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街角，一个老修士站在木箱上喊话，他高大瘦削、头发灰白，脸上皱纹密布，穿着羊毛及膝束腰外衣，手里拿着鞭子，一边喊话一边鞭打自己。

    他身边围着一群同样身穿朴素羊毛外衣的修士，对箱子上的修士面露狂热之色。

    “君临城已经堕落！诸神已经放弃了我们！”修士嗓音沙哑，“铁王座上的人背叛了诸神，拉哈洛是诸神派来惩罚我们的！他是诸神之鞭，他会用孽火烧尽一切罪恶！”

    “看天上！那是诸神的警告！”修士指着天上的红色彗星，“巨龙会从东方复活，海水会变成血，天上会下火雨！灾难会再次降临七国！”

    “救救我们呐！”一个女人哭喊。

    “我们犯了罪！我们要忏悔！”

    随后人群跪了一地，有人在胸口画着七芒星，有人开始撕衣服，还有人把泥土抹在脸上，再也没人关注国王的葬礼。

    “看，他是救君者！从火海中救出国王的人！”有人认出了詹姆，大声喊道。

    詹姆一愣，他习惯了弑君者这个名字，居然听到有人这么喊他，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笑出声。

    救君者？

    他不过是把一具尸体带回来，还给了忠于国王的首相一刀，保住了兰尼斯特家的王位。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红彗星，如果诸神真的在看，请祂们一定记得惩罚詹姆·兰尼斯特。

    …

    红堡，寝宫内烛火摇曳，瑟曦站在窗前，摇晃着一杯葡萄酒，嘴角忍不住上扬。

    终于解脱了。

    劳勃之死虽然没有按照她的计划发生，但结果是一样的。

    她的儿子继承了王位，她也如愿当上了摄政王太后，大权在握。

    唯一的威胁便是那个多斯拉克人，但她已经派人向父亲求援。

    她抬起头，红色彗星清晰可见，不管这是什么预兆，她都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她的权力。

    乔佛里在地面上来回踱步，金发在烛光下闪闪发亮，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背叛者都该死！”乔佛里一脚踢翻了椅子，发出一阵闷响，“尤其是那个史塔克！”

    瑟曦平静地看着儿子发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我亲爱的孩子，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乔佛里恍若未闻，抓起匕首，狠狠插在桌上，“艾德·史塔克竟然篡改遗嘱，还想谋夺摄政王之位，他以为他是谁？”

    “多亏了詹姆，”瑟曦抿了一口红酒，缓缓道，“艾德再也不会成为威胁了。”

    “我希望舅舅别让他死的那么痛快，”乔佛里咯咯笑了起来，“如果是我，我会把他剁碎了喂狗！”

    风吹进房间，烛火摇晃，乔佛里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

    他走到窗前，双手撑着窗台，俯视下方的城市。“他女儿在我们手里。

    我会让她后悔出生在叛徒家族。我会让她在朝臣面前哭着求我宽恕！

    我要把叛徒的脑袋全都挂在城墙上！罗柏、史坦尼斯、蓝礼，全都不例外！

    还有那个拉哈洛，我会让他付出代价，让他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祈求宽恕，在他最恐惧的时刻，再将他碎尸万段！”

    乔佛里抓起酒杯，摔向墙壁，红酒溅在白墙上，猩红如血。

    瑟曦看着意气风发的儿子，由衷替他感到骄傲。

    “时候不早了，我亲爱的孩子。明天你还要出席小议会，讨论登基的事宜。”

    “但我还没说完！”乔佛里抗议，脸上浮现怒色。

    瑟曦把手搭在儿子肩上，“一个明智的国王要懂得保存体力。复仇计划明天再议，你现在需要休息。”她亲吻他的额头，“我让侍从送你回去。”

    待乔佛里离开，瑟曦重新倒了一杯红酒，不一会儿，有人轻叩房门。

    “进来。”

    亚摩利·洛奇走进房间，身上沾满污垢，又矮又胖，生了一张苍白的猪脸，长着猪一样的小眼睛。

    他单膝跪地，“王后陛下，泰温大人派我来送信。”

    瑟曦接过卷轴扫了一眼，“洛奇爵士，我父亲的军队何时能到？”

    “不一定，陛下。目前他们正在和徒利家对峙，也要随时提防史塔克南下。”

    “我需要可靠的人手，立刻。”她等不了那么久，她已经迫不及待实施自己的宏伟计划，“你跟随我父亲多年，有什么推荐？”

    亚摩利思索片刻，“如果陛下需要处理什么秘密事务，勇士团会是不错的选择。”

    “勇士团？”瑟曦挑眉。

    “他们自称勇士团，但很多人叫他们血戏班。”亚摩利解释道，“他们是一支经验丰富的佣兵团。您父亲会雇佣他们执行一些，嗯，不方便出面的任务。”

    “我要见他们。”

    “他们恰好在城中，我可以立刻安排。”

    一个小时后，勇士团已经站在瑟曦面前。

    领头的是个中年男子，高大瘦削，留着山羊胡，戴着用硬币串成的项链。

    “勇士团向您致敬，陛下。我是瓦格·霍特，这支队伍的指挥官。”

    他说话口齿不清，仿佛在咀嚼什么东西，还直流口水。

    其余几人分别是，“虔诚的”乌斯维克，厄特修士，科本，小丑夏洛维。

    其中甚至还有一个多斯拉克人，名叫弈戈。

    瑟曦强忍着瓦格说话时那副恶心的嘴脸，审视着这群人，尤其是那个多斯拉克人。

    看到他，瑟曦就想起劳勃的死，继而想起拉哈洛，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寒意。

    “我要你们前往河湾地。在那里制造混乱。”瑟曦继续道，“烧毁村庄，屠杀平民，但要让人以为是多斯拉克人所为。

    要让提利尔家族感到恐惧，削弱他们的实力，最好能破坏他们和蓝礼的结盟。”

    瓦格看了奕戈一眼，而后者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听起来像是泰温大人会用的手段。”

    “我就是我父亲的女儿。”瑟曦冷冷道：“唯一的区别只是我有耐籽罢了。”

    瓦格流下一条拉丝的口水：“明白了，陛下。我们会在现场留下证据，并留下幸存者讲述多斯拉克人的暴行。”

    勇士团离开后，瑟曦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她抬头看着红色彗星，一抹运筹帷幄的雄心壮志升上心头。

    父亲会为她感到骄傲，她不仅仅是泰温的女儿，还要成为泰温本人，或许更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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