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服装街雯雯的店铺，店里有些凌乱，新到的货箱堆在角落，衣架上有些衣服也滑落在地。

林柔一个人正弯腰收拾着，背影看上去有些单薄。

我走过去，默默将她脚边几件滑落的连衣裙捡起，重新挂好，又动手帮她拆开一个货箱，里面是当季的新款衬衫，需要整理熨烫。

我拿起一件，笨拙地试图抚平上面的褶皱。

“累不累？”我问道。

林柔抬起头，看到是我，疲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声音很轻道：“雯雯弟弟没了，她很伤心，我干点没什么的。”

我们没再说话，一起默默忙碌着。

我帮她将新衣服一件件挂上展示架，给模特更换搭配，清扫试衣间地上的线头，又将一些需要返厂的瑕疵品重新打包。

直到中午，我才开口：“关店吧，带你去吃点东西。”

林柔点了点头，默默走到门口，将“营业中”的牌子翻到“休息中”，然后从里面将店门锁上。

就在门锁“咔哒”一声落下的瞬间，她突然转身，直接扑进我怀里，用力搂住我的脖子，脸颊紧紧贴在我的胸膛。

“刘刚……”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我好怕失去你。”

我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战栗。

我低声说：“等我赚够了钱，就给你开店，带你出国。离开这里。”

林柔抬起头，眼眶泛红，深情又带着恳求地看着我：“我只想要平平安安的快乐。”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

我低下头，直接吻在她柔软微凉的唇上。

她的手臂紧紧环住我的脖子，身体与我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我搂着她，一步步将她带到店铺后面用作临时休息的小隔间，倒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

衣料的摩挲声和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窗外街道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在这一刻，只有她身体的温软和唇齿间的气息，让我感觉到了这个世界还是真实的。

……

和林柔在一间广式餐馆吃过饭后，我送她回服装店后，就给子龙、恒健、阿明等人打电话，约他们在我的夜场集合开会。

下午不到两点钟，我坐在还没开始营业的夜场卡座，子龙、恒健、阿明等七八个核心兄弟陆续到场，围着最大的卡座坐下。

我将随身带来的黑色提包往玻璃桌上一放，拉开拉链，将里面一摞摞捆好的百元钞票“哗啦”一声倒了出来。

红色的钞票堆在一起，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我说过的话，不会食言。”

我看向众人，声音平静，“打下尖沙咀，大家拿命拼的。该你们的那份，自己拿走。”

几个人看着桌上那堆钱，呼吸都有些粗重，但没有人率先动手。

恒健看了看左右，咧嘴一笑，打破沉默：“既然刚哥给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说着，伸手稳稳地拿起属于自己那厚厚一摞，揣进怀里。

见恒健拿了，其他人也不再犹豫，纷纷上前，默不作声地将自己那份钱拿走。

很快，桌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沓钱。

阿明看向我，眼神复杂：“刚哥，这……”

我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声音有些低沉：“这份，是虾仔琦的。”

卡座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香烟燃烧的细微声响。

众人看着那沓钱，刚刚拿到钱的喜悦被冲淡了不少。

沉默了片刻，阿明再次开口，语气带着担忧：“刚哥，我听说……辉哥让你暂时躲一躲？”

我弹了弹烟灰，目光扫过在场每一张脸：“该来的，总会要来。躲？我往哪里躲，我能躲一辈子吗？”

我摇了摇头，“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就在我话音刚落之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我拿出来屏幕上是“鬼添”的名字。

我接通电话，“喂，添哥，尖沙咀地盘接手的怎么样了？”

鬼添那边背景音有些嘈杂，但他笑声爽朗：“当然顺顺利利！号码帮还是站得住脚的！只是肥佬超那个家伙，贪得无厌，跟你借光了，要不他毛都分不到！”

我对着手机淡淡一笑，说道：“其实，肥佬超那人还可以。之前我答应他的南狮大会夺魁的事，还欠他的，这次就当还他了。”

鬼添哼了一声，语气带着不屑：“那个老鬼，要不是因为给你面子，我早把他的人赶出尖沙咀了！”

他顿了一下，声音忽然压低了几分：“刘刚，我这次给你打电话，其实有重要的事。我听说，和联胜的兴华，要派人做掉你！”

我冷冷一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谢谢你，添哥了。”

鬼添那边语气肯定：“刘刚，我把你当作好兄弟，这个消息绝对可靠。和联胜在香港势力不小，找几个亡命刀手过来很容易的。”

我点点头，语气依旧平静：“我知道了，添哥。”

鬼添那边沉了一下，说句：“自己小心点”。

我挂断电话后，包厢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香烟在我指间静静燃烧，我看向坐在角落的基仔：“基仔，你帮我联系几个靠谱的杀手。”

基仔脸上立刻露出难色，搓着手道：“刚哥，要砍人，我能给你拉出来几十个兄弟，刀枪棍棒，甚至防弹衣我都能想办法弄到。但是……那种专业的杀手……我，我不认识那啊。”

子龙一下站起来，“刚哥！要做掉谁？我去就完了！保证干净利落！”

我冲他一摆手，打断了他的冲动：“这次，是和联胜的坐馆兴华要做掉我。我连他面都没见过，他在香港深居简出，你又怎么能找到他，做掉他？”

我环视在场每一个兄弟，“我们现在，连他在哪，派谁来，什么时候来都不知道。我们在明，他在暗。”

恒健皱着眉头：“刚哥，那怎么办？总不能天天穿着防弹衣，不出门吧？”

我深吸一口烟，将烟头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既然找不到杀手去做掉他，那就换个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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