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他撒谎了!(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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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昶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皇帝的脸上。
只不过皇帝一直垂着眼眸,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脸色。
“但他要是不出来呢?波澜已经掀起,到时候又该如何平息下去?”皇帝缓缓抬起双眼,“朕与大皇兄手足情深,可不希望世人传闻我们兄弟阋墙。”
“皇上怎么会这么想呢?”穆昶面不改色,“人生在世,被人说什么的都有。就凭皇上和大皇子的身份,就算没有这波传言,该有的猜测从来不会少。
“况且传言终究是传言,除非他们所说的船舱里有刀子和打斗的现场——是真的。”
话音还没落下,皇帝右手捏着的杯子已经放在了桌上。
“当然不是。”这张年轻的脸庞上神情依旧温和,但吐出来的话语却斩钉截铁,“我与皇兄相谈甚欢,后来风雨渐大,我送他出舱,便是在那时被突然炸响的闪电惊吓,我与他二人在甲板上滑落入水。
“我与他相亲相爱,怎么会打斗?”
穆昶未置可否,只是道:“但他下落不明,终究让人心里不安,不是吗?
“倘若他还活着,这么多年为何潜伏不露面?他有什么目的?又对如今已然君临天下的皇上抱持何等态度?
“皇上难道不好奇吗?”
说到这里,他看向对面皇帝深凝的双眸,放慢了声音:“当年世人都说端王看不上大皇子,可穆皇后病薨后,端王却又请奏先帝让大皇子领下每年南下探望皇上您的重任,到最后的关键时刻,还让大皇子率领队伍前来迎接你,皇上对于端王府与大皇子之间的关系,当真深信不疑吗?
“我只怕皇上想要兄弟情深,人家却不想。”
皇帝沉默不语。
穆昶接着捋须:“只有让大皇子的生死落下定论,是死是活,结果明明白白摆在眼前,臣才会放心。”
皇帝道:“那舅父的意思是?”
“同意迁陵。”穆昶眼里冒出灼灼光亮,“安贵妃仅得大皇子一根血脉,这母子俩当初相依为命,大皇子对生母也是极其在乎。
“况且安贵妃能得陪葬皇陵的殊荣一旦失去,将来大皇子就算露面,也比不上从前的体面。
“只要此事成行,大皇子若活着,他就绝无理由不出手阻止!”
穆昶的话语越说越重,带着掷地有声的气势。
他有绝对的把握,于情于理活在世上的月渊都不可能对此事无动于衷。
皇帝沉默片刻,然后幽幽吁气,把茶盏端到嘴边,顿一下,又放了下来。
“沈家那边怎么说?”
“皇上还担心他们?”穆昶哂道,“安贵妃怎么死的,沈太后再清楚不过。
“让安贵妃的棺椁离开皇陵,沈太后以及沈家只会高兴,难道还会阻止?”
皇帝几不可见的点头。又道:“万一皇兄没出来呢?”
穆昶又哂一下,慢条斯理地捋须:“倘若没出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不是吗?”
皇帝瞅他一眼,终于端起杯子,把那口茶啜入了喉中。
一刻钟后,穆昶手持圣旨走出宫门,直奔中书省。
而皇帝坐在御案之后,到庭前再无声音,才慢慢站起来,走到了幽深的后殿之中。
宫女关上了窗户,又把帘幔放下,拿出夜明珠。
瞬间陷入昏暗里的屋子,很快又幽幽地发出了辉亮。
皇帝背负双手,立在黄花梨木制的海棠花灯柱前,静默片刻之后,他侧转身,轻轻叩了叩身旁的桌面。
一道人影自屏风后无声地走出来。夜明珠照着他脸上的面具,反射出的银亮的光芒显得有些狰狞。
“皇上。”
皇帝依旧以原来的姿势而立,靠着桌面的左手仍然按在上方。
“他还是不肯说吗?”
面具人摇头。“属下已经用了许多办法,他还是只字不肯吐露。”
皇帝把身子转过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那你把这个给他看看。”
面具人接在手上看了两眼,然后深深垂首。
“抓紧时间,尽快达成任务。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皇帝声音不重,但落在这静谧的屋子里,却又极致清晰。他快速走动了两步,唇齿之间淬着寒意:“半个月,朕只给你半个月!
“半个月后若没办成,你提头来见!”
“属下遵命!”
面具人惶恐地退去。
皇帝在空荡的室内转身,与迎上来的宫女道:“再去查,穆家究竟是怎么知道船舱里的情形的?查清楚当天夜里,他们是否有人接近过船舱?!”
“是。”
宫女也隐入了屏风后。
此时相隔着数道宫墙的西路某座空殿里,周昀伏在树木遮掩的墙头,望着远处四面密布着禁军的紫宸殿,咬咬牙,又悄悄的爬下了墙。
日光已经西斜。
太阳照不到的角落里是昏暗的。
他攥紧了双拳,脚步沉重地沿着来路走去。
……
穆昶大步走入公事房,坐在太师椅里,把手里的圣旨展开看了看,随后微眯的双眼里浮上了冷光。
穿着官服的穆垚走进门来:“父亲。”
穆昶把圣旨卷起来,递给他:“传到钦天监和工部、礼部,让他们即刻把消息放出去,三日之内部署好,然后着手迁棺!”
穆垚双手把圣旨接过,看完之后说道:“这么说来,皇上心中的确也是忌惮着大皇子的。”
穆昶缓缓握紧拳头:“如果不忌惮,怎么会事隔三年,还介意着大皇子的死活呢?”
“可按理说,就算曾经端王对大皇子不是外头传说的那么回事,在皇位传承上,大皇子就算还活着,也就算回来,于皇上也不会造成威胁,他为何这般介意?”
穆垚心中有着深深的不解。
父辈当年所做的这些事情,就算之前自己全然不知,最近出了这么多事,父亲不可能再瞒着他,可以说该知道的他也都知道了。
“这也正是我一直以来疑惑之处。”说到这里,穆昶声音已不如先前那般有力,“他应该深信自己就是被先帝认可的那个继任的新君,所以无论皇子皇女对他来说都不该具有任何威胁。
“而这份圣旨足以证明,他对大皇子的生死的确耿耿于怀,诚然他会说这是出于手足情深,对皇兄的惦记,但是你信吗?”
面对他深深探究的目光,穆垚沉吟:“我与皇上打小一起长大,自认对他有足够的了解,如今却越发看不清楚他的心思了。
“如果不是在穆家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故,那难不成是这三年当中有人跟他说了什么?”
“有刘荣日夜盯着他,能有谁跟他说什么呢?”穆昶手指节轻敲着桌子,“再说,所有的知情人都几乎死了,只有生死未卜的大皇子!
“纵然还真有漏网之鱼,如此离谱之事,仅凭三言两语,他也不会相信。
“而见他的次数多了,则必然会留下痕迹,我们也不可能不知道。”
“如此说来——”
“除非——”
被打断了话头的穆垚愣了一下:“除非什么?”
在穆垚的疑问下,沉思片刻的穆昶凝目:“除非这个人是不会让我们引起怀疑的。
“你回头传个话给刘荣,让他仔细留意一下皇上身边的人。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完他又指了指他手里的圣旨:“先去办妥此事,把你二叔捞出来再说。
“记住,密切盯住月棠和晏北。务必把握好时机行事!”
“儿子明白!”
穆垚快步离去。
……
周昀走出宫门,照例回到先前两个衙门间的夹道之中,伸手掏入石墩子后的缝隙,还好,衣服还在。
他以飞快的速度把衣服穿上,随后走回大街,再快步朝着端王府的方向而去!
从西角门进了王府,朝门下的仪卫打了招呼,随后他沉下气息,跨进了永庆殿。
魏章正好站在庭院里,身边立着两个侍卫,看样子也是刚刚从外头回来,正在向他复命。
看到他来,魏章抬手阻止了侍卫们的话语,问他道:“有什么收获?”
周昀上前拱手:“属下往北面四处走了一圈,只打听到街头的确议论纷纷,但探查不出来源头在哪里。”
魏章目光落在他身上:“你都去了哪些地方?”
“北面一带的民坊,街市,店铺,属下都去了转了转。”说到这里,他抬起眼来,“小的不像别的兄弟们,打小就在京城里长大,又是宫里禁军营出来的,门路多,但小的也尽力了。”
魏章点点头,扬起下巴指着外头:“看你这身尘土,先去洗洗吧。”
周昀立刻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接着退后几步,称是离去。
魏章眯眼眼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后才转头看着身边两个侍卫:“是亲眼看见他进了宫门的?”
“亲眼所见!”两个侍卫异口同声,“他入了宫门之后,小的们还把他塞在石墩子后面的衣裳拿出来看了,绝对不会有错!”
魏章脸色眼见着转阴。他缓声道:“继续盯着他!”
打发了侍卫们下去,他即刻转身走进殿门。
叶闯也在屋里向月棠回话。
“已经摸清楚了刘荣和袁嘉的恩怨。
“这刘荣是早就暗中与穆家有往来的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当时穆家老爷子还未出事之时,就悄悄安排在宫里的。
“但或许是怕被皇后察觉,他没有在椒房殿当过差,直到二皇子回宫之后,原本应该顺理成章接掌紫宸殿掌事太监之位的袁嘉,在登基大典上打碎了玉如意,而当时是刘荣及时调动人手取来了备用的礼器,稳住了场面。
“随后穆昶将袁嘉怒斥了一通,调出了紫宸殿,让刘荣接手了掌事太监之职。”
月棠点头:“这袁嘉在穆家十年,竟然也会被排挤出去,足见也没能被穆昶当成自己人。
“知道是什么缘故吗?”
“这袁嘉原先在穆皇后的椒房殿里当过差,后来跟随二皇子南下。袁嘉只敬旧主,对二皇子恐怕也有些拿大,对穆家想必就更不用说了。”
叶闯禀完了这一段,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小的打听到的袁嘉常去光顾的那家酒铺,他如今的差事逢十休沐,但凡休沐之日,他必会做平民打扮前往买酒。”
月棠接在手里看了看,又看了一眼案上搁着的黄历。“今日冬月初八,这么说再过两日他会出一趟宫。”
叶闯点头:“这两三年里,几乎次次如是。”
月棠把纸折起来:“那就提前去酒馆里打好埋伏,不要惊动任何人。一旦他来了,及时来告诉我便是。”
说完她一抬眼,看到魏章站在门下,便道:“何事?”
魏章与叶闯擦肩而过,走进来。“周昀回来了。”
“如何?”月棠端起燕窝。
“他从西宫门进宫了。”魏章道,“但他撒谎,他说只是在街头四处转了转。”
月棠抬头:“进宫?”
魏章点头:“他穿着宫中禁军的侍卫服进入,而且还能够对得上守城将士的入宫口令。
“可以说他除了拥有禁军的令牌之外,他已与禁军侍卫无异。”
宫门下守城禁卫每日都会有不同的口令,用于验证当日进出的宫人身份。
口令虽然也是有规律的,但除去真正的禁军之外,绝不会有人知道确切内容,就连他们在各自的家人面前也是严禁泄密的。
月棠面容含了霜:“知道他入宫去了哪儿吗?”
“不知道。”魏章摇头,“我们的人进不去。”
月棠缓缓起身:“所以当初他能够翻越穆家围墙来见我,的确不是巧合。”
魏章道:“属下已经让人严密盯住了他,现下只要郡主一声令下,我即刻可以把他绑过来受审。”
月棠望着窗外阴云,眉头越蹙越紧。
“不用。让他就这么呆着。毕竟我才把他调到身边一日,他就有苗头露出来了,不是吗?”
说到这里,她侧转身,从抽屉里拿出四枚王府的令牌:“你把这个给今日分四个方向出去的他们那侍卫,就说接下来几日为了方便行事,给他们暂且持有。”
魏章接在手上看了看,只见是他自己和韩翌这样身份才拥有的、可以随时进出王府而不用报备的龟符。
他反应过来:“好主意!”
有了进出王府的自由,鱼儿怎么会忍得住不上钩?
而同时下发四枚龟符,也不着痕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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