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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瑞雯的内心!(11月抽奖活动开始啦


巴哈马时间,傍晚  5:30

    “看来你们下午过得不错。”麦克站起身,将雪茄在栏杆上摁灭,语气平静地说道,听不出喜怒。

    梅特王储妃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快乐,那份喜悦如此真实,让她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当然!我都不知道,我的女儿不仅是个出色的船长,还是个顶级的购物向导。”

    “她带我去了海湾街南边一个老婆婆开的手工艺品店,那里的草编包简直是艺术品。我们还在女王阶梯下吃了海螺沙拉。”

    她放开瑞雯的胳膊,先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袋递给麦克,礼袋上印着一家拿骚本地顶级酒行的标志。

    “给你的,十八年的格兰菲迪,我知道你还是喜欢这个味道,辛辣、固执,像块被海水泡了几十年的老礁石。”

    她的比喻,既精准地描述了酒的特性,又巧妙地调侃了一下麦克的性格,带着一种只有旧识才有的熟稔。

    麦克接过酒,没有说谢谢,只是低声回了一句:“你总喜欢用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来解决问题。”

    话虽如此,他还是将那瓶价值不菲的威士忌小心地放在了一边。

    随后,梅特转向林予安。伸出手,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优雅微笑。

    “林船长,我们又见面了。自我介绍一下,梅特·丽芙。瑞雯的妈妈。”

    她的自我介绍没有加王室的头衔,所以林予安也没有强调。

    “你好,梅特。”林予安礼貌地回握。

    她松开手将另一个印有LaMer标志的袋子递了过去,“这是给你的,感谢你对瑞雯的照顾。”

    “我听瑞雯说了,不仅在风暴里保护了她,还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天才。”

    “您太客气了。我们是一个团队,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林,我得感谢你,”梅特带着一丝笑意,“这一下午,我终于有机会见到我那个会笑、会争辩、会脸红的女儿了。而不是一个沉默的船长。”

    “妈妈.你别乱说。”

    梅特没有理会瑞雯的害羞,微笑着继续问道:“瑞雯说,你来自中国?”

    她的话题转得自然而然,充满了探索欲。

    “我去过上海和BJ,参加过几次官方活动。非常现代化,充满活力,像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但我总觉得,那不是中国的全部。”

    “我听哈康(王储的名字)提起过,他对中国的评价是一个沉睡了1个世纪,如今却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苏醒的巨人。”

    这是一个宏大且略带试探性的问题,远非普通闲聊。

    林予安平静地迎着梅特的目光,回答道:“很形象,不过,如果用我自己的理解,我更愿意把它比正在经历‘形态重塑’的生命。”

    “形态重塑?”这个回答显然引起了梅特极大的兴趣。

    “是的,”林予安继续用一种平实但充满画面感的语言解释道。

    “您在上海和BJ看到的,是它最坚硬、最闪亮的外骨骼——摩天大楼、高速铁路、覆盖一切的移动支付网络。”

    “我们用三十年的时间,走完了西方国家一百多年的工业化和城市化道路。这确实是‘巨人’般的速度和力量。”

    “但是,”他话锋一转,开始揭示硬壳之下的另一面,“在这副硬壳之下,一些更柔软的东西,正在以一种全新的方式重新生长。”

    他举了一个具体的例子:“比如,我的一位朋友,在距离上海几百公里外的一个叫景德镇的小城。”

    “那里曾是千年瓷都,为全世界的皇室烧制最精美的瓷器。在工业化时代,它一度衰落了。”

    “但现在,全世界成千上万的年轻艺术家和设计师,正涌向那里。他们不住在高楼里,而是住在那些保留着古老风格的老作坊里。”

    “他们白天用最古老的龙窑烧制陶瓷,晚上则通过网络直播,将自己的作品卖给纽约、伦敦和东京的买家。”

    他看着梅特,总结道:“古老的手艺,正在与最现代的商业模式相结合。这就是我所说的‘形态重塑’。”

    “它不是简单的‘苏醒’,而是一种古老基因与未来科技的奇妙融合。”

    “这种故事,在中国成千上万个像景德镇一样的小城里,每天都在发生。”

    这番话,用一个具体生动、充满细节的故事,将现代中国的复杂性与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梅特王储妃听得入了神,她去过的中国,是充斥着官方议程和宏大叙事的中国。

    而林予安为她描绘的,是一个她从未接触过的、充满了鲜活个体和创造力的民间中国。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好奇与向往,“景德镇……我记下这个名字了。”

    “看来,想要真正了解中国,确实不能只看它的‘外骨骼’,更要触摸它那些正在重新生长的温暖枝丫。”

    她的话题再次跳转,回到了眼前,这次的语气显得更加亲近和充满期待。

    “不过,在探索那个遥远的国度之前,我还是更好奇今天的晚饭是什么?”

    “额马上您就知道了。”林予安神秘地笑了笑。

    北极星号的L型厨房虽然空间紧凑,但设计极其合理,此刻正上演着一出默契十足的“双人厨艺秀”。

    林予安负责处理最关键的鱼肉,他将那碗上午刮下来的,冰镇得恰到好处的马鲛鱼碎肉取出,倒在一个巨大的不锈钢盆里。

    “瑞雯,帮我拿一下盐、白胡椒、一个鸡蛋和玉米淀粉。”他头也不抬地指挥道。

    “收到。”瑞雯像个熟练的厨房副手,迅速从储物格里找出了所有东西。

    林予安先是在鱼肉中加入蛋清和调味料,他摒弃了所有现代化的厨具,然后五指张开顺着同一个方向,有力地搅打着盆里的鱼肉。

    “为什么要一直顺着一个方向?”瑞雯好奇地凑上前,看着鱼肉在他的搅动下,渐渐变成了一团充满黏性和弹性的鱼糜。

    “为了让鱼肉的蛋白质纤维,也就是肌凝蛋白,能够充分地延展开,然后重新交联,形成网状结构。”

    林予安一边搅打,一边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着,“只有这样,做出来的鱼丸才会有足够的弹性。”

    他的手臂肌肉线条分明,每一次搅动都充满了力量感。

    瑞雯看着他专注的侧脸,以及那双能开船、能搏鱼、此刻却在极其耐心地制作食物的手,眼神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沉入了。

    而梅特王储妃,则优雅地靠在沙龙的入口处,端着一杯白葡萄酒,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想帮忙,却发现自己对这个充满了生活气息的世界一无所知。

    她不知道盐放在哪里,更不知道如何使用那个在船体摇晃时还能保持水平的万向节炉灶。

    只能看着厨房里默契配合的场景——林予安负责主导,瑞雯在一旁辅助,两人时不时地低声交谈,肩膀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一起。

    那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从未在女儿身边看到过的。

    她看着女儿的背影,轻声对身旁的麦克感慨道:“一转眼,我的甜心已经这么大了,都到了可以当妈妈的年纪了……”

    麦克端着威士忌的手猛地一顿,他看了一眼厨房里那对璧人。

    又看了看梅特脸上那复杂的表情,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晚上  6:45,晚餐开始。

    当小巧的电磁炉在柚木餐桌的中央“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时,晚餐正式开始。

    第一道菜,并非火锅,而是由麦克亲自操刀的低温熟成马鲛鱼刺身。

    取出那块在冰盐水中静置了数小时的鱼柳,鱼肉呈现出一种近乎半透明的温润粉色光泽,质感看起来比刚切下来时更加紧致。

    用一把极其锋利的柳刃刀,以一个精准的倾斜角度,快速地片下几片薄厚均匀的鱼生,整齐地码放在一个冰镇过的白瓷盘里。

    旁边只配了一小碟酱油和现磨的山葵。

    “来,梅特,尝尝这个。”麦克将第一盘递给了她,“尝尝大海真正的味道。”

    梅特王储妃优雅地用筷子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刺身。林予安有些意外她竟然会用筷子。

    她没有蘸任何酱料,而是直接将其放入口中,闭上眼睛,像一位最专业的品酒师,细细感受着。

    片刻之后,她缓缓睁开眼,那双蓝色的眼眸里,没有夸张的震惊,而是一种混杂着惊讶、赞许与一丝怀念的复杂光芒。

    “有意思……”她轻声说道,然后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目光扫过麦克和林予安,“非常有趣的味道。”

    她看向众人,开始以一位顶级美食鉴赏家的角度,给出她的评价。

    “我在奥斯陆的Maaemo餐厅(挪威唯一一家米其林三星),也尝过他们用类似手法处理的深海比目鱼。”

    “但是,有些不一样。Maaemo的美味,是一种被精准计算出来的美味。”

    “主厨会告诉你,这条鱼是在挪威北部哪个峡湾捕捞的,熟成了多少个小时,搭配的是哪座山谷的苔藓提取物。”

    “它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但你知道,它是被设计出来的。”

    紧接着,是火锅的主场。当林予安用勺子,将那一颗颗雪白Q弹的手打鱼丸下入翻滚的番茄鱼骨汤中时,气氛变得更加温馨起来。

    鱼丸在浓郁的汤汁中上下翻滚,很快便浮了上来,散发出纯粹而诱人的鱼肉鲜香。

    瑞雯第一个迫不及待地夹起一颗,吹了吹热气,便整个放入口中。

    “唔!”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口齿不清地赞叹道,“太好吃了!又弹又鲜!”

    梅特王储妃看着女儿毫无仪态、却吃得心满意足的样子,眼神变得无比柔软。

    她静静地看着,仿佛透过眼前这热气腾腾的景象,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也变得格外轻柔:“瑞雯,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在奥斯陆,你最喜欢吃外婆做的挪威鱼丸汤。”

    听到“外婆”这个词,瑞雯夹着鱼丸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回答:“……嗯,记得。”

    那简短的两个字,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梅特王储妃却没有停下,她似乎陷入了回忆的漩涡,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像是在对瑞雯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那时候,奥斯陆的冬天总是下着很大的雪,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外婆的厨房是整个庄园里最暖和的地方。”

    “她总会穿着她那件白色的围裙,站在灶台前,用一口很大的铜锅,慢火熬煮鳕鱼骨和牛奶做成的汤底。”

    她的声音悠远而充满画面感:“她会把最新鲜的鳕鱼肉剔下来,用木头做的研磨器,把鱼肉一点点磨成泥。”

    “你那时候才四五岁,个子小小的,总是搬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看着。”

    “外婆就会捏一小团鱼肉泥给你,让你学着她的样子,用手把它搓成圆圆的小球。你的手总是弄得黏糊糊的,但你笑得特别开心。”

    麦克在一旁默默地喝着酒,没有插话。这些故事,他也只是在过往的信件中,零星地听说过。

    “外婆做的鱼丸汤,和这个完全不一样。”梅特看着眼前这锅热烈的红色。

    “她的汤是纯白色的,像雪一样。里面加了豆蔻粉和新鲜的莳萝,味道很干净,很温和。”

    “鱼丸煮好后,她会配上煮土豆和胡萝卜,再淋上一勺融化的黄油。你每次都能吃掉一大盘。”

    “然后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可可爱爱的跑到壁炉前,让外婆给你讲北欧神话的故事。讲索尔的锤子,讲洛基的恶作剧……”

    梅特王储妃说到这里,声音微微有些哽咽。看着眼前的女儿,那双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深深的痛楚与怀念。

    “外婆去世的时候,你六岁。我们没有告诉你,只说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旅行”

    “后来你不止一次问我,外婆什么时候回来给你做鱼丸汤……”

    “别说了。”

    瑞雯突然开口,打断了她。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瞬间将厨房里所有的温暖都凝固了。

    她低着头,齐肩的短发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紧紧握着筷子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都过去了。”她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抬起头,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那副坚硬而无所谓的表情,甚至还扯出了一个笑容,尽管那笑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她夹起一颗鱼丸,放进嘴里,大口地咀嚼着,仿佛想用这种方式,将所有涌上心头的悲伤都吞下去。

    林予安感受到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他终于明白,瑞雯对挪威的抗拒,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母亲的离开。

    更是因为那个地方,埋葬了她童年里最温暖、最无忧无虑的一段记忆。

    外婆的去世,可能才是那座“冰雪城堡”开始变得冰冷的真正原因。

    他用公筷夹起一块吸饱了汤汁的玉米放进梅特的碗里,微笑着岔开了话题:“瑞雯,尝尝这个,巴哈马的玉米特别甜。”

    晚餐的气氛,就在这不断的试探、被揭开的伤疤与笨拙的维护中,缓缓进行着。

    食物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桥梁,承载着无法回去的过去,也映照着此刻难以逾越的距离。

    晚餐后,瑞雯和林予安,在船长室研究后续的航行计划。

    甲板上的空间,被刻意地留给了这对许久未见的前任夫妻。

    夜色如墨,星光璀璨。

    麦克和梅特手里各端着一杯威士忌,海浪轻拍着船体,码头远处的喧嚣被海风吹得很远。

    “他很优秀吗?”梅特王储妃首先打破了沉默,她的目光投向船长室那扇亮着灯光的窗户。

    麦克喝了一口酒,“非常优秀。冷静、强大、有智慧,而且很懂得如何照顾人,也很体贴。”

    “我下午查过他了。”梅特王储妃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荒野独居》的冠军,巨石河农场的主人,身家不菲。”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种瑞雯一直在寻找的东西,那种挣脱了所有束缚的自由感。”

    她顿了顿,转过头看着麦克,问出了那个最核心的问题:“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麦克皱起了眉头。

    “别装傻,麦克。”梅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我自己的女儿我了解,她看那小子的眼神,就像你当年第一次看到这艘船时的眼神一模一样。那种光芒,藏不住的。”

    她抿了一口酒,缓缓说道:“我知道他结婚了,而且情况很复杂,但那又怎么样呢?”

    “结婚了,也可以离婚。如果不合适,分开对彼此都是一种解脱,就像我们一样。”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欧洲贵族式的、对传统婚姻契约的淡漠与实用主义。

    “我不希望瑞雯因为一个已婚的标签,就错过一个可能让她真正感到幸福的人。人生苦短,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

    听到这番话,麦克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她,眼中第一次燃起了怒火。

    “嘿!梅特!这不是一回事!”他的声音因为压抑着愤怒而显得无比低沉。

    “我们是和平分手,是因为我们属于两个无法融合的世界!我们没有伤害任何人!”

    “但如果是甜心.这是介入!是成为破坏者!”他的手因为激动而握紧了栏杆,“我不管那小子是什么该死的摩门教家族,有多少个妻子!”

    “婚姻的本质,是包容、是融合,是两个人共同筑起一个港湾!”

    他看着梅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绝不允许我的女儿,成为冲垮别人港湾的那场巨浪!哪怕她自己也是无心的!”

    “瑞雯值得拥有一份纯粹的、毫无瑕疵的感情,而不是偷偷摸摸,或者背负着骂名!这是我作为父亲的底线!”

    麦克的这番话,充满了老派男人的固执与坚守,与梅特那种追求自我感受的观念,形成了激烈的碰撞。

    “固执的蠢货!”梅特也被激怒了,“你只想着用你的道德标准把她框起来!你有没有想过她自己想要什么?”

    “你宁愿让她一个人孤独地在这片该死的大海上漂一辈子,也不愿意让她去争取一次吗?”

    “没错!我宁愿她自由地孤独,也不愿她陷入泥潭!”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曾经的爱人,如今因为对女儿未来幸福的不同解读,再次针锋相对。

    空气中弥漫着威士忌的醇香和无声的硝烟,只有海浪还在不知疲倦地轻拍着船体。

    梅特王储妃看着眼前这个固执得像块礁石的男人,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疲惫。

    她转过身,背对着麦克,望着远处天堂岛上那如同海市蜃楼般璀璨的灯火,轻轻地摇了摇头。

    “争论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麦克?”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麦克听。

    “我们已经为她做过一次选择了,不是吗?在她五岁的时候。”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麦克心中最柔软也最痛苦的闸门。

    他紧握着栏杆的手指慢慢松开,眼中的怒火也熄灭了,只剩下无尽的复杂。

    “是啊……我们选了。”他沙哑地回答。

    “所以这一次,”梅特缓缓转过身,那双与瑞雯如出一辙的蓝色眼眸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坚定。

    “无论她选择什么,是继续在这片大海上追逐风暴,还是选择一份充满争议的感情。”

    “亦或是在某一天,突然厌倦了这一切,想要回到那个她曾经逃离的世界……”

    “我都会尊重她。永远。”

    她看着麦克,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犯过一次错,我不想再犯第二次。”

    “我只想让她知道,无论她航行到多远,永远都有一个可以回头的港湾。无论那个港湾……是我这里,还是你这里。”

    这番话,不再是争辩,而是一位母亲最深刻的醒悟与承诺。

    它瞬间击溃了麦克所有的防线,麦克看着眼前这个同样深爱着女儿的女人,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将杯中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心中似乎也有了不一样的答案。

    就在这时,船长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林予安和瑞雯并肩走了出来。

    他们显然已经结束了讨论,瑞雯的手里还拿着那张巨大的巴哈马海图。

    两人都感受到了甲板上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凝重气氛,但他们没有回避。

    林予安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们刚刚更新了最新的天气数据,重新评估了航行计划。我们有一个新的想法。”

    瑞雯则走上前,将海图在柚木餐桌上摊开。

    她指着巴哈马群岛西南方向那片广阔的深蓝色海域,眼神里重新燃起了那种属于探险家的不羁光芒。

    “我和林一致认为,仅仅沿着巴哈马群岛链航行,挑战性还不够。”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自信与飞扬,“而且,我们都对一个地方充满了好奇。”

    她的手指,最终落在了那个充满了雪茄、朗姆酒和革命传奇色彩的岛屿上。

    “我们决定,增加一站——古巴,哈瓦那。”

    麦克惊讶地看着他们,而梅特眼中则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光芒。

    她知道,她的女儿可能已经找到了能与她一同驶向更广阔,更未知海域的同伴。

    看着瑞雯脸上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又看了看身旁那个支持着她所有想法的男人,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释然笑容。

    一个为女儿找到同类而感到欣慰的母亲的笑容。

    她走上前,像小时候那样,伸出手,轻轻地为瑞雯整理了一下被海风吹乱的额前碎发。

    指尖温柔地滑过女儿的脸颊,动作充满了留恋。

    “去吧。”她在瑞雯耳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无论是去古巴,还是去世界的尽头。但是,甜心,答应我,注意安全。你的VHF电台,要永远保持畅通。”

    瑞雯的身体微微一颤,她没有躲开母亲的触摸,只是低声回答:“……我知道了。”

    然后,梅特王储妃缓缓转向林予安。郑重地看了他几秒钟。那眼神里,有审视,有托付,甚至还有一丝属于母亲恳求的意味。

    “林,”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但充满了分量,“我不知道瑞雯和你说了多少关于我的事,但我知道,我亏欠了她很多。”

    “我给了她生命,却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童年。”

    “是大海,把她塑造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坚强、独立,像一头永远不会被驯服的野生母狮。”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真诚:“我曾试图用我认为对的方式去保护她,想把她拉回到那个看似更安全华丽的世界里。”

    “但我知道,那对于她来说不是保护,而是囚禁。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向林予安伸出了手,不是王储妃对平民的礼节性握手,而是一个母亲对另一个值得信赖的成年人的平等托付。

    “所以,林船长,我的女儿,就拜托你了。我知道你和她是一类人。”

    “请你……在她勇敢地冲向风暴的时候,站在她身边。”

    “也请你,在她偶尔感到疲惫和迷茫的时候,提醒她,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在爱着她。”

    林予安没有说话,只是郑重地握住了她的手,有力地回握了一下。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已经胜过千言万语的承诺。

    告别的时刻终将到来。

    梅特王储妃松开了手,脸上重新恢复了那份属于王室成员恰到好处的优雅与从容,她叫来了等在码头边的车。

    在即将上车前,她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站在甲板灯光下的林予安和瑞雯,那画面像一幅描绘年轻探险家的油画。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甚至有些俏皮的笑容。

    “对了,我听瑞雯说,林,你对处理各种战利品很有一套。而且,似乎对低温环境下的生存技巧,也颇有心得?”

    林予安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只能点了点头。

    “那就好。”梅特王储妃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有一天厌倦了加勒比海这温暖得有些腻人的海水,对真正的冰海产生了兴趣,记得来挪威找我。”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诱惑力:“我可以安排一次真正的北极航行,你们可以驾驶着探险船,去斯瓦尔巴群岛看北极熊,去追逐极光。”

    “可以在巴伦支海冰冷刺骨的海水里,亲手从几百米深的海底拉上捕蟹笼,捕捞全世界最美味巨大的帝王蟹。”

    “我保证,那里的风暴,和处理那些大家伙的技巧,可比加勒比海的要有趣得多。”

    这个邀请,不仅仅是一次旅行的邀约,更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和解与接纳。

    她不再试图将瑞雯拉回她的世界,而是选择在她女儿所热爱的世界里,为他们提供一个更广阔极致的舞台。

    “有机会一定。”林予安微笑着回答。

    说完,梅特才优雅地转身上了车,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之中,仿佛将所有的沉重与不快,都一同带走了。

    甲板上,只剩下了林予安、瑞雯和麦克。码头的灯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瑞雯看着母亲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

    “古巴?”麦克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走到海图前,用手指在那条崭新的航线上划过。

    眉头紧锁,但眼神里却闪烁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光芒,“我喜欢这个计划!”

    麦克的兴奋,像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甲板上残存的最后一丝感伤。

    瑞雯也终于从复杂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深吸了一口带着咸味的海风,脸上重新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走到海图旁,用手指在拿骚附近的一片海域上画了个圈。

    “好了,两位伟大的探险家。”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亮和自信。

    “在我们驾驶着北极星号去古巴之前,我们得先完成一项更重要的任务,把我们的船长先生,变成一条合格的‘鱼’。”

    她看向林予安,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完全进入了教练模式。

    “拿骚周围,是上帝赐给潜水员的天堂。明天我们的潜水速成课正式开始。”她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起计划。

    “上午,平静水域技巧训练。”她指着地图上一个被珊瑚礁环绕名为“玫瑰岛”的小岛附近的一片浅滩。

    “这里水深只有5米,水流平缓,沙地底部,能见度极高。是练习面镜排水、调节器寻回、中性浮力控制这些技巧最完美的地方。”

    “我们会把船开到那里下锚,把那片海湾变成我们的私人泳池。”

    “下午,开放水域第一潜。”她的手指移动到了另一个稍远的位置,那里标记着一个沉船的符号。

    “在我们上午租好气瓶后,如果你的表现能让我满意,下午我就带你去见识一下真正的历史‘Mahoney’号沉船。”

    她看着林予安,语气里充满了诱惑力:“那是一艘二战时期的运输船,现在静静地躺在15米深的海底。”

    “船体已经长满了珊瑚,成了无数热带鱼的家。阳光穿透水面,照在古老的船身上,那画面……绝对会让你终生难忘。”

    “怎么样,船长先生,”她挑了挑眉,“准备好接受你的第一次水下考核了吗?”

    “听起来不错。”林予安看着她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笑了笑。

    “不过,瑞雯教练,在那之前,你不需要在考核一下我的理论知识了吗。”

    “不需要了,从之前的结果来看,你的理论知识已经完全到了可毕业的地步。”

    北极星号的拿骚第一夜,就在这样一场充满了情感交锋、价值观碰撞和全新航行计划的诞生中,缓缓落下了帷幕。

    前方,那片通往哈瓦那的、充满了未知与传奇色彩的深蓝航路,正在夜色中,等待着他们的探索。

    而林予安和瑞雯之间,那层因为复杂身份而产生的无形阻碍,似乎也在今夜这场共同面对的风雨中,悄然瓦解。

    他们不再仅仅是船长与大副,更像是即将驶向同一片未知海域的……灵魂同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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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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