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烤番薯再甜也没有亲情的关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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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车开得很稳,李经理坐在副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裤兜里的手机——刚才趁众人收拾东西的空当,他给老婆发了条消息:“这个月发奖金,给你买那条金项链。”对方秒回了个哭脸的表情包,后面跟着句“别乱花钱”。
他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嘴角忍不住往上扬。石无痕在后座接电话,听语气是跟财务交代薪资的事,提到“品质把控奖”时,特意顿了顿:“对,就这个名目,让全酒店都知道。”
李经理心里一动,忽然明白这不仅仅是给自己发钱。酒店后厨的人都知道他爱“表现”,陈师傅他们私下里常笑他“拍马拍到马蹄上”,这下用“处理变质海胆”拿奖,等于给所有人提了个醒——老板看在眼里的,从来不是嘴甜,是实在。
车到酒店门口,何宸瑜打着哈欠下车:“这趟山爬得,比陪客户喝三顿酒还累。”他拍了拍李经理的肩,难得没带刺儿,“你那烤腰子还行,下次有机会再露一手。”
李经理愣了愣,刚要点头应“好说”,猛地反应过来这话是何宸瑜说的——方才众人聊天的欢笑声太嘈杂,他竟恍惚以为是老板石无痕。
瞬间脸上的热乎劲褪了,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何特助说笑了。您好好表现,等哪天您发了奖金,买齐食材叫上我,我带上一家老小给您搭把手,也算沾沾您的光。”
何宸瑜被李经理那话堵得一噎,脸上的笑意僵在半空。他没想到这人转眼就翻了脸,刚要张嘴反驳,喉咙却像卡了根鱼刺,半天没挤出一个字。
手指无意识地扯了扯衬衫领口,他猛地转头看向酒店大门,像是在研究门廊上的雕花;没两秒又飞快转回来,目光扫过停车场的车牌,眼神飘得像被风吹的纸。脚下还下意识地蹭了蹭鞋跟,仿佛那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整个身子拧得像根被掰弯的铁丝,偏就是找不到一句能接的话。
风卷着落叶从脚边滑过,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却细得像蚊子哼,最后只能假装被远处的车灯晃了眼,抬手遮了遮脸,耳根子悄悄泛了红。
石无痕和苏晴要转去海景精装房,临上车前,他忽然对李经理说:“过几天去京城,记得把冰桶和醒酒器带上,老爷子爱喝的那瓶茅台得提前醒着。”
李经理愣了愣:“不是说让酒店直接发空运?”
“空运太折腾,”石无痕拉开车门,“你亲自带稳妥,后备箱够放。”
李经理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把贴身照料老爷子的差事交得更实在了。他望着迈巴赫驶远的尾灯,车灯在海面拖出两道碎金似的光,忽然觉得这晚的风都带着股咸湿的暖意。
回到自家花园套房所在的物业区域时,值夜班的物业员工正提着水壶给门口的月季浇水,见他笑眯眯进来,连忙放下水壶打招呼:“李先生下班啦。”
这员工比他小四岁,在东郊花园的物业做了三年,平时见了业主总是低着头,话少得很。
李经理从包里掏出没吃完的烤红薯,表皮还带着点焦黑,他掰了一半递过去:“尝尝,山上烤的,甜得很。”
物业员工手忙脚乱地接过来,红薯的热气烫得他指尖缩了缩,却没舍得撒手,小声道:“谢谢您,李先生。”咬了一小口,蜜色的糖汁顺着嘴角往下淌,他赶紧用手背擦了擦,又飞快低下头,“您今天……看着比平时高兴。”
李经理“嗯”了一声,没多说,转身往自家套房走。晚风拂过花园里的栀子花丛,送来阵阵清香。
他摸着口袋里那张还没捂热的薪资翻倍通知,手机里刚收到的信息还亮着屏,李经理忽然觉得手里剩下的半块红薯,比酒店后厨那些雕花摆盘的甜点,更让人心里熨帖。
突然手机又震了下,是打暑假工的妹妹发来的:“哥,兼职的食堂今天加了红烧肉,超好吃!”下面还附了张照片,餐盘里的肉闪着油光。
他回了个“好好吃”,指尖在屏幕上停了停,又加了句:“还有一个星期就开学了,赶紧回学校准备。哥有钱,学费已经给爸妈转过去了。开学后多给自己加餐,伙食费不够就跟我说,我来解决。你这年纪该专心学业,别总想着打工分心。”
一进家门,他先把半块红薯放在玄关的柜子上,随手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搁。今天难得休息,得赶紧收拾去京城的行李——明天一上班准得被各种事缠上,哪还有空摆弄这些。
拉开衣帽间的行李箱,月光正好从纱帘透进来,落在金属拉链上,碎银似的光点晃得人眼亮,倒像极了山顶望海亭里,被风卷着打转的红叶。
他叠着衬衫的手顿了顿。这趟去京城,好像和往常跟着老板出差不一样了。
先前总想着怎么在石少面前多露脸、多讨句好,可现在摸着口袋里那张薪资翻倍的通知,心里揣着的全是踏实——倒像是去赴一场早就该来的约,约里有老爷子爱喝的茅台,有妹妹餐盘里的红烧肉,还有老婆念叨了半年的那条金项链。
把折叠好的西装往箱子里放时,他忽然笑了。原来日子的甜,不一定非得是酒店后厨那些雕花甜点,有时候,半块烤红薯的暖,比什么都实在。
次日,老房子的木门被风推得吱呀响,李楠楠把最后一盘炒青菜端上桌,围裙上沾着点点油星。“沉舟那边……真就没松口?”她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杨明远,语气里带着点不甘。
杨明远低着头,手指抠着沙发扶手上的木纹,声音闷得像堵着东西:“嗯,电话没接,信息也没回。”他早该料到的——当初自己挪用公款捅出那么大篓子,差点拖垮顾氏一个子公司,顾沉舟没彻底跟他划清界限,已经算念旧情了。
李楠楠叹了口气,刚要说话,门铃响了。她趿着拖鞋跑去开门,见是王玉嫣,脸上堆起笑:“王总,您可算来了。”
王玉嫣走进来,目光淡淡扫过屋里,最后落在杨明远身上。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T恤,头发乱糟糟的,比起当年在顾氏总部意气风发的样子,像换了个人。
王玉嫣是顾沉舟的母亲。顾沉舟的父亲早年因孩子被偷换一事,操心过度,身体一直不大好。后来顾氏集团的大小事务便都由王玉嫣接手打理,直到顾沉舟成年,她才将集团交由儿子掌控,而顾沉舟也确实将顾氏带向了更辉煌的境地。
杨明远是王玉嫣家老管家的养子,曾被王玉嫣破格提拔为集团副总裁。他出事后,接替他职位的那位副总裁能力不济,无奈之下,王玉嫣只好亲自暂代副总裁一职。好在下个月,一位能力出众的副总裁就会到任,届时她便能卸任退休了。
“沉舟那边,你别再惦记了。”王玉嫣在餐桌旁坐下,开门见山,“他那性子,眼里容不得沙子。你这事,他心里过不去。”她没说顾沉舟昨晚在书房枯坐到半夜,更没说他把杨明远当年送的那只钢笔扔进了垃圾桶——有些情分,碎了就是碎了。
杨明远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知道顾沉舟的脾气,骄傲又较真,当年两人在顾氏搭档时,就因为一个报表数字对不上,能跟他吵到深夜。如今出了这种事,对方不愿见他,再正常不过。
“王总,我明白。”他哑着嗓子开口,“今天请您来,是想谢谢您……当年破格提拔我,还有养父的时候,您帮着料理后事。”
王玉嫣没接话,夹了一筷子青菜:“你老杨叔当年总说你聪明,就是心思重。”她抬眼看向杨明远,“顾氏下个月来新副总,我就彻底不管事了。往后你的路,自己走。别再想着走捷径,更别去烦沉舟——他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些事上。”
这话里的疏离再明显不过。李楠楠在旁边听得心头发紧,赶紧给王玉嫣添汤:“王总说得是,我们都记着。明远以后就找个踏实活计,好好过日子,绝不再给沉舟添麻烦。”
王玉嫣没再多说,吃完饭放下筷子,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我还有事,先走了。”走到门口时,她顿了顿,没回头,“洗尘宴,洗的是心。往后干净做人,比什么都强。”
门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杨明远看着桌上没怎么动的糖醋排骨,忽然想起小时候顾沉舟总抢他碗里的排骨,两人滚在院子里打架,老杨叔和王玉嫣站在廊下笑。那些画面像褪色的旧照片,清晰又遥远。
“别想了。”李楠楠递过一杯温水,“沉舟不愿见,也是好事。咱从头再来,不指望谁。”
杨明远接过水杯,指尖触到那点凉意,忽然低头笑了笑。笑里带着点自嘲,又有点说不清的松动——就像小时候跟顾沉舟打完架,老杨叔往他手里塞的那颗水果糖,含着含着,涩味就淡了。他捏着水杯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巷口的风卷着菜香涌进来,混着墙根下青苔的潮气。
“明天我去人才市场看看。”他转头看向李楠楠,声音里没了刚才的闷,“不挑了,能挣钱就行。”
李楠楠眼睛亮了亮,赶紧擦了擦手:“我跟你一起去!我这几天打听了,城郊新开的物流园招分拣工,管吃住,就是累点。”
杨明远没应声,只望着窗外晾衣绳上飘动的白衬衫出神。口袋里的判决书边角硌着腿,此刻竟像是被风卷走了点重量。
八月底的海城,梧桐叶还没泛黄,却已带着秋老虎的燥意。杨明远站在陆家嘴那片摩天楼的阴影里,手里的简历被汗浸湿了边角。周一投的几家外企和上市公司,回复如出一辙:“背景审查未通过,感谢您的理解。”
裤兜里的手机震个不停,是“抖声”的推送——他当年作为顾氏副总裁剪彩的视频,如今总被顶上同城热榜,评论区里“海城前首富团高管”“挪用公款实锤”的字眼扎得人眼仁疼。
李楠楠住在老西门的老房子里,每天都要给他打两个电话,说楼下菜场的张阿姨问起他“怎么不坐大奔了”,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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