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灰字人·尸蜡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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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的灯笼浸在细雨里,晕出猩红的光。
江墨白用绸带缠紧碳化的右手,左眼扫过灰衣人尸体——皮下浮动的"焚"字正随尸僵消融,化作青烟钻进陆离的折扇。扇面应龙鳞片剥落处,隐约露出"苍言"二字暗纹。
"你取字种的手法很熟练。"他冷眼盯着陆离。
"江兄这是怀疑我?"折扇"唰"地展开,遮住书生半张脸,"我可是连白纸盟的接风宴都推了,专程陪你来验尸..."话音未落,尸体突然抽搐,融化的眼珠滚落脚边。
尸身胸腔裂开,钻出三枚裹着尸蜡的铜钉。钉头刻满蝇头小楷,陆离指尖刚触到文字,钉身突然爆开,飞溅的蜡油在空中凝成箭矢!
"低头!"
清冽女声劈开雨幕。九节铁笔鞭绞碎蜡箭,鞭梢回旋时勾走江墨白的绸带。绯衣女子踏着尸蜡跃上屋檐,腰间禁字管理局银牌晃得人眼疼。
"沈青崖。"陆离抖落扇面尸蜡,"三年前苍言阁‘诛’字失控案的幸存者,如今倒是威风。"
沈青崖甩鞭缠住尸体脖颈,腕间银铃急响:"再碰这尸体,下一鞭抽的可就是二位的心脉。"她拽动铁鞭,尸体喉骨"咔"地裂开,涌出的却不是血——
半截焦黑的《青囊书》残页卡在喉管,页脚钤着"墨韵斋"藏书印。
江墨白瞳孔骤缩。那正是昨夜焚毁的书斋印章,而钤印日期竟是开元二十三年!
"三百年前的书斋,哪来的现代尸首?"陆离的扇骨抵住残页,"除非..."
残页突然自燃!青焰中浮出十二张人脸,正是因果链里挣扎的书生残魂。他们齐声哀嚎:"焚书者...必为书焚..."
沈青崖的铁笔鞭猛地插入火焰:"禁字管理局办案,阴祟退散!"鞭身"诛"字亮起血光,却反被青焰顺着鞭子缠上手腕。她闷哼一声,腕骨发出冰裂声——
"别用诛字!"江墨白扯下颈间绸带掷出。浸透血渍的丝绸裹住青焰,残页上的"焚"字突然扭曲,竟与他碳化的右手共鸣震颤!
尸体的腹腔轰然炸开。
漫天飞溅的不是内脏,而是数百枚裹着尸蜡的铜钉,每枚钉头的文字都在尖叫。鬼市长廊瞬间被钉雨笼罩,商贩们化作血雾,唯有一盏灯笼完好无损——
灯笼纸面赫然显现江雪的脸!
"阿雪的命纹..."江墨白异瞳暴睁。左眼看见灯笼里蜷缩的魂魄,右眼却窥见沈青崖后颈浮现的"诛"字。铁笔鞭感应到危机,自动绞向他的咽喉!
"哥...别信她..."灯笼里的江雪魂魄突然睁眼,"火油味...在她骨髓里..."
沈青崖的鞭子僵在半空。
雨停了。
一枚铜钉穿透陆离的折扇,钉入她肩胛。钉身小楷渗出黑血——"凡触真相者,当诛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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