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太平所在,愿生者太平,死后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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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是我太平道的大胜,但也付出了许多伤亡。所有阵亡的门徒、部众,都会有足够的抚恤,至少够家中五口用上五年。这些抚恤的钱,就从缴获的李氏财物中出!”
篝火的火光,映着众人的脸庞。原本胜利的兴奋与喜色,都被这些伤亡所冲淡。而后,张承负端正坐着,看着几位首领、渠帅的面孔,就战利品的分配表态,第一次提出了纪律要求。
“这一战的战利品,要尽量归公,统一处置安排!八辆马车的缴获,五辆送去段氏那里,为接下来掌握李氏私田铺路。至于剩下的三辆,扣除了抚恤外,剩下的大野泽众一份、泰山众一份、参与的门徒一份。这些钱财要公允使用,主要是买粮,改善大伙的伙食,也让追随的门徒家眷能吃饱饭!”
“作为渠帅首领,不许去胡乱使用这些缴获的财物,也不能占去大头!道奴,你记一下这些财物的数量,也把财物的使用,告诉所有士卒…算了,等会我亲自告诉所有人!你们这些渠帅,也都要当着部众的面起誓答应!”
听到这种要求,几位黄巾渠帅面面相觑,彭鲿的脸上,也有些不大自然。但打完这一次伏击,消灭了李氏族兵,张承负在他们心中的威望,又上升了一截。
众人便都陆续答应,而最先答应的,却是带领泰山众的于禁。他郑重行了一礼,沉声道。
“诺!分给我们泰山众财物,某一文不取,都均分给弟兄们!”
闻言,张承负仔细看了于禁一眼,点了点头,又正色道。
“此战的结果,我们达成了原本的计划,消灭了一百人的李氏族兵子弟。我们缴获了李氏的八辆马车,二十匹马,七八十副皮甲,还有差不多的刀盾,以及三十多副弓箭…”
“这些李氏子弟都战死在这里后,乘氏县李氏就被打断了脊梁!接下来,他们再也凑不出这样一支精锐的队伍,也失去了嫡系头领。甚至李氏嫡系的主支,都没法压制旁系子弟与庄客了!因此,下一步彻底除掉李氏,就会轻松许多…”
张承负的声音平静有力,就像他坚定冷肃的决心。随后,他话风一转,居然认真复盘起这一战,对整场战斗进行起经验总结。
太平道众人的出身都不高,没什么官军那样的军事传承。众人要尽可能的汲取军事经验,尽快发展成熟,那一场战斗便绝不能打完就结束。所有人都要思考总结,都要意识到哪里打的对,哪里打的不对!
只有这种战后开诚布公、实话实说的经验总结,才能让众人的军事水平快速提高。这也是毫无疑问,被后世实践所检验过的有效办法。
“这算是我们的第一场正式战斗!我们先用了骑兵,冒充段氏身份,对李氏的族兵进行了跟随、斥候与疲惫。然后,利用了泗水的地势,利用了我们的小船,布下了半渡而击,截断敌人的计划。最后,弓手和步卒在南边设伏,来对敌人的主力进行消灭…”
“骑兵、舟船与弓手的进攻都很坚决!大伙没有士气上的问题,寻到时机就立刻进行出击!但真正打仗的时候,既有做的好的一面,也有可以改进的地方,我们要开诚布公的直说。”
“嗯,我先说我们弓手的问题。这次埋伏的位置虽然隐蔽,但还是差了些,没能避开对方的哨探。若是再让我伏击一次,我就会把地点选在更靠前的位置,更早的出手发动!在李氏的马车渡过一半的时候,就主动对他们袭击!”
“李氏的布置,明显有弓手和步兵的脱节。我们轻装的弓手,可以优势先手袭射三轮,再把他们往草坡边引,然后步兵杀出来冲击!步兵在交战前,可以像大野泽众一样,投掷一轮标枪,再杀伤一波敌人!”
“而在骑兵的安排上,若是不把所有的骑兵都放在北边,分出一小队,哪怕六七骑在南边…关键的时候从侧面冲锋过来,那李氏族兵的军阵,一定会更早的崩溃,减少我们的伤亡!”
星火闪烁,张承负的脸上满是诚恳。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都是对实际战局的思考。而众黄巾渠帅互相对视,神情复杂,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这种大胜后还要反思,还要总结失败教训的行动,是他们闻所未闻,也从未曾想到的!不过,大伙都没当过官军,没有过军事经验。也许官军打仗的时候,也会这样做?
另一侧,于禁沉默如石,看着那老成的少年,眼神悄然变化。他与众渠帅不同,是唯一有军事经验传承,会训练士卒的。哪怕这种传承,其实是泰山众一代代人,在山中抗税斗争、编练村寨族人的经验。他默然听了许久,心中渐渐有一句话浮现。
“胜而不骄,持盈守成。承负看起来年纪不大,却像是个能做大事的样子!或许跟着这家伙一起,确实是条出路…”
这一场战后的总结,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破晓,众人才从篝火旁起身。大伙风餐露宿惯了,一宿不睡也算不了什么,得赶紧把尸体埋了,把战场清理干净走人。
而李氏的尸体好处理,直接选地方埋上就行。可战死的十八个兄弟,就得留下一个坟冢,举行正式的祭奠了。人生大事,莫过于死。若不能祭奠安抚,恐怕会变成孤魂野鬼。在这个事死如事生的时代,这可是大忌…
于是,在众人的期待与注目中,张承负在坟丘前起了个土坛神台,设了处招魂的小幡。他又按七星的位置,布置了七处瓦罐,里面都放上了安魂的符纸。然后,他第一次亲自主祭,学着师父大贤良师的样子,登坛摇铃,慨然唱道。
“太阴昭昭,英魂渺渺。秉符持节,告于三霄。
东方青帝,收魄归肝。南方赤帝,固魂守丹。
西方白帝,涤刃安魄。北方黑帝,镇骸息怨。”
泗水长流,坟丘伫立在河畔。上百人披甲带刀,一同站在祭坛台下。他们聆听着苍凉古老的祭歌,看着坛上禹步歌唱的“祭者”,也就此对这个看似年轻的首领,真正的产生一种敬畏。这一刻,他们或许并不能听懂其中的祭词。但是他们知晓,这是让魂魄安宁,去往乐土的祭祀,关系到他们死后的归宿!
“中央黄帝,载形还山!太平黄天,安宁汝乡!
无寒无暑,四时长春。无疫无兵,黄符护身。
无贵无贱,皆着黄巾。无死无病,与道同真!…”
在张承负的歌唱中,“太平黄天”不断的出现,描述着某种死后期盼的安宁。太平道的门徒自不用说,就连大野泽众与泰山众的神情,也都渐渐起了变化。他们的脸上冲淡了杀意,终于露出些安宁的笑。
这个时代的人,总是要有死后的去处。这样的祭祀,既是对同袍灵魂的安抚,也是对士卒们内心的抚慰。祭祀死去的人,从来不仅是为了逝者,更是为了安抚活着的人!
这种发自内心的精神需求,可以被朝廷经学忽视,但绝不可能不存在!若是道门不能填补上这种需求,就自然会有佛教浮屠,来补上这个位置。而一旦这种需求,如同精神的纽带,把门徒众人连接起来.
这一刻,张承负目光望去,看到那些门徒士卒的脸庞,看到他们眼中闪动的某些向往。在真正把“太平黄天”视作理想,在世间实现前,这种死后的许诺,或许才是更为迫切、更能凝聚人心、更能聚众的所在!
“黄天所鉴!数以千万的黔首小民,既无世家祭祀的祠堂,也无祖宗供奉的神牌,甚至连田地屋舍都没有!那在南北朝数以千计的佛寺遍布前,他们的精神,又能寄托在何处呢?”
“我太平道既要谋求生前的太平,也要确立死后的黄天!唯有以生前、死后的信仰相连接,落足在经学世家们不屑一顾的黔首内心所求,才能真正凝聚起数以百万、千万的百姓!而这,或许才是我太平道,在这个时代最大的优势,为心中所信,死不旋踵!”
朝阳升起,落在张承负的眼中,像是点燃了某些更明亮的火,也让他看到了更多未来的希望。于是,他祭舞而歌,用尽全身的力气,慷慨唱道。
“魂兮归来,勿滞幽关!兵戈既戢,各返其渊…”
“士卒归蒿里,将帅返星垣。玄门光荡荡,永乐去黄天…”
“太平所在,愿生者太平,死后亦如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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