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黑沼牙斜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注视着初鹿野凉自顾自地穿好衣服的背影，心情说不出的奇怪。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初鹿野凉完全没有享受到应有的乐趣，除去神经传递的感受，她简直是在完成一项不得不做的工作。

    毫无与恋人一起时应有的情感交互，只是单纯地享受身体的本能反应。

    哪怕是松阪花音，也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情感的羁绊，从这方面讲，初鹿野凉确实冷血。

    要帮她重组乐队，获得人类应有的感情吗？

    算了，相信她们，还不如自己想想别的办法，关于初鹿野凉的事，父亲应该是知情人之一。

    黑沼牙心里想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初鹿野凉当作真正的女友。

    他拿过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下午2点37分，差不多该去找白川桃一起逛街买衣服了。

    黑沼牙起身下床，捡起扔在地上的衣服，边穿边对初鹿野凉问：“凉前辈，有什么感想吗？”

    “确确实实感受到了牙的温度。”

    初鹿野凉回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一丝飘然的笑意，这次她不用手指，也做出了微笑的表情：“我想一直呆在牙的身边，这是距离世界最近的地方。”

    下午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姣好的容颜，白色短发的映衬下，白得发冷的肌肤沾染温暖的色泽。

    “和牙交往后，世界不再遥远。”

    初鹿野凉酒红色的眼眸直勾勾地和黑沼牙对视，仅仅是注视着他，彷佛就要有什么未知的东西溢出心的容器。

    “可是，还要工作。”说完这句，她的眼神落寞下去。

    初鹿野家的大小姐，唯一继承人，没有太多时间谈情说爱，更没有时间照顾自己的心情。

    “没关系，我们每天都能见面。”

    黑沼牙走到初鹿野凉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我也能感觉到，你的话比以前多了，刚见面时还要靠别人翻译，以后还有很多时间慢慢相处。”

    相比于刚见面时，初鹿野凉现在也许和普通人依旧有差距，但和过去的她比，已经进步了许多。

    如果能再打败初鹿野凉几次，说不定就能把她从遥远的云端拽下来。

    “我还是没办法和牙以外的人对话。”

    初鹿野凉轻轻摇头，表示现在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包括桃，还有千岁和汐奈酱。”

    “先定一个小目标吧。”

    面对女友的苦恼，黑沼牙也没有像平常那样冷酷，把她拥在怀里安慰：“至少和我在一起时，能自然地露出表情为止，怎么样？”

    “好。”

    “我会帮你。”

    “嗯，牙下午还陪我吗？”初鹿野凉双手反抱住他，扬起脸问，眸中写满期待。

    “我打算回去找桃一起买秋冬季节的衣服，再稍微陪你一会儿吧。”

    “好。”

    两人一起下楼，初鹿野凉进入工作状态，又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机器人，黑沼牙坐在她的身边，注视着她毫无情感波动的眼眸，心中矛盾的冲突。

    初鹿野凉现在的状态，最大的好处是没有独占欲，只要呆在自己身边，有别人在也无所谓。

    连不和别人分享这种事，都是白川桃告诉她。

    坏处是，她不爱自己。

    习惯了白川桃别扭的喜欢，松阪花音理性的爱慕后，这是一个相当残酷的事。

    但这也不是初鹿野凉自己能决定的事，她没有错。

    算了，往好处想，她本能地亲近自己，已经是件幸事。

    黑沼牙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拿出手机，一边喝柠檬茶，一边和白川桃聊天。

    [黑沼：下午我有时间，一起去买衣服？]

    [白川：哦。]

    [黑沼：我还要陪凉前辈一会儿，不如你先过来？]

    [黑沼：（位置）]

    [白川：好远，不去。]

    [白川：新宿西站的优衣库集合。]

    [黑沼：不想买优衣库。]

    已读，不回。

    可恶猫猫，今晚必须狠狠教育她。

    喝完一罐柠檬茶，黑沼牙迫不及待地起身，和初鹿野凉告别：“我先去找桃，工作完给我发消息。”

    “好。”初鹿野凉机械地点头，视线没有离开显示器屏幕。

    见她没有不舍的样子，黑沼牙迈步走进电梯，按下1楼的按键，离开顶层公寓。

    1楼大厅，穿黑西装的女司机站在电梯门旁守候，见到黑沼牙，她微微鞠躬示意，恭敬地问：“需要我派车送您吗？”

    “安排一辆吧。”

    “是，请稍等片刻。”

    “我去大门前等。”

    黑沼牙对她挥了挥手，独自穿过廊道，返回双子楼稍矮的一栋，站在大门前等待车辆，顺便告诉白川桃这个消息。

    [黑沼：在家等我，有车接送。]

    [白川：是，少爷。]

    在阴阳怪气这个领域，白川桃的天赋可能远胜于她在钢琴领域的天赋。

    黑沼牙心里想着，拿出手机，拨通老家的电话。

    “喂，是妈妈哦，牙想回北海道了吗？”

    听到母亲温和的声音，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北海道到底有哪里好？

    “没有，我想问一下初鹿野家大小姐的事，母亲说过记得她吧？”

    “这种事还是问你爸爸比较好哦，他今天已经在准备出发去东京了。”

    “那等他抵达东京见面聊吧。”

    闲聊中，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面前，身穿黑西装的短发女人钻出驾驶位，走到黑沼牙面前，双手递上名片。

    “先不聊了，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回北海道，如果一定要继承神社，新年我都不会回家。”黑沼牙挂断电话，接过名片细看。

    [小早川怜子]，名字下方是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

    见他打完电话，小早川怜子才出声。

    “黑沼少爷，从今日起由我担任您的司机，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说着，她拉开车门，伸手示意。

    “好，先回公寓。”黑沼牙坐进车辆后座，把小早川怜子的号码输进手机。

    专属司机和用车，他在北海道都没有的待遇，果然还是东京比较好。

    黑色轿车在明媚的阳光下平稳行驶，穿过东京复杂的道路，缓缓停在公寓楼下。

    透过车窗，黑沼牙远远看到白川桃娇小的身影站在路边。

    简单的白色卫衣松松垮垮，午后温暖的风吹乱百褶裙裙摆，黑色过膝袜勾勒出纤细笔直的曲线，袜口处微微勒出一丝肉感。

    黑沼牙降下车窗，挥手和她打招呼，嘴角带着恶劣的笑意：“上车。”

    “啧。”

    见他眸中写满不怀好意，白川桃微微皱眉，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冷声问：“你想做什么？”

    “到了商场再和你说。”

    “嘁。”她轻蔑地瞥了黑沼牙一眼，拉开车门，坐进车辆后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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