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架日军九五式战斗机飞抵德州境内空域，目标直指正在激战中的村庄。

    如果让他们过来捣局，这场进攻将会产生变局。

    方文最担心的是二十九军和保安团士兵的士气，他很清楚，国民军的部队从众性严重，一旦因为日军战机造成局部怯战情况，恐怕会感染到更多士兵。

    为此，必须阻止日军战机过来。

    随即，4架泰山护航战机向北飞去，迎上6架敌机。

    4架单翼机应对6架双翼机，性能上泰山战机占优势，数量上日军占优势，整体实力的天平倾斜最终还是要看飞行员自身的战斗经验和操作技术。

    邵得庆和翟孝君率先发动进攻，咬住了3架敌机，他们通过娴熟的飞行技巧，与敌机错开，然后寻找机会发动进攻。

    而另一边，因为搭档是潘家峰，杜家槐表现的比较谨慎，利用双翼机的上下腾挪不如单翼机，主动爬升高度，试图利用敌人的空间视觉差，发动出其不意的进攻。

    而潘家峰，也跟随杜家槐坐着同样的飞行动作，看起来就像配合已久的飞行搭档般。

    他是有天赋的，虽然不如方文那边可以全局掌控，并了解自身飞机的一切，却学习吸收了方文传授的空战知识。

    并且迅速掌握用于实际操作。

    这般表现，让杜家槐松了口气，两人的配合越发娴熟。

    空战就此纠缠开，因为伯劳号和伊尔16的性能优势，日军的九五式双翼机根本就没法突破这层空中防线支援地面部队。

    很快，一架九五式双翼机的右侧机翼被机炮射中断裂，翻转着坠落地面。

    射中它的，竟然是潘家峰，这位初出茅庐的战斗机飞行员，完成了自己的首次击落成就。

    剩下的五架战机也在同伴被击落后，士气大降。

    既然冲不过去，对手又很强，他们不再恋战，直接折返逃离。

    领的是拦截任务的4架战机并没有追击敌人，而是保持防御姿态，在这片空域巡航守护，为接下来的战斗保驾护航。

    （日陆军九五战斗机2型）

    村庄上空，方文一边驾驶炮舰机，一边分心关注空中战况。

    当敌机被成功拦截，并且选择逃离后，他感觉这场战斗已经没有悬念了。

    虽然是1000对4000的战斗，可装备火力优势，以及立体战场覆盖，日军根本就没法进行抵抗。

    事实也是如此。

    地面部队在两辆泰山松坦克的掩护下，不断向前挺近。

    空中又有炮舰机覆盖性的火力掩护，使得日军没法在村庄中获得任何有效的掩体支持。

    面对如此进攻，迫于无奈，日军只能将4辆95式轻型坦克开到防御前线，试图借此掩护步兵进行反击。

    这种行为，成了导致他们溃败的最后一根稻草。

    狭窄的村庄巷道让灵活性高的95式轻型坦克成了活靶子，两辆轻坦在对炮中再度被击毁，剩下的两辆也没逃过空中密集的火力压制。

    12.7毫米机枪弹从高空射来，部分子弹贯穿了坦克薄弱的车顶盖，对里面的日军造成了毁灭性破坏。

    那两辆轻坦，也紧跟伙伴，成了这场战斗的牺牲品。

    但这4辆坦克的损毁，也并非毫无效果。

    它们的残骸挡住了进攻的去路，让泰山松坦克无法通行，只能强行撞开旁边的土房墙壁，试图绕过去。

    这么做，虽然能绕过坦克残骸阻挡，却还是拖延了进攻速度，给了日军逃跑的机会。

    4000日军仓皇退出村庄向着北方逃去，见此情况，方文立刻带领炮舰机队前去追击，同时给4架战斗机下达袭扰指令。

    8架飞机在这只日军联队头顶不断袭扰，造成了大量伤亡。

    这恐怕是日军第一次在正面战场遭受的溃败性失利，被打的没脾气的日军甚至放弃了伤员，以涣散阵型逃往北面。

    直到他们逃出了德州，接应他们的敌军出现，方文才停止空中袭扰，全队返航。

    同时给地面部队发去命令，要求20分钟内完成战场打扫，过时立刻撤回德州城。

    接到这个命令后，泰山独立团三营一连的士兵严格执行，并传达给友军部队。

    而这时，获得胜利的二十九军与保安团士兵却并没有听从二十分钟战场打扫的命令，在村庄内四散开，收集各种战利品。

    和寻找战利品的友军不同，泰山独立团的士兵，依然保持着整体作战姿态不变，并且开出村庄，在日军溃败逃离的方向进行搜寻。

    很快，一些被抛弃的日军伤员被找到，这些人成了俘虏，被带回德州城。

    傍晚时分。

    返航济南的方文，再度驾驶炮舰机飞往德州城外的运河上降落。

    这次，他是来德州城参与审问俘虏，以了解日军作战部队的情况。

    从飞机上下来，方文带着龚修能和10名独立团士兵进城。

    他的到来，受到了热烈欢迎。

    德州城县长和二十九军驻守军官，以及保安团团长，还有一众留在城里的乡绅专门过来迎接。

    对此，方文很是平淡：“如今德州危机依然还在，无需这么客套。”

    县长连忙回道：“方团长的部队神勇，救了我们德州城，当然是要感谢地。不过，团长说的也是，德州危机还在，这些俗套就不用了，等以后补上。对了方团长，对于接下来的战事，你怎么看？”

    他的话语，也是其他人想要知道的，二十九军驻守军官，保安团团长，城内乡绅都看着方文。

    “这次过来，就是准备审问俘虏，想要有对策，当然得了解对手。”方文回道。

    随即，他前往独立团的临时驻地，准备提审日军俘虏。

    独立团士兵在德州城的临时驻地就在城西，那里一片狼藉，大量房屋被炮火摧毁，虽然火情已经扑灭，空气中却还有阵阵烟火气息。

    看着这里的景象，龚修能不禁动容。

    他忍不住向方文请求。

    “团长，我师兄的道观已经毁了，我想去找找他，看他生是死。”

    方文还没回答，路边一个黑脸烂衣的男子哭声道：“师叔，不用找了，师父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他为了抢出观中典籍，被倒塌的房梁压在下面，大火烧了半天，现在连个全尸都找不到。”

    那男子，应该是高真观的幸存弟子，看来龚修能的师兄，高真观观主在日军的攻城中身亡了。

    作为道士，讲究静心养气的龚修能，如今却双目圆瞪，眼中充满血丝，话不能语。

    方文叹了口气，前几天龚修能师兄还在，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这场战争对于华夏人来说，带来的只有仇恨和痛苦。

    他拍了下龚修能的肩膀：“你去收敛师兄的遗骸，就算不能全身下葬，好歹也要入土立碑，做完了再回来。”

    说完，方文带着队伍走进独立团临时营地。

    那是个破烂的院子，一百多独立团士兵在此集结，垒砌灶台就地生火做饭。

    院子外还停着两辆泰山松坦克，有坦克兵正在用抹布清洗坦克外面的装甲，以及炮管中开火后的积碳。

    方文一行进入院子，士兵们立刻站起，想着他行礼：“团长好。”

    “吃得是什么？”方文微笑问道。

    “是团部配备的军粮。”一名士兵回道。

    泰山独立团的军粮，是方文在给红军送粮食时生出构思研发的。

    每个士兵，在执行任务时，会配备3天标准军粮。

    这种军粮包括一整块压缩饼干，风干肉条一根，还有调料一份。

    如果是行军状态，士兵们可以直接实用压缩饼干和风干肉条，这种用冷镦机压制而成的压缩饼干非常紧实，也很饱腹，并且能够补充人体需要的营养和能量。

    但在修整期间，这种军粮又有其他实用方法，那就是烧开水，将压缩饼干倒进水里，然后撒上调料，就是一锅浓汤，可以搭配各种就地收集的食材煮制。

    而现在，独立团的士兵，就是在做这种浓汤，然后放入青菜和面条，就能食用一碗热汤面条饱腹。

    方文给自己盛了碗，尝尝味道。

    调料的咸香辣，带着点花椒的麻，并且浓汤中还有点肉香，伴着面条吃味道还不错。

    确定了军粮可以后，方文来到关押俘虏的地方。

    他看向里面，有两名日本军官关押在里面，浑身绑着绳索，动都不能动。

    “就两个俘虏吗？”方文问道。

    “还有几名伤势较重，我们感觉带回来恐怕也问不出东西，还要浪费我们的药，就给他们个痛快。”三营一连连长回道。

    “嗯。做的对。”方文点头，“这两个俘虏，有没有交代什么情况？”

    “没有，脾气倔得很，我们修理了一顿，依然嘴硬，还骂骂咧咧的，干脆绑起来把嘴也堵了。”

    方文脸色一冷，都成了俘虏，还如此嚣张。

    这种强硬分子，恐怕在华北大地上犯下了不小的罪孽。

    他让士兵带出一位，松开绳索，一解开束缚，那军官就开始口吐芬芳骂声不断。

    听得懂日语的方文脸色更冷：“给我打。”

    顿时就有两名士兵将军官摁在地上，一顿拳脚。

    可就算如此，这家伙还是嘴硬，问什么都不愿意配合。

    这时，龚修能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在方文身边低声报告：“团长，我师兄的遗骸已经找全了，我让师侄去给他立碑做坟，听说日本俘虏审问有点问题，我有些手段可以让他乖乖说话。”

    “你有办法？”方文诧异，一个道士，能有什么办法。

    “我是学武的，山上无年月，练的东西也很杂。其中就有一门分筋错骨的手段，可以用于刑讯。”

    见龚修能说的那么自信，方文便让龚修能动手。

    随即，龚修能下场，冷酷面对那名军官。

    他将师兄的仇恨，放在军官身上。

    从手指开始，龚修能一根根骨骼施展错骨手，将那些骨骼错位脱臼。

    随着一个个关节被卸开，日军军官因为痛苦而浑身冒出豆大汗珠。

    这一幕，看得独立团士兵们咂舌，光是看的，就能感受到其中的痛苦。

    从手到脚，所有的关节，都被龚修能给卸了。

    日军官像没有骨头的人瘫软在地。

    他虽然这时候，他身上没有任何绳索捆绑，却完全不能动弹。

    哪怕身体的轻微颤抖，都能带动全身错位关节而让疼痛加倍。

    可这样，他却喊不出来，下巴的关节也被错开，根本就不能发声。

    做到这个地步，龚修能回到方文旁边低声说明：“团长，错骨手的痛苦，正常人都难以忍受，我们就等他受着，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老老实实交代。”

    方文却摇头：“一个人的口供不保真，把另一个也带出来，你不是还有个分筋手吗，给他用上。”

    随即，龚修能将另一位日军军官俘虏带出，在其身上施展。

    和错骨手导致人体关节错位不同，分筋手则是针对人体身上的大筋。

    只见龚修能以手指插入俘虏肌肉中，硬生生扣动其中筋条，在其手法下，俘虏身上大筋竟然产生了抽筋般的效果。

    在手臂，小腿，大腿各处，一个个鼓起的筋块，产生了剧烈的疼痛感，这种痛快不亚于全身关节错位。

    经过两种刑法的施展，两名日军俘虏再也没有之前的强硬态度，眼神中流露出哀求。

    可这样，却还不是时候，要让他们在持续的痛苦中绝望，自我摧毁掉最后的防线，那才是分筋错骨手的目的。

    这需要至少一个小时时间。

    一个小时过后，两名俘虏如同烂泥一样瘫软在房间的地板上。

    龚修能动手恢复两名俘虏错开的下巴。

    两位恢复言语功能后，立刻哭求着愿意配合，再也没有之前的狂妄。

    方文冷声问道：“说下你们所在部队的情况，以及战略行动计划。”

    两名俘虏抢着要回答，生怕回答晚了，这个机会就被另一人夺走。

    这就是方文想要的，他让士兵将俘虏带到两边房间，分别记录。

    意识到这是在检验供词真假的两名俘虏，生怕因为说假话而又被处罚，老老实实交代了。

    方文看着两份差不多一样的供词，也从而知道了对手的情况。

    这次进攻德州城的，是第十师团。

    第十师团是甲种师团，日陆军17个常备师团之一，之前驻扎在东北，是关东军的主力部队。

    这次他们的进攻路线是从天津出发，沿着津浦路向下打。

    而进攻德州城，并被方文击溃的，是39联队。

    这些情报，并不完整，方文想知道第十师团更多信息。

    随即，龚修能出面审讯，一见到他，两名俘虏是彻彻底底交代了。

    按照他们说的，第十师团一共2万3千多人。

    拥有第39联队和第40联队两个直属联队。

    还有步兵第33旅团，下辖第10联队，第63联队。

    另外，第十师团还拥有：骑兵、炮兵、工兵、辎重、通信、卫生队，以及野战医院，2个炮兵联队，2个机枪大队，2个装甲中队。

    跟随39联队作战的坦克部队和炮兵部队，是从师团调来，并非39联队自身所有。

    看到这些情况后，方文脸色凝重。

    敌人远比他想象要强大，这种级别的兵力，泰山独立团恐怕是挡不住的。

    主要是配合的兵力太少，德州城只有二十九军一小部分驻守兵力，想要对付第十师团，恐怕要整个二十九军来配合才能做到。

    但这怎么可能，二十九军已经打散了。

    尴尬的局面让方文感到无解。

    明明以他的立体作战指挥体系，加上机械化火力压制，是可以发挥战场优势的。

    但现在，没兵可用啊。

    西北军，东北军都被日军拖入战局抽不开身，上海那边又让南京政府的兵力全部集结在那里。

    可以指望的兵源，只能是西南一带的川军，滇军，湘军等。

    这些地方的军队已经往战区开拔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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