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继承了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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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玉捏着烤肠的竹签子发呆时,手机在塑料筐里震得嗡嗡响。三月的风卷着早点摊的油烟,糊得她睫毛上都是油星子 —— 这破摊是她毕业三个月来的全部营生,从凌晨四点蹲到上午十点,卖手抓饼和烤肠,赚够一天的饭钱和摊位费。
“喂?” 她叼着半根烤肠接电话,油渍蹭到屏幕上。
“请问是陆沉玉女士吗?我是恒信律所的律师,陈默。”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您的远房亲戚陆明越女士于上周过世,留下位于云顶别墅区的 13 号房产,根据遗嘱,您是唯一合法继承人。”
“…… 啥?” 陆沉玉差点把烤肠咽进气管。继承?别墅?她一个在福利院长大、背着四万助学贷款、靠卖烤肠糊口的孤儿,哪来的远房亲戚?
陈默律师似乎早料到她的反应,语速平稳地解释:“陆明越是您祖父堂弟的女儿,亲属关系经公证处确认。别墅为三层带泳池的独栋建筑,市值约 1.2 亿。您是否愿意继承?”
“1.2 亿” 这三个字像炸雷在陆沉玉脑子里响起来。她看看自己油乎乎的围裙,又看看对面城中村墙上 “房租月付 500” 的小广告,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 疼!不是梦!
“我愿意!当然愿意!” 她差点把手机喊裂,手忙脚乱地收摊,蛇皮袋往肩上一甩,蹬着二手电动车就往云顶别墅区冲。
云顶别墅区的铁艺大门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陈默律师穿着熨帖的西装,手里的公文包比陆沉玉整个家当都贵。别墅比电话里形容的更夸张:四层红砖小楼爬满枯萎的藤蔓,后院有个积了落叶的泳池,花园里的玫瑰开得疯癫,却透着股没人管的荒凉。
“陆女士,您先查看一下房屋状况。” 陈默没跟进去,只站在门口递钥匙。
陆沉玉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上楼,墙纸剥落的墙角露出霉斑,主卧的水晶灯蒙着厚灰,却难掩奢华底子。她摸着意大利真皮沙发的雕花扶手,口水差点滴在羊毛地毯上:“老天爷,这沙发够我卖十年烤肠!”
等她晕晕乎乎地晃下楼,陈默才翻开文件:“陆明越女士生前因治疗罕见病,欠下 260 万医疗债务。根据继承法,您继承房产的同时,需承担这笔债务。”
“260 万?” 陆沉玉手里的购房合同 “啪” 地掉在地上,“我助学贷款才四万,你管这叫‘不多’?!这别墅谁爱要谁要!” 她转身就想走,却被陈默下一句钉在原地:
“这别墅评估价 1.2 亿,现在市价还在涨。”
陆沉玉的脑子像被按了重启键。260 万债务?对比 1.2 亿…… 她飞快心算:“那、那我姑奶奶真是疼我!这房子必须继承,不然陆家财产外流,我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她抢过合同,笔尖在签名处抖得像筛糠 —— 管他什么远房亲戚,先把这栋印钞机搂在怀里再说!
过户手续办得磕磕绊绊,陆沉玉抱着房产证回出租屋时,蛇皮袋里塞满了旧衣服和锅碗瓢盆。她哼着歌往别墅区搬行李,却被保安拦住:“哎哎,捡破烂的不能进!”
“捡破烂?” 陆沉玉把 13 号别墅的钥匙拍在保安亭上,“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你们新业主!”
保安看清钥匙扣上的云顶标志,立刻堆起笑,从屋里推出小推车:“陆小姐您受累,我帮您搬!” 可当陆沉玉说出 “13 号” 时,保安的笑脸突然僵住,小推车 “哐当” 倒地,人撒腿就往保安厅跑,连头都没回。
“神经病啊?” 陆沉玉嘟囔着自己搬行李,没注意到保安在玻璃门后打电话,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13 号别墅…… 换业主了…… 是个女的……”
当晚,陆沉玉躺在主卧的大床上,闻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睡得格外香。直到第二天接到税务局电话,她才笑不出来:
“契税 3%?360 万?!”
“公证费 24 万?印花税 6 万?”
“卖房还要交 20% 个人所得税?2400 万?!”
她瘫在沙发上抠手指:1.2 亿卖价 - 2400 万个税 - 260 万债务 - 390 万税费 = 8910 万…… 还有近九千万!血赚!可下一秒,她看着手机里三位数的余额,哭了:“这 300 多万的首付…… 我上哪偷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藤蔓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某种无声的嘲笑。陆沉玉抱着房产证,突然想起保安逃跑时惊恐的眼神 —— 这栋价值上亿的别墅,真的只是 “欠债” 这么简单吗?她啃着冷掉的手抓饼,盯着墙上剥落的墙纸,第一次觉得,这天上掉下来的不是馅饼,而是个裹着糖衣的巨型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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