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胜的新书真的很好看？

    看着书评区的这些帖子，朱总心里各种念头百转千回。

    他刚刚才听金巧音的汇报说曹胜不愿意再和他们网站签长约，这种情况下，他心里是希望曹胜新书质量不太行的。

    因为那样的话，他们不能再独家免费连载曹胜的新书，损失也不会太大。

    虽然理智告诉他：以曹胜的水平，新书就算质量不太行，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再加上曹胜这几年积累下来的大批书迷，新书的各项数据都不会太差。

    但，他还是希望曹胜的新书质量能次一点。

    比如：题材没那么新颖、写法没什么创新、已经开始吃老本，等等。

    但……

    书评区这些用繁体字发的帖子，却都在夸曹胜的新书质量。

    是这本《国术演义》真有这么好看？

    还是书迷们捧曹胜的臭脚？昧着良心夸赞？

    或者是湾湾的读者，为了刺激内地的书迷，故意这么说的？

    又或者是这些帖子，都是曹胜安排的水军发出来的？为了炒作这本新书？

    各种可能性，都被他想到了。

    这时，金巧音小心翼翼地问：“朱总，您看……要不您亲自给曹总打个电话说说？也许他会给您面子，愿意再跟咱们签几年呢？”

    朱总抬眼看向她，皱眉思索片刻，微微点头，微笑道：“好吧！既然你说服不了他，那我就亲自打个电话给他试试，希望他真能给我这个面子吧！”

    金巧音一喜，连忙说：“好！好！那我就先出去了，朱总您忙。”

    朱总微微颔首。

    金巧音转身快步离开办公室。

    朱总收回目光，看向手边的手机。

    并没有立即拿起手机打给曹胜。

    因为此时此刻，他心中格外复杂。

    他差不多是看着曹胜崛起的。

    当年他在米国的时候，就想过将米国的文学网站，复制到国内来。

    回国后，因为当时国内互联网普及并不广，网民人数很少，所以他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先投资了广告公司等其它领域。

    等国内互联网稍微兴起，网民人数多了不少，他便立即投资开办了内地第一家文学网站——榕树芐。

    那时候，他开这个网站，有两个初衷。

    一是自己的文学梦，想让自己做点有书香气的生意，让自己身上的铜臭味少一点。

    二是他相信互联网是未来发展的趋势，文艺作品拿到互联网上来发表，会是未来的必然，就像米国那边一样。

    他亲自参与设计了榕树芐的网页。

    想让这里成为所有喜欢文学的人的聚集地。

    希望能把现实中那些知名作家都吸引到自己的网站上来发表作品。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网站刚开始的发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在他和编辑们的努力下，真的请来一批传统作家、新锐作家来驻站发表作品。

    还请来一些名人，在他们网站发表日记、游记、诗歌等等短篇文学。

    但……

    好景不长，刚刚建站不久的榕树芐，就迎来了中原一点灰这个另类。

    别人都写短篇，写言情、写诗歌、写日记、游记这些东西，他曹胜却写了一本《我欲成仙》。

    年幼的榕树芐，哪经得起他这么践踏？

    一年？还是多久？

    整个网站就渐渐变成了那小子的形状。

    跟风写长篇、写仙侠小说的作者越来越多。

    网站之前好不容易请来的传统作家、新锐作家，渐渐都被那小子搞自闭了，纷纷减产，甚至停止更新。

    再后来？

    那小子竟然只写长篇，最短的一篇《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放在传统小说中，也能算得上是长篇。

    久而久之，榕树芐成了长篇小说的天地，写短篇的已经没了存在感，网站不得不因此而改变风格，开始将长篇小说，当作网站的主打品类。

    短短两三年时间，那小子早已坐稳行业第一的宝座。

    800万字的字数，都被他完成了。

    这么生猛的年轻人，他以前别说见，听都没有听说过，却被自己遇上了。

    这本来算是好事。

    可现在那小子却不愿意再跟他们签长约了，公司股份都留下住他吗？

    除了我们，业界还有更好的网站吗？

    他不跟我们合作，还能跟谁合作？

    他怀疑是哪家网站为了挖走那小子，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开出了让那小子拒绝不了的条件。

    否则，他真的想不通曹胜为什么不愿再跟他们签长约。

    虽然他心里估计应该留不住曹胜了，但他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拿起手机，拨通曹胜的号码。

    也许情况不是我猜的那样呢？

    也许我能说服他呢？

    拨通电话的时候，他脑中闪过这两个念头。

    只是，电话虽然拨通了，曹胜却一直没接听。

    是在上课吗？

    想到那小子还是个学生，朱总心里更复杂了。

    甚至觉得其他作者都是废物，那么多人，写的作品连一个学生都比不过。

    那些作者但凡能争气一点，他何至于如此求着曹胜？

    ……

    傍晚。

    他再次拨通曹胜的电话，这次曹胜终于接听了。

    纵然心里已经对曹胜有各种看法，但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朱总脸上还是马上就现出爽朗的笑容，“曹兄弟！好久不见，最近怎样啊？我听说你又出版新书了？厉害呀！不愧是你！每本作品质量都那么高也就算了，竟然还这么高产，说真的，你让我见识到什么叫才华横溢啊！哈哈。”

    已经吃过晚饭，回到租住的教师宿舍的曹胜，闻言，微微失笑，“朱总太抬举我了！我其实也就占了一个先发的优势，等过几年，写小说的人多了，我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作者，能赶超我的成绩，呵呵，所以，我才趁着现在写小说的人还不太多，抓紧时间，赶紧多写几本啊！”

    他说的是心里话。

    听在朱总耳中，却是谦虚的味道。

    “你太谦虚了！现在的网络小说，你可是第一人，整个行业都可以说是你开创的，这可不仅仅是先发的优势啊！别人怎么没先发表一本这样的小说呢？对吧？”

    曹胜笑笑，刚给自己泡了一壶茶的他，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您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应该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吧？您直说呗！”

    朱总：“……”

    沉吟数秒，朱总：“曹兄弟，我听你编辑金巧音说……你新书不打算签给我们独家连载了？”

    曹胜：“……”

    让你直说你真说啊？

    有点意外的曹胜，倒是没有慌乱，他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

    “嗯，独家不能签给你们了，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这次的新书免费部分，我可以在贵站驻站发表。”

    朱总：“嗯？什么意思？免费部分可以在我们网站驻站发表？听你这意思……你这本书在网上发表，还有不免费的部分？”

    曹胜嗯了声。

    他不觉得这件事需要保密。

    眼下这个时空，没人比他更懂网文的收费制度。

    所以，他并不担心有网站会提前推出这个制度。

    而且，他也不信朱总有这个魄力第一个推出收费制度。

    收费阅读的概念，在网文诞生后，并不是没人想过，估计所有主打原创的小说网站老板都想过这个可能性。

    但原时空为什么只有起点有魄力第一个推出这一制度？

    原因肯定是多方面的。

    比如：起点当时已经烧光了几个创始人的投资，再不想办法盈利，网站就开不下去了。

    比如：起点当时虽然没什么盈利能力，但网站的优秀作品很多，读者人数也是业内前三的存在，有条件尝试付费阅读。

    比如：其它网站要么资金还没有烧光，还没走到绝路，要么就是没魄力推行付费制度。

    还比如：龙空的前车之鉴，龙空由几个小网站合并而来，曾一度人气爆棚，吸引了大批读者和作者，然后……龙空为了盈利，和出版社达成协议，龙空推荐的作品出版后，暂停在龙空的连载。

    龙空走这条路，确实赚了些钱，但却肉眼可见地衰落下去，很多读者都失望而去。

    这让其它网站老板们觉得网文收费，就等于自绝于读者，很快就会被读者们抛弃，网站很快就会衰弱下去，不是一条可持续的盈利之法。

    因此，原时空起点率先推出收费制度的时候，其它网站没有任何一家立即效仿。

    基本上都在等着看起点怎么死。

    就连起点的创始人们，后来也自曝起点刚推出收费制度的那段时间，大家心里都没底，谁也没信心。

    只是因为没别的路走了，只能硬着头皮赌一把。

    并且，赌赢了之后，没几年，他们就见好就收，把起点卖给了盛大，因为他们那时候对起点的未来，还是没太多信心。

    “这……”

    电话那头的朱总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了。

    曹胜这本新书还打算在网上收费？

    古今中外的名著，都不敢在网上搞收费阅读，这小子敢？他凭什么？

    跟着，他心里不由生出一股好奇。

    “曹兄弟！哪家网站这么有魄力啊？还有，他们打算怎么收费啊？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曹胜：“抱歉啊朱总，这是商业机密，恕我不能告诉您，抱歉！”

    朱总：“……”

    朱总：“这样啊，理解理解！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这本新书，免费部分大概有多长呢？大概从多少字开始收费？”

    曹胜估计他想问的是——这本新书能在他们网站免费连载多少字。

    “大概20万字左右吧！”

    曹胜说。

    朱总：“免费部分有20万字左右？”

    曹胜嗯了声。

    ……

    两人又聊了一会，才结束这次通话。

    曹胜端起刚刚倒好的一杯茶，一边慢慢品尝，一边在心里想：既然已经跟朱总说了新书在网上发表的事，那就干脆跟起点也说一下吧！让那边有个心理准备，同时也准备一下开启付费阅读这个制度。

    一小杯茶喝完，放下茶杯，他就拨通宝剑峰的电话。

    电话一通，手机里就传来宝剑峰的问好。

    “曹总晚上好！今天您怎么有空主动给我打电话啊？是不是有什么吩咐啊？有的话，您请吩咐！”

    曹胜：“是这样，有一件事提前跟你说一下，就是我这次的新书，过段时间会同时在起点和榕树芐发表，你没意见吧？”

    魔都。

    刚刚脱了长裤，准备进浴室洗澡的宝剑峰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现出惊喜之色。

    他早就想让曹胜的作品来起点连载了。

    为此，他不知给曹胜打过多少电话。

    而今天，曹胜竟然主动打电话过来说，新书要在两个网站一起连载，其中包括起点。

    虽然不是独家发表，有点遗憾。

    但他相信另一个网站更遗憾。

    而对起点来说，这是纯赚，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

    要知道中原一点灰这个名字，早就成了业界的金字招牌，中原一点灰来起点连载新书，哪怕不是独家发表，也绝对会是业界的大新闻。

    会吸引无数读者、作者来起点看书、发表作品。

    好处太多了。

    “真的？曹总！您、您说话算话？这次没骗我吧？您真要来起点连载新书？”

    曹胜嗯了声。

    宝剑峰神情振奋，“好！好！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曹总，您总算来起点发表作品了，我们早就望眼欲穿了，公司里一些人甚至都已经开始怀疑您不是我们公司大股东了，真的。”

    曹胜莞尔失笑。

    “放心吧！我不会食言！”

    顿了下，曹胜又说：“对了，还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希望你能同意。”

    宝剑峰：“您说您说！”

    曹胜：“唔，我觉得起点可以尝试收费阅读了，比如说：我的新书这次在起点连载到20万字左右的时候，后续内容就开启收费阅读，比如每千字2分钱，赚到的钱，网站和作者二八分成，或者三七分成。

    还有，推出这个收费制度后，网站可以在全站范围内，挑选优秀的作品签约，签下这些作品的独家网络发行权，然后安排这些签约作品，上起点的一个个推荐位宣传，每周可以安排其中人气最高的一批作品上架销售……”

    隔着电话，曹胜将原时空起点首创的收费制度，跟宝剑峰大概说了一遍。

    从他开始说这个制度，电话那边的宝剑峰就安静下来，静静地听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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