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烟火里的转弯——蹲守宋婉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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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快脚步往菜市场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笔直,像终于卸下了所有重担,轻快地奔向烟火气里的新生。
仲裁院的电话打到程晓东办公室时,他正对着电脑上的考勤表发呆。屏幕上杨明远的名字被红笔圈着,后面跟着一长串加班记录,最长的那天标着“次日清晨5:17”。
“程先生,杨明远的工资你到底结不结?”听筒里的声音带着公式化的严肃,“再不支付,我们会按规定到公司强制执行,除了拖欠工资,还要加罚50%的赔偿金。”
程晓东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视线扫过办公室——韩俊的工位空着,听说昨天递了辞职信;何大姐正揉着肩膀,保温杯里的枸杞换了波新的;陈立珂在核对报表,眼镜滑到鼻尖也没顾上推。
“知道了。”他闷闷地挂了电话,转身冲陈立珂喊:“把杨明远的工资转给他,5236元,一分不少。”
陈立珂愣了愣,赶紧点开转账页面:“程总,要备注点什么吗?”
“不用。”程晓东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匆匆而过的行人,“转完把回执发我。”
杨明远收到转账提醒时,正在给面包店的蛋糕裱奶油。手机“叮咚”一响,他低头瞥了眼,5236元,附言栏空空的。
他笑了笑,继续手里的活儿。淡粉色的奶油在蛋糕上绕出螺旋,像给过去那段紧绷的日子,画了个柔软的**。
傍晚回家,李楠楠正在厨房炖鱼,香味飘满了屋子。“妈,工资到了。”他把钱数出来,塞进老太太手里,“明天去买件新衣服。”
李楠楠捏着钱,又塞回他兜里:“你留着,刚换工作手头紧。”她掀开锅盖,白汽冒出来,映得她眼角的笑纹都软了,“晚上吃鱼,给你补补。”
杨明远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那笔钱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终于不用再为了一串数字,熬到半夜回家喝冷汤;重要的是,现在每天能准时闻到厨房的烟火气,能看着母亲把鱼盛进盘子里,说一句“趁热吃”。
手机又响了,是陈立珂发来的消息:“明远,钱转了,程总让我跟你说声抱歉。”
他回了个“谢谢”,然后把聊天框关掉。窗外的路灯亮了,暖黄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餐桌上的碗筷上,安安稳稳的,像日子本该有的样子。
有些账,清了就好。有些路,转弯了才顺。他洗手准备吃饭时,心里松快得很——明天去面包店,要给母亲带个刚出炉的红豆包,她最爱吃那个。
次日,天还没亮透,杨明远就站在了宋氏大厦对面的公交站台后。路灯的光在地上拖出长影,他哈出的白气刚飘起来就散了,手里攥着的豆浆已经温凉——是出门时李楠楠硬塞给他的,“热乎的,揣怀里暖手”。
玻璃幕墙反射着灰蒙蒙的天,他盯着旋转门,眼睛酸了就眨两下。
昨天特意查了宋氏的上班时间,高管一般八点半到,他提前一小时来,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跳得发慌。万一她今天不上班呢?万一她从地下车库走呢?那袋被体温焐软的苏打饼干在兜里硌着,是母亲早上塞的,此刻倒成了他指尖唯一的落点,捏得包装袋皱成一团。
七点五十,穿西装的人开始多起来。他看见几个眼熟的面孔——以前在顾氏时见过的部门经理,正和旁人说笑,步履轻快。杨明远下意识往广告牌后缩了缩,喉结滚了滚。曾经他也是这里的常客,跟着宋婉柔参加过顶楼的酒会,那时她总挽着他的胳膊,笑说“以后这栋楼里得有间你的办公室”。
风卷着落叶扫过脚踝,他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豆浆早就凉透了。掏出手机看时间,八点十五。屏幕上跳出李楠楠的消息:“早饭吃了吗?胃别又不舒服。”他指尖顿了顿,回了个“吃了”,刚按发送,就看见旋转门里走出个穿驼色大衣的女人,卷发、高跟鞋,侧脸像极了宋婉柔。
他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冲出去,脚却像被钉在原地。直到那女人转身,露出陌生的眉眼,他才松了口气,后背却已沁出薄汗。原来紧张到极致,连呼吸都带着疼。
九点整,上班的人潮渐渐稀落。他盯着那扇门,像在看一道没答案的题。手机在兜里震动,是面包店老板问他下午能不能早点到,有批蛋糕要赶工。他回了句“尽量”,视线却没离开大厦入口。
阳光慢慢爬高,晒得后背发暖,可心里那点焦灼却越来越沉。他想起昨天赶回家时,母亲正站在阳台张望,看见他就喊“羊肉卷买着了?”;想起她把凉透的鸡汤倒进锅里时,锅底结的那层油垢;想起自己胃里隐隐的坠痛,和母亲塞饼干时那句“别硬扛”。
十点半,保洁阿姨开始擦拭公交站台的玻璃,倒映出他眼下的青黑。杨明远深吸一口气,把凉豆浆扔进垃圾桶。也许今天她真的不来,也许他该换个时间。但至少,他得先去面包店,别耽误了下午的活计——那点工钱不多,却够给母亲买她爱吃的草莓。
转身走向地铁站时,他回头望了一眼宋氏大厦。玻璃幕墙上,自己的影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像个被生活推着走的、再普通不过的人。兜里的手机又震了下,是李楠楠发来的:“中午包了饺子,回来吃。”
他加快脚步,心里那点没等到人的失落,忽然被饺子的热气烘得淡了些。总会等到的,他想。但在此之前,得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得热气腾腾的。
这样的日子连轴转了三天。
第四天早上,杨明远是被冻醒的。凌晨五点的风裹着露水,往衣领里钻,他把外套又拉紧了些,公交站台的长椅凉得像块冰,坐上去时能听见骨头硌着塑料的轻响。
手里的保温杯是李楠楠新买的,里面的红糖姜茶还温着,喝一口,暖意刚到喉咙就散了——他盯着宋氏大厦的地下车库入口,已经在这里守了两个小时,连辆眼熟的车都没见到。
七点刚过,一辆黑色宾利缓缓驶进车库。杨明远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在长椅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可车窗贴着深色膜,什么也看不清,只看见车尾的灯闪了两下,就没了踪影。他攥着保温杯的手紧了紧,指腹蹭过杯壁上“平安”两个字——是母亲昨晚特意贴上去的。
“不会这么巧吧。”他低声嘟囔,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宋婉柔以前最爱的就是这款车,车牌号后四位是她的生日。他几乎要冲过去拦保安,脚刚抬起来,又硬生生顿住。
万一不是呢?万一只是巧合呢?他摸出手机,相册里还存着几年前拍的合照,照片里宋婉柔靠在宾利车门上,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那时他还打趣说“以后我也给你买一辆”。
手机屏幕的光映出他眼下的青黑。这三天,他每天都是面包店、宋氏大厦、家三点一线。早上五点来蹲守,八点半赶去面包店裱花,下午五点下班再绕回这里,等到路灯亮透了才回家。
李楠楠看他熬得眼圈发黑,没多问,只是每天早上把姜茶灌得更满,晚上的汤里总多放些当归。
今天下午面包店有个大订单,老板特意叮嘱他早点到。眼看快八点了,地下车库再没动静,旋转门里进进出出的人,脸上都带着周一特有的匆忙,没有一个是他等的人。他对着玻璃幕墙理了理皱巴巴的衣领,看见自己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冒出青茬,像个没睡醒的流浪汉。
“算了。”他叹了口气,把保温杯塞进包里。刚走两步,又忍不住回头——阳光已经把玻璃幕墙照得发亮,像一块巨大的、冷冰冰的镜子,照得他心里那点执拗,忽然有点可笑。
坐地铁去面包店的路上,他靠着车窗打盹。梦里宋婉柔坐在宾利里,隔着深色玻璃冲他笑,他想喊她,却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车越开越远。惊醒时,地铁刚报站,他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
裱花袋在手里转得飞快,奶油挤出细密的花纹。老板走过来看了眼:“今天状态不对啊,这玫瑰歪了。”
杨明远“嗯”了一声,把歪掉的花瓣刮掉重挤。奶油蹭在手指上,黏糊糊的,像他这几天的心情。
“家里有事?”老板递过来瓶牛奶,“有事就早说,别硬扛着。”
他接过牛奶,想起早上出门时,母亲往他包里塞了个热水袋,现在还温着。“没事,就是没睡好。”
傍晚收工时,天又阴了。他站在面包店门口,看着雨点砸下来,突然不想再去宋氏大厦了。包里的热水袋已经凉透,像他这几天的期待。
回家的路上,他绕去菜市场,买了块新鲜的牛尾。李楠楠前几天说想吃牛尾汤,他总说“等忙完这阵”。
推开家门时,老太太正在择菜,看见他手里的牛尾,眼睛亮了:“今天不出去了?”
“不出去了。”他把牛尾放进盆里泡着,“下雨了,不方便。”
“那正好,”李楠楠把择好的青菜递给他,“帮我洗了,晚上做你爱吃的蒜蓉菜心。”
厨房里水声哗哗,窗外雨下得淅淅沥沥。杨明远洗着菜,忽然觉得——也许宋婉柔根本不想见他,也许这两千万的罚款,得想别的办法。但至少今晚,他能给母亲炖锅热乎的牛尾汤,能让她不用再等他到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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