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长安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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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道子已经有些醉酒了,他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
“什么鬼神?”
在另一边,李白已经从酒盏中抬起了头,敏锐地望过来。
江涉换了一种说辞。
“吴生可愿随我前往东市瞧瞧?”
吴道子诧异问。
“江郎君是要置办东西?”
吴道子看向窗外,如今还亮着,但也不算早了。他们是能可以驱车前往东市和西市。但有夜禁在,今晚估计是回不来了,可能要住在附近的邸舍。
正好。
今晚在外面歇一宿,那些僧人也找不上门来。
这么一想,吴道子也没细问要去东市买什么东西,他干脆说道。
“愿同一往。”
“几位稍等,我这就叫人去备车马。”
随着他的吩咐,下人很快备上马车。三水趁机多吃了半盘羊肉,征得主人家同意后,还借了食盒,把炙羊腿和鱼鲙打包了一点给师弟和元道长尝尝。
他们人多,还专门行了两辆车。
吴道子转身吩咐弟子卢楞伽。
“你在这里守着,要是那些僧人又问,就说我出去了,可记得?”
卢楞伽点头。
李白瞧了一眼,同三水说。
“可惜了,丹丘子和你师弟没来。”
三水那天去打雪戏了,没听懂。
只有李白稍微替元丹丘惋惜了一会,他架在马车上,没让车夫驾车,自己回想着元丹丘的驾车术,东倒西歪地驾车,很快就熟手了。
吴道子侧目而视。
“太白好俊才,这般快就学会了?”
李白一笑。
“从前也学过,只有些生疏了。与我们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个朋友,往常都是他驾马车。”
“原来如此。”
……
通往东市的几条主要大街上,车马辚辚。
满载货物的牛车、骡车从四面八方汇集,车上满载着从洛阳装来的丝帛,从江南运来的药材,从终南山采来的山珍草药。
热闹喧嚣,扑面而来。
四方珍奇,皆所积集。
江涉从马车中下来,他们把车马停在专门的地方。
附近就是绢帛行。
一匹匹丝绸、绫罗、绸缎在店铺内高高挂起,被风吹的微微轻晃,如同彩瀑。
三水在旁边张望,伙计声音响亮,对客人介绍。
色泽浓艳的是来自蜀地的蜀锦。轻薄如烟的是来自江南的越罗。纹样古怪别出心裁的,是来自波斯的蕃锦。
猫儿跟在人身边,步子紧紧的。
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人,到处都是不同的气味。
抻着脑袋看,眼前的也都是鞋履和人腿牲畜蹄,什么都看不清。
江涉把她抱起来。
一下子就高了起来。
猫左右张望,声音小小的对江涉说:
“好热闹啊!”
“这里应该是如今天下最热闹的地方了。尽可以多看看。”江涉说。
猫仰起头。
“那边还有人,说的话我听不懂。”
江涉也看过去,这时候书铺也叫坟典行,正有一个书生模样穿着汉衣的人站在门口,与同伴说话。
他听了几句。
“那应当是随着日本遣唐使过来的人,说的语言不同。”
猫儿不解。
“那怎么能听懂?”
“恐怕要学一段时间。”
猫忽然想到前几天听说的西域还有好多小国,她声音小小的,凑在江涉耳边问:
“那我要是想听懂胡人说话,是不是也要学?”
江涉看着猫小小毛乎乎的脑袋,眼神清稚认真,有些不忍心告诉她世界上有很多语言,要想都听懂,恐怕要一一学来。
想了想,江涉还是点下头。
“恐怕是这样。”
“好多呀……”
“可以慢慢学。”
左右这猫儿活的长。
倒是李白看了那坟典行门口的人好几眼,过了一会,两人互相认出彼此,都行了一礼。
江涉一行人继续往里面走。
他们路过了金银行。
也路过了粟特人经营的波斯邸,店主人高目深鼻,留着卷曲的须胡,招揽着客人,操着一口流利带着口音的官话。
走了一会,吹着掺杂着各种气味的冷风。
吴道子之前饮酒产生的醉意,渐渐被冷风拍散了。
他好奇问:
“江郎君,你要买什么?”
他还以为这位是着急要买的东西,才会赶来东市。
但跟着走了一会,好像只是在四处逛逛,带着猫儿和那个小童东瞧西看,长足见识,并不像是要买东西的样子。
江涉看向吴道子。
他笑问:“不是来一观鬼神吗?”
吴道子愕然。
他才想起来之前的那句话,当时没听清楚,只当是玩笑。
吴道子如梦初醒。
他四下张望起来。满眼都是人,热闹的不行。
附近的酒肆飘着热气,里面有文人正在饮酒。
远处的珠宝铺的伙计,正在与平康坊的年轻伎子们说话,推荐首饰。再回过身,是波斯邸中来自大食的玻璃器。
热闹喧嚣。
这……
又想到眼前人的身份,吴道子张了张口,不由问。
“不知鬼神在何处?”
“莫非……混迹在人中?”
江涉失笑。
他望向远处酒肆中正在沽酒相卖的伙计,迎来送往,忙的不行。他笑道:
“等夜黑时,我们再看看。”
吴道子想提醒,如今长安可是有夜禁的。
就算是夜禁。
在真正的仙神面前,恐怕也是形同虚设。
两种念头在他心中交织,让他心里又好奇,又有些畏惧。
吴道子咽了咽口水,哈哈一笑:
“我去买些酒水和吃食,你们可要?”
江涉看到对方冻的又青又红的脸,体贴说了一句。
“正好有些口干,我们去酒肆坐坐。”
酒肆里来了一伙奇怪的人。好几个人只要了一壶酒,一碟点心,里面有个年轻的小娘子背着包袱,头发有点乱蓬蓬的。另外三个,一个看着像是当官的,另外两个看着像是闲人。
闲人饮酒,当官的也喝酒。
伙计多看了好几眼。
这些人一直坐在那里,偶尔说说话,当官的看起来有点不安。
一直到了酉时,伙计招呼完客人,伸手在巾子上抹了两把,利落上前,笑呵呵地说:
“几位吃的可好?”
“一切都好。”
伙计望了望天色,他笑说:“如今是酉时了,几位酒水还没喝完恐怕要捉紧些,一会闭市的钲恐怕就要响了。”
“郎君要是觉得我们这的酒好,等明天再来,还是一个味儿。”
江涉道谢。
他又问:“不知足下在这做了多少年活计?”
猫也盯着他瞧,很是好奇。
伙计不知道客人问这个干啥。
他仔细想了想,腰背更佝偻一些,他笑说,一口纯正的长安官话:
“我是开元五年来的长安,找了个酒家做活,如今也干了快十三年了,也有许多年没见过故乡了。”
伙计听着这位郎君说话。
蹙眉想了想,笑问:
“郎君的话声听着像是北地人,可是幽燕那一带?”
江涉笑笑。
“我离故乡也很远了。”
不等伙计在说话,他又温声问起来:
“足下在长安十几年,可曾见过这东市入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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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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