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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曾安民的心计!


震动。

    曾安民的话,在这个大殿之之上翻涌出极为强烈的震撼。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他。

    他们跟听天书似的。

    要知道,在这之前,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江湖传闻。

    玄轮山庄之所以被曾安民带兵除名。

    是因为其在恒河之上,抢了东方胜与孙传芳运输的赈灾粮,并杀了东方胜与孙传芳。

    然后曾安民用手中的儒圣至宝,制服了玄轮山庄的二品老祖,最后再带兵上玄轮山庄将其除名。

    而今天,他们在大殿之上竟然听到了这么一个版本?

    完全不一样的版本……

    静。

    大殿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建宏帝面色凝重,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阴沉着脸看曾安民:

    “小曾爱卿。”

    “朕虽不谙武事。”

    “但也深知二品武夫的强横之处。”

    “若是依你此言,东方胜与孙传芳皆是死于那二品管天生之手。”

    “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他说到此处,目光凌厉无比,如同利剑悬在曾安民的头上。

    他在质疑曾安民的话。

    “是啊!二品管天生真是亲自出手的话,那现场岂会留下活口?”

    “莫不是你妄自揣测?”

    “还有那二品阵师沈秋?呵呵,若是老夫没记错的话,他在统正年间便已经死了。”

    “真是……”

    …………

    这些声音议论纷纷。

    曾安民面无表情的抬头,声音之中透着一抹寒意:

    “陛下,臣之言,句句属实,臣之所以如此说,一切都有依据。”

    “还请陛下与朝堂诸公听完。”

    建宏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说。”

    曾安民朝前迈了一步,朗声道:

    “臣自踏上赈灾之路以后,没隔多久,便遇到了一支船队。”

    “这支船队来的诡异,并无旗号,且看见我赈灾船队之后,便仓促而逃。”

    “臣察觉不对,便带人去追……这一追便是两个日夜。”

    “岂料这支船队居然是玄轮山庄的船队,说是一路之是颇受水贼侵扰,故而没有立旗号……但臣却发觉这船上有一股异香……”

    “查完此船,臣带率人回到赈灾船队之后,上案买粮,却陡然发现已经无粮可买?在臣之前便已经有人将城中所有粮食买走。”

    “从这一点中,臣便看出,船队之中有玄轮山庄的内应,所以臣故意放出消息让司马南与东方胜走陆路买粮。”

    “并在不放心之下,安排了玄阵司的三品阵师柳诗诗一路相护。”

    “…………”

    曾安民一点点的,将从去西流开始,到西流赈灾结束,所有的遭遇与猜测全都说了出来。

    当然,他也隐瞒了许久,比如关于龙脉的事情他就只字不提。

    但是关于西流百万灾民的事情,他说的极为详细!

    “臣的堂姐,曾在道门剑宗,她跟臣提过道门绝学,采补七情而炼制丹药以增长修为的做法。”

    说到这里,曾安民的目光如同利剑:

    “为何千方百计的阻挠臣赈灾?为何又非要对臣施展调虎离山,赶在臣的面前买完粮食?为何偏偏还要在施粥吊着那百万灾民一口气?”

    曾安民的声音如同响雷一般,响彻在整个大殿。

    所有人都为之一静。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传来。

    整个金銮大殿,没有一个傻子,都是当今这个朝代最聪明的一群人精。

    曾安民既然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

    他们自然想得明白!!

    除了与百万灾民而酝酿出的情绪拿来练丹增长修为,怎么可能还会有别的目的?

    曾安民目光坦然:

    “臣便直接用儒圣至宝,斩了那管天生那个老狗。”

    建宏帝的目光在曾安民说第一个字的时候便一直是阴沉的。

    他注视着曾安民:

    “所以,小曾爱卿此言,便是为了揭露管天生玄轮山庄的恶行?”

    他的声音很平静。

    仿佛在问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曾安民丝毫不惧,他抬起头,对着建宏帝行了一礼:

    “陛下,臣将话说回来。”

    “在臣刚出发之时,便遇到了那支玄轮山庄的船队。”

    “而船队之上必然有那以百万灾民绝望之息炼制而成的丹药。”

    “打着进宫送美酒的名义,实则是暗中将丹药运入京城。”

    他面容淡漠:“臣请彻查,京城之地,有可服此丹之人。”

    “唰!!”

    没有任何犹豫。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注视在曾安民的脸上。

    惊骇之色显露在他们的脸上。

    这小子…这么刚吗?!

    别人不知道他曾安民此言何意,这些朝臣焉能不知?

    曾安民句句不提皇宫之中的二品老祖王栋。

    但每一个字,都在指向他!

    建宏帝的目光也在瞬间变冷:

    “你在怀疑王栋老祖?!”

    六个字。

    每一个字,都似利剑一般,一字字的穿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仅凭船中异香,便如此武断是那丹药,曾提都……”

    “未免有些鲁莽了吧?”

    紧接着便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曾安民愣了愣。

    随后朝着人群之中看去。

    见秦守诚阴沉着脸,从百官之中站出来,看着曾安民道:

    “此案事关重大,若是证据充足,我等百官自然不会多说。”

    “但仅凭所见,便妄自揣测王栋老祖。”

    “未免也太过失礼。”

    说着,秦守诚疯狂的给曾安民使眼色。

    啧啧。

    看着秦守诚那快急死的脸。

    曾安民心中暗笑。

    还是老丈人靠谱,只在这个时候拦着自己。

    曾安民的面色先是一怔。

    随后疯狂一变,诚惶诚恐的对建宏帝下拜道,声音急促无比:

    “陛下,诸公理解错了,臣从未怀疑过王栋老祖。”

    “只是觉得京城之中可能会有其他暗联管天生之人,王栋老祖为我大圣朝征战无数,臣岂怎么可能会怀疑他老人家?!”

    到此。

    他上殿的任务已经圆满结束。

    他从来没有妄想过凭借自己一家之言,便将建宏帝与王栋二人钉在耻辱柱上。

    他只需要将这个苗头先说出来。

    剩下的,自然会有人找他。

    建宏帝的面容有些阴晴不定。

    他盯着曾安民看了好大一会儿。

    没头脑的问了一句:

    “小曾爱卿斩管天生的儒圣至宝,朕心中还是好奇。”

    曾安民心中一叹,还在试探。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儒圣至宝,按理来说是不能对外宣扬的。”

    “但谁让问臣的是陛下。”

    “此宝名为钉头七箭,乃是儒圣的浩然正气凝聚而成,如同符宗的符箓一般,并非长久之用,而是只能用一次。”

    说着,他便幽怨的看着建宏帝:“臣将此话说出,以后便震慑不了敌人了。”

    “这个无妨,宫中库宝还有些,回头朕赐你一件。”

    说着,他面无表情的看向所有人:

    “彻查玄轮山庄送贡酒的船队。”

    “三司协同办案。”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曾安民与司马南:

    “与你二人赈灾的封赏不日便到。”

    “谢主隆恩!!”

    “退朝!”

    …………

    御书房。

    建宏帝淡淡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手指间夹着一张纸条。

    “钉头七箭,儒圣浩然正气所化。”

    短短十三个字。

    与大殿之中,曾安民所说的一字不差。

    “儒圣至宝……曾仕林之言与曾安民一般无二。”

    建宏帝的面容之中透着一抹寒意。

    “看来这儒圣至宝是真的。”

    他的声音淡漠无比:

    “西流距清海湾足有数千里之遥。”

    “再厉害的通讯玉符也达不到这么远。”

    “而曾安民进入西流之前也肯定不可能会想得到他会对上管天生。”

    “所以,他父子二人不可能提前串通好。”

    “那便只剩下一个可能。”建宏帝的目光看向玄阵司的方向,目光之中想要杀人的锐利怎么也掩藏不住。

    “徐天师啊徐天师。”

    “朕本还想让你多苟延残喘一些时日。”

    …………

    下了大殿之后。

    外面飘起了小雪。

    曾安民在皇城司坐了一会儿便下班回府了。

    坐在小院里头。

    曾安民躺在椅上,静静的抬头看向天空。

    “怎么……还不来?”

    他的轻轻呢喃着。

    手伸向半空,看着雪花滴落在他的手指尖上,随后慢慢融化。

    在大殿之上,他之所以将那些话说出来。

    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让建宏帝的目光从自己身上转向到徐天师身上。

    他一开始就知道皇权与徐天师的玄阵司本就是互相对立。

    通过这次西流之行。

    他也明白了建宏帝想要除去徐天师的决心。

    那可是百万灾民!

    对于任何一个朝代来说,这不亚于一场特大地震。

    更遑论如今圣朝还要同时发兵青海湾?

    建宏帝竟不惜如此代价,也要培养出来一个一品武夫,或者说两个一品武夫。

    从这里足以见得,他对徐天师的恨,不,应该说是皇权对徐天师的恨,如今已经到了骨子里。

    “但这里有一个悖论。”

    曾安民摸着下巴:“既然徐天师的力量有一大部分是来自于国运。”

    “那他应该要依附皇权,或者说是扶持皇权。”

    “就像江国的东方教一般,最起码女帝顾湘南对东方苍就没有这种欲除之而后快的态度。”

    “而且据我所知,徐天师确实也没有山太过分的举动。”

    “那为何会发展到这一步?”

    原本他感觉只是徐天师阻碍皇权,建宏帝只是想找人制衡徐天师。

    但这次的西流之行,已经让他彻底明白。

    皇权的代表,也就是如今的建宏帝。

    与徐天师所代表的玄阵司。

    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境地。

    双方必须要有一方死。

    “这其中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抬头看向夜空。

    所以他在等。

    在等一个人出现。

    但那个人并没有出现。

    出现的是……

    “婉儿?”

    曾安民怔了一下,他看着院外站着的秦婉月,面容间透着一抹惊愕。

    她立在院门前的石阶上。

    一袭素白袄裙几乎与纷扬的雪絮融为一体。

    唯有衣袂间暗绣的银线竹纹偶尔泛出清冷的光。

    鬓边一支白玉簪花坠着细雪凝成的珠串,随呼吸微微颤动,像枝头将坠未坠的梅瓣。

    小雪簌簌地穿过老梅枝桠,有几粒停在她扬起的睫毛上,顷刻化作晶莹的水痕。

    她并不抬手去拂,只将那双含烟目静静望过来。

    眸色似被雪水浸过的墨玉,映着灰白天光,比身后宣石上未扫的积雪更显澄澈。

    风掠过时,她耳畔一缕散发轻扬,连带腰间禁步的玉环也无声晃了晃。

    她忽然极轻地抿唇,呵出的白雾朦胧了视线。

    却让唇角那颗朱砂小痣愈发鲜明,像宣纸上无意滴落的胭脂。

    “你怎么来了?”

    曾安民快步上前,握住她那在雪中失了温度的柔夷,声音透着责怪:

    “怎地也不让下人通报一声?”

    秦婉月的脸上尽是久久未见的思念。

    她仰起头,看着小雪中曾安民的侧脸,小声道:

    “奴还未出阁,怎么能大张旗鼓来见?”

    “许久不见,你瘦了许多。”曾安民看着秦婉月,眨了眨眼睛道:

    “兴许是我去西流,日日为我担忧?”

    秦婉月小脸一红,低头小声道:“才没有。”

    说到西流,她的小脸间浮现出一抹浓郁的担忧之色:

    “奴闻郎君在西流遇上二品老祖,可曾有受伤?”

    曾安民心中一暖。

    从西流回来至今。

    只有两个人关心过他是否受过危险。

    一个是赛初雪。

    另一个便是眼前的秦婉月了。

    “受伤?闹呢?”曾安民嗤笑一声:

    “区区一个粗鄙的二品武夫,也配让我这儒圣传人受伤?”

    “嗯,今日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秦婉月轻轻松了口气,脸上也闪烁着期盼之色:

    “奴如今已经正式突破五品,马上便能成为四品大儒境界啦!”

    呃。

    其实我已经三品抱薪境了……

    曾安民张了张嘴,但还是没说,他的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看着秦婉月:“果真吗?!”

    “婉儿竟如此厉害?!寻尽史书也不曾见过有姑娘能如此年轻便已是五品君子境!”

    “我真替你开心!”

    “走!”曾安民攥着秦婉月的手便要出院子。

    “上哪儿?”

    “我请你听曲儿去!!”

    呃……

    只是曾安民还未朝前迈几步。

    便停了下来。

    因为,院子的正前方,一道身影凭空出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玄阵司,徐天师。

    秦婉月赶紧将手从曾安民的手里抽出来,脸色潮红:“见过天师大人。”

    “小子,可还记得当初答应老夫的诺言?”

    徐天师只是轻轻抬头,便扶起秦婉月。

    他的目光,盯着曾安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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