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蔓花与夜市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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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刚掠过别墅区的琉璃瓦,陆沉玉的三轮车已停在路口摊位前。平底锅里的油刚泛起微光,第一缕葱香便顺着晨风散开。昨夜揉好的面团在保温箱里醒得恰到好处,油酥罐打开的瞬间,浓郁的辛香让隔壁卖饭团的阿姨忍不住探头:"丫头,你这葱怕不是加了香精?"
陆沉玉笑而不语,手下动作却没停。面饼在锅中翻个身,金黄的油花滋滋作响,引得排队的上班族频频看表。七点十五分,最后一个葱油饼被一位戴眼镜的小哥攥在手里,保温箱里只剩下几张油渍斑斑的油纸。
"老板,明天多做点啊!"有人隔着马路喊。陆沉玉抬头应着,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滑落,砸在围裙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数着手机里的收款记录,6斤面粉换来28笔交易,除去面粉和油盐成本,净赚176元。这个数字让她在返程时忍不住哼起歌,三轮车的铃铛声也显得格外清脆。
路过保安亭时,老陈正往嘴里塞包子。"陈叔,"陆沉玉刹住车,"今儿的饼卖光了,明儿给您留俩热乎的。"老陈咽下包子,眼里透着惊讶:"真卖光了?我老伴儿摆一天摊,剩的包子能喂狗。"陆沉玉把收款记录给他看,老陈咂着舌:"乖乖,这葱香能当饭吃不成?"
回到别墅,陆沉玉将电动车推进车库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墙壁。那道黑色漩涡在日光下若隐若现,像一块凝固的墨渍。她忽然想起时空之门的话——能量耗尽便会沉睡。"得赶紧囤点'口粮'。"她喃喃自语,转身回屋换上耐磨的工装裤,腰间别上水果刀,背上竹编背篓。
再次踏入异世界的山洞,潮湿的石壁上渗出露珠。陆沉玉熟门熟路地拨开蕨类植物,昨日割过的野葱地已冒出新芽。她蹲下身,指尖拂过叶片上的绒毛,感受着这异世植物特有的韧性。"得留着根,不然下次就没得割了。"她低声念叨,水果刀贴着地面划过,将葱叶齐根切断,只留下灰白色的根茎埋在土里。
背篓渐渐鼓起来时,她忽然瞥见不远处的藤蔓上缀着几簇金黄的花。那花簇生于叶腋,每朵花瓣呈半透明的鹅黄色,基部点缀着深红色斑点,细长的花蕊如金丝般下垂,在幽绿的叶片间格外醒目。陆沉玉凑近闻了闻,没有寻常野花的甜香,反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清冷气息,像雨后松林里的空气。
"这花看着值钱。"她心想,挥刀挖开根部的泥土。花根呈纺锤形,表面覆着一层细密的金色绒毛,触手可及的凉意让她指尖一颤。看看时间,离返程还有十分钟,她又随手割了几株叶片泛着银灰色的草,捡了几块棱角分明的黑色石头,这才快步返回山洞。
穿过时空之门的刹那,机械音在车库响起:
【检测到能量物品——野葱,获取能量值1.8。】
【检测到能量物品——金蔓花,获取能量值5。】
【检测到能量物品——灰骨草,获取能量值2。】
陆沉玉愣在原地。金蔓花的能量值竟是野葱的近三倍!她连忙从背篓里翻出那簇黄花,花瓣在灯光下透着琥珀般的光泽,根部的金色绒毛似乎在微微颤动。"得找个好盆养着。"她捧着花冲进客厅,翻出原房主留下的青瓷花盆,填上腐叶土,小心翼翼地将金蔓花栽进去。看着花朵在瓷盆里舒展身姿,她忽然觉得这别墅的空旷似乎也少了些寒意。
处理完植物已是午后。陆沉玉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在餐桌前盘算。早餐摊虽火爆,但每天只能卖两小时,离还清债务还差得远。"得加个夜市摊。"她想起城中村的夜市,烤串的油烟、冰镇啤酒的碰撞声、摊主们此起彼伏的吆喝,那是属于夜晚的烟火气。
说干就干。她骑上三轮车直奔批发市场,20斤高筋面粉、5L桶装花生油、十斤五花肉,堆在车斗里像座小山。付钱时看着手机余额从321元跳到47元,她忍不住捂住胸口:"这钱花得比流水还快。"
搬运食材时,她才发现自己高估了体力。20斤面粉袋子压得她肩膀生疼,花生油桶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等赚了钱,一定买辆电动三轮!"她咬着牙把东西搬进厨房,额头上的汗滴在面粉袋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揉面的过程堪称一场硬仗。10斤面粉和着温水在大盆里翻涌,陆沉玉扎起头发,使出全身力气揉搓。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手臂肌肉酸得发颤,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夜市摊位前人头攒动的景象。"加油,陆沉玉,你可是能穿越时空的人。"她给自己打气,面团在掌心渐渐变得光滑细腻,散发出小麦特有的清香。
做油酥时,她特意多切了一倍的野葱。滚烫的花生油泼下去的瞬间,"刺啦"声伴随着浓郁到几乎呛人的香气炸开,连二楼的窗户都似乎蒙上了一层油雾。陆沉玉被熏得直打喷嚏,却笑得合不拢嘴——这香味,到了夜市还不得把人馋哭?
包饼胚的过程像一场指尖上的舞蹈。面团被擀成薄如纸的圆饼,抹上厚厚的油酥,撒上葱花卷成条,再盘成圆饼压平。她特意在每个饼胚上按了个浅浅的指印,像是盖上了独属的印章。83个饼胚整齐地码在竹匾里,像列队的士兵,散发着诱人的面香。
夕阳西下时,陆沉玉再次推出三轮车。车厢里,保温箱分两层码着饼胚,旁边放着平底锅和煤气罐,车把上挂着新做的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秘制葱油饼 5元/个"。路过保安亭时,老陈正在换班,看到她这身行头忍不住问:"丫头,晚上还出去折腾?"
"嗯,去夜市试试。"陆沉玉擦了把汗,发动车子,"陈叔,要是半夜回来晚了,您给留个门啊。"
三轮车驶离别墅区时,天边的晚霞正浓。陆沉玉看着前方渐渐亮起的灯火,心里像揣了只兔子。夜市的喧嚣越来越近,烤鱿鱼的滋滋声、炒粉的锅铲碰撞声、流行歌曲的外放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充满活力的声浪。她找了个靠近公交站的位置支起摊子,平底锅架好,煤气罐拧开,蓝色的火焰"噗"地窜起。
第一个饼胚放入锅中的瞬间,那股熟悉的、霸道的葱香再次散开,比清晨时更浓郁,更具穿透力。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有人掏出手机拍照,有人直接凑到摊位前:"老板,这饼看着就香!来两个!"
陆沉玉深吸一口气,举起铲子。油花在锅中跳跃,面饼渐渐变得金黄,葱花的香气与面团的焦香混合在一起,融入夜市的烟火里。她看着越来越长的队伍,看着手机里不断弹出的收款提示,忽然觉得,这别墅的"鬼屋"传言也好,那神秘的时空之门也罢,似乎都在这人间烟火中,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至少此刻,她手里的铲子,正在翻炒着属于自己的、热气腾腾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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