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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张飙:老子真想开枪崩了你!【月票


第230章  张飙:老子真想开枪崩了你!【月票加更31】

    耿忠原本的打算是,通过蓝龙这层关系,将凉国公蓝玉请过来。

    结果听到蓝龙的一顿解释之后,才恍然大悟,心说蓝玉这人,看来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莽撞嘛!

    不过,蓝玉虽然没来,但蓝龙来了也一样。

    反正蓝玉对自己那些义子,视若己出,只要自己稍加引导,就不怕他不趟这趟浑水。

    想通了这点,耿忠立刻对蓝龙热情起来。

    「蓝贤弟,多年不见,为兄甚是挂念!想不到今日竟能在此地重逢,定要好好喝上几杯!」

    耿忠亲自为蓝龙斟酒,神情激动,眼圈甚至有些发红,仿佛真沉浸在与生死兄弟重逢的喜悦中。

    蓝龙看著耿忠真情流露的模样,心中也颇为感慨,端起酒杯:

    「耿大哥,兄弟我也时常想起当年咱们并肩杀贼的日子!一晃这么多年,大哥已是独当一面的指挥使了!小弟敬你!」

    两人推杯换盏,回忆往昔峥嵘岁月,气氛热烈。

    酒过三巡,耿忠似不经意地叹了口气,脸上喜悦褪去,染上一抹愁容。

    蓝龙见状,放下酒杯:「大哥何故叹气?可是有什么难处?」

    耿忠欲言又止,苦笑著摇头: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些许公务上的烦心事,不好扰了贤弟雅兴。」

    他越是这样,蓝龙越是追问:

    「大哥这是什么话!你我兄弟,但说无妨!是不是营中哪个不开眼的刺头给你找麻烦?兄弟我去替你料理了!」

    耿忠苦笑摇头,压低声音道:

    「若是营中之事,倒还简单。是京城里来了位『钦差』,叫张飙。」

    「你说张飙?!」

    蓝龙脸色一变,不由眉头大皱:「这瘟神怎么到你这来了?」

    「蓝贤弟认识此人?」耿忠微微一诧,似乎没想到这种情况。

    却见蓝龙沉沉地点头:

    「这厮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疯子,据说仗著皇上的宠幸,前段时间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风波,连我义父都对他颇为忌惮!」

    说著,又转头看向耿忠,疑惑道:「大哥是如何招惹到此人的?」

    「哎!」

    耿忠叹息一声,虽然对蓝玉忌惮张飙有些震惊,但还是将戏演了下去:「哪是我招惹他啊!分明是他找你大哥的麻烦啊!」

    「蓝贤弟是不知道,前几天,他在九江卫,拿著本《皇明祖训》大闹了一场,似乎还不过瘾,又蛊惑周围的百姓,接连祸害了几个卫所。」

    「而我饶州卫,因为不肯屈服,他便亲自带人来了.」

    「说是稽查事务,一来便气势汹汹,拿著那本《皇明祖训》就要强闯库房,索要什么根本不存在的暗帐。」

    耿忠一脸无奈与愤懑地道:

    「为兄按规矩要求他出示兵部与五军都督府文书,他便给为兄扣上个『违逆祖训』的帽子!」

    「昨日,更纵容一群刁民在辕门外闹事,撕毁《祖训》,反诬陷是我手下军士所为!」

    「为兄迫于无奈,才将他请进卫所,按章程让他查阅明帐。」

    说到这里,他重重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碗碟乱响:

    「可这疯子,查不出明帐问题,便胡搅蛮缠,硬说为兄资敌养寇!」

    「贤弟,您说,这……这不是欲加之罪吗?!」

    「我耿忠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这番半真半假的诉苦,加上毒誓,瞬间点燃了蓝龙心中的怒火。

    蓝龙本就对张飙极度反感,此刻听闻结义大哥受此『冤屈』,更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他娘的!这个疯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在京城兴风作浪还不够,居然跑到地方上来欺压边将!」

    蓝龙猛地站起,脸上刀疤扭曲,煞气腾腾:

    「大哥你放心!有兄弟在,绝不容这疯子肆意妄为!」

    「我凉国公府的人,还轮不到他一个酸腐御史来欺负!」

    耿忠心中暗喜,面上却故作担忧:

    「贤弟,你的心意哥哥心领了!但他是钦差,你万万不可冲动,免得给凉国公惹麻烦……」

    「钦差又如何?!」

    蓝龙梗著脖子:

    「他无凭无据,污蔑边军大将,老子就看不惯!」

    「走,大哥,带我去会会他!我看他敢不敢当著老子的面,再信口雌黄!」

    说罢,不由分说,拉著耿忠就往门外走。

    而与此同时,张飙带著宋忠等人来找耿忠,顺便见识见识那位凉国公府的『贵人』,结果却被耿忠的亲兵拦在了外面。

    「张御史请留步,指挥使大人正在招待贵客,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为首的亲兵面无表情,但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宋忠低声道:「大人,看来耿忠是铁了心要借凉国公的势,我们硬闯不合适。」  

    张飙眼神微眯,正要说话,却听廊道另一端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喧哗声。

    只见耿忠与蓝龙并肩而来,身后跟著一群蓝龙的亲兵。

    耿忠脸上带著一丝无奈,而蓝龙则是面色阴沉,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来,瞬间就锁定在了穿著御史官袍的张飙身上。

    那目光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审视,以及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

    耿忠抢先一步,脸上堆起为难的笑容:「张御史,您怎么到这儿来了?都怪下官见兄弟心切,帐目的事,要不缓两天?」

    他这话看似客气,实则是在蓝龙面前坐实张飙是『无理取闹』前来寻衅。

    蓝龙没等张飙回答,已经大步上前,在距离张飙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双手抱胸,用那种兵痞打量文官的挑剔眼神,上下扫了张飙几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呵,就你叫张飙啊?」

    他语气带著浓浓的挑衅和不屑:

    「那个在京城里上蹿下跳,搞得鸡犬不宁的疯子御史?」

    耿忠在一旁适时地添油加醋,低声道:「贤弟,慎言,张御史毕竟是钦差……」

    「钦差怎么了?」

    蓝龙声音提高,故意让所有人都听见:

    「钦差就能不按规矩办事?就能凭空污人清白?我耿大哥镇守一方,劳苦功高,岂容你在此肆意羞辱!」

    他指著张飙,语气越发咄咄逼人:

    「听说你拿著本《皇明祖训》当尚方宝剑,到处砍人?还污蔑我大哥资敌养寇?证据呢?!拿不出来,今天你就得给我大哥磕头赔罪!」

    他身后的凉国公府亲兵也配合地发出哄笑声,眼神戏谑,仿佛在看一场猴戏。

    宋忠和手下老兵气得脸色铁青,但碍于对方身份,只能强忍怒气。

    张飙面对这扑面而来的恶意和挑衅,脸上却不见丝毫怒容,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轻笑了一声。

    这一笑,让蓝龙和耿忠都愣了一下。

    「你笑什么?」蓝龙眉头拧紧。

    张飙不答,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著蓝龙,那眼神平静得让蓝龙有些不适,仿佛自己才是被审视的那个。

    「蓝将军。」

    张飙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却带著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本官奉旨稽查饶州卫军械帐目,何来羞辱一说?倒是耿指挥使,对关键疑点避而不答,拒不配合,本官尚未问他个怠慢钦差之罪。」

    「放你娘的屁!」

    蓝龙破口大骂:「什么关键疑点?不就是你拿不出文书印鉴,想硬闯库房没得逞吗?!我告诉你,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

    「没有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许可,别说你,就是兵部尚书来了,也没资格强查卫所库房!这是铁律!」

    他上前一步,几乎要与张飙脸贴脸,浓重的酒气和杀气扑面而来:

    「你查不出问题,就想给我耿大哥扣屎盆子?老子今天把话放这儿!」

    「有我在,你休想动我耿大哥一根汗毛!立刻带著你的人,滚出饶州卫!否则,别怪老子的刀不认识什么狗屁钦差!」

    他身后的亲兵同时拔刀半寸,寒光凛冽。

    宋忠和两名老兵也立刻警惕地上前,将张飙护在身后,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耿忠在一旁,低著头,嘴角难以抑制地微微上扬。

    张飙面对蓝龙的咄咄逼人和几乎实质的杀气,脸上依旧不见丝毫慌乱。

    他知道,跟被煽动起来的蓝龙讲道理是没用的,强硬对抗更会落入耿忠的圈套。

    他再次轻轻笑了一声,这笑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显得更加突兀。

    「你又笑什么?!」

    蓝龙怒目圆睁。

    张飙不看他,目光反而越过他,落在了耿忠脸上,语气带著一种奇特的惋惜和嘲讽:

    「耿指挥使,真是好算计。明知蓝将军性情刚烈,重情重义,便利用这份兄弟之情,引他来为你挡刀。」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锥刺向耿忠: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让他强行阻拦钦差办案,甚至不惜刀兵相向,一旦事情闹大,皇上震怒,追查下来,你这『好兄弟』蓝龙,乃至他背后的凉国公府,会是什么下场?!」

    「你他娘的胡说八道!」

    耿忠脸色一变,急忙反驳:

    「我何时让贤弟阻拦钦差!贤弟是看不惯你欺辱边将,仗义执言!」

    「仗义执言?」

    张飙嗤笑,终于将目光转回脸色微变的蓝龙身上:

    「蓝将军,你扪心自问,你今日在此喊打喊杀,真是为了所谓的『仗义』?还是因为……有人刻意向你渲染了本官的『跋扈』,激起了你对本官、对审计的旧怨?」

    他踏前一步,无视那近在咫尺的刀锋,目光锐利如刀,直刺蓝龙内心:

    「若本官今日在此被你『吓退』,你蓝龙是得了威风,替你耿大哥出了气。可然后呢?」

    「然后本官会如实上奏,凉国公义子蓝龙,无视皇命,干涉钦差办案,武力威胁,意图包庇可能有重大问题的饶州卫指挥使耿忠!」

    「届时,皇上会如何看凉国公?朝中文武会如何议论凉国公府?你这是在帮你耿大哥,还是在把你义父,把你凉国公府上下,往火坑里推?!」  

    张飙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凌厉,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蓝龙的心头。

    蓝龙脸上的怒容僵住了,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是不怕事,但他绝不敢给义父蓝玉惹祸。

    张飙的话,像一盆冰水,浇醒了他被酒精和义愤冲昏的头脑。

    是啊,自己若真在这里把张飙怎么样了,或者强行把他赶走,事情绝不会轻易了结!

    这疯子的奏本,绝对能直达天听!

    他之前只想著给大哥出头,发泄对张飙的不满,却忘了考虑这后果,是否是他和凉国公府能承受得起的!

    耿忠见蓝龙眼神变幻,心知不妙,急忙道:

    「贤弟,休听他挑拨!他这是查不出问题,便想离间我们兄弟!」

    但此刻,蓝龙看著耿忠那急切的眼神,再回想他之前诉苦时的话语,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疑虑。

    【大哥……真的只是单纯受委屈吗?】

    【他如此急切地拉自己下水,难道……】

    蓝龙眼神复杂地看了耿忠一眼,又看向寸步不让、眼神冰冷的张飙,握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最终,那冲天的怒火和煞气,缓缓收敛了起来。

    他冷哼一声,却没有再喊打喊杀,而是对张飙硬邦邦地道:

    「张飙,你少给老子扣帽子!老子行事,自有分寸!」

    他又转向耿忠,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保留:

    「大哥,既然他是钦差,要查就让他查!清者自清!」

    「若他真敢无凭无据污蔑于你,兄弟我第一个不答应,定陪你上京告御状!」

    这话听起来依然挺兄弟,但姿态已经从之前的强行干预,变成了『让他查』和事后追究。

    这微妙的转变,让耿忠的心猛地一沉。

    蓝龙说完,立刻侧身让开道路,然后恶狠狠地看著张飙,又道:

    「张飙!老子记住你了!」

    「查案是吧?好!你查!」

    张飙微微一笑,仿佛将他的威胁当作了耳边风,然后缓步走到耿忠面前,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压力:

    「耿指挥使,靠山,似乎靠不住了。」

    「现在,能决定你命运的,只有你自己。」

    「这饶州卫的暗帐,交,还是不交?」

    耿忠的脸色在蓝龙态度微妙转变的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深知,蓝龙这头被激怒的猛虎虽然暂时被张飙的『后果论』唬住了,但对他这位『好大哥』的信任根基仍在。

    若自己此刻表现得过于软弱或心虚,反而会坐实张飙的挑拨。

    他脸上阴晴不定地变幻片刻。

    最终,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他暗牙一咬,抬头迎上张飙逼视的目光,竟露出一副悲愤交加、受了莫大冤屈的神情:

    「好!好!张御史!你非要查,本官就让你查个明白!」

    「只望你查过之后,能还我饶州卫上下一个清白,在皇上面前,为我等边军将士,说句公道话!」

    他这番做派,俨然一个被逼到墙角、不得不以自证清白来反抗强权的忠臣良将。

    紧接著,他立刻转身,对身边亲信厉声道:

    「传令!打开甲字库房、乙字帐房!所有卷宗、勘合、凭据,任由张御史查阅!任何人不得阻拦!」

    「头儿!」

    旁边的副将似乎想劝阻。

    「打开——!」

    耿忠怒吼,状若癫狂:

    「让钦差看清楚!我耿忠,我饶州卫,是不是他口中的国之蠹虫!?」

    命令传下,沉重的库房大门在嘎吱声中缓缓开启。

    张飙眼睛微眯,隐隐感觉有些不对,但还是带著宋忠及几名精干手下,快步走入。

    蓝龙虽然站在稍远处冷眼旁观,但目光也紧紧跟随著,他要亲眼看著张飙如何『现形』。

    库房内,各类军械存放井然有序,帐册卷宗分门别类,码放整齐。

    张飙的人立刻投入紧张的核查中,对比实物与帐目,查验出入库记录,核对勘合凭证……

    时间一点点过去,库房内只有翻动书页和低声交谈的声音。

    然而,结果却让张飙等人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太干净了。

    与明帐一样,库房内的实物与记录严丝合缝。

    所有军械的调拨、损耗、补充,皆有清晰且符合规定的流程记录,找不到任何明显的破绽。

    那些可能存在问题的『兽牌』痕迹,仿佛从未在饶州卫出现过。

    「大人,所有帐目、凭据、勘合,均已核对三遍……确实,没有问题。」

    老钱走到张飙身边,压低声音,语气带著不甘和困惑。

    宋忠也微微摇头,示意没有发现。

    张飙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过库房的每一个角落。

    最终,落在站在库房门口,腰杆挺得笔直,脸上带著悲壮和一丝若有若无嘲弄的耿忠身上。  

    【这老油条……手脚做得太干净了!】

    【要么是提前得到了风声,将一切痕迹抹除;要么,问题根本不在这些明面的库房里!】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蓝龙,大步走了过来。

    他亲眼目睹了查核的全过程,看到张飙等人一无所获,之前被压抑的怒火和对被『戏耍』的羞恼,瞬间冲垮了那短暂的理智!

    「查完了?!」

    蓝龙的声音如同炸雷,在库房内回荡。

    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宋忠,直接逼到张飙面前,脸上的刀疤因为愤怒而扭曲:

    「张飙!你还有什么话说?!我耿大哥的库房干不干净?帐目清不清楚?!」

    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张飙脸上:

    「你无凭无据,污蔑边军大将,搅得我兄弟不得安宁!现在查不出个鸟毛,你满意了?!」

    张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杀意,冷静地道:

    「蓝将军,库房明面没有问题,不代表暗地里没有问题。军械流失,手法隐秘……」

    「去你娘的隐秘!」

    蓝龙粗暴地打断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寒光闪闪的刀尖几乎抵到张飙的鼻尖,浓烈的杀气席卷而来:

    「老子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带著你的人,滚出饶州卫!」

    「再敢啰嗦半句,老子管你什么钦差不钦差,先砍了你再说!」

    他身后的亲兵也同时拔刀,杀气腾腾地将张飙几人围在中间。

    饶州卫的军士在耿忠的默许下,也隐隐围拢过来。

    形势急转直下!

    宋忠及其手下,还有老兵们立刻护在张飙身前,刀已出鞘,但面对数量远超己方、且有蓝玉义子撑腰的边军,形势岌岌可危。

    「蓝龙!你想造反吗?!」

    宋忠厉声喝道,但声音在对方绝对的实力和气势面前,显得有些苍白。

    「造反?老子是『清君侧』!铲除你这等构陷忠良的奸佞!」

    蓝龙狞笑,步步紧逼。

    张飙看著眼前明晃晃的刀锋,和蓝龙那被愤怒和『正义感』冲昏头脑的狰狞面孔,知道此刻任何道理都已无用。

    硬抗下去,自己和手下这些人,很可能真的会血溅当场。

    耿忠正巴不得借蓝龙这把刀除掉自己!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胸中一股暴戾的杀意几乎要破体而出,真想立刻掏枪,先毙了这碍事的莽夫!

    但他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

    一旦动手,就彻底中了耿忠设下的圈套,给了他剿杀自己的完美借口!

    【小不忍则乱大谋】

    张飙强行压下滔天的怒火,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缓缓抬手,按下了宋忠持刀的手臂。

    「我们走。」

    短短三个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带著屈辱和决绝。

    宋忠愕然看向张飙,只见他脸色铁青,但眼神却异常冷静,甚至带著一种令人心悸的幽深。

    蓝龙见张飙服软,得意地冷哼一声,随即收回佩刀。

    但他仍像押送犯人一样,带著亲兵『护送』张飙一行人,在无数饶州卫军士或冷漠或嘲讽的目光中,走出了卫所大门。

    直到将他们『礼送』出辕门外数百步,蓝龙才带著人停下,冲著张飙的背影狠狠啐了口:

    「呸!什么玩意儿!我当这疯子有多大能耐呢,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玩意儿!」

    说完,带著人扬长而去,返回卫所。

    辕门外,旷野的风吹过,带著一丝凉意。

    张飙停下脚步,回头望著那森严的饶州卫堡垒,眼神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

    宋忠走到他身边,语气沉重:

    「大人,受委屈了。这蓝龙……唉,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张飙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仿佛要穿透那高墙,看到里面志得意满的耿忠和那个被当枪使还自以为是的蓝龙。

    【耿忠……饶州卫……绝对有问题!】

    【库房太干净,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还有那个蓝龙……莽夫一个,不足为虑,但他背后的凉国公……】

    「这蓝玉,该不会与幕后黑手有关吧?」

    张飙心里一咯噔,忽地想起了《蓝玉案》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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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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