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极致暴力，法天象地

    曹琦背后，金色的波纹一圈圈扩散开来，那种心光魄动的规模，让更远处的五条悟目露错愕。

    他的心光魄动影响范围大概在两百米左右，而此前他见过青空那个用剑的女人，心光魄动大概在千米范围。

    可如今那所谓的【奇迹之王】，背后的金色波纹，居然一圈圈扩散到整个天空的幅度。

    五条悟眼神严肃下来，即便是他，此时隔著如此之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这股波动之中那汹涌而来的磅礴意志。

    对方的心意外的澄澈。

    也就是说，那种虚伪到让人作呕一般的、自大傲慢的善意，并不是虚假。

    这位青空的会长，轮回者的顶点之一，真的有著原谅、包容一切的心思。

    对方切实的想要弥合轮回者与剧情人物之间的矛盾，希望轮回者可以成为一股修正的力量。

    修正那些被「造物主」玩弄、亵渎的可怜之人的命运，进而让一个个世界都变得美好，将罪恶消弭。

    这就是所谓的完美世界线。

    五条悟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象，那是他所在的咒术师的世界，青空的这位王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同时，也要改变人类因为恐惧而不断诞生更强大咒灵的循环。

    对方试图揭开咒术师、咒灵的存在，以科学的方式研究咒灵，从而降低恐惧，并以力量强行塑造所谓的咒灵之王，让最强大的咒灵与最强大的咒术师合作，共同维护世界的稳定。

    阿尔托莉雅同样看到了幻象，对方也曾经与某个世界线的自己有过交集，这位奇迹之王带著青空众人，摧毁圣杯战争的仪式，杀死间桐家那位早已堕落的家主————

    可是————

    五条悟体表大量猩红的六眼出现，锁链垂落身后，他向前跨出一步，声音变得邪异。

    「喂，骑士小姐，你应该也不是那种会动摇的类型吧————」

    阿尔托莉雅一言不发，只是仅剩的手臂握著圣剑轻轻一振，剑鸣声伴随著可怕的魔力开始扩散。

    五条悟眼睁睁看著浑身散发出不可思议心光的奇迹之王一点点接近那躁动的魔龙，而那个不可一世的宿主，却从世界上凭空消失。

    他身上的恶意越来越明显。

    「完美世界线————呵呵，哈哈哈哈————那种东西，谁会要啊！」

    五条悟单手向前，苍和赫刹那间相融。

    他心中对自己做出【束缚】，以在这场恩赐游戏里无法再使用【此】为代价，将这一击的力量提升到极限。

    咒术本就是一种相当唯心的力量体系，束缚便是对自我做出约束从而以这种不利的条件，换取更强大的效果。

    五条悟原本是不太喜欢使用这种东西的，但不知怎的，在看到奇迹之王那种坦荡、光明正大的想要拯救一切的做派后，他竟然恶心到想要不顾一切毁灭一切。

    五条悟知道，青空众人大概是真心实意觉得自己的世界很糟糕，他们想要拯救所有人，想让所有人得到好的结局。

    或许，在那种世界线里，自己的挚友夏油杰不会堕入黑暗，自己的晚辈灰原不会惨死，那个少女也不用背负著星浆体的命运————

    但是啊————

    五条悟手掌前方，前所未有强烈的咒力伴随著束缚一同将增强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空间被过度撕扯直接呈现出极度不稳定的态势，那种紫色的咒力之光，四周不断出现漆黑的痕迹。

    五条悟难以形容此时的恶心，原来在这群所谓【轮回者】的眼中，他们到底是高高在上的真正人类，而自己和骑士小姐这样的家伙，终究只是被塑造的「剧情人物」。

    青空众人的善，蕴含著根本无法形容的高高在上。

    因为知晓世界一切之命运，因此，他们便对自己这种剧情人物的命运产生了评判。

    因此，他们认为自己的死是悲剧的，他们认为灰原的死是悲剧的，他们认为夏油杰的黑化是悲剧的。

    因此，才想要改变。

    五条悟原本就因为此世全部之恶产生了对于弱者极度的厌恶和杀意。

    这时，感受到曹琦不加掩饰的澄澈内心，他居然发现，在这群人的眼中，原来自己这些「剧情人物」，从一开始，从存在之初，就注定是弱者。

    双方根本就不是一种平等的生物。

    那种落差，让五条悟对自己、对青空、对曹琦，都产生了恐怖的厌恶和恶意。

    轰！

    五条悟单手松开，前所未有强烈的【虚式·此】破空而出。

    比他更快的，则是一道紫红色的剑光，从大海上横扫而过。

    阿尔托莉雅瞄准了洛曼所在的位置，一剑斩出，剑光直接从漆黑的魔物之海中扫过，大量魔物被灭杀的同时，剑光直接划向天空。

    布伦希尔德双手持盾，刚刚那一瞬间的失误差点让洛曼身死，此时反应极快，直接将阿尔托莉雅的剑光反击。

    逆回十六夜看著天地间那数万米的剑光一来一回，切开了黑色的海，对于这群人的力量稍有高看。

    但更让他在意的，还是那两个最特殊的家伙。

    他伸出手，感受著那种金色的波纹透体而过，他不自觉也看到了许多幻象。  

    就仿佛已经认识曹琦很多年。

    这是一种几乎不设防，将自己的心思完全传递给其他人。

    但下一刻，逆回十六夜也微微皱眉，这种能力，自己几乎无法抵抗，也就是说，其他人无法拒绝接受对方的情绪、思想。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又是一种极度恶心的能力。

    逆回十六夜仅仅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五条悟几人的愤怒。

    善与恶，很多时候界限并不会那么清楚。

    高高在上的善，和扑面而来的恶，哪边更容易接受，并不是没有争议的事。

    曹琦感受到撕裂空间的力量袭来，他向著漆黑的生命之海沉下，提亚马特在他的心光魄动中稍微平静了一些，让他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到这位创世母神。

    曹琦仅仅是眼角余光看向五条悟所在的位置，这个不知怎么被桃白白从那种悲惨世界带出来的阴灵，此时散发著极度的恶意。

    而且力量相比于原本世界线中的个体，也强大了数倍。

    但曹琦并没有心思过多关注，对于他来说，在生命的最后尽头，所应该做的事早已确定。

    轰！

    一路撕扯空间的可怕招式，「巧合」的从曹琦身边掠过，他仿佛知道这一击的目标不是自己一般，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

    虚式·此掠过曹琦，直接轰击在白苍术消失的方向。

    五条悟认为必定是曹琦使用了某种能力，扭曲了空间或者再造了一个空间，将自己的宿主困了起来。

    因此他这一发此，是瞄准了空间而发出。

    但漆黑的裂缝撕扯著空间，一路从那一处地方飞过，没有任何阻碍，最终没入生命之海一角，魔物哀嚎遍地。

    五条悟眉头一皱，但天空中巨大的魔法阵已经亮起。

    青空众人已经准备好新一轮战斗。

    黑面从空中一步一闪，跨越万米而来，他手中白色太刀双手握起，高举过头顶。

    那种架势，让森夏眼神一变，这种动作，与自己刚刚那一剑，相当神似。

    白苍术皱著眉头，站在大海之上，在他面前，是一片无垠的天空，脚下大海也波涛汹涌，海浪不断。

    但四周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白苍术不管向哪个方向移动，下一刻都会回到原地。

    他被困在了这里。

    并且这个能力，没有任何名称，空间的面板上，没有提示他遭受能力影响，自然也没有豁免的判定。

    兹拉~

    电光在白苍术体表闪动，大脑更是早已被激活到极限。

    稍一思考，他就明白过来，曹琦这是直接将天地扭曲，给自己围出了一个小世界。

    在这里，天空依旧是天空，大海也依旧是大海。

    但四周完全闭合，以自己的移动和感知来说，大概仅有方圆百米不到。

    这种能力完全作用在世界本身，与自己无关，就像自己当初在和文森特签订契约后，通过毁坏环境的方式让阳光杀死他并不违背契约。

    曹琦扭曲环境困住自己，的确会避免能力直接作用在自己身上，从而因为如今过于强烈的【气】而被豁免。

    白苍术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能力，结合曹琦那几乎明摆著的【星灵】特质，他猜测这或许都算不上是一种能力、权柄。

    这大概就是一种权限，一种可以对世界进行操作的权限。

    但————

    白苍术体表的气缓缓收缩，冲天而起的金红色气柱被强行压缩到体内，气的强度和浓度疯狂提升。

    魔龙·格伦德尔几乎是在哀嚎，魔龙之心的熔炉早已被催到极致，可此时此刻，过于强烈的气积攒在体内，还是让这具身体开始超负荷。

    白苍术脸上表情也微微扭曲，那种肉体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的痛苦，让白苍术同时产生了肉体的疼痛以及力量过强的欣喜，因此表情扭曲。

    但他很确认一点，那就是即便是奇迹之王，此时此刻，也对自己的力量感到麻烦。

    白苍术并不会自大的认为曹琦已经没办法杀死自己。

    但相比于杀死自己，对方更容易以这种方式困住自己。

    不是利用什么东西来束缚自己，而是扭曲世界做成牢笼。

    白苍术看著前方的大海和天空，【最上三王】的身影在他脑海逐渐清晰。

    相比于曾经高高在上的神秘，如今，自己也开始触摸到这几个家伙的阶层。

    嘎吱~噗！

    白苍术体表的肌肉、血管都开始破裂，血雾浓郁的包裹著身体。

    白苍术张开嘴，大口喘息了一次。

    他很乐意成为那些家伙的麻烦。

    尤其是————白苍术嘴角勾起，露出纯粹的恶意。

    尤其是那群家伙，似乎都习惯了高高在上，总是想要将一切安排的尽善尽美。

    越是精密、美妙的计划，就越是容易被破坏。

    白苍术不喜欢那些什么是真实不虚的人类，什么是真正的世界这种哲学性的思考。

    什么空间和位面的战争到底谁是正义的更是毫无兴趣。  

    甚至对于箱庭世界那些大人物追逐的真实历史也觉得无聊至极。

    他只关心最简单、最直接的东西。

    短暂集聚了一下能量，下一刻，白苍术爆喝一声。

    「哈！」

    白苍术的心脏重重跳动一下，随后身形猛然暴涨。

    刹那间就已经身长超过了百米，并仍旧在继续生长。

    扭曲的世界中，白苍术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向上的过程中，很快被空间扭曲，但他身体变大的程度，远超空间的极限。

    强烈至极的气此时也从身体的每一寸开始喷薄而出。

    【法天象地】，开！

    伴随著恐怖的咔嚓声，世界完全被一具无比可怕的身体撑开，白苍术开始感受到这个小世界的极限。

    咔嚓~

    逆回十六夜回过头，他感兴趣的另一个家伙，此时正要破壳而出。

    下一刻，恐怖的气再一次冲天而起，不止于此，一道仿佛要顶天立地的可怕身形，陡然出现。

    那体型的巨大程度，连逆回十六夜也是一时间神色惊诧。

    魔龙·提亚马特此时已经陷入平静，金色的心光魄动一点点融入他的身体。

    祂仿佛看到了自己那些子嗣的无奈和悲哀。

    为了世界向前发展，为了其他生命能够存活，因此不得不背弃自己这位会继续创造各种魔物的母亲。

    祂的爱没错，但想要继续存活下去的人子，也谈不上错。

    提亚马特巨大的魔龙身躯，开始一点点缩小，袖一点点露出原本的少女造型。

    曹琦心中刚要松口气，就听到了咔嚓一声，某种东西碎裂了。

    下一刻，他回过头，只看到天地之间，一道巨大的身影踩在大海之中，上半身已经在云海之上。

    光是站在那里，就直接踩过了生命之海。

    「法天象地————」

    下一刻，天空发出哀鸣，恐怖的气压一瞬间将天空中最上面那一层的生命之海轰碎。

    无数魔物从空中碎裂如雨般落下，巨大的拳头裹挟著从高空砸下燃起的火焰，犹如灭世的陨石一般砸下。

    轰！

    刚刚与人类产生相互理解倾向的提亚马特茫然抬起头，随后就被恐怖的气压将身体直接压向地面。

    曹琦感受著那恐怖巨力袭来的前奏，双手抬起，大地与大海一同向上涌起。

    只要站立在世界之上，星之子就能获得世界的力量！

    白苍术从云层上方俯瞰著曹琦的动作，再一次体会到那种世界一同与自己为敌的架势后，他不怒反喜。

    白苍术不顾格伦德尔的哀嚎，肉体刹那间超越限制。

    背后一道虚影出现。

    【无敌】的概念出现，并一瞬间坍塌于他的拳头之上。

    【认真一拳】！

    世界予你以力量，那就将世界一同打碎！

    轰！

    无边的光和热刹那间产生，并一瞬间淹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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