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信与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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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语话音落下,暗卫立时牵掣住高公公。
高公公下意识就要反击。
在内力调动的瞬间,生生忍住。
他任由暗卫压住自己,涕泪恒流哭道:“陛下,老奴冤枉啊!”
“老奴从您出生后,就伺候在您身边。”
“夺嫡之时,您被刺杀,是老奴不顾性命替您挡了致命一击,还落下了后遗症。”
“陛下,老奴对您一片诚挚之心,根本不认识她,您可不能听信小人之言,任由她污蔑老奴伤害她啊!”
许泠玥眨眨眼,小脸满是疑惑,“高公公,这位姑娘只说要状告你,可并未说状告的缘由。”
“你为何这般笃定她要污蔑你伤害她?”
高公公神色微变。
仅仅一瞬,他便继续哭:“陛下,老奴在您身边伺候二十多年,老奴是什么品性的人,您比谁都清楚。”
“老奴看到宫中小太监生病,都会把自己的月银拿出来给他们看病,与这位姑娘无冤无仇。”
“有没有冤仇,陛下自会判断。”许阮插过话,“陛下,不如将这位姑娘带到金銮殿,再好好审问吧。”
许泠玥似笑非笑看着她:“贵妃,这位姑娘有冤屈才敲响了清莲钟。”
“就算是去金銮殿,也该是诉说冤屈,并非审问。”
许阮眯了眯眼,意有所指,“姐姐这般维护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和她认识呢。”
温祁晏淡淡看向许泠玥:“你认识她?”
许泠玥摇摇头:“臣妾只是看她可怜,才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高公公哭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陛下,老奴冤枉!老奴不认识她!还请陛下给老奴做主!不要让奸佞小人污蔑老奴啊!”
夕语扑通一声跪下,颤抖着手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姐姐的手骨。
她低着头,双手将染了鲜血的手骨高高举起,一字一句道:“陛下,民女状告高公公残害少女,草菅人命!”
高公公看到她捧着的手骨,瞳孔猛地紧缩。
这贱人真的是许泠玥的人!
终日打雁,今日怕是要被雁啄了!
他想继续哭冤屈,却被听到钟声赶来的方尚书打断,“陛下,此女承受住火灼之苦和敲钟杖责之痛,也要状告高公公,所言应该不假。”
安大将军慢后一步赶来,看了方尚书一眼,道:“陛下,今日宫门口围了这么多百姓,不如就在这听听她的证据吧。”
“也让百姓们看看,敲响了清莲钟者,确实能得您公开公平公正当众审案。”
柳丞相看了眼高公公,皱眉道:“陛下,当众审案确实不太合适。”
“这位姑娘伤势极重,不如先带她回宫治疗,之后再审。”
“高公公伺候您多年,他是怎么样的人,您比别人更清楚,切莫因为小人挑唆,寒了伺候您多年老人的心。”
傅璟不紧不慢上前,缓缓开口,“陛下,臣倒是觉得,当着万人审案,更能体现天家的公平。”
温祁晏瞟了眼高公公,沉声问夕语,“你说高德福残害少女,草菅人命,可有证据?”
夕语抬眼,毫无畏惧与天子对视,“高公公的夕殿后院枯井,藏着少女的尸首。”
“他主卧床头的花瓶,往右转一下就能进入密室。”
她血红的眼,看向高公公,眼神中的恨意根本掩饰不住,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那间密室里,有各种刑具,都是专门折磨少女的。”
“他活生生剥下少女肌肤做成美人鼓,挖下她们的眼睛泡在药液中,剔出她们的手骨置于柜中展示……”
她捧着手骨的手,颤抖得厉害,“民女手中的手骨,正是民女姐姐夕颜的。”
“姐姐曾经是太后宫中伺候的宫女,却在出宫前一夜被高公公凌虐惨死。”
夕语重重磕了一个头:“求陛下彻查夕殿!”
高公公阴冷地看了眼许泠玥。
许泠玥对上他阴冷的目光,眼底划过冷意。
想要她的命,她先要了他的命。
高公公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即逝的冷意,眼神渐渐阴毒。
柳丞相眉头拧成疙瘩:“陛下,老臣觉得这事太过巧合。”
“您出宫去寺庙为国祈福,知道您行踪之人少之又少。”
安大将军嗤了声,打断他的话,“丞相大人该不会想说这是菀妃娘娘安排的吧?”
柳丞相看了眼许泠玥:“若是没有人提供消息,这位姑娘敲钟的时间,为何卡得这般精准?”
许泠玥轻眨眼帘:“许是上苍看到了这位姑娘的冤屈,安排了这一切吧。”
老匹夫。
等收拾完高公公,下一个就是你柳家。
都是些鱼肉百姓的畜生,就不配称为父母官。
温祁晏眯了眯眼尾:“去搜夕殿。”
高公公瞳孔皱缩。
许泠玥这招釜底抽薪,真的将他逼入死路了。
陛下以仁孝治国,最为厌恶官员残害百姓。
若是夕殿的秘密被发现,他必死无疑。
想到这,高公公缓缓眯起眼眸,毒蛇般盯着许泠玥,内力缓缓提起。
许泠玥知道他会武,处处防备着。
她拉着温祁晏的衣袖,借温祁晏大半身子遮住自己。
扣住高公公的暗卫,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加大了力气按住高公公。
许阮柔声道:“陛下,夕殿是高公公居住的地方,他节俭惯了,平日都是自己一个人打扫。”
“他是跟着您的老人,做事极为稳妥,必然不会做出这种血腥之事。”
温祁晏脸色微微缓和几分。
高德福在他身边伺候得极好,他也觉得他不会做这种残忍之事。
不多时,暗卫们去而复返。
他们神色极为古怪,冷冷看了眼高公公,朝温祁晏行礼道:“陛下,夕殿后院枯井里,确实有很多尸体。”
高公公后背一寒。
他懂点武功,但并不精通,并不是这些暗卫的对手。
他连忙道:“陛下,老奴后院荒废多年,老奴几乎没去过,不知道为何枯井中会有尸体,求陛下明查啊!”
“陛下,老奴连命都能眼也不眨地给您,老奴当真不晓得后院枯井为何会有尸体。”
安大将军嗤笑一声:“夕殿就你一人,你说不知道,你觉得陛下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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