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奈何”

    耳畔传来无数的呢喃，好似香火之力中蕴含的众生祈愿。

    李无寿稳固着身形，对于这些呢喃之声充耳不闻。

    他竭力驾驭着心神，想要洞悉四周错落的虚空，明悟进入先天陵墓的方式和方法。

    可惜一无所获！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李无寿却洞悉了额头弯月的用处。

    这弯月在天地变幻的同时，不断的溢散着阴灵的气息，将生人之气隔绝开来。

    以至于李无寿能以活人之身，完美的融入四周阴祟的环境中。

    这倒和以往他和老乞丐进入诡雾之地时，在眉心汇聚的云雾纹功能大体相似，类似于一种身份证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不断变幻的虚空开始稳固，脚下翻涌的阴气逐渐变得凝实。

    透过弯月溢散的阴灵气息，李无寿的鼻息间忽然嗅到一股醉人的芬芳。

    低头一看，脚下早已不再是奈何桥面，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血色小花，正是道一口中，先前开在奈何桥头的彼岸花。

    这花在阴气的加持下，散发的香气，充斥着一种让人沉迷的感觉。

    透过阴气，李无寿在不远处的花丛旁，看到了几个迷失在花香中的阴灵。

    它们徘徊在彼岸花周围，贪婪的呼吸着花香，周而复始，直至化作一捧阴肥，成为彼岸花的养分。

    对于李无寿的到来，此地的彼岸花闻声而动，向着李无寿簇拥而来。

    四周的花香一时间愈发的醉人了，李无寿却不为所动，静静环望四周。

    入目之处，阴气蒙蒙，与他同行的吴状元等人已然不知所踪。

    对此李无寿也不惊讶，心知这应该是已经进入了先天陵墓。

    因为五岳山人曾言，每个人进入先天陵墓后所处的位置都各不相同。

    而且他不是没有办法找到吴状元！

    心神一动，至阳至阴的先天道纹先后在体内点亮。

    手足三阳，三阴六经，在李无寿的周身形成一道太极光晕。

    刚刚簇拥过来的彼岸花，还未来得及捕捉李无寿的阴神，就直接被李无寿形成太极之势的两道先天道纹碾成粉末，复又化作精纯的能量汇入太极之势中。

    李无寿并未分心它们，这些彼岸花想要影响他太过艰难。

    他此刻一方面还未想明白为何自己的道未得到所谓的补全；

    另一方面他正在通过至阴先天道纹加持至阳先天道纹，从而感应吴状元体内的极道阳纹。

    先天圣宗后山禁地的那一顿毒打，李无寿可不是白挨的。

    他不断激发至阳道纹与吴状元进行碰撞，虽然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但自身至阳道纹的衍化却加速了不少。

    同时对于吴状元体内的极道阳纹认知更深。

    这让他有信心通过至阳先天道纹感应到吴状元的位置。

    只是他没想到这座先天陵墓大的有些超乎他的预料。

    他感应了半天，也无法确定方位。

    心神一动，至阳先天道纹凭空浮现在本我灵牌前方，好似一盏烛火一般勾动着本我灵牌上镌刻的极道阳纹铭文。

    这一次，李无寿终于有了感应。

    只不过让李无寿惊愕的是，与他感应的不是一处，而是三处。

    其中两处隔的不远，与李无寿所处的方位堪堪成了一条直线。

    但另外一处却颇为诡异，因为其所在的位置，一直处于变动之中。

    单就李无寿感应的这段时间就已经变换了四五个位置。

    这种变换的位置之间相隔极远，以人的速度想要横跨如此大的疆域，恐怕也只有横跨虚空才能做到。

    而此方空间的虚空，李无寿刚才试了试，连他穿梭也颇为困难。

    难道是吴状元？

    可是吴状元这么来回折腾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是为了好玩吧？

    这让李无寿神情有些莫名。

    沉吟半晌后，李无寿挑了一个位置，迈步向前走去。

    这处位置虽然也在移动着，但却属于正常的速度，离李无寿也最近。

    ……

    光影倒退，彼岸花败。

    自从先前吞噬了大片的彼岸花后，李无寿所行之处彼岸花尽皆俯首，呈现匍伏叩拜之势。

    “这东西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嘴中嘀咕了一句，李无寿继续向着前方遁行。

    正在此时，耳盼突然传来一声鸡鸣和犬吠。

    这鸡鸣和犬吠与平日里所听闻的不同，充斥着一种凶狠贪婪的味道，隔着极远的距离，李无寿也感知到一股冲天的戾气。

    李无寿身形一顿，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了五岳山人曾提及的阴怨诡灵。

    这些阴怨诡灵乃是先天之灵残余的先天道纹与众多阴魂混杂而成的阴祟，传言一直渴望着复生。

    因而喜食生人，妄图由阴返阳。

    初听此物之时，李无寿就对这些阴怨诡灵颇感兴趣。

    因为他也想看看这些阴怨诡灵体内的先天道纹，能否滋养他体内的诸多先天道纹，帮助他进行衍化。

    驻足原地，向着远处眺望而去。

    阴气昭昭，一座连绵的山岭在心神中若隐若现。

    半晌后，李无寿沉吟道：

    “果然还是看不清吗？”

    经过数次印证，李无寿发现先天道纹与外界的道韵比较虽然有着诸多类似之处，但本质上却依然有着很多不同。

    以李无寿的境界而言，寻常道韵在他的面前几乎无从遮掩。

    他虽不至于一眼就能学会驾驭，但也能看个大概。

    但先天道纹却不同，一旦九象汇聚，不管是初入还是衍化了许久，李无寿想要洞悉都比较艰难。

    就像五岳山人体内的五条固化先天道纹，以及先天圣宗后山的诸多固化先天道纹法阵。

    哪怕这些固化先天道纹都是后天祭养的九象，李无寿观察时依然处于迷蒙的状态，难以看清。

    这让李无寿浮想联翩：

    就好像外界的道韵是先天道纹的简化版一样？

    回想起先前冰主纳道入体时讲述的话，李无寿越发觉得就该如此。

    只是为何自己不能补足自身的道呢？

    李无寿不明所以，对于自己不能纳道入体，有些耿耿于怀。

    三仙馆内，床榻上熟睡的老乞丐翻了个身，似是呓语般，嘀咕了一句：

    “.无缺，纳个屁”

    “嗯？”

    李无寿正在想着事情，闻言有些没听清，下意识的问道：

    “你说什么？”

    岂料老乞丐好似说梦话一般，压根没有理睬他。

    李无寿想要再问，耳盼却再度传来一声鸡鸣犬吠之声，隐隐还夹杂着一些若有若无的人声。

    收敛心神，李无寿没再深想，向着远处的山岭走去。

    以此时的情况来看，前方山岭想必就交错着诸多先天道纹。

    而传来的鸡鸣犬吠，恐怕就是来自九象先天道纹汇聚的阴怨诡灵了。

    对此李无寿自然不会错过！

    况且前方的山岭，本就是李无寿寻找感应之人的必经之地。

    只是让李无寿好奇的是，竟然还有人声？

    这里难道还有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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