他的愧疚；然后假装不小心滑倒，让他扶自己，拉近距离；晚上再找机会留下来，只要生米煮成熟饭，程方煜就算再在意盛妍，也只能对她负责。

到时候，程太太的位置，还有程家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换好泳衣，乔安琪又画了个精致的淡妆，涂了程方煜之前说过“好闻”的香水，拎起早就准备好的小手包，快步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看到程方煜的司机已经等在楼下了。

乔安琪踩着高跟鞋，裙摆摇曳，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坐进了车里。

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心里像揣了只兔子，又紧张又期待。

今晚，她一定要拿下程方煜。

车子朝着温泉酒店的方向驶去，乔安琪拿出手机，对着屏幕里的自己笑了笑，指尖轻轻抚摸着锁骨上的项链，那是程方煜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戴着，就等着这一天派上用场。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温泉酒店门口，乔安琪刚下车，就看到程方煜的助理站在门口等候，恭敬地引着她往包厢走：“乔小姐，程总在里面等您。”

包厢是独立的庭院式，中间是冒着热气的私汤池，周围摆着藤椅和小桌，桌上放着两瓶红酒和两个酒杯。

程方煜坐在藤椅上，外套搭在椅背上，只穿了件黑色浴袍，手里捏着酒杯，眼神盯着池面的热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才缓缓抬眼，目光落在乔安琪身上时，没有丝毫惊艳，反而带着点敷衍的冷淡。

这和电话里的温柔判若两人，让乔安琪心里咯噔一下，可她很快压下不安，笑着走上前：“方煜，这里环境不错，谢谢你。”

程方煜“嗯”了一声，抬手示意她坐，然后拿起酒瓶，给她倒了杯红酒，语气平淡：“喝点酒暖暖身子。”

乔安琪接过酒杯，手指有意无意地碰到他的指尖，见他立刻缩回手，心里的不安更甚，却还是强装自然地开口：“还记得吗？上次你说这里的红酒不错，今天喝着果然不一样。”

她刻意提起过去的事，想拉近距离。

程方煜没接话，只是仰头喝了口酒，目光又飘回了池面，他满脑子都是盛妍蹲在玄关哭的样子，还有那句“你真让我恶心”，像针一样扎得他心烦意乱。

乔安琪身上的香水味太浓，混着红酒的气息，让他莫名烦躁。

乔安琪见他不说话，主动站起身，走到池边，故意撩起浴袍的一角，露出白皙的小腿，声音柔得发腻：“方煜，水好像不烫，我们下去泡吧？”

程方煜皱眉，抬眼看向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敷衍：“你泡吧，我再坐会儿。”

乔安琪的动作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她没想到程方煜会这么冷淡，明明电话里那么暧昧，现在却连靠近都不愿意。

可她不甘心，深吸一口气，装作脚下一滑，惊呼一声，朝着程方煜的方向倒过去，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计策，只要程方煜扶住她，她就能顺势靠在他怀里。

可她没想到，程方煜几乎是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乔安琪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在藤椅旁，膝盖磕在地上，传来一阵刺痛。

程方煜见她摔得膝盖泛红，赶紧起身扶了一把，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安琪，你没事吧？”

乔安琪顺势将半个身子靠在他怀里，发丝扫过他的手腕，声音软得发颤：“没事，就是磕了一下。”

程方煜只觉得浑身僵硬，指尖碰过她的肩就立刻收回，伸手将她扶到藤椅上：“我让助理送你去楼下处理伤口。”

他眼底的疏离像一层冰，乔安琪攥着他的浴袍衣角，终究是有些不甘。

她不傻，她能感觉出来自己今晚被当成了幌子，可要是能生米煮成熟饭……

“小伤口而已，对了，这么晚你还出来，盛小姐那边和奶奶那边……”

此时的别墅里，盛妍坐在飘窗上一夜未眠。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影，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敲得人心烦意乱。

她裹着薄毯，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始终没等到任何消息。

程方煜和乔安琪在温泉酒店的画面，反复在脑子里打转，那句“你真让我恶心”还堵在喉咙里，可更多的是疲惫。

天快亮时，窗外泛起鱼肚白，她看着镜中眼底的红血丝，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盛妍深吸一口气，指尖在通讯录里翻到律师，按下通话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异常坚定：“李律师，我想咨询离婚的事，我丈夫不同意协议离婚，除了去诉讼以外还没有其他办法可以离婚。”

盛妍本以为能得到一个答案，没想到对方没有像上次那样给出专业意见，回答反而有些含糊其辞。

“李律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盛妍都已经问得这么直白了，那边也不好继续装糊涂，只能隐晦提醒道：“程太太，离婚这件事您最好还是先跟程总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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