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嫔没问柳婕妤想到了什么，而是起身就拉着她往殿外走。

现在蒋公公正查的如火如荼，她们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自然应该越早越好。

承乾宫内，听着徒弟来禀报的蒋元德人都傻了，下意地询问：“你确定珍嫔和柳婕妤等在殿外是找我？”

找他？

不是找陛下？

他什么时候成香饽饽了？

双喜憨憨的点头，笃定道：“我确定，珍嫔和柳婕妤来承乾宫就是为了找师傅，我问了她们两个足足三遍！”

想到珍嫔强压着怒气又不得不笑着点头的模样，双喜又憨憨的咧嘴笑了。

蒋元德转念一想，瞬间明白了珍嫔找过来的目的，起身往外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倒要看看她们两个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纵使珍嫔今日不来，他明日也会去长乐宫拜访。

珍嫔这般识趣，倒也省了他的事。

能做到楚帝心腹大太监的位置，蒋元德靠的不仅是那颗赤胆忠心，还有他左右逢源的能力。

即使对珍嫔抱有怀疑，见到珍嫔和柳婕妤的时候，蒋元德还是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

“奴才参见珍嫔娘娘，参见柳婕妤。这数九寒天的，两位主子不在暖阁中歇着，怎么来承乾宫指名道姓的要见奴才？”

珍嫔亲自上前两步扶了蒋元德起来，趁着拢袖口的功夫，一个荷包悄无声息的落到了蒋元德手中。

感受着手中轻飘飘的重量，蒋元德眼底闪过几分深思，看珍嫔的目光中亦带上了探寻。

珍嫔真是大手笔，给的竟然是银票，看来所求不小啊。

柳婕妤慢了珍嫔一步，手中准备好的荷包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神色肉眼可见的焦躁。

双喜这时候憨憨的站了出来。

“奴才参见珍嫔娘娘，参见柳婕妤。”

眼看着有台阶下，柳婕妤顺势扶起双喜，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感受着首重荷包的重量，双喜又憨憨的笑了。

蒋元德嫌弃的看了双喜一眼，随后笑盈盈的看向珍嫔，“珍嫔娘娘可有什么吩咐？”

珍嫔目光扫过四周，声音微微压低了些，“蒋公公，本宫带着柳婕妤此次前来并非私事，而是有些关于周美人的线索，想要早些跟公公说说，也让公公您心里头有个计较。”

蒋元德闻言眼神微顿，紧接着面上笑意更盛，侧身让开半步道：“哎呦，珍嫔娘娘您有心了，快请进，快请进殿。”

“殿里地龙烧得旺，娘娘您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奴才这就让人沏壶热茶，取些糕点来。”

“还有柳婕妤，您也请。”

偏殿的暖阁中，熏香从铜炉中冉冉升起。

珍嫔坐在梨花木椅上，素手缓缓摩挲着描金茶盏，上来就朝蒋元德打感情牌：“蒋公公，本宫自潜邸时就跟着陛下，对陛下的赤诚之心天地可鉴，您跟在陛下身边看着，应该也瞧的真真儿的。”

蒋元德微笑着示意珍嫔继续，珍嫔也没敢在这个时候摆娘娘谱，目光炯炯的看着蒋元德道：“所以周美人做的那些事，本宫真的毫不知情啊！”

蒋元德继续微笑，安抚中又带着几分敲打。

“奴才自然相信珍嫔娘娘，只不过周美人到底是娘娘宫里的人，眼下她犯下这种错事，差点将天捅出个窟窿，奴才就算想为娘娘您说两句好话，这也张不开口呀！”

说着，他伸手往上头指了指，“咱们陛下对周美人的行为可谓震怒，对此事更是尤为关注，就连奴才我也都当着陛下的面立下了军令状呢！”

“是是是，蒋公公说的极是。”珍嫔跟着点头附和道：“蒋公公的意思本宫明白，所以本宫前脚想到有用的消息，这不是后脚就亲自来了承乾宫吗？”

珍嫔把话说的这么漂亮，蒋元德自然不能让话掉到地上，于是也跟着道：“珍嫔娘娘这般有心，等着向陛下表功的时候，奴才一定不会忘了娘娘。”

珍嫔等的就是蒋元德这句话。

得了蒋元德的保证，她也没再拖延，直接道：“刚得了周美人对公主意图不轨的消息，本宫便在宫内翻来覆去的想，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本宫想到了周美人这段时间的某些异样！”

蒋元德眼神微动，“娘娘您请讲。”

“长乐宫的宫人说，连着小半个月，周美人隔三差五就要在晚间出门，说是去御花园里赏月。”

珍嫔顿了顿，看着蒋元德眼中闪过沉思，满意地继续道：“可是天寒地冻的，宫内廊下哪里看不到月亮？更何况夜里总是飘雪，风跟刀子似的往脸刮，她何苦非要往御花园跑？”

“所以——”珍嫔笃定地说：“御花园里肯定有秘密！”

眼看着蒋元德看珍嫔的眼神越来越欣赏，柳婕妤也按耐不住了，跟着道：“蒋公公，我也有发现。”

“柳婕妤您请说。”蒋元德朝着柳婕妤颔首示意。

珍嫔可是给了他好大一个惊喜，现在他对柳婕妤的发现更感兴趣了。

柳婕妤也没让蒋元德失望，上来就爆了个大的：“我怀疑周美人在宫外有相好的！”

殿内三道目光顿时都聚集在了柳婕妤身上，珍嫔直接被柳婕妤震惊的手中茶盏都差点拿不稳。

柳婕妤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句话镇住殿内所有人。

双喜脸上憨憨的笑也维持不住了，只能用力瞪大眼睛表达自己的震惊。

蒋元德更是连声音都颤抖了，颤颤巍巍地说：“柳婕妤，这么大的事，没有证据你可不能乱说啊！”

他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毒害公主和给陛下戴绿帽子哪个罪名更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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