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杀劫落!没有选择的李典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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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中,天一生水,是为“雨水”。雨水三候。一候獭祭鱼,二候雁北归,三候草木萌动。
迟到久违的春天,终于降临到了兖州大地上。冰雪消融,让田地湿润而泥泞。第一场稀疏的春雨,也从灰蒙蒙的天空滴落。这些珍贵的水源,就是作物生长的生机,也是农人们发自内心的希望。
“苍天啊!再多下点雨吧,再多下一些!哪怕再多一点!…”
农人们期盼的望着天空,希望能落下更多的甘露。然而,老天爷下了一日的小雨,带来了些许希望后,又吝啬的把雨水收起。
雨过天晴,晴朗却并不让人欢喜。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苍天落下的赏赐,会在何时,又会有多少呢?
“青州的汉子,随我冲!”
“兖州的门徒,听我命令!”
晴朗的天空下,泥泞的土地上,两队手持刀盾长矛的黄巾信徒,正在天齐庙外结阵对抗。他们手中的刀是木刀,矛是木棍,只是在刀口与棍尖上,涂了一团黑乎乎的灶灰。而只要他们手中的武器,能够刺中对手的胸背要害,就判作击杀。
“冲!冲!冲散他们的盾阵!”
“戳!戳!往下面的腿戳!”
青州渠帅管亥大声呼喊着,带着手下的门徒们冲上。他使劲挥舞着手中的木棍,简直抡出了残影。他后面的二十名门徒,也以他为矛尖,乌压压的冲上,刀盾手与矛手都混在了一起。
“杀!”
而后,管亥大吼一声,一挑一刺,把对面的刀盾手击倒一人,直接往对面的渠帅杀去!
“来!翟成,同我单挑!”
兖州渠帅翟成皱着眉头,举着刀盾抵挡,维持着簇集的阵线。他是郡国老兵出身,带领的门徒队伍秩序更好,也齐整的多。眼下,他亲自站在第一排,带着十名刀盾手防御。而后排的长矛兵不断戳刺,击中青州悍勇杂乱的门徒们。
“哈哈!翟成,你个缩头乌龟!放下你的龟壳…且吃我一棍!”
管亥哈哈大笑,又击倒一人,勇猛的突上前来。然后,他当头两棍,抡在翟成的盾牌上,打的这四十多岁的老渠帅身形不稳。好几名凶猛的青州门徒,就举着盾牌,从这个管亥亲自突出的缺口涌入,将兖州门徒们重重撞开。
“砰!砰!砰!”
兖州门徒们严整有序的队伍,就此瞬间打乱。很快,双方就彻底混战在了一起,又变成了乱糟糟的对砍。
“吼!中!”
渠帅管亥大吼一声,在两名亲信的配合下,总算寻到了翟成的破绽!他斜着挥出一棒,轻巧一转,打中了翟成的肩膀,让对方的盾牌一歪。然后,他长棍一探,顺着这空隙刺入,就此点中了翟成的胸口,让这老兵渠帅“阵亡”。
而翟成“阵亡”后,手下队伍再也找不到主心骨,彻底散乱。管亥带着的几人再无敌手,很快就击倒所有的对手,取得了胜利!
“啊哈哈!我们青州赢了!这种厮杀,果然还是看谁更勇敢,谁更敢冲锋!”
管亥有些得意的,看了担任裁判的张承负一眼。而张承负只是笑了笑,数过所有门徒身上的黑灰,宣布道。
“黄天所鉴!翟成兵队,尽数阵亡。管亥兵队,阵亡十人,重伤七人…只剩下三人完好!”
“呃?!怎么可能?我们只剩下三人?”
听到这个结果,管亥难以置信,青州门徒们的欢呼,也戛然而止。他不信邪的,亲自去数了一遍。最后数出阵亡十个、重伤六个,都是小腿或者大腿被扎中。他脸上变了又变,还是犟着嘴,反问道。
“这不是,还有四人完好吗?”
“管渠帅,你看看自己的小腿。”
“?!”
管亥低下头,眼睛瞪的像是铜铃。原来,不知道是冲阵的什么时候,他的左腿上,也被长棍的尖头击中,多出了一块浅浅的黑灰。而要是在战场上,挨了这么一下刺杀,哪怕只是浅浅的刺破,那也得瞬间卸了腿劲,再没法奔走冲杀了!
“这…我…”
看到管亥说不出话来的表情,张承负也没有笑他,只是拍了拍这高大汉子的肩膀,诚恳建议道。
“管渠帅,你带的青州门徒,都是身强力壮、悍勇无畏的好手!他们都和你一样敢冲敢杀,他们的身体素质,其实比对手强得多!可这一场对战,双方几乎同归于尽。你们缺的,就是那种严密的配合,去结成严密的战阵!”
“这就是战阵的意义!战阵中的同袍,能够互相配合,弥补彼此的短板,发挥更大的长处!像这矛盾两列,前排专注于防御格挡,后排全力进攻戳刺,自然比乱糟糟的一团,要防御的更稳,杀伤的更有效!”
“管渠帅,你是破阵的勇将!这一次是你击破了翟渠帅的盾阵,‘斩首’破敌,这才最终取胜!可若是遇到另一位同样勇猛的对手,单纯以己方的蛮勇,去阵战对方的军阵,恐怕这最后的结果…”
“若是不信,你就带着队伍,再和泰山众们打上一次!而要是觉得于禁武艺太强,那就由我带队,来和你打上一场!”
“打就打!俺管亥呃!”
闻言,管亥张了张嘴,想要一口应下。可想起前几日比试的结果,还有这“善射也同样会矛的贤师弟子”,那极难防住的突袭…
片刻后,他只得悻悻然点头,苦着脸应道。
“俺管亥晓得了!俺会让门徒们,再好好练练,练个粗略的样子出来!”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张承负笑着,锤了锤管亥的胸膛。如此亲近的动作,让这青州大汉怔了怔,回了个咧嘴露牙的笑。等和管亥说完,张承负又去找到翟成,很是赞扬鼓励了几句,举止亲近的很。
然后,他一个个走过那些兖州与青州的门徒,每人笑着说两句。他夸赞一些门徒的勇武,鼓励一些人的坚毅,又赞扬了另一些人的配合。等所有门徒都笑着聊过一轮,天色已经到了傍晚,又到了吃饭的时候了。
“走!去吃饭!今天你们两队训练辛苦,能每人各多吃一碗麦饭、一条咸鱼!”
“好啊!太好了!”
“谢张符师!”
“谢郎君!”
为了鼓励渠帅们的训练与比试,张承负特意从二师叔张宝那里,讨要了些额外的伙食。张宝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
这种实打实的阵战操练,不仅提高着门徒们的配合度,增强着他们的战斗力,也让张承负在门徒中潜移默化,积攒着信任与威望。
“你觉得,他行事如何?”
“众聚而权生,势立而威成。比我想到要快,但比通常的做法要慢…”
天医张宝伫立在祠庙中,庙外的夜色沉沉,白日的喧嚣都已经散去。他幽幽开口,回答兄长张角的问话。
“强者制仪,能者领众;德服人心,力摄群侪。如此,上下既分,尊卑乃定。”
“兄长,你这位小弟子,似乎不大看重尊卑,从没有强硬行事。他治众的方式,远没有对世家大族下手的那样酷烈如火,反而如同润物无声的春日细雨…确实有些稀奇!”
“嗯。承负是这样的性子。对他认定的仇寇,像是风雪冰霜一样。而对他认可的同道,又像是春日的暖阳…他眼里没有什么上下尊卑,也从没惧怕过我,却是与众人都不大一样!”
说到这,大贤良师张角笑了笑,又捋了捋短髯,问道。
“如何?”
“.”
又是同样的问题,也有同样的沉默。只是这一次的沉默更长些,似乎更加犹豫。好一会后,张宝才叹道。
“还是太年轻了啊!再看看吧!…我今日才得到的消息,段氏已经派人,去李氏那里问责。让李氏家主李乾,带着嫡系子侄,亲自上门谢罪。并把那逃走的程氏嫡子,那个李氏庇护的逃犯,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也亲自送到段氏府上!”
“问责?不是直接上门抓捕?”
闻言,张角眉头一扬,若有所思。
“这么说,段氏对李氏,一边忌惮非常,另一边又留了条活路?”
“不错!忌惮是肯定的!李氏是乘氏县的大豪之族,佃户庄客上千人,家族子弟数百人。李氏单是子弟与庄客,就能凑出半部两曲,四百人的精锐出来!真要把对方逼急了,那是会像野猪一样扑出来,狠咬上段氏一口的!”
张宝肯定道。既然太平道已经把李氏当成了目标,他自然会派人过去,把对方的情形摸了个清楚。实际上,李氏的庄客中,就有好几个太平道的信徒,会及时把消息,通过大野泽的水贼送过来。
“段氏调了三百郡兵,守在成武县。让李氏家主上门,也确实留了条活路。程氏已经被安上了私藏兵甲、聚众谋逆的罪名,五十二个男丁都在定陶县砍了头,砍给了整个兖州的士族看!”
“在这个节骨眼,李氏家主要是亲自去谢罪,把程氏最后的嫡子献上去,那就是投名状,投入了段氏的手下,能求得一条活路。李氏若能做的更绝,彻底和士族们一刀两断,再献上家中财货,段氏说不定还会赏他两根骨头…”
“说到底,段氏作为宦族,其实精明的很。这一次,兄长没有以观星占卜之说,点明李氏的威胁。那单靠承负散播的一些童谣和谶纬,还不足以做实段氏的杀心,尤其是在李氏还有能力,狠狠反咬上一口的时候!”
“这一回,这孩子怕是失策了…”
闻言,大贤良师张角笑了笑,平静道。
“观星占卜,降下杀劫,太伤阴德,做一次也就够了。天下之事,哪能尽如预测?人心多变,能做到这种程度,就已经足够好了。剩下的,不过查漏补缺,因时而动,靠人力来补上罢了!”
“仲弟,你在兖州多年,对这些世家豪强了解更深。你觉着,这李氏后面,会如何反应?”
“嗯…”
天医张宝掐着手指,像是卜算一般,思量了好一会,才沉吟道。
“兖州宦族与士族相争,互相杀了三十年。李氏暗中与士族关系紧密,一直也在往士族的门路中走。眼下,既然是宦族要动刀,那李氏的首要反应,自然是要向兖州的士族官员求援!”
“哦?兖州的士族官员?他们会出手吗?”
“难说!段氏借了洛阳的诏令,能干预到这局面的,也就两个。一个是本郡的济阴太守张宠。他年纪大了,身体又抱恙,过一天是一天,恐怕不会自己往这杀劫里去凑。哪怕李氏求到他门下,又或者找了谁去说项,他也只会装聋作哑,把这事含糊拖延过去!”
说着这些老朽的兖州两千石们,张宝摇了摇头,笑道。
“这些两千石能不参与,就绝不会参与!一旦参与了,可就是在宦族与士族间站队,把这地方上芝麻大的铲除豪强,变成了又一次党锢站队的开端了。李氏只是一个家族兴盛、门客众多的地方豪强,在朝廷和士族中毫无名望地位,可没这种硬拖他们下水的本事!”
“那兖州刺史桥瑁呢?他正值壮年,听闻素来严苛气盛,也在士人中颇有名声。他族父是前朝名臣桥玄,一向以刚直出名。家风如此,想必会站出来,为士族扛起大旗?”
“哈哈!兄长,你太高看这桥瑁了!这桥瑁是桥玄的族子,而非桥玄亲生。对族父的名臣作风,也学了个不伦不类。他的严苛气盛,都是对待下属和同僚。而对于更上面的十常侍和宦族,可半点都硬气不起来!”
提起现在的兖州刺史桥瑁,张宝眼神犀利,似乎完全看透了对方的根脚。
“眼下,桥玄在洛阳病重,已经七十有四,恐怕熬不过今年。桥玄一死,梁国睢阳桥氏,也就失去了朝中唯一的大树。桥瑁此时所想的,怕是心心念念,都是为桥玄求一个死后的上好封谥,荫庇族中。而这事他还得去求宦族们,又怎会在这种情形下露头,与段氏为敌呢?”
“所以,李氏几乎不可能,寻到兖州的士族官员出面。他最后能做的,要么就起兵造反,要么逃亡山中,要么向段氏匍匐求饶!段氏既然把刀对准了他,他就只有这三条路能选!”
“嗯。确实!”
大贤良师张角垂了垂眼睛,也把这些世家豪强的心态,揣摩的清清楚楚。而后,他平静笑道。
“你觉得,李氏会选那一条?”
“李氏不敢造反,也不敢去袭杀段氏。他只要做了,那就不是郡国兵围剿,而是洛阳校尉带兵前来了!他也没法逃,族人基业都在这乘氏县,又不是什么名满天下的士族,能往哪逃?有谁会收留他?”
天医张宝稍一思忖,就料定了李氏的应对。
“李氏没有选择,只能选最后一条,向段氏匍匐,献上程氏嫡子!段氏让他亲自登门谢罪,他无论如何挣扎,只要没有玉石俱焚的勇气,就只能低头求饶!”
“嗯!我与你想的一样。但这李氏若是顺利投靠了段氏,可就对我们谋划的大野泽根基,大为不利了。”
大贤良师捋着短髯,意味深长的开口道。
“那就把我们得到的消息,都告诉承负吧!看他怎么决断,怎么在这种变化无常的世事中,为自己之前的谋划,来收上一个谋求的结尾?”
“兄长,承负他会怎么决断,还用猜吗?这孩子年纪虽小,却是个猛虎的性子!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不可!我等是师长,如何能行此博戏?”
大贤良师肃然拒绝,只是拍了拍手,吩咐道。
“仲弟,你且去一趟,把他喊来。”
“哈哈!”
张宝笑着起身,摇了摇头,走向祠庙的殿外。
“行吧!那我就去唤他过来。且看看他的道心,是否与我们料定的一样!~~”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暖意。篝火摇曳,升起两缕青烟。大贤良师独自盘坐在殿中,从怀里取出一张“黄天赦罪解杀符”,投到火盆之中。然后,他神情端肃,垂目颂道。
“黄神越章,敕令九光。北斗注生,南斗削籍。三官注籍,削除杀伤。冤魂沉魄,各返玄乡…”
“土德赦罪,消业承负。急急如律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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