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手李三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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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赏令上劣质浆糊和墨汁混合的刺鼻气味,混合着库房深处浓烈的霉烂和血腥账册的浊气,顽固地钻入陈三钱的鼻腔,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冷的铁锈渣滓。
他蜷缩在货箱投下的、最浓重的阴影夹角里,背脊紧贴着冰冷粗糙、长满霉斑的木壁,仿佛要将自己嵌进这片腐朽之中,彻底消失。
没用。
那股味道如同附体的怨魂,缠绕着他,浸透他单薄的衣衫,渗入昨夜灵力枯竭后依旧隐隐作痛的丹田,钻进他疲惫不堪、紧绷欲裂的神经。
他紧紧闭着眼,但黑暗中,那张粗陋的黄纸悬赏令却如同燃烧的烙印,清晰地灼烤着他的意识——断眉,铁算盘,八十灵石死活不论!
钱满仓那条疯狗,是要把他彻底碾成烂泥,连骨头渣子都要榨出油来!
还有白小蝉……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那句冰冷的“封口费”,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他最后的侥幸。
这库房,这当铺街,甚至整个乱星海底层,都已无他立锥之地!
巨大的压力如同无形的磨盘,缓慢而沉重地碾磨着他的意志。
恐惧、绝望、愤怒、还有那被逼到绝境的不甘,在胸腔里疯狂撕扯、沸腾!
他只能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早已结痂的伤口,用那点尖锐的、带着血腥味的刺痛,来维持摇摇欲坠的清醒。
就在这时——
一种异样的死寂,毫无征兆地降临。
库房外,当铺街那永不停歇的、令人烦躁的喧嚣——讨价还价的吆喝、争执的吵嚷、劣质丹药的叫卖……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然掐断!
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暴风雨前夜般的绝对静默。
陈三钱猛地睁开眼!
布满血丝的眼瞳在浓重的黑暗中骤然收缩!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空空如也的丹田,带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一股远比面对钱满仓手下时更加冰冷、更加凶戾、如同实质般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脊椎骨尾端炸开,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危险!
致命的危险!
他几乎是凭着在底层无数次生死边缘挣扎出的本能,身体如同最警觉的狸猫,无声无息地、极其缓慢地,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将所有的气息压制到最低。
然后,极其极其谨慎地,将脸侧向货箱木板间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被灰尘和蛛网封死的缝隙。
目光,如同淬了冰的探针,透过缝隙,刺向库房外通往当铺前堂的那条昏暗甬道。
甬道尽头,连接前堂的门帘缝隙里,透进些许当铺街惨淡的天光。
光线下,尘埃无声地漂浮。
就在那片漂浮的尘埃里——
几道身影。
他们如同从阴影里直接渗出来的鬼魅,悄无声息地嵌在当铺前堂门帘外的阴影中,姿态各异,却散发着同一种令人窒息的冰冷与凶戾。
为首一人,身形并不算特别魁梧,甚至有些精瘦。
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短褂,敞着怀,露出里面同样陈旧、却浆洗得异常干净的白色汗褂。
他半倚着当铺那扇厚重的、布满刀劈斧凿痕迹的门框,一条腿随意地曲起,脚上蹬着一双千层底的黑布鞋,鞋帮沾着新鲜的泥点。
他似乎在……打盹?
头微微低垂,一顶磨得发亮的旧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个线条冷硬、带着青色胡茬的下巴。
他双手拢在袖子里,姿态闲适得如同一个走累了在路边歇脚的力工。
然而,就在他微微抬了抬下巴,似乎要换个更舒服姿势的瞬间——
斗笠的阴影下,一道狰狞的、如同巨大蜈蚣般的暗红色疤痕,自左额角斜斜向下,划过紧闭的左眼眼皮,一直延伸到棱角分明的下颌骨!
那道疤太深、太旧,皮肉扭曲翻卷,将左眼的位置彻底变成一片塌陷、缝合的狰狞肉痂!
仅存的右眼,在斗笠的阴影下微微睁开一条缝隙——
一道冰冷、漠然、如同万年寒潭深处冻结的刀锋般的目光,毫无感情地扫过当铺前堂略显凌乱的柜台、布满灰尘的博古架,以及……通往库房的这条昏暗甬道!
目光扫过的刹那,陈三钱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心脏骤停!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了他!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抑制住身体本能的颤抖!
那不是愤怒,不是杀意,而是一种纯粹的、对生命毫无波动的、如同看待砧板上鱼肉般的……漠然!
血手李三!
一定是血手李三!只有这种在黑榜上挂了多年、手上血债累累的真正凶徒,才会有这种眼神!
李三身后,阴影里还嵌着几条身影。
一个身高足有九尺、如同铁塔般的巨汉,抱着膀子,粗壮的胳膊上肌肉虬结,布满青黑色的刺青,眼神呆滞,却散发着如同蛮荒凶兽般的压迫感。
一个身形瘦小、如同猿猴般蹲在门框上沿阴影里的家伙,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闪烁着狡诈阴狠的光芒,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当铺屋顶的房梁结构。
还有一个穿着油腻皮围裙、手里漫不经心把玩着一把薄如柳叶、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剔骨尖刀的中年汉子,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病态的专注笑容。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嚣张的言语。
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嵌在当铺门口的阴影里。
一股无形的、混合着血腥、汗臭、铁锈和死亡气息的冰冷煞气,如同粘稠的毒雾,便已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彻底笼罩了整座四海典当行!
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似乎都在这股煞气下变得凝滞、沉重!
前堂里,赵四海那老狐狸呢?!
陈三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疯狂地在缝隙里搜寻。
终于,在柜台最角落的阴影里,他捕捉到了那个佝偻的身影。
赵四海依旧坐在他那张破旧的太师椅上,背对着库房方向。
他手里拿着一块油腻的鹿皮,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柜台上那杆黄铜秤的秤杆,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门外那几尊凶神只是几块无关紧要的石头。
但陈三钱看得分明!
赵四海擦拭秤杆的鹿皮,在微微地、极其轻微地颤抖!
那佝偻的脊背,绷得比平时更直一些!
一种深沉的、如同火山即将爆发前的压抑和……忌惮,无声地笼罩着那个角落!
连赵四海这深不可测的老狐狸……都感到了压力?!
就在这时,那个蹲在门框上沿的瘦小身影,如同没有骨头的壁虎般滑了下来,无声地落在血手李三身侧。
他凑近李三耳边,用极其轻微、却如同毒蛇吐信般清晰的声音低语了几句,目光时不时瞟向当铺深处——正是库房的方向!
同时,那个把玩着幽蓝剔骨刀的汉子,脸上病态的笑容加深了几分,伸出猩红的舌头,极其缓慢地、如同品尝美味般,舔过那薄如蝉翼、闪烁着致命寒光的刀刃!
试探!
赤裸裸的、带着血腥味的试探!
陈三钱的后颈瞬间被冷汗浸透!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才所有的疲惫和杂念!
连怀中那三个灵石袋和暗蓝色的残页,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钱满仓的手下是疯狗,追着他咬。
而眼前这些……是真正的、经验丰富的、以杀戮为乐的……豺狼!
是索命的无常!
他们踩点,观察,评估威胁……如同最老练的猎手在玩弄爪下的猎物!
一旦确认赵四海不会或者无法构成真正的阻碍……
下一刻,就是雷霆般的致命袭杀!
真正的杀身之祸……降临了!
【当票碎片·无名账册】
癸卯年七月初六,午后,死寂当铺。
收:
血手李三凶戾煞——一股(独眼蜈蚣疤,目光冻魂)。
巨汉铁塔影——一座(刺青虬结,蛮气迫人)。
瘦猴窥探眼——一双(狡诈阴狠,梁上索魂)。
剔骨刀寒光——一缕(幽蓝淬毒,舌舔锋刃)。
支:
残存侥幸心——彻底湮灭(豺狼环伺)。
丹田隐痛——加剧(恐惧引动)。
冷汗透重衣——再浸(杀机临头)。
备注:
街市死寂,凶星照门。
蜈蚣疤下,独眼漠视苍生。
前堂秤杆微颤,库房阴影藏魂。
疯狗方退,豺狼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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