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铸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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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缓缓抬起头,眼中有星河倒映。
他一呼气,声音从灵台深处透出,字字如雷:
“当为生民立命!”
轰——!!!
碑心炸裂出亿万道金光,天穹一瞬白亮。
整个广场被光芒笼罩,连护阵营布下的金幕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阵师们失声惊呼:“灵压超标!这股力量……快赶上文道碑震动了。”
山风怒号,旌旗断裂,卷向云霄。
连山巅古铜灯柱上的火焰,都在狂风中化作条条金龙,盘旋而上。
“为生民立命”五字,自碑心腾起,浮现在天空中,光焰炽烈如日。
那光洒在所有人身上,每个人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
沈三山的帽冠被掀飞,指甲已经攥进了掌心内。
倪全文双目圆睁,几乎失声:“他……他以心为愿,以愿为句……”
魏范双手颤抖,低喃着:“为生民立命……巨愿如山呐……”
薛向文宫内,“为生民立命”五字,化作新的光柱,横亘文宫内。
文气宝树枝叶再展,金花定住不摇。
整座文宫安定如山,祥光从根部升起,笼罩了整个灵台。
薛向闭目凝神,朗声再诵:
“当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声音如钟,贯穿天地。
文道碑轰鸣,光焰冲天!
金色的海浪从碑心涌出,席卷整个广场,席卷山河。
山中灵兽伏地,鸟雀惊散。
云层被金光撕裂,露出璀璨星辰。
广场上,众人齐齐仰头,只见天幕中,四句化作四道金光,金光聚成长龙,绕着薛向所在的星图旋转,形成巨大的金色漩涡。
倪全文失神喃喃:“四句成圣……他在续圣人的绝学。”
魏范闭上眼,泪光闪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四句,道尽儒者之行。
古往今来,能于一身全得者,仅有——圣人一人!”
话音落地,全场死寂。
文道碑世界,两道金色创生之柱忽然化作金色文脉之花,嗖地冲入薛向眉心,直入文宫,悬于文气宝树之上。
瞬间,三朵金花并立,照亮整个文宫。
薛向周身金光环绕,静如神明。
另外两朵金花,没入薛向眉心,照例没逃过众人的关注。
众人目眩神迷,甚至忘了呼吸。
有人惊叫:“这是铸句时刻啊!铸句过程中怎会还有文脉之花降临?”
“自古以来,从未有铸句者在铸句时,还会引动文脉之花!他这是逆天之象!”
“文道碑内,就三朵金花,全部被他接引走了,这文道碑又该如何?”
广场上的喧哗仍在蔓延,护阵灵幕层层震颤。
倪全文立在风中,袖角猎猎,神情却愈发凝重。
他抬头望着那座文道碑,碑心金光早已消散,唯有几缕余辉在碑纹间闪烁。
他比谁都担心文道碑失去了三朵金色文脉之花,会受重创,如果文道碑因此崩溃,他就是儒门罪人。
与广场上的喧嚣不同,碑内幻境一片死寂。
薛向盘膝而坐,神色冷定,他并无半分再夺两朵文脉之花的欢喜。
只因他已确认薛安泰的告诫,文道碑内有大恐怖。
文脉之花,并非无知之物。
它们有意念,有选择。
先前的那朵文脉之花,幻化为圣人模样。
假圣人之名,先是诓骗,再以言语迷惑,与他调换心境,几乎令他心神自焚。
若非文宫内仁剑一斩,他的意识早已陷入永劫。
他死死盯着新落在文气宝树的两朵金色花瓣,心底愈发不安。
那两朵金花坠入他文宫,在旁人看来,是天赐机缘,在他看来,却是文道碑内的恶念嗅到了机缘。
之前为何不入?
无非是担心三朵金花同聚,压垮了文宫。
毕竟,一朵金花入内,便差点让他的文宫破碎。
后来为什么潜入?
无非是见他吟咏出了煌煌横渠四句,镇压住了文宫。
薛向心思一转,忽然生出寒意。
文道碑的存在,真是为了镇压天下混乱的文气么?
还是在镇压某种更深邃、更古老的邪恶?
后面进入自己文宫的这两朵金花,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念头一起,他意念一沉,化作灵识之身,踏入文宫。
文宫寂静如夜,文气宝树光影交错。
薛向的意念小人立于树下,仰头喝道,“出来,不要装死。
不管你是圣人残念还是邪灵,以你的骄傲,若还藏头露尾,没得让我这个后生小辈嗤笑。”
他声音震荡,金光一颤。
两朵金花同时嗡然震动,花瓣翻卷,嗖地化作两道身影,分立左右。
二人面容与薛向无异,只是眉宇更冷,气息更古怪。
左边那人冷冷道,“兀那小辈,休要叽叽喳喳,要么带我们出去,要么就一起在这里消磨。”
右边那人笑得更淡,“我们已经被锁了数十万年,不怕再锁数十万年。”
薛向眯眼,道,“我大概知道你们是什么了。”
薛向抬手指向他们,道出心中猜测,“你们是圣人以身合道后未能斩尽的恶念,这一百零八块文道碑,皆是镇压你们的。”
他被嫁接过邪灵的心境,这一刻只要念头微动,许多隐秘自成答案。
左边那人嗤笑,“猜对了又能如何?古往今来,多少人观想文道碑,一朵文脉之花,就是一颗包含了我们念头的种子。”
薛向道,“所以那些修至高境的儒者,终有失心之危,是你们趁机侵体,夺其意识。”
右边那人点头,嘴角带笑,“每一颗文脉之花,都是一扇门。有人敲门,我们便迎。
他们要文脉之花,我们便给予,至于种在花朵里的邪念,会不会在他们身体里生根发芽,发展壮大,那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薛向冷声喝道,“把侵夺他人身体,谋算他人修为,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你们真不愧为圣人的恶念。
只是,你们今日打我的主意,只怕是敲错了算盘。”
右侧薛向率先开口,他面色淡漠:“我们既然进来,就没打算再出去。
想必你不理解,你那四句的威力何等之大。
不瞒你说,我还没见过,谁的铸句,能镇压的文宫如此稳固,足以支撑三朵金花同聚。
现在,你的文宫,就是我们最喜爱的道场。
你如果识相,我们传你仙法,助你修炼。
大家各执一端,相安无事。
你若是非要找事儿,我们也乐意奉陪。”
薛向心中冷笑之余,也在思索着破局之法。
左边那人轻笑一声,“更难得的是你这具无漏躯体。我倒好奇,你这家伙是怎么夺舍的,为何能做到与外人契合至此。这样的身体,简直完美。
遇到你,是我们数十万年才得见的机缘。
所以,我奉劝你识相,休要打驱逐我二人的主意。”
薛向大怒,想催动仁剑攻击二人,却奈何仁剑根本不听使唤。
那两人盯着薛向,如戏婴孩。
一人甚至向薛向出主意,“要我们出去,也不是没办法,除非你毁掉这四句就是了。”
薛向默然不语。
另一人高声大笑,“此四句,乃儒门万世不磨之句,毁掉?纵使那死鬼复生也须办不到……”
“哪有什么万世不磨,不过是虚言恫吓,有什么真知灼见么?”
薛向冷笑道,“不过是牙疼咒而已,侥幸应了天听。”
两人盯着薛向不说话了。
他们自然知道,这四句不是薛向所发,就像那些连他们也猜不到透来历的诗句,也不是从薛向心里长出来,而是自记忆里搜罗出来的。
他们二人无比好奇,薛向到底是个什么存在,为什么这天底下会有连他们也看不透来历的存在。
二人正沉默时,薛向的意念小人,指着文宫内的横渠四句道,“你二人说此为万世不磨,我今日便磨给你们看。
所谓为天地立心,天地本无心,是读书人偏要为天地立心。
无非是树立道德独断。
想要以己之道德,为天下人道德。
至于生民疾苦,皆可不观,此为天地立心?
天地是这样的心肠?”
此句一出,咔嚓,文宫之上,为天地立心那句,忽然生出巨大的裂纹。
刹那间,整个文宫风起云涌,剧烈动荡。
恶念显化的两人相顾骇然,他们从来没想过还有如此操作。
铸句是薛向自己喊出来的,还能被他自己破碎。
更可怕的是,薛向的喝叱,竟然真的戳破了“为天地立心”之真意。
薛向大喜,他也不过舍命一拼,既然有用,他继续高喝,“所谓为生民立命,不过是做官的借口。
为往圣继绝学,是手握一切真理,将不同于己者皆打为异端……”
咔嚓,铸句再裂。
“住口!”
两人同声喝道,眼中皆现出惊恐。
一人想要出手,一旁安静的仁剑竟竖了起来。
“不,你再这样下去,铸句一碎,文宫必荡漾不安,会覆灭所有的……”
“你是在找死,文宫破碎之前,我们可以遁走,你的文宫覆灭,永世难续……”
薛向不理会二人,继续高喝,“所谓为万世开太平,不过是迄今被画出来的最大的一张饼。
这世上何曾有过太平,不管是何等盛世,底层永远穷困、麻木……”
薛向滔滔不绝地说着,铸句上的裂纹也越来越多,整座文宫也在剧烈震颤,似乎下一瞬,文宫便要破碎。
两个恶念显化的薛向,终于失态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薛向竟如此狠辣,宁肯毁掉文宫,也要拉他们陪葬。
一个尖啸:“你疯了!那是你的灵台!文宫崩塌,你连魂魄都要被撕成碎屑!”
一个脸色扭曲,眼中翻涌着怨毒的光:“好,好得很!你毁文宫,我们就看你死在自己手里!这天地不容你,我等就在外等着,看你化灰成劫灰烬!”
他们话音未落,整个文宫已陷入狂乱。
天空塌陷,文气宝树断枝横飞,根须脱地,碎叶燃起光焰。
风雷翻卷,如同万神哭嚎。
两个假薛向同时发出凄厉的诅咒,化作两道光流,硬生生破开天顶,逃离了这片崩溃的天地。
一时间,薛向独立在坍塌的灵台中央。
文气如潮倒灌,四句圣言已碎,万道符光乱舞,整座文宫犹如末世废墟。
他只觉头骨嗡鸣,神识被拉扯得几乎要散。
血气翻腾,心脉似被万针锥刺。
文宫的裂纹从地面延伸到天穹,一切都在崩毁。
薛向八风不动,安稳如神,只因有过被调换为圣人的心境,他心里明镜一般,要重新定住文宫,只需重新铸句。
铸一个比横渠四句,更慷慨霸烈,更万世不磨之句。
天底下有这样的句子么?
答案是,有的!
便见他咬紧牙关,闭上双眼,胸腔中升出滚烫的热意,缓缓张口,声音低沉,却带着惊天的回响,“为人民服务!”
那四字甫一出口,天地轰鸣。
文宫深处,裂开的金纹化作千万条光线,向外延伸,穿透虚空,贯入无数异时空的碎影。
每一缕光,都似燃烧的信念,牵引着另一处世界的呼吸。
荒原、雪岭、江河、城垣。
有身披戎装的将士,有执卷而立的书生,有衣衫褴褛的工匠与农夫。
他们在各自的时空中听见了那一声呐喊——“为人民服务!”
有人抬头,有人落泪,有人紧握手中铁锤、长枪、笔墨。
那一刻,时空折叠,亿万心念汇入同一片浩渺的灵天。
战鼓在虚空中响起。
那是远古的鼓声,曾为护山河而起,如今为苍生再燃。
千万英魂踏光而来,他们的足迹在光焰中连成金桥,跨越无数断裂的岁月。
旗帜猎猎,一面接一面,血色如火,迸发冲天光柱。
那光柱托起破碎的文宫,让压低的宝树重新昂立。
枝叶间,无数火星闪烁,化作先辈的身影,他们破衣烂衫,却奋发昂扬。
薛向只觉胸腔剧震,文气在文宫内奔流成江,便连安静的仁剑也忍不住炫舞起来。
轰!
文宫再度扩张,天地为之震荡。
那五个字在万灵心中回响,越过界限,越过生死,越过古今。
这一次,不再是誓言,不再是口号,而是成了新的铸句,横亘于文宫之内。
薛向大口喘息,额头冷汗淋漓。
他望着重新凝聚的文气宝树,心中既震撼又庆幸。
若非那一念突生,若非那口号穿透灵魂,他此刻已因文宫破碎,而化为飞烟。
他不敢再有片刻停留,心念一转,迅速收摄意念。
灵识如电,脱离文宫。
紧接着,他的意念遁出文道碑,回到广场星图之中。
广场数百人无不面面相觑,眼神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谁都没见过这种光景——铸句既成,文脉之花又自行脱出。
文脉之花脱出后,这人又喊什么“为人民服务”。
任谁也听不懂,这“为人民服务”到底是什么咒语。
到现在,官场上众人已经看傻了,谁也不知道薛向是个什么状态。
“那是……失败了?”
“还是……成功了?”
有人喃喃自语,也有人惊惶地望着文道碑。
沈抱石神情复杂,嘴角微抖,低声道:“自古铸句者,或成或败,从未有文脉之花脱出的先例。”
樊星辰神色沉冷,手指紧扣剑柄,眼中有敬,也有惶恐。
倪全文凝视碑面,久久无言,只觉心中一股无法言喻的茫然。
这一场观碑,已远超所有学理与典籍的记载。
更诡异的是,那句“为人民服务”的声音,仍在天地间回荡。
众人抬头,仍能听到那五个字在风中层层回荡,音若雷霆,却无文气可循。
“为人民……服务?”
“这是什么学派的句法?”
“我没在任何经典里见过。”
“听起来倒像是行军号令……”
儒生们交头接耳,越说越乱。
有人皱眉道:“他喊的不是愿句,也不是誓词,听着倒像口号。”
有人低声补道:“莫非这就是他独创的铸句?只是……这句也太怪了。”
众人谁也闹不明白,薛向喊得那句到底是何意。
连那护阵营的阵师,也一脸呆滞:“灵纹曾一度紊乱,又自行归稳,我实在分不清,他到底是铸句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整座广场,充满迷惘。
就在这时,薛向从星图中飘然而下,直落广场中央。
魏范急步上前,伸手去扶,脸上满是担忧:“你……到底成没成?你喊的那句——”
薛向微睁双眼,神色恍惚,嘴角似带着一点笑。
可下一息,他眼中光华散尽,整个人微微一晃,身体前倾,扑倒在魏范怀里。
魏范连忙托住他,连声呼唤。
薛向却没了声息。
倪全文挤到近前,看了看薛向的脸色,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便听一声喊,“快看,文道碑。”
众人皆朝天上看去,只见遍布裂纹的文道碑,忽然光洁如新,再不见一丝裂缝。
倪全文大喜过望,“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一直以来,让他忧心忡忡的便是文道碑上的裂纹在持续扩大,长此以往,文道碑必定有损。
今日,这文道碑上的裂纹陡然愈合,怎不叫他惊喜交集。
慕青牛道,“遮没是那‘为天地立心’四句太过惊天动地,填补了圣意的空虚,圣意重新凝聚,故而弥补了以往观碑的创伤?”
“应该就是。”
倪全文大喜,再看薛向,越看越是亲切。
半柱香后,薛向在一间雅室内苏醒过来。
实际上,他本是装睡,只因无力面对那铺天盖地的疑问。
见众人退散后,他取出界印,布置了个私密空间。
随即,他的意念沉入了文宫。
文宫之中,雾气氤氲,文气宝树立于中央,树影比往昔略显憔悴。
枝叶间,光华减淡,却在一处枝杈上,新生一朵金色的花蕾,正悄然含苞,光意内敛,气机浑厚。
薛向心里门清,这朵文脉之花,经受住了重新铸句的洗礼,他敢保证,这朵文脉之花内,绝不暗藏圣意恶念。
他凝神片刻,心念一转,察看仁剑。
仁剑静卧文宫深处,剑光微微闪烁。
愿气与才气在周围汇流,像两股澎湃的潮汐,东游西荡。
近来,文宫内的才气,明显有一波上涨。
薛向心中已有推测——那是那场观碑盛宴之功。
暖场,他吟诵《春江花月夜》时的诗意扩散,如今已如潮水入海,流入千万读书人之心,名声随之广传。
才气涌来,自是水到渠成。
另一边的愿气,也在不停翻涌,比原来浑厚许多。
薛向意念沉入愿气中,立时看到,一座巍峨庙宇前,无数百姓跪拜。
再看庙宇匾额,正是忠武庙。
薛向猜到,必定是他分给苏宁的忠武骨殖,被苏宁拿回去后,置入了忠武庙中,引得善男信女纷纷来祭奠。
这桩大功,被文脉天道认可,故而又降下大量愿气。
才气和愿气皆有增长,但薛向心中欢喜不多。
他反而忧心忡忡,他想看他将文道碑的裂纹弥合后,文脉天道到底是奖励还是惩罚。
如果是奖励,则证明了文道碑内存在的,的确是圣意恶念,为文脉天道所不喜,进而也证明了,文道碑镇压的根本就是这些恶念。
他静静等待着。
文宫中,风声如细线缭绕。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文宫内的天地忽然震动,一股浩瀚的光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那是愿气。
如江海倾泻,似千军万马奔腾,声势浩荡。
顷刻间,一条由纯愿气凝成的巨龙自文宫升起,龙鳞如云,龙首盘旋于仁剑之上,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仁剑微颤,却根本无法牵引那条愿气巨龙。
巨龙长吟一声,光波层层扩散,将整个文宫都染上了暖金之色。
薛向睁开眼,心头一喜。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文道碑镇压的就是这些恶念,文道碑弥合裂纹,是被文脉天道所认可的。
这天量的愿气奖励,便是证明。
在片刻欢喜后,薛向又是一阵毛骨悚然。
文脉之花,本是儒道修炼者修炼有成的象征。
但如今几乎可以确定,它同时也是圣意恶念的种子。
修为越高,花开越盛,那些恶念便越易寄居其中,逐渐吞噬宿主。
古往今来,多少人曾在文道碑前观想,多少人曾得文脉之花。
表面上,他们光耀如星,可修炼到高处不胜寒地步的,实则大半成了恶念的傀儡。
有的疯魔,有的堕落,有的如薛安泰那样,为了清明而自斩修为,宁可毁灭自身。
然而,即便如此,那些自断之人,死后文气仍会散入天地,重新化为混乱文气。
久而久之,天地间的文脉循环,反被污染成一座巨大的抽水机——
圣意恶念在上,文脉之花为管,儒生为泵,天下的文气被一点一点抽走,转化为无穷的混乱之源。
薛向凝视文宫,心头冰冷。
他已看见,那条路若不截断,终有一日,整个天下都将被混乱吞没。
天道崩坏,万族俱灭。
天下,必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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