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大盈真君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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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大盈真君的秘密
迎著沈修砚看过来的目光,沈崇明缓缓站起身。
「给伯父一些时间吧。」
负手朝著大殿之外走去的沈崇明倏然顿住脚步,声音中带著怅然开口道。
沈修砚想了想,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伯父回来时————和雨宁说一声便可。」
沈崇明没有说话,脚步迈出的瞬间,体表便是电芒闪动,瞬间消失在家族大殿中。
三月末,连绵的春雨已经下了数日未见停歇。
冀州古道的青石路两旁,古木葱郁,远处田野,淅淅沥沥的雨丝被微风裹挟著,像是一位心灵手巧的织匠,以天地为梭,雨丝为线在这方天地之间织著一卷名为「希望」的帛锦。
古道笔直,透过氤氲的雨幕能够看到道路尽头是一座恢弘的巨大城池。
身穿浅蓝色宝衣的沈崇明静静站在青石古道上,望著朦胧雨幕中依稀可见的高大城门,宛若一尊雕像,许久未动。
身后传来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咕噜」声。
老黄牛粗重的喘息在不远处停下。
牛车上,年约五六岁的孩童身上披著一件不算合身的蓑衣,头上顶著崭新的斗笠,拎著一把油纸伞从牛车跳下来,一路小跑来到跟前。
「先生没带雨具?」
孩童仰头望著伫立在茫茫细雨中的沈崇明。
沈崇明回过神,面含笑意看向孩童。
远处的牛车上又下来一位花甲老者。
那老者紧了紧身上蓑衣的绳子,扶著头顶的破斗笠匆匆来到跟前拱手。
「仙人息怒!」
「仙人息怒!」
「娃子不懂事,多有打扰,还请仙人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花甲老者一边满脸惶恐的赔著罪,一边伸手将那孩童拉到自己身后。
沈崇明见此,淡笑拱手还礼。
「老人家怎知在下是修士?」
他能看出来,面前这老人和孩童都只是普通的凡人,身上没有半点修行的痕迹。
然对方却是一上来就喊自己「仙人」,著实有些奇怪。
老头神色拘谨,拱著手支支吾吾道:「这初春的雨呐,凉著呢。」
「身体再好,淋一场怕也会感染风寒。」
「老朽远远的就看到仙人站在雨中,身上并没有任何雨具,吾等世俗凡人断不会如此。」
似是觉得沈崇明很是和善,这老头儿拱了拱手又继续道:「老朽临近了又发现仙人这身上的衣衫并未被雨水浸湿,倒不是世俗凡人能有的手段————」
沈崇明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随之笑了起来。
这倒是事实。
「老人家是冀州的黎庶?」
话锋一转,沈崇明岔开了话题,轻声问道。
老头儿正犹豫著该怎么回答,其身后的孩童便是探出了脑袋:「我们是冀州赵家之人。」
沈崇明明显能看到,孩童在提及「冀州赵家」时,脸上带著淡淡的自豪。
而其身旁的老头却是明显有些惶恐,一把将孩童的脑袋摁回身后,连忙朝著沈崇明拱手道:「支脉,老朽一家只是赵家的支脉。」
「仙人若是要寻赵家,便是直接进城吧。」
沈崇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之看向老人身后那孩童,温和一笑:「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那孩童似是对于「仙人」没有多少敬畏,脸上反倒是有著得见「仙人」的激动与雀跃。
他挣脱了老人的手,来到沈崇明跟前站直了身躯,恭敬拱手道:「赵离禾拜见先生。」
「赵离禾?」沈崇明念叨了一句道:「这离禾二字是哪两个字?」
面前的孩童脱口答道:「离是离开的离,禾是禾苗的禾。」
沈崇明听后点了点头,随之淡笑道:「赵家起于微末,本是世俗农户出身「」
O
「禾为农本————赵离禾,意指这赵家忘本了啊。」
他的低声呢喃全都被面前的老人听得一清二楚。
那身穿蓑衣的老者神色大变,丝毫不顾脚下青石板路上的积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磕著头。
「仙人恕罪!」
「仙人饶命啊!」
「小老儿回去就给孩子改名,回去就改,还请仙人饶我祖孙二人一命!」
沈崇明见此,伸手轻轻一抬,一道温和的灵力便是将跪伏在地上的老者扶了起来。
见识到这般仙家手段,那老者更是惶恐。
磕破的额头处,鲜血混杂著雨水流了一脸,他也不敢擦拭。
沈崇明见状,挥手取出了一个玉瓶。
「这里面是一些丹药,老人家体弱,如今淋了雨,又受到了惊吓,若不好好调养,身子会留下病根。」
「余下的丹药倒是可以给这小家伙服用,有固本培元,强身健体之功效。」
他知道面前这老人断不敢收自己的东西,便是将玉瓶递给了面前的赵离禾,随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蛋道:「小家伙,你虽无灵根,但气血充盈,根骨壮实,若是肯吃苦,有毅力,未来在体修之道上或许会有些成就。」
「去吧。」
拍了拍孩童的肩膀,沈崇明站起身,缓步朝著远处的冀州城走去。
微风吹来,浑身已经被雨水浸透的花甲老者望著沈崇明身形消失的方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一旁那名叫赵离禾的孩童脑海中还回荡著沈崇明方才所说的话,暗自握了握小拳头,他兴奋的来到老者跟前举起手中的玉瓶。
「爷爷,仙人赏赐的仙丹!」
老人反应过来,连忙将其手中的仙丹抢过去塞进怀中。
「莫要声张,快走!」
冀州城,赵家祠堂。
数名守在祠堂的赵家修士此时全都寒蝉若禁的站在一旁,偷偷望著祠堂灵位跟前站著的那名身穿浅蓝色宝衣的身影,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沈崇明站在那赵家祠堂的中间,目光望著祠堂诸多灵位最上方的三块牌位。
那三块牌位上刻著的正是赵栓,赵金虎与赵抟的名字。
赵家是伴随著沈家崛起而起势。
——
眨眼之间,已然有了四百年的底蕴。
奈何当年的赵栓和赵金虎两任家主都没有任何修行资质,寿不足百岁而终。
赵家三代家主赵抟同样没有灵根,但却凭借自身的毅力硬生生修炼到了练气九层。
最后虽是借助五行胎息法成就了胎息之境,但直到寿元耗尽也未能再进一步。
赵家这三代家主一生兢兢业业,是沈家完全可以信赖的下属。
然现在————
祠堂外的雨越下越大。
沈崇明也不知自己在祠堂中站了多久,终是听到身后祠堂外陆续传来十数道破空声。
赶来的十多名赵家修士在看到祠堂中央站著的那道身影时,全都忍不住心神一颤,恭敬站在一旁。
待得最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修士御风赶来时,诸多赵家修士才敢跟随他一起来到祠堂,恭敬站成两排,朝著祠堂中央的沈崇明拱手行礼。
「赵天裘携赵家儿郎拜见主家老家主。」
白发苍苍的老人开口,身后那些人也都跟著开口道:「拜见主家老家主。」
面前背负双手的沈崇明缓缓转过身,望著已是行将就木的赵天裘,又看了看其身后十多名气息在胎息上下的赵家修士,暗自叹了口气。
「天裘,你也老了。」
听著他略显温和的话语,赵天裘和身后一众赵家修士全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赵天裘更是向前一步,来到沈崇明面前拱手道:「天裘让老家主失望了。」
「痴活两百载,这修为却还是止步胎息。」
「如今气血衰败,寿元即将耗尽,此生当也再无突破的希望。」
「好在膝下有一孙儿,如今不过甲子之岁,修为已然达到了半步金丹之境,许是能够成为我赵家的第一位金丹。」
赵天裘说话间,将身后一名青年喊到跟前开口道:「温书,快来拜见老家主。」
那青年闻言,当即拱手行礼。
沈崇明瞥了他一眼,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话语。
这般反应倒是让那名为「赵温书」的青年眼中浮现出一抹失望。
赵天裘似乎也看出了沈崇明对于自己引以为傲的孙子不怎么感兴趣,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拱手:「不知老家主今日屈尊前来,是————」
沈崇明看向他淡然道:「抟哥坐化距今过去多久了?」
赵天裘神情一怔,随之赶忙拱手道:「回老家主,家父仙逝已有四十二载。」
「四十二年————」沈崇明念叨著,忽然淡笑道:「我怎么感觉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让我觉得有一种世事变迁,沧海桑田的久远————」
赵天裘闻言,眸光有些躲闪。
其身后一众赵家的修士则都暗地里面面相觑,显然有些不明白沈崇明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来冀州,我在城外的冀州古道上站了许久,想要得到一些启示。」
沈崇明也没有去管赵家众人的小心思,独自负手在那诸多赵家已故族人的灵位跟前踱步。
「赵栓爷爷当年与我沈家老祖情同兄弟,金虎伯父亦是在我沈家刚起势时,呕心沥血辅佐家父,最终耗尽心神,古稀之年便已离世。」
「抟哥自幼与我一起修行,并肩作战,一生恪尽职守,如履薄冰————」
「而今,我在冀州城外得到的启示却是离禾」。」
他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看向赵家众人中一名身著儒衫,体表隐隐有文道浩然正气波动的中年男子道:「你是文道修士,说说这离禾」二字可如何解说?」
被点到的那名赵家文道修士面色僵硬,嘴巴张合几许,也是不敢作答。
赵天裘显然是不太懂「离禾」二字代表著什么,但见自家后辈面对沈崇明的询问竟是如此不堪,当即有些生气道:「老家主问话,知道便是知道,不知道便说不知道,如此闷不做声,成何体统!?」
听著他的训斥,那人脸色更是难看。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文心三窍的修士,这般简单的解字之事又怎会不知道?
他只是不敢说。
见其依旧支支吾吾,赵天裘当即瞪眼看向身后另一名和其相貌有著七分相似的花甲老者。
「你养的好儿子!」
那花甲老者是一名胎息后期的仙道修士,腰间挂著代表赵家家主身份的玉钮,当是现任赵家家主。
被赵天裘当面训斥,这赵家家主显然也是觉得有些没面子,恭敬躬身赔罪之后,便是扭头看向自家文心三窍的儿子低声厉喝。
「有什么说什么!」
「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当著主家老家主的面,支支吾吾做甚!?」
面对这祖孙三代人的小动作,沈崇明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就这般静静地看著。
而那名赵家文道修士接连被两位长辈逼迫,终是硬著头皮拱手开口道:「禾」为农本,离禾」即————即为忘本」之意。」
他的话音落下,赵天裘和那赵家家主先是一愣,随之脸色大变!
其他一众赵家修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之后,也全都神色巨变,有人甚至对方才说话的那名文道修士怒目而瞪!
赵天裘和现任赵家家主垂眉低首,心中思绪万千,全都在绞尽脑汁的想著,怎么来解释著所谓的「忘本」启示。
沈崇明微微叹了口气冷笑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天裘呐。」
听到他的声音,赵天裘心中一紧,连忙拱手:「属下在!」
沈崇明看向他道:「于公,赵家是我沈家的附属,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当心中清楚。」
「于私,我与你爹亲如兄弟,你是我的子侄,也是我看著长大的,四百年来,我沈家治下的附属世家多有更迭,赵家这大族的位置可一直都没动过。」
「你可知为何?」
赵天裘身体微微一颤,随之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其身后赵家的其他人虽然不知沈崇明这话中的具体意思,但看到赵天裘已经跪下了,哪里还敢站著?
祠堂内所有赵家的修士都跟著跪了下来。
然这个时候的沈崇明却是缓缓挪开了脚步。
「你们要跪的不是我,是他们————」
指著诸多赵家先辈们的灵位,沈崇明声音渐冷道。
赵天裘闻言,仰头看向前面那一排排赵家族人的灵位,脑海中忍不住回忆起父亲赵抟临死之前对自己的教诲。
这一刻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来,好像走错路了。
「都好好想想吧。」
最后看了一眼赵家的众人,沈崇明身形一闪,直接化作一道雷光消失在祠堂中。
「爷爷。」
沈崇明走后,那名修为已经达到半步金丹,被赵天裘称为最有希望成为赵家金丹第一人的赵温书连忙起身来到赵天裘跟前,想要将其扶起。
然此时的赵天裘却是满脸苦涩的摇了摇头。
「温书啊,你可知主家老家主刚才那番话代表著什么?」
身旁的赵温书听后,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赵天裘见此,微微侧头又道:「你们呢?」
身后诸多没敢起身的赵家修士面面相觑一番,最终也有几人相继开口猜测沈崇明的意思。
赵天裘听完他们的话,满脸失望的摇了摇头。
「老家主此来只提及我赵家前几代族人为主家所做的贡献,又以离禾」二字敲打吾等。」
「便是意味著主家对于我赵家如今的所作所为已经忍到了极点,之所以还没有对我赵家动手,那都是看在赵家先辈们的情分上。」
「如今老家主亲自前来,提及此事,便意味著我赵家先辈们好不容易积攒的这点情分已经用掉了,若是再不知悔改,日后便再无情分可言!」
赵天裘苍老悲怆的声音在祠堂内回荡。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当年父亲赵抟为何在面对沈家吩咐的所有事情时,都会谨小慎微,思忖再三才会做决定。
那是因为他是在权衡如何能够兼顾赵家发展的同时,又尽可能做好主家吩咐的事情。
父亲赵抟还活著,他任家主时,些许事情还经常去请教父亲。
但伴随著赵抟为了尝试突破,闭关不出之后,他所做的诸多事情已经背离了父亲的初衷。
之后赵抟突破失败,身死道消,他也将家主之位传给了儿子。
赵家近些年所走的方向已是越偏越远。
如若当今沈家的掌权者还是沈崇明这般念旧情之人,或许还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然沈家现任的家主偏偏是手腕强硬冷血的沈修砚。
那是一位敢于提出「仙凡割舍」,连沈家嫡系都不愿意迁就的存在。
治下这些附属世家若是继续阳奉阴违,后果可想而知。
沈崇明回到衍圣山已是五月末。
他此番不仅仅是走访了赵、吕、木三个世家大族,连带著沈家治下的三宗和凉州那边的妖修势力也都亲自去看了看。
余下那些没有被找上门的世家大族非但没有因为沈崇明没去找他们而暗自高兴。
一个个暗地里都更加惶恐。
他们全都偷偷派出嫡系前往赵、吕、木三家以及栖云谷和落霞山与青萝剑庐三宗打探消息。
想要从他们口中探出主家有什么打算。
然这几家如今哪还有心思再和他们搅合?
衍圣山脚下,族正院后院的凉亭。
乌雨宁将一杯热气腾腾的灵茶恭敬递到沈崇明面前:「师父,喝茶。」
沈崇明接过茶盏,将其放在面前。
「修砚有没有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乌雨宁略微思忖一息开口道:「家主的意思,三宗九族最近太过安逸了。」
「沈家迁徙到九州世界数十年,凉州妖修之中,雪狼王和花青等都已相继突破金丹。」
「反倒是三宗九族,数十年间竟是如一潭死水。」
——
「三宗之中的栖云谷和落霞山因为道崩之前实力大损,这些年一直在恢复实力,还有谅可原。」
「青萝剑庐人少,且剑修本身修行自有章法,也无需担心。」
「九大世家大族的问题最严重。」
话说到这,乌雨宁也是忍不住叹息。
「族正院近些年调查到的情报怕是会远超师父的想像。」
「各大世家的许多嫡系族人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沈崇明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微微点头。
这一点他在走访时也发现了。
九州世界如今所面临的危机似乎是一点都没有压在他们身上。
各大世家几百年的底蕴,天资绝艳的修士没培养出来几个,倒是养出了一堆世家纨绔。
「家主的想法是每十年,摘掉九大世家中任意三家的大族」身份,其余小世家可以通过挑战,擂台,正面厮杀等任何方式去争夺大族」之位,只要不伤及凡俗,夺得大族」之位的世家会受到我沈家三十年庇护。」
「如此循环往复,这些世家大族只要不想将来被人灭了满门,当是不敢继续散漫下去。」
沈崇明听后神色有些复杂。
这个办法确实能够起到无时无刻都在鞭策各大世家,让他们不敢有任何懈怠的效果。
同时也能避免在这些世家的更新叠代中,一直让沈家扮演刽子手的困境。
但弊端便是一旦掀起争锋,必然会有不少的修士会因此陨落。
而那些新兴起的世家甚至会为了避免被抢走大族位置的世家复仇,暗中实施斩草除根的狠辣手段。
到时候一部分的骂名还是要由沈家来背。
乌雨宁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担忧。
淡笑著继续道:「族正院实施这个计策自然不会将计策的根本和盘托出。」
「到时候只需对外宣称那些世家不再是受我沈家庇护的大族,稍加暗示,九州世界其他修士家族自然会有人因眼馋大族的位置出手。」
「家主还说,生死轮回,终究还都在九州世界,根本上不会有什么损失。」
沈崇明听后点了点头。
这一点倒是事实。
九州世界的修士吸收九州世界的力量修炼,即便是各大世家间互相厮杀,有修士战死,一切都还是会回归世界本源,根本上确实不会有什么损失。
端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沈崇明有些释怀的站起身道:「此事你们处理吧,为师就不跟著掺和了。」
乌雨宁点了点头拱手道:「恭送师父。」
衍圣山,太玄峰。
自葬剑渊归来之后,修为成功突破到紫府后期,沈文安对于修行之事便也没那么著急了。
——
放松下来后,他便是将大量时间都花在参悟如何运用剑意技巧上。
当初在葬剑渊中,那赤霄剑灵所用出的三招剑意招式给其带来了极大的震撼O
实力和剑意境界相同的情况下,他竟是连对方三招都接不住。
最后也是被逼无奈,利用【斩魂剑】秘术强行斩杀赤霄剑灵,毁掉了一柄至强剑兵才得以保命。
参悟数月,沈文安现在已是大致明白。
赤霄剑灵当时所用的三招,第一招算是运用了剑意的「巧」。
以人剑合一的意境之力,借助紫府境修士对法则之力的浅显运用,引发周遭虚空中火属性天地灵力的共鸣,于自己身侧形成一片火焰领域。
继而又借助那火焰领域中的火焰为媒介,将剑意融入其中,悄无声息之间就形成了数干柄具有极大杀伤力的长剑。
细细参悟之后,沈文安大致明白,自己若是能够掌握这个技巧并修炼到小成之境,以目前掌握的【潮汐剑意】和【万顷澄湖蕴青莲】两种剑意,未来也可以做到如赤霄剑灵那般。
剑意出,周遭虚空中所有水属性灵力甚至是那些看不清的水滴都会成为自己的杀招。
至于赤霄剑灵所用的第二招。
起初,他只以为那是剑意的极致狂暴,如今细细参悟后,已然有些明悟。
赤霄剑灵那一剑应该是两种意境的融合。
如火中之金,融可为一体,散又能各自为剑。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自己当时以纯粹的青莲剑意以点破面,击溃了那剑意巨剑,却没有彻底粉碎其那一招的攻势。
反倒是让其顺势用出了第三招,剑意剑阵。
剑招和阵法的融合,他先前已经有了初步的涉猎。
之所以没有花更多的心思去钻研,也是觉得眼下还是以提升境界为主。
有朝一日境界若是突破到了化婴真君之境,短时间内无法继续突破,倒是可以分出一些精力去钻研如何在同境界的情况下,尽可能提升自己的实力。
参悟了一段时间赤霄剑灵对剑意剑招的运用,沈文安觉得自己已经大致掌握了其中的精髓,只需日后慢慢尝试,当能够掌握这些技巧。
最近这段时间,他也是取出了离开葬剑渊时,赤鸢上人所赠的那部剑典打算参悟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借鉴的地方。
摒弃了金性金丹法,沈文安本以为这《太阙归元剑典》对自己的修行不会有多大的帮助,一直也没当回事。
可自从前日他将那记载著《太阙归元剑典》的玉简取出来,细细参悟至今才倏然发现,这部剑典竟然是一门不需要金性就能修炼的真法!
反复确认玉简中的剑典确实没有金丹境要合「不朽金性」的说法后,沈文安意识到赤鸢上人所赠的这门《太阙归元剑典》应该传承自远古沧湣界还未被打崩的时期。
是远古时代某位剑仙所修炼的法门!
「怪不得当初闲聊时,赤鸢前辈曾提及他在修行之道上遇到了困惑。」
捏著手中的玉简,沈文安神情古怪的呢喃著。
不出意外的话,赤鸢上人应该是以上苍赏赐的不朽金性成就了金丹大道,之后也是一直延续这个体系,达到化婴圆满。
这种情况下,《太阙归元剑典》于他来说著实如同鸡肋。
毕竟修为达到他这个境界,也不可能因为这门剑典是传承自远古时代的剑修,就放弃一身道行,选择重头修炼。
「看来,这部剑典的来头应该比想像中大的多。」
「不然也不至于让一位化婴圆满境的修士因此困惑。」
心中一番思忖,沈文安再次有了新的猜测。
如赤鸢上人这般化婴圆满境的修士,境界已经达到了沧湣海域的极限,不能离开沧湣界的情况下,大部分的东西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
修行功法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能因为这《太阙归元剑典》而感到困惑,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门剑典背后还牵扯到其他的东西,从价值上来说,远不只是一门远古剑修的修行法那么简单。
握著手中的玉简,沈文安也有些纠结了。
《太阙归元剑典》越是贵重,他便越是觉得愧对那位老人。
人家对自己算是坦诚相待了。
而自己呢?
不仅多有隐瞒,还连累了他被大盈真君那老东西所伤,损失了不少修为。
「他日若是有机会,当是要去南黎海域的赤须界看看他老人家。」
心怀愧疚,沈文安叹了口气,将玉简收回储物袋,起身离开了闭关的房间。
小院中,卫秋灵见到闭关数月的他突然出关,便是笑著迎上前来。
「修为明明在外面就突破了,一回来就跑去闭关,也不跟妾身说一声。」
听著她的抱怨,沈文安含笑拉起她的纤细玉手,轻轻拍了拍安慰道:「境界是突破了,但先前在葬剑渊还有些其他的感悟,闭关也是为了将那些感悟好好消化一下,以免浪费了难得的提升机会。」
卫秋灵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先前听你说,此次出去历练本打算去一趟冰神宫看看崇真?」
沈文安微微叹了口气摇头道:「之前确实有这般打算,但————」
「为夫刚从葬剑渊出来,便遇到了大盈真君。」
「什么!?」卫秋灵闻言,俏脸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道:「那老家伙还活著?」
沈文安点了点头:「活著————」
「不仅活的好好的,实力也强的可怕。」
「若非一位来自南黎海域的散修前辈出手相助,老家伙现在估计已经将我抓走了。」
「你最近多加小心一些,如无必要,千万莫要跟著族兵们出去乱跑。」
吩咐完这些,他便要朝院外走去。
「夫君去哪?」
沈文安顿住脚步开口道:「此次回来,也没跟金兄他们说,如今心中恰巧还有些疑惑之处。」
「打算去无名岛屿找金兄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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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岛屿,草庐凉亭内。
沈文安与金毛猴子相对而坐。
「沈兄是说,一个当著你的面被人捏爆了元婴,彻底身死道消的人又活过来了?」
金毛猴子有些讶然的看著他开口道。
沈文安举起面前的玉杯,面色有些凝重。
「不仅是活过来了,其修为似乎还没有什么损失。」
当年云水城那一战距今也只有四五十年。
大盈真君不仅死而复生,修为依旧还强到堪比化婴真君圆满境的赤鸢上人。
父亲沈元说,大盈真君当时出现在葬剑渊外,目标大概就是他。
沈文安也是想要弄明白老东西为何盯上自己?
他盯上自己是因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他需要的,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想要借助自己从沈家身上图谋什么。
只有弄清楚了这些,将来万一再遭遇那老东西,他才会有更好的应对之策。
「死而复生————修为没有多大的损失————」
金毛猴子眉头紧皱,似是在努力回想著什么。
「他好像失忆了。」
沈文安轻抿著杯中的灵酒,回忆起当初在葬剑渊外的种种,倏然开口道。
大盈真君曾在沈家居住过一段时间,和他还算熟悉。
但回忆起当时在葬剑渊外那斗笠身影看自己的眼神,沈文安明显能感受到一种困惑、陌生。
似乎————他并不认识自己,只是循著某种气机找到了葬剑渊。
「失去记忆————」
「失去记————难道是!?」
金毛猴子眉头紧锁著念叨了两句,倏然激动的从石凳上跳了起来!
「沈兄可曾听闻释修之中有一种名为【三世身】的神通秘术?」
沈文安皱眉摇了摇头。
他对释修不是很了解。
接触过的释修除了迦南寺也就是当年被困斩龙谷的那名来自天龙寺的古怪僧人。
他对这些秃驴唯一的印象只有道貌岸然,阴险狡诈————
金毛猴子重新坐回石凳上,眉头忽然又皱了起来。
「倒也不对啊。」
「俺老猿没听说过释修的【三世身】能够完美保存自身修为,且三世身中,过去、现在、未来三世身体的记忆是共通的,任意一世身被抹杀,其他两世身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你当年既亲眼看到其元婴被捏爆,当场身死道消,那就代表其三世身中的一世肯定被斩杀了————」
「容俺老猿再想想,再想想————」
金毛猴子急的抓耳挠腮,思忖许久之后他忽然一愣看向沈文安道:「你说的这人是不是大盈真君!?」
沈文安点了点头:「就是他。」
金毛猴子见此,神色有些复杂,随之端起面前的灵酒,仰头饮下。
「是那老家伙的话,倒是能解释通了。」
沈文安没有说话,拎起面前的酒壶轻轻为其斟满灵酒。
金毛猴子理了理思绪道:「你可知大盈真君的恐怖?」
沈文安神情怔然。
大盈真君的恐怖他确实见识过,但金毛猴子转生百余世,显然应该知道更多的秘辛。
「那老家伙是仙、释同修,其当年不仅仙道修为达到了化婴圆满,释修境界也达到了大光明佛陀境。」
「这也是为何当年的他能够在沧湣海域的道源秘境之外,都拥有著半步化神境的恐怖实力。」
仙释同修!?
沈文安眉头紧锁,有些难以理解大盈真君是如何做到的。
仙道修士与体内丹田修紫府,修元婴,而释修修金身,修佛国————
这两种体系完全冲突啊!
金毛猴子似乎也不知道大盈真君是如何解决两种修行体系之间的冲突,继续开口道:「释修的【三世身】能够修出一体三命的三世之身,既过去身,现在身和未来身。」
「三世之身完全独立,但记忆共通。」
「据说这门古老的神通秘术修炼到大成时,任何一世的身体都可以斩去另外两世之身,将他们吞噬,三世合一,成就极为强大的存在。」
「但这【三世身】的弊端也很明显,没有大成之前,任何一世之身被斩杀,其余两世身虽然不至于跟著身死,但神魂受损,修为大跌,出现记忆丢失等情况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你刚说那老家伙失忆了,俺老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门秘术。」
沈文安恍然点了点头。
「那他又是如何保住一身修为的?」
迎著沈文安疑惑的目光,金毛猴子沉声道:「仙道有一门古老的仙法,俺老猿当年在北辰仙山时,恰巧从老主人口中听说过。」
「那仙法名为【灵胎七星仙箓】,这门仙法据说是远古一位仙人为自己的后辈所创。」
「老主人说,那位仙人十分钟爱自己的某一个后辈,奈何那个后辈资质太差,穷极一生也未曾成就仙班果位。」
「其寿元耗尽时,那位仙人以无上法力护送其魂魄入幽冥,让其转世。」
「但又怕其转世之后无法觉醒宿慧,且丢了生前苦苦修来的道行,便是创造了【灵胎七星仙箓】这门秘术。」
「这门秘术可以将其生前的记忆和修为以七张符箓伏请北斗七星的星象之力,将之封印,躲避轮回清算。」
「施术者重生之后,七颗命星会指引其找到上一世与之相熟之人,从他们的记忆中找回自己上一世记忆的同时,也能一步步解封自己的修为,快速回到上一世的巅峰状态。」
「大盈真君那老家伙应该是同时修炼了释修的【三世身】和仙道的【灵胎七星仙箓】两种秘术。」
「其三世身中的一世身被斩杀,虽然遭受了反噬,但修为应该没有尽失。」
「此后又通过【灵胎七星仙箓】解封了一部分修为,实力方才快速恢复到几近巅峰时期的状态。」
金毛猴子不愧是从远古时代一次次转生活下来的存在。
只是结合的沈文安的描述,几乎就完整的推算出了大盈真君当年假死脱身的后手。
沈文安听后恍然大悟。
但随之他便皱起了眉头。
「这般说来,大盈真君那老家伙只要想要恢复前世所有的记忆和修为,还是会再找上我?」
金毛猴子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你方才说那老家伙专门去葬剑渊堵你,这就意味著你就是【灵胎七星仙箓】其中一颗命星指引之人。」
「这般说来,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话说到这,金毛猴子顿了一下道:「不过你也不用太够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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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轮转,他上一次根据命星指引找到你,被你口中的那位剑修坏了好事,等到命星下一次轮转到你身上,少说也得十多年之后。」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老家伙接下来肯定还会去找其他命星指引的存在,从他们身上取回自己的记忆和修为。」
「等下一次轮转到你————」
金毛猴子话说到这神色不禁变得有些古怪。
沈文安听到这话也是神情一怔,随之满脸苦涩。
现阶段的大盈真君已经强到堪比沧湣天榜前几的地步,若是等他再找回一些记忆和修为,下一次再找上门来————
恐怕就是有赤鸢上人在身边,也挡不住。
短短十多年,他自己撑死也就能达到紫府巅峰或圆满。
这样的实力在老家伙眼中怕也就是一只个头稍大的蝼蚁,依旧可以轻松碾死O
想到这,沈文安心中刚突破紫府后期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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