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某高端影城。

    刘师施戴着鸭舌帽和黑框眼镜，口罩遮住半张脸，站在购票队伍里，低头刷着手机。

    经纪人站在她旁边，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被认出来。

    影城大厅人声鼎沸，电子屏幕上滚动着《少年的你》的排片信息。

    几乎场场爆满，连午夜场都售罄了。

    售票柜台前，几个年轻女孩兴奋地讨论着：

    “听说周嘢演得特别真实，哭戏绝了！”

    “我就是来看她的寸头的，太酷了！”

    “张婧怡演的那个反派魏莱，据说比容嬷嬷还可怕！”

    “我觉得还是我老公厉害，不仅帅，还那么会调教女演员。”

    “就是就是！这戏演的再好，也是顾阳拍的好！”

    刘师施听着这些议论，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撇。

    经纪人压低声音：“真要去看？万一被认出来……”

    刘师施轻哼一声：“怕什么？我又不是来砸场子的。”

    她当然不是来砸场子的，她只是太好奇了。

    她的“塑料姐妹花“杨蜜的嘉形，和顾阳在网上打的热火朝天，最后连她们公司的摇钱树“热芭”都被挖了吧！

    杨蜜居然破天荒地跑去给顾阳的首映礼捧场，还发了条微博，配文“震撼，值得所有掌声”。

    刘师施当时看到这条微博，差点把咖啡喷出来。

    这是被打傻了？

    需要这么舔吗？

    还有，更重要的是网上的议论。

    网上那些影评人，一个个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95后小花演技吊打85花”。

    “刘师施十年如一日面瘫，周嘢一部戏就封神”。

    笑死，这些媒体一点脸都不要了！

    竟然胡说八道！

    她倒要看看，这个被吹上天的电影，到底有多神？

    “两张《少年的你》，最后一排。”经纪人递出手机付款码。

    售票员抬头看了一眼，笑道：“您运气真好，这场只剩最后两个位置了。”

    刘师施挑眉暗讽。

    呵，果然营销得很猛啊。

    影厅内，灯光渐暗。

    能容纳200人的IMAX厅几乎座无虚席，刘师施和经纪人猫着腰溜到最后排，刚落座，银幕上已经亮起龙标。

    然而，随着剧情推进，她的表情渐渐变了。

    当陈念被校园霸凌，缩在厕所隔间里无声哭泣时，影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经纪人忍不住感叹：“周嘢这哭戏……绝了。”

    刘师施瞥了她一眼：“还行吧，情绪到位了，但细节处理不够细腻。”

    经纪人：“……”

    姐，人家眼泪都是卡着音乐节奏掉的，你管这叫不够细腻？

    当小北对陈念说“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时，后排几个女生直接哭出声。

    经纪人抹了抹眼角：“这段太戳心了……”

    刘师施轻嗤：“台词设计得太刻意，要是换我来演，肯定更自然。”

    经纪人：“……”

    姐，你是认真的吗？

    当魏莱笑着说出“我只是开个玩笑“时，刘师施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扶手。

    经纪人倒吸一口凉气：“张婧怡这反派演得太带感了！”

    刘师施皱眉：“用力过猛，表情管理太夸张。”

    经纪人：“……”

    姐，人家一个眼神就让观众恨得牙痒痒，你管这叫用力过猛？

    电影结束，灯光亮起。

    影厅里的观众久久没有离场，许多人还红着眼睛，沉浸在剧情里。

    刘师施戴上口罩，快步走出影厅。经纪人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

    她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

    “……也就那样吧。”

    “是啊是啊，跟您比差远了。”经纪人皮笑肉不笑地应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要不是这祖宗给的确实多，她早卷铺盖跑路了。

    这位姑奶奶，简直把“瞎”字刻进了DNA。

    演戏时眼神空洞像失焦的镜头，挑男人的眼光堪比在粪坑里捞珍珠，点评同行演技更是自带十级滤镜。

    也难怪圈内人私下都喊她“瞎姐”，这哪是眼瞎，分明是选择性失明晚期，连滤镜都救不了的那种。

    刘师施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盯着经纪人：“订机票，回燕京。”

    “啊？”

    “去看一下大蜜蜜”

    “对了……”刘诗诗望着落地窗外的阴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包带，胜负欲与欣赏在眉梢交织，“如果顾阳下次找我拍戏……”她顿了顿，“就说我档期随时能调。”

    “好好好。”经纪人无语的点头。

    顾阳又不是和你一样瞎了，首映礼上这么多小花。

    一个个那么漂亮，价格还便宜！

    凭什么找你？就因为你演出来的角色眼神空洞特别迷人？

    ……

    燕京，《后来的我们》片场

    午休时分，剧组正在收拾器材。

    田壮状披着件深灰色外套，坐在监视器旁翻看剧本。他在这部电影里饰演男主角的父亲，戏份不多，但每一场都是点睛之笔。

    周冬鱼捧着盒饭溜达过来，蹲在他旁边：“田老师，下午那场戏，您觉得我情绪再收一点会不会更好？”

    田壮状推了推眼镜，还没开口，井柏燃就端着咖啡凑过来：“得了吧，你再收就要变成面瘫了。”

    “你才面瘫！”周冬鱼抬脚就要踹他，被井柏燃灵活躲开。

    田壮状看着两个年轻人打闹，笑着摇摇头。他合上剧本，突然说：“下午请假，带你们去看个电影。”

    “啊？”周冬鱼和井柏燃同时愣住。

    “刘导同意了？”井柏燃压低声音。

    田壮状淡定地掏出手机晃了晃：“刚发微信说好了，就说我带你们去学习表演。”

    周冬鱼眨眨眼：“看什么电影这么重要？”

    “去了就知道了……”田壮状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

    半小时后，某私人影院VIP厅。

    灯光暗下，银幕亮起龙标。

    周冬鱼挑眉，井柏燃则摸了摸下巴：“这不是最近特别火的那部电影吗？顾阳导演的？”

    “没错。”田壮状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顾阳，我的学生。”

    周冬鱼和井柏燃同时一愣。

    “您的学生？”井柏燃惊讶道，“顾阳导演是您带出来的？”

    田壮状哼笑一声，“不然呢？你以为他那些镜头语言、演员调教是凭空变出来的？”

    他抬了抬下巴，“要不是我在拍《后来的我们》，昨天首映礼我肯定得去，好好跟那帮媒体说道说道，这是我田壮状教出来的徒弟！”

    周冬鱼忍不住笑出声：“田导，您这语气，怎么跟炫耀自家孩子考上清华似的？”

    田壮状瞪她一眼：“怎么，不行啊？”

    井柏燃笑着打圆场：“行，当然行！顾阳导演这部片子现在口碑炸裂，您确实有资格骄傲。”

    田壮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银幕：“好好看，学学人家怎么演戏的。”

    周冬鱼撇撇嘴，没接话。

    电影开始，周嘢饰演的陈念出现在镜头里，她就有一种很奇怪的宿命感。

    特别是寸头造型让周冬鱼微微睁大眼睛，她连爆米花都忘了吃。

    周嘢怎么敢的啊！寸头啊！

    真敬业！

    要是让她演的时候理寸头？

    想都别想，除非整个剧组的人陪着她一起剃了。

    当小北说出“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时，井柏燃轻声感叹：“这台词写得真好”

    田壮状得意地哼了一声：“顾阳最擅长的就是这种细节。”

    周冬鱼没说话。

    她盯着银幕上陈念倔强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熟悉感。

    这个被欺凌却依然倔强的女孩，这个在黑暗中独自挣扎的角色.

    如果是她来演.……

    如果是她……

    “演得不错。”电影结束后，井柏燃由衷赞叹。

    田壮状满意地点头：“我就说这小子有出息。”

    周冬鱼把空爆米花桶捏得咔咔响：“还行吧。”

    见两人都看向她，又补充道：“要是让我演陈念，可能会更真实一点。”

    田壮状乐了：“怎么？不服气？”

    “才不是。”周冬鱼撇嘴，“就是觉得.这个角色很适合我。”

    田壮状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说：“下次见到顾阳，我介绍你们认识。”

    周冬雨眼睛一亮，又故作淡定地耸耸肩：“随便啊。”

    走出影院时，田壮状接了个电话，是剧组催他们回去。

    周冬鱼落在最后，回头看了眼《少年的你》的海报。

    顾阳……

    我们迟早会合作的。

    到时候，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陈念“。

    ……

    羊城，某影院散场通道。

    林小雨机械地跟着闺蜜们往外走，脸颊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但眼眶还是红的。

    电影结束二十分钟了，她依然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真的太震撼了！”走在前面的闺蜜兴奋地晃着手机，“我刚发了朋友圈，你们快给我点赞！”

    “周嘢那个寸头造型太绝了，”另一个闺蜜接话，“我要把头发也剪成那样！”

    林小雨沉默地走在最后。

    经过洗手间时，她突然拐了进去，反锁上隔间门，终于让忍了整场的眼泪无声地落下来。

    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和电影里缩在厕所隔间的陈念重叠在一起。

    那段记忆像块淤青，轻轻一碰就隐隐作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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