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黄金运回来后，200吨存到国家银行的金库里，80吨运回学校。”

    刘德宝等人回来后，都是一脸兴奋。

    合同成了。

    多少钱不知道，反正280吨的黄金是没问题，而石油也直接由保利跟石油部谈。

    按照每桶44块人民币的价格结算。

    “运这么多黄金到学校干什么？你不怕被偷么？”

    葛建军无语了。

    他无法理解谢威的想法——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80吨黄金啊！

    放学校？

    “用黄金给校长打造一张办公桌，这样免得上级前来视察的领导干部说咱们学校小家子气，校长靠着一张破旧的瘸腿办公桌讹经费……”

    “……”

    众人都无语。

    这还不都是谢威建议的？

    当初李瑞在的时候，被教授们把桌子拍坏了，直接让教授们掏修理费的事情让谢威知道后，他就直接建议校长如此——理由就是堂堂重点大学的校长，哪能让人拍桌子？

    于是……

    “搞一张办公桌也要不了几吨黄金，剩下的，就用来浇筑成校徽，立到学校中央……”

    “……”

    几位领导见谢威越说越离谱，几人直接起身离开。

    “等等，我说的认真的！”

    谢威也知道自己这么说会让人觉得骚包。

    不过他是认真的。

    “你觉得校长用黄金办公桌合适？几十吨黄金制成校徽放学校，你觉得上面怎么想？”

    刘德宝的脸，难看到了极点。

    要是谢威开开玩笑，他们还觉得合理。

    可真这样搞，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嘛！

    其他单位都穷得要命，日子过不下去了；其他大学科研经费稀缺，学校建设经费都不足，哈工大把价值数十亿的黄金放到学校中间……

    被偷倒是不至于。

    不过校领导肯定会挨上级领导骂的——财不露白啊！

    “是啊，谢威，那么多黄金放学校外面，还是露天放着，太吸引仇恨了！”

    张鸣秋也是一脸苦涩。

    要真的这么干了，他这个校长日子是最不好过的。

    “真这样搞，怕是要不了几天，化缘的就得把学校给挤破。”

    葛建军也开口了。

    虽然谢威做什么他都是毫无保留地支持，可把几十吨黄金摆学校里供人参观……

    “黄金本身就重，要是被人刮一小块下来……”

    罗阳的想法最现实。

    黄金密度大，又软，用硬点的工具一下能刮好几克。

    听到罗阳这话，谢威笑了。

    “班导，咱们学校是立志成为全球第一军工院校，国防科技工程师摇篮。能考进来的都是天之骄子，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如果能在进入学校时被这么点黄金迷了眼，那么，在将来，面对更大数量的美元啥的，谁能保证他们不动心？”

    谢威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几人的心脏上。

    尤其是张鸣秋跟刘德宝，他们此刻瞬间就想到前不久学校发生的间谍案。

    要真的能对几克黄金动心的，根本不值得培养。

    一旦处于关键岗位，很容易就被收买了。

    到时候损失……

    谢威这小子，想问题的方式果然跟常人是不一样的啊！

    刘德宝跟张鸣秋两人的心里几乎同时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虽然谢威说的在理，可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这也是个办法。不过黄金放在露天环境，总不能安排人24小时守着吧？”

    葛建军问谢威。

    几十吨的黄金放在学校外面，不动用大型机械，怕是难以从学校搞走，根本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需要。周围安装上摄像头就行了。另外，地面铺上震动传感器、接近传感器等，再通过网络连接到学校的警卫系统……”

    “又得我们校企办掏钱？”

    葛建军满脸不乐意，“谢主任，你不能老是用校企办的钱来承担学校科研项目的实验经费啊！这应该学校后勤系统自己掏钱……”

    还没说完，他就意识到不对。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

    “呃……”

    此刻，葛建军尴尬了。

    现在的他已经成了主管后勤工作的副校长，同时还兼任校企办主任，两头他都是直接负责人。

    “其实，这几十吨黄金摆在学校露天场地，让谁进来都能看到，最大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而是让全国人都知道！”

    “什么？”

    几人瞪大眼睛看着谢威，被他的说法给吓到了。

    几十吨黄金，让全国人都知道？

    “谢威，你是真的不嫌学校麻烦多？”

    罗阳的脸挂不住了。

    谢威是他这个曾经的教导主任担任实验班班导时的班长，他认为谢威目前干事这么疯，自己有着很大责任——当初实验班的一切，他这个班导只是帮着背锅、擦屁股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谢威的想法来的。

    “有什么麻烦？新中国都解放几十年了，难道还怕人来学校抢这几十吨的黄金？”

    谢威不满地说道，“咱们学校跟其他重点大学比，每年招收的尖子生不断减少，以至于现在实验班都办不下去了！诸位领导，难道不该反省反省吗？”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众领导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了。

    “谢威啊，这事情咱们也讨论过……清北在首都，获得的经费支持也多；中科大背靠着中科院……”

    张鸣秋满脸苦涩。

    学校以培养军工领域的工程师为目标，而实验班的培养目标，是学部委员！

    除了谢威所在的78级，后面是一级不如一级了。

    到去年，实验班被取消，其主要原因就在于尖子生。

    刚恢复高考的几年，参加高考的都是积累了十多年的，虽然基础差，可因为技术基础差，学习难度也没有那么大……到后来，实验班的学生接触的都是学校最新研究成果……

    高数、物理等专业，真不是靠着拼命学、苦学就能掌握的。

    谢威依然没有放弃打造实验班的想法。

    要打造实验班，就必须得有大批的尖子，从尖子中选拔尖子进行培养。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咱们学校的成果没法对外公布么！”

    “就是！目前全国学生都奔着理工科去，而清北、中科大等，有成果都能发布……”

    “不是咱们实力不够强。经费比清北多，在相关领域的技术实力不比中科院差，关键没有宣传的机会不是？”

    面对谢威这诛心的话，几位大佬纷纷表达自己的不满。

    很多成果不能公开，并不是上级的意思，而是谢威的要求。

    有成熟产品，都没有推向市场！

    现在谢威居然喊领导们反省！

    一点碧莲都不要。

    实在太让人寒心。

    “等等！谢威，你把价值几十亿的黄金搞成校徽摆在学校露天供所有人参观，该不会……”

    罗阳突然感觉自己明白谢威想干什么了。

    其他几人还没反应过来。

    谢威笑着点了点头，“几十亿的黄金我们直接摆在学校供人参观，谁会觉得学校缺经费？清北有么？中科大有么？咱们有！”

    “问题是上面的问责，以及这样干了后带来的各种麻烦怎么解决？”

    罗阳问谢威。

    谢威既然提出来，肯定是有办法的。

    “不用解决。最多上级领导骂一顿，说咱们骚包而已。另外就是上门打秋风的单位可能多一些……这不是更符合学校的发展需求么？越多找上门的合作对象，对我们的项目来说越有好处。”

    谢威平静地说道。

    目前，大学尚未进行大规模扩招，人才需求尚未得到缓解。

    各种资讯不发达，学生跟家长能了解学校的途径很少，除非能经常在主流媒体诸如电视新闻、报纸上看到相关报道。

    而国家以彩电为突破口，大力发展电子工业的战略才刚开始实施，电视拥有量很少，通过电视新闻得到信息的人自然没有看报纸的多。

    哈工大也没法做广告。

    通过这样的形式，能很快在全国范围内传得家喻户晓。

    “今年高考已经结束了，只要计划没问题，伊拉克预付款的黄金会达到112吨，我们留80吨……”

    谢威平静地说道。

    刘德宝等人商量了一番，很是认真仔细地权衡了一番利弊。

    “最多也就挨顿骂，被人认为我这人好大喜功，只要利于学校，我个人背点骂名有什么？”

    张鸣秋咬牙说道。

    挨骂，肯定是他这个校长的事情。

    “就是！大不了多花点时间应付上门打土豪的！就像谢威说的，咱们就怕别人不知道咱们有钱，不来找咱们合作。反正合作的主动权在学校手里！”

    刘德宝也是狠下心来。

    要不是伊拉克的订单，他们马上就退休了。

    只要学校发展起来，背上骂名又如何？

    到时候，骂名都会变成对他们的赞誉。

    “上面会同意吗？”

    罗阳有些担心。

    他也希望学校能再次恢复实验班，尤其是他在后面会先担任校长。

    “黄金是我们赚的。学校的经费，上级可不会动，该给的我们甚至多给了。”

    谢威见众人都同意，笑着说道。

    航空航天系统的领导肯定不会以上级的名义让学校把资金交给上级；部队更不会。

    “那行。我去一趟部里……”

    刘德宝不满地看了谢威一眼，随后叹了口气。

    这小子真会搞事情！

    可明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却没人能拒绝。

    “我跟你一起吧。这事情之前可没出现过。”

    张鸣秋同样没给谢威好脸色。

    谢威仿佛没有看到，依然神色如常，“80吨黄金冶炼后制造校徽，从过铸造到浮雕的加工，可以着手准备了。那是学校实力的象征！”

    “这事情先等等。”

    刘德宝急忙开口，“先等上级的意见吧。”

    “你小子真能搞事！”

    罗阳看了一眼谢威，“之前你当班长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你能搞事儿，也没想到你越搞越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咱们学校不论是区位优势还是明面上的科研实力，因为无法宣传，都不占优势。好的生源都被清北、中科大抢走了。甚至没法跟复旦、浙大等学校比……”

    谢威也很无奈啊。

    “就怕上面认为我们这是歪门邪道，不准！”

    罗阳也知道学校的情况。

    要是允许学校把科研成果公布出去，怕是全国的尖子生都会削尖脑袋往哈工大挤。

    “这能是歪门邪道？之前学校招生就业处提前到全国各地考察学生，上级认为我们带坏了风气……结果呢？现在清北、中科大等学校全国抢高考状元，他们不吭声了？”

    葛建军不乐意了。

    谢威只是默默叹了口气。

    宣传很重要。

    目前国内因为私人企业、承包制企业尚未崛起，广告的重要性，连生产单位都没有意识到。

    说到底，还是市场经济刚开始起步，国内市场竞争并不激烈。

    目前各个学校的竞争，同样也是如此：大家竞争的方向是科研项目、科研经费，而不是基础好、思维强、天赋高的学生。

    清北、中科大等开始抢顶尖学生，是被哈工大带动的。

    “你们怎么想的？”

    林主任看着刘德宝跟张鸣秋，“真的是嫌你们太有钱，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看不到各部门负责人办公室外那些背着铺盖卷儿要项目、要经费的单位负责人？”

    此刻，林主任是真的快被气笑了。

    “领导，学校现在发展因为人才不足，已经陷入瓶颈……上级不让我们挖人，而优秀的高考生我们又因为技术成果没法公开而无法跟清北等学校竞争……”

    张鸣秋急忙开口解释。

    情况，上级领导都是知道的。

    “上面不准我们挖人，要求自己培养人才，可我们很多领域搞的都是世界前沿的学科……谢威说……”

    “果然又是这小子！他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

    林主任气得拍桌子。

    一听到谢威的名字，他就头痛。

    可这小子干事，从来都是“占理”的，即使不占理，也有刘德宝跟张鸣秋等领导出来背锅。

    “领导，这真不是胡闹。一方面学校招生需要宣传，几十亿的黄金摆在学校，谁都能看到，学校的实力，自然就不用多介绍了；另外一方面，就是为了加快配套的发展，各种技术，如果都是学校自己搞，根本就没可能……”

    张鸣秋把谢威的理由直接拿出来。

    “……”

    林主任听完后，沉默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把80吨黄金制成校徽摆在学校中间，这事情，怎么都觉得是在炫富，有些难以接受。

    “既然如此，这事情，我只能表达我个人的看法，原则上，我不反对……至于部里如何决定，我也没法干涉。”

    林主任叹了口气。

    罢了！

    罢了！

    这事情，就当不知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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