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云顶天宫(二)张伟娶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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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那个肺痨鬼的死让我和我爹猝不及防。
其实我觉得还好,他家办他家的白事,我家办我家的红事,有个词不是叫冲喜吗?
屯子里死了人,我结婚还能给屯子冲冲喜。
但是我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在院子里背着手来回走了几圈后,将嘴巴里的烟给踩灭,然后踏步出了门。
我看着他的背影,猜测他应该是要去刘老憨家看看。
毕竟怎么说也是一个屯子里的人。
只不过我之前有听说过,刘老憨家和我家的关系不是特别好,好像是刘老憨的婆娘当年在我家出事后嚼了很多舌根。
虽然像我家当年那样的事情肯定免不了成为附近村子的谈资,但一般情况下别人也都是私下里说而已,就刘老憨家那口子,跟个长舌妇似的在村口说来说去。
我爹张老栓名号的推广,少不了她的助力。
不过自从刘老憨成肺痨鬼后,他婆娘就没精力再当长舌妇了,而且也算是切身体会了一把被别人嚼舌根的感受。
据我所知,屯子里还有些人赌她家那个肺痨鬼什么时候咽气呢!
不过这也都是过去的事情,农村地方谁家没有些让别人说道的事情,如今刘老憨人死如灯灭,就算我家跟他们家关系一般,现在他们家有白事了,也是该去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毕竟有句话叫红事不请不到,白事不请自到。
于是我犹豫了一会儿后,也起身出了门往刘家走去。
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到屯子西头刘老憨的家,就看到我爹拉着个脸走了回来。
“爸,怎么了?”我连忙上前问道。
我爹见到我后,沧桑的脸上挤出个笑容说:“没什么事,就是去老刘家看看要不要帮什么忙?”
“真的?”这话明显有些假了,“去帮忙怎么像是被赶出来了一样?我们俩家有这么大仇吗?”
听到我的话,我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掏根烟点着,吸了一口后才叹气道:“我刚才是去问他们什么时候给刘老憨下葬。”
顿了顿,他看着我说:“三天后。”
我点点头,这葬礼是跟我婚礼同时举行的,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但这种事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没事,他办他的,我办我的,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没那么多讲究。”
我安慰一句,但我爹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他喉咙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一些晦气的话。
他刚才本来还想跟刘老憨媳妇儿商量一下能不能把下葬时间推迟一下,结果话刚一出来就被对方赶出来了。
他也知道这种白事的时间都是让先生看好的,怎么可能说改就改,只是想争取一下,果然还是没用。
“也是,红事白事屯子里又不是没一起办过。”
我爹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了。
……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八月初八这天。
凌晨的时候下了小雨,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雨就已经停了。
我早早就爬起来在化妆师的帮助下收拾好自己,换了一身崭新的西装,胸前戴好红花,天一亮就带着迎亲的队伍准备去接简凝。
但是一出门就听见西边丧事的吹吹打打声音后,我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三天村子里可谓是一边红一边白,我家周边都是喜气洋洋的声音,刘家那边就是哭丧的声音,听得就心烦意燥。
不过现在我也懒得再在意这些了,上了婚车就出发去接亲。
然而车子刚出发没多久,在路过陈姑婆门口的时候,就见到那个老太太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
这大清早的阴天,也没个日头的,不懂她这是搞哪一出。
而在我婚车车队过来的时候,陈姑婆就用她那双让我害怕的眼神盯了过来。
明明我坐在车内,但我感觉对方的视线就一直落在我的脸上。
犹豫了一下后,我示意司机停了下来,然后我下车走到陈姑婆旁边笑着道:“姑婆,等会儿记得来我家吃席啊!是张老栓屋里的席!”
说着我还抓起一包喜糖放在了她的手上。
虽然我对她没什么好感,但看得出她在屯子里还是受人尊敬的,而且我也想向她证明,她之前去我家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陈姑婆听见我的邀请后,脸上又像当初那样跟蛇张嘴似的扯起个笑容,但却是摇了摇头道:“走不动了,走不动了。”
接着她又从兜里拿出掏出一个塑料袋,将塑料袋打开后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我。
“使不得使不得,姑婆,应该是我跟你给红包才对!”
我一边推辞着,一边摸出一个提前备好的红包塞过去。
但让我意外的是,眼前这个八十岁的老人家,手上动作滑的很,撇开我递红包的手后,将她准备的红包塞进了我西装胸口的兜里。
“你好好带着,你爹就你一个种。”
放好红包后,陈姑婆又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然而我此刻正处于被对方撇开我手的惊讶中,等回过神来就见到陈姑婆已经搬起椅子回到了院子里,然后把门关上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八十岁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刚才她的手撇开我的手时竟然如此滑溜,而且她的手十分冰凉,那种感觉,像是一条蛇从我手中滑过似的。
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但是身后传来了迎亲队的呼喊声,让我很快摆脱这种感觉,只觉得是自己吓自己。
回到车上后,车队便继续出发,而我坐在副驾驶上将胸口的红包掏出来,捏了捏,挺薄的,估计就是一两百块钱。
这在现在的乡下人情账上是正常的份量,但是陈姑婆这么一个孤寡的老太太给我包这样的红包,让我也有些感动。
想了一会儿后,我也没拆开红包,将其又放回了胸口的口袋。
等会儿开席了的话,要是陈姑婆来不了,自己就多打包一些给她送过去。
天色依旧阴沉沉的,车队有条不紊的行驶着。
但是到了中间那条山路的时候就犯了难,现在这山上还没修水泥路,路平时还算平整,能够让一辆车过去,但是昨晚的一场雨下来,路就变得泥泞起来,车子过不去了。
唉,结婚的日子都是提前早早定好的,谁也不知道当天的时候会是个什么天气。
最后实在没办法,跟老丈人家那边打电话商量下后,我只好跟迎亲队的人下车步行。
好在这段山路并不长,而且过了这段山路就到简凝的村子了。
迎亲队的人大部分都是村子里的亲戚朋友,请的吹吹打打的人也比较敬业,一路也是欢欢乐乐地走了过去。
山路一边靠山,一边是悬崖,但因为路边长了比较茂盛的植被,看上去还是挺宽的。
东北地形格局是三面环山、平原中开,但主要人口活动的分部是在平原上,而我老家和这附近的村落,基本算是属于山区。
我们这边的山是属于长白山脉,只不过并不是核心旅游区,只是延伸过来的山脉,甚至只能算作是比较高的丘陵而已。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听我爹讲,过去经济困难的时候,村里人就靠着吃山才挺过去的。
所以我们现在走过的这座山对我们甚至附近几个村落都有着重要的意义,而且听我爹说,这山里有个古代的将军墓,当年还没解放的时候就有些盗墓的人偷偷过来。
不过那些人大多都是无功而返,只有少数的人中了奖——死在了山里。
毕竟越往里面走的话蛇虫之类就越多,甚至不知道哪来传言说还有老虎和熊瞎子。
这话也就唬一唬那些不听话的小孩,我们这虽然说是山区,但也算不上什么深山老林,猛兽在这边估计得饿死。
而且这里的人生活了这么久,有没有老虎和熊再清楚不过,顶天了就有野猪罢了。
而今我脚下这条路被走过无数次了,据说要不了多久就会翻新成水泥路。
农村的基建,也在不断变好。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下过雨的缘故,今天山里有些雾蒙蒙的,八月份可还没到起霜打雾的时候。
但在迎亲的氛围下,我心里一些怪异的感受刚冒出来就被冲散了,只想着早点去接到简凝。
一路无事,过完山路没多远就到了简凝的村子,他们那边也是张灯结彩鞭炮阵阵,最后可算是到了简凝家。
在那边又热闹了一阵,等到带来的红包和喜糖都散得七七八八之后,我也总算是接到了新娘子。
虽说现在世界人民大融合了,但是在婚礼这方面,除了城市里结婚新娘子会穿白色婚纱外,在乡下新娘子嫁衣还是以红色为主。
毕竟在我们国家,红色才是喜庆时候的颜色。
简凝也画好了妆,头发盘在脑后插着精美的簪子,红色的秀禾服嫁衣让她看起来端庄大气又美丽。
但回去的路上有个问题,我们的车子都停在了山那边,过不来这段泥泞的山路,就没法直接接新娘子上车。
而我们这结婚有个习俗,就是新娘子去新郎家的这段路上脚不能沾地,免得带走娘家的福气。
对于这些民俗风气,怎么说呢……大喜日子我就不跟老一辈犟这个了。
但现在婚车过不来,就算我背简凝的话,也背不了这么远啊!
好在老丈人家在我之前打电话说明情况的时候就去准备了,现在直接弄来了一批红毯铺在路上,红毯不够就用红布,再不够就把走过的红毯从后面调到前面铺在简凝脚下。
虽然繁琐了一些,但终归还是一路出了村子到了山路面前。
这时候再铺红毯就不现实了,地上满是泥泞,路况也不好,红毯铺不了。
于是就到了我展现男人雄风的时候了,这截山路我要背着简凝走过去。
简凝身材纤细并不重,我虽然是刷笔杆子的律师,但终归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这点力气和信心还是有的。
何况背的还是简凝,她的身子香香软软的,靠在我的背上我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
“老公,加油!老公,加油……”
“……”
这还说啥?
背就完了!
听着耳边简凝的打气声,我恨不得直接一路背回家!
于是就在迎亲队的吹吹打打声和欢呼声中,我背着新娘子简凝踏上了山路。
还别说,在这种热热闹闹的氛围和简凝的打气声中,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然而就在走到山路最窄的那节悬崖边上的路时,在淡淡雾气的对面,山的另一边也传来了一阵吹打声。
不是喜庆的唢呐,而是悲怆的唢呐声和敲锣声,以及悲悲切切的哭嚎声。
一支送葬的队伍,出现了。
人人身穿白衣,头戴孝帽,撒着纸钱举着花圈,在队伍的中间,由八大金刚抬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纸钱漫天飞中,这支送葬的队伍正朝着我这支迎亲的队伍迎面走来。
见到这一幕,两边的人马都是一愣,喜乐和丧乐都戛然而止,整个山路只剩下送葬队伍里的断断续续的哭声。
我一眼就从对面送葬的人里认出来,这正是刘老憨的送葬队。
说实话,我虽然出生在这边,但在城市里长大的人从未见过这种阵仗,面前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对我来说冲击力还是挺大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山里本来薄薄的清雾好像变得浓郁了一点,气温也冷了一点。
八月份天本来就亮的早,这会儿按理说应该天已经大亮,就算是阴天,按理说也不应该冷才对。
同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之前那种不安的感受也浓了一些。
“没事,棺材而已,我考古的时候可见过不少,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时候,耳边响起了简凝的声音,我回过神来顿觉安心了不少。
都是自己吓自己!
但眼下的两支队伍,一红一白,在这悬崖边上的山路上僵持住了,总得要解决吧?
在我国的风俗里,红事和白事碰上了,虽然各地有差异,但大部分是白事给红事让路的。
虽说“逝者为大”,但有句话叫“生者不抢奈何桥,逝者不争阳关道”,而且在传统上逝者虽然大,但还有个更大的观念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红事属于为家族添丁续火的大事,比白事还要重要些。
反正在我们这,红白相遇,白事得让红事。
但是看着对面送葬队伍迟迟没有动静,我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迎亲队里走出一个同村的人过去正要商量让对方让路的时候,刘老憨的媳妇就突然哭嚎着把他吓了回来。
不仅如此,刘老憨的媳妇立马又让送葬的队伍吹吹打打起来,她又跟着继续大声哭嚎。
在这清净的山上,送葬队伍这么一搞,渗人得很。
而被吓回来的那个人还有迎亲队的其他一些人就有些生气了,包括我也挺气的,大喜之人我怎么能就这么丢了面子,于是也让我这边的人也接着奏乐接着舞。
然后山谷里就是一边奏哀乐,一边奏喜乐,看上去十分诡异。
不知道什么时候山里刮起了风,将地上那些纸钱吹得飘起,打着旋儿四散纷飞,有的甚至都飘到了我和简凝的身上。
眼看两边人马要这么僵持住,简凝连忙在我耳边说道:“别争这些了,爸爸还有亲戚都在家里等着的。”
我一听就冷静了下来,其实我也觉得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心里那种不安的感受一直往上冒,刚才是憋着一口气跟对方僵着的。
现在冷静下来后就打算好好再商量一番。
而对面的队伍里同样也有人在劝刘老憨的媳妇儿,毕竟不止是结婚不能错过吉时,他们下葬的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何况他们还抬着棺材,那份量可比我的新娘子重多了。
而且两边人马有不少都是屯子里的人,大家也都认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就真闹了矛盾。
于是我率先让迎亲队的喜乐停下,刘老憨的媳妇儿在发完疯后也想明白了过来让哀乐停下。
接着两边就开始交涉怎么办。
这条山路虽然不是很长,但两边人都是走了一截才到这里的,何况现在路况不好,再走个回头路很麻烦。
我们是要回屯子,他们是要过这截路后上山下葬。
经过几分钟的交涉后,最后两方达成一致,他们这边抬棺材比较重,掉头不行,穿过我们也比较麻烦,就让他们往旁边挪一点点,我们这边靠着山壁逐个过去。
打定主意后,迎亲队就排成长条一个接一个的从送葬队旁经过。
看着那口漆黑的棺材,其实不止我心慌,队伍里有些人同样心慌,特别是简凝娘家那边的伴娘,一个个脸都吓白了,腿肚子都在打颤。
我走在迎亲队中间,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前方有个伴娘经过棺材旁的时候,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泥巴路打滑,一个趔趄就磕到了棺材上。
幸好抬棺材的八大金刚只是晃了一下就稳住了,不等刘老憨的媳妇儿骂人,那个伴娘就一个劲的道歉,声音都快有哭腔了。
本来抬棺材就累,还是走这种泥巴山路,那八大金刚一个个也是憋的脸色通红,棺材在中途是不能落地的,他们也想快点结束,便赶忙挥手让人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山上的风突然又变大了不少,雾也越发浓厚,甚至我回头都不能一眼看到身后迎亲队的末尾。
我克制着心头的慌乱,背着简凝走了过去。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棺材,但路就这么窄,我也不能闭着眼睛走。
山间冰冷的雾气吸入我的鼻子,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冷了不少。
还有我背上的简凝,我感觉她搭在我脖子旁的手也有些冰凉。
就在我经过棺材的时候,一股邪风吹过,棺材上面的那些白纸钱忽然往我身上飘来。
我吓了一跳,但不等我躲开,其中一张纸钱就盖在了我的脸上,我连忙腾出一只手要扒开挡住视线的纸钱,结果这风吹得大,纸钱贴的紧,加上我还要用一只手扶着背上的简凝,慌乱中我也没站稳,一个趔趄撞在了棺材上。
“咚!”
一声巨响传来,本就越发吃力的八大金刚没遭住我这一撞,棺材的前面一角重重砸在地上,接着整副棺材都落在了地上。
“哎哟!”
“棺材掉了!”
“好大的雾!”
“红白撞煞了!”
“……”
霎时间红白相交的两支队伍一下子混乱起来,怒骂声、哭嚎声、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然而我被刚刚那一下给撞得有些岔气,一时间只顾着疼了都没反应过来。
“长白山里有大墓,我要下墓去考古了!”
这时我耳边忽然响起简凝低微又有些僵硬的声音,若不是就在我耳边我估计都没听清。
但这话听得我莫名其妙,正结婚呢考什么古?
周围混乱的动静让我回过神,然而我抬头一看,浓郁的雾气让我根本看不清别人。
“简凝你没事吧?我们赶紧走。”
我赶忙站起身,刚才撞的那一下让我一屁股坐在泥地里,背后的简凝这下也跟着沾地了。
但我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起身后背着简凝就要离开。
只是当我将手扶住简凝的腿时,猛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裤管太空了!腿太细了!细得像是一根竹竿!
我猛地低头看去,赫然发现我手上哪是穿着红嫁衣的简凝的腿,而是两条穿着黑色麻裤的枯瘦干瘪的腿,脚上的鞋子,也是一双黑色的布鞋。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低头看到了身旁掉在地上的棺材,未封棺的棺材盖因为刚才棺材落地的响动而滑开,露出了一个大口子。
而当看见棺材里的情形后,我的脑子像是瞬间炸开了一样,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漆黑的棺材盖滑开,露出了血红的棺材内壁,以及……穿着红嫁衣的简凝。
她的脸惨白如纸,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瞳孔里没有一丝光彩,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洞,而她的嘴角,正挂着一丝极其诡异的、僵硬的微笑。
简凝!
我心中狂呼,可是喉咙怎么也喊不出声,一种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出现,让我拼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如果这时有人能看见我的样子,那就会发现我此刻脖子通红,上面青筋血管根根暴起,但我的脸上却是异常惨白,两个眼珠子暴凸着,像是快要从眼眶里挣脱一样。
但我只顾看着棺材里的简凝,想要伸手把她拉出来,可是身子却僵在那儿完全不听我的使唤。
也就是在此刻,我才发现简凝的眼睛盯的不是我……
“咯咯……咯咯咯……”
一阵似哭似笑的声音,从棺材里传出来,又像是从我耳边响起,混在风里分辨不出来源。
脑子里短暂的闪过什么,我不由得拼尽全力转动僵硬的脖子。
如果躺在棺材里的是简凝,那我背着的是……
贴住我脖子的手冰凉刺骨,随着我僵硬又缓慢地回头,那股窒息感就越发强烈,直到我彻底喘不上气时,我才勉强看到我背上的东西。
刘老憨!
“嘶!”
剧烈的灼烧感在我胸口出现,接着我就感觉背上一轻,同时我又发现那股窒息感消失了。
来不及多喘几口气,我连忙从胸口将那滚烫的事物掏出来,发现居然是陈姑婆之前给我的红包。
拆开一看,里面根本不是钞票,而是……一张符箓!
符箓拿出来后,周遭围着我的雾气突然四散开,像是在逃离什么,我回过头再望,刘老憨已然消失不见。
我还在这条泥泞的山路上,迎亲的人和送葬的人也都不见了,这里就剩下我还有面前的棺材。
简凝躺在棺材里,我连忙要把她捞出来,但手刚伸出去,那滑开的棺材盖突然滑了回去,将棺材彻底盖住,简凝也被封在了里面。
“简凝!”
“咯咯……嗬嗬……”
我肝胆俱裂地大喊,但只听见棺材里传来两种诡异的笑声,再然后……棺材翻下了悬崖!
“简凝!”
我吓得瘫软在地,只能握着那张符箓哭喊着简凝的名字,在这宁静清幽的山里,我的声音在不断地回响,
“简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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