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托斯，统帅府

    会客大厅内，阳光透过穹顶的彩色玻璃照在白色大理石桌上，洒下七彩光斑。

    马修·罗嘉尔正坐在桌子旁，年轻的罗嘉尔银行大股东穿着蓝色贴身上衣，和绣有罗嘉尔家徽的外套，手指轻敲桌面，听对面的拉哈洛说话。

    “罗嘉尔银行将获得潘托斯金融业务独家专营权，铁金库会被排除在外。”

    “这是双赢，铁金库这次的确太过火了，”马修笑道，“反而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这时，娜娜倒了两杯夏日红，分别端给两人，然后识趣地退到一边。

    拉哈洛看她一眼，转回目光，“不仅是潘托斯本地业务，而且，跟我们的商人有关系的合作伙伴，无论上游供货商，还是下游售货端，无论来自哪个城邦，都有权获得罗嘉尔银行贷款。”

    马修品了一口红酒，片刻后，点了点头，“我已经听说卡奥大人在这里的所作所为，高风亮节，令人钦佩。这也符合银行利益。我答应了。”

    两人碰杯，这部分谈判顺利完成。

    “马修阁下，我还有个提议，”拉哈洛眼中精光一闪，“我希望入股罗嘉尔银行。”

    酒杯在马修嘴边停住，他顿了顿，放下酒杯，审视着拉哈洛。

    “卡奥大人，你在逼我站队？”

    “你已经选择了阵营，不是吗？”

    拉哈洛笑道：“旧秩序在崩塌，新力量在崛起。维斯特洛已经开战了，你猜，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道朗亲王竟然和卡奥大人站在一起，这是我绝对没想到的。”马修眼中钦佩之色一闪而过，“不过，史塔克家族不下场，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快了，他们马上就要下场了。”

    “哦？”

    马修眼中闪过一抹讶色，没想到这位卡奥竟然这么确定，顿时猜出个大概。

    沉思片刻，他说：“罗嘉尔银行最多出售15%股份，作价三百万。这是资产评估后的合理价格。

    三天后我就要回去处理里斯的烂摊子，回去之前我就要看到诚意，过期不候，抱歉。”

    “三百万？”

    “太多了？”

    “不多，”拉哈洛摇头，“关于支付方式，我可以用潘托斯的财政收入作抵押。”

    “哈哈哈。”马修笑了起来，“拉哈洛大人，我佩服您的商业头脑，但银行需要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谁能保证您一直有权力调配财政收入？”

    谈判陷入僵局，两人同时沉默。

    半晌后，拉哈洛打破沉默：“可以，你走之前我给你凑三百万！”

    莱昂·普莱斯坦一直坐在拉哈洛身边没出声，闻言一脸惊讶。

    他帮拉哈洛凑了六十万摆平经济危机，已经耗光了家底，现在一分回头钱都没见到，怎么又整幺蛾子？

    这位便宜老丈人趴在拉哈洛耳边低声道：“你可得想清楚，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你没有，我让别人凑啊！”

    马修来之前就摸清了拉哈洛的家底，刚才的话不乏试探能力之意，可拉哈洛的话却着实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三百万金龙可不是小数目，拉哈洛大人可想好了？”

    “是啊，你想好了？”莱昂也问道。

    铁金库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银行，他们通过债务控制着无数小国政权与大型财团，甚至可以支持诸侯反对王权，实力不容小觑。

    铁金库对争议之地的三姐妹进行经济制裁，导致三个自由邦衰落，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是没有硝烟的战争，却比战争更惨烈。

    就连坐拥金矿的泰温·兰尼斯特公爵都对铁金库“有债必偿”，就是知道债务不仅是财务问题，更是权力问题。

    如果不是拉哈洛靠联姻撑了一手，恐怕铁金库的第一轮经济打击都遭不住。

    既然已经得罪了铁金库，那就必须把罗嘉尔银行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罗嘉尔有钱，他有兵，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要想称霸世界，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想好了。”拉哈洛转向哈利·斯崔克兰，“行动吧。”

    哈利点点头，退出房间。

    …

    暮色降临，贫民区“醉水手”酒馆灯火通明。

    这是潘托斯最乱的地区，鱼龙混杂，有贫苦的码头工人，也有不得志的佣兵，甚至还有通缉犯，和为逃避债务而东躲西藏的小商人。

    酒馆里弥漫着廉价酒精和汗酸味，破旧的桌子旁边挤满人，围着中间的一名吟游诗人。

    唱完喜闻乐见的吟词浪曲，开始唱起拉哈洛的诗歌，可刚开口，就被人哄了下去。

    “那个蛮子以为自己是谁？”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啐了一口，露出满嘴参差不齐的牙齿，“那些商人本来就富得流油！凭什么不直接救济我们这些穷光蛋？”

    “就是！”另一个人满脸红晕，喷着酒气，“他在胜利广场发放了几百万金币，可我却一个铜板都没拿到！”

    “统帅大人没给你发面包吗？”有人小声嘟囔一句。

    “你说什么？妈的！”横肉男抽出匕首扎在桌子上，立即消灭了不同声音。

    巴曲正坐在角落里，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谈话，如今铁金库和卡奥的矛盾已经成了街头巷尾最热门的话题。

    “要发就每人都发，凭什么只给商人？这不公平！”第三个人开口，看上去贼眉鼠眼。

    巴曲觉得时机已到，他站起身，故意打翻了桌上的酒杯。

    “该死的！”他大喊一声，将周围人的目光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我们喝的麦酒就像马尿！可那些贵族老爷们却正在用金子做的杯子，痛饮上好的葡萄佳酿！”

    “拉哈洛虽然是好意，救济了那些人，”他声音里充满煽动，“可我亲眼所见，他们今天全都去买丝绸和美酒了！还有成群结队的漂亮奴隶！而我们呢？连一顿像样的晚餐都吃不起！”

    “混蛋！”

    “不公平！”

    巴曲跳上桌子，高举拳头：“我告诉你们什么是公平！公平就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那些贵族靠剥削我们发了财，现在是他们还债的时候了！”

    酒馆内的情绪被点燃，人们开始敲打桌面，高喊口号。

    “零铜板购！”

    “零你个屁！”巴曲大声呵斥，如雷贯耳，“冤有头债有主，抢了那些贵族和奴隶主！拿回属于我们的财富！”

    有巴曲带头，虽然大部分人对他嗤之以鼻，暗地里骂他不知好歹，早晚挂去背叛者之森。

    但是，还是有不少人跟着他涌出酒馆，大多都是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之辈。

    相同的事情也在其他酒馆发生，沿途聚集起越来越多人，倒是颇有燎原之势。

    巴曲雄赳赳走在最前方，短短两三个小时，这支队伍远远看去呜呜泱泱，甚至已经壮大到三千多人，手持火把、棍棒和临时武器，向富人区进发。

    后面远远的还跟着不少人，有看热闹的，还有想浑水摸鱼的。

    甚至，暗处还有好多双眼睛盯着这些队伍，一脸纳闷。

    “他们怎么提前行动了？”

    “不知道，可能我们没来得及接到铁金库通知，不等了，再等就没人可用了！我们也跟上！”

    可是，他们谁都没注意到，平时在大街上巡逻的潘托斯之盾却如同失踪了一般，沿途一队士兵都没见到，堪称奇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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