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些万族强者在黑白二气的包裹下，再一次完好无损地复活。

    张启的眉头不由得一皱。

    “逻辑族的技术吗……”

    他低声自语。

    借用了此地的规则，只要那两座塔还在，理论上，这些家伙就能无限复活。

    这样耗下去，没完没了。

    下一刻，张启不再保留。

    他身上那庞大的小宇宙猛然爆发！

    那股气息，顷刻之间便超越了第八感的界限，更是远远凌驾于所谓的Ω大宇宙之上。

    化为了一道无限膨胀，无限延伸的螺旋！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瞬间笼罩了整个破碎的逻辑境。

    感受到这股突如其来的，令人灵魂都在战栗的恐怖气息。

    原本还在疯狂冲锋的万族大军，动作猛地一滞。

    他们脸上的疯狂与嗜血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极致恐惧与不可思议。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攻击，齐刷刷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硬地扭头，看向了那股气息的源头——张启。

    “这……这是……”

    一个干涩，艰涩，仿佛几百年没有说过话的声音，从那高塔的残骸深处传出。

    “内宇宙？！”

    “是终极！”

    另一个声音紧跟着响起，带着无法掩饰的骇然与……狂热！

    逻辑族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因为张启此刻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那股纯粹的，凝练的，仿佛自成一体，包罗万象的意境，确实比那融合了十二祖巫的刑天巨人，更为接近他们认知中的“终极”。

    所谓的终极。

    那是整个多元宇宙所有生命，所有文明，所有求道者最终极的追求与向往。

    其位格，等同于整个多元宇宙本身！

    不同于圣位，仅仅是窃取或者掌握了多元宇宙的某一种，或某几种权柄。

    拥有内宇宙的“终极”存在，其自身体内便孕育着一方完整的多元种子。

    他们不需要借助外界多元宇宙的任何力量。

    其自身，便能衍化万法，创造万物，发挥出种种匪夷所思，颠覆常理的无上伟力！

    而现在，这样一个只存在于理论与猜想中的，传说中的存在。

    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对逻辑族而言，是何等的震撼！何等的冲击！

    下一刻，张启的力量彻底爆发。

    “六道轮回！”

    他口中轻轻吐出四个字。

    刹那间，无尽无量的神光自他体内涌出，瞬间覆盖了周围的整个领域。

    光芒所过之处，那些刚刚复活，理论上不死不灭的万族强者，在接触到这神光的刹那，身躯便如同烈日下的冰雪，开始了迅速的消融，瓦解。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他们的灵魂，他们的本源，他们存在的概念，都在这神光之下被彻底抹除。

    这是真正的死亡。

    是形神俱灭，永不超生。

    哪怕此地诡异的规则能够扭曲生死，也无法阻止张启的力量。

    他依旧能将理论上无法磨灭的东西，彻底杀死！

    整个战场，顷刻间被清扫一空。

    看到这一幕，亲身感受到这股凌驾于规则之上的伟力。

    高塔残骸中的逻辑族，非但没有恐惧与绝望，反而爆发出一阵阵更加癫狂的欢呼。

    “成功了！成功了！”

    “这才是真正的‘道’！这才是吾等追寻的真理！”

    作为纯粹的求道者，作为一群为了探寻世界终极奥秘不惜一切代价的疯子。

    没有什么东西，比亲眼见证，亲身体会这种超越理解的力量，更加令他们兴奋，更加令他们痴狂的了。

    转瞬之间，整个场地为之一空。

    只剩下了那尊手持巨斧，以**为眼，以肚脐为嘴的无头刑天巨人，依旧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它那奇特的“双眼”死死“盯”着张启。

    下一刻，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迟疑。

    刑天巨人猛然咆哮，手中的古朴巨斧，带着开天辟地般的恐怖威势，朝着张启当头劈下！

    “轰！！！”

    这一斧之威，远胜先前。

    斧刃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化为最为原始的混沌。

    甚至露出了宇宙之外，那一片永恒的，冰冷的，死寂的虚无。

    但，就是面对这样毁天灭地的一击。

    张启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分毫。

    只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嗡——

    那柄足以劈开星辰，斩断法则的巨斧，在距离张启头顶三寸之地，就那么诡异地，突兀地停了下来。

    再也无法寸进。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壁垒，挡在了它的面前。

    紧跟着，张启身形一晃，便鬼魅般出现在了刑天巨人的胸前。

    他伸出手，轻轻按在了那巨大的，如同山峦般起伏的胸膛之上。

    就在接触的瞬间。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如同山崩海啸般的庞杂信息洪流，裹挟着无尽的负面情绪，疯狂地涌入了张启的意识之中。

    那是绝望，是痛苦，是憎恨，是怨毒，是疯狂……

    是这片战场世界，无数岁月以来，无数生灵在无尽的轮回与死亡中所积累下来的，最为深沉，最为恐怖的负面集合体。

    感受到这些东西的瞬间，张启的眼神微微一凝。

    他立刻就明白了逻辑族究竟干了些什么。

    很简单，却又很疯狂。

    不论是东方仙侠的元神显化，还是西方魔幻的意志干涉现实，亦或者是科技侧的精神力实质化。

    任何一个超凡力量体系，修炼到高深境界后，修炼者自身的意志强度，都将直接影响到他们对现实世界的干涉程度。

    但，无论个体意志如何强大，终究也是有限的。

    哪怕是像【天元突破】那样唯心的世界，其最终想要爆发出那种凌驾于整个宇宙之上的无限力量，也需要聚集无数平行时空的自我意志，才能做到【超天元突破】。

    而逻辑族，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所做的，便是通过某种匪夷所思的技术手段，将这片战场世界中，所有被困生灵的精神意志，乃至于灵魂，都强行链接在了一起。

    然后，再通过那两座高塔的力量作为核心处理器与增幅器。

    如此一来，便能将这无数生灵的意志集结起来，形成一股统一的，足以直接对现实进行大规模干涉的恐怖力量。

    而若是这个庞大的“意志集合体”中，有某个“零件”因为承受不住而损坏，或是被外力摧毁。

    逻辑族也能通过高塔的权限，迅速进行修复，或者直接替换掉。

    通过这种方式，就能极大程度地提升这个“人工意志集合体”的出力上限与持久性。

    这种东西的本质……

    已经可以说是一种另类的，“人工天道”了！

    至于此刻从刑天体内涌出的，那股庞大到几乎要将圣位都淹没的负面情绪。

    其最主要的源头，张启也大致猜到了。

    应该就是古。

    他听钧提起过。

    当初古在被他救下之前，已经被逻辑族进行了一半的改造。

    恐怕，其灵魂的某一部分，已经不可逆转地链接上了逻辑族这个庞大的，拟似“人工天道”的系统。

    而通过这个链接，系统中那积攒了无数岁月的恐怖负面情绪，便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不断地反向涌入古的灵魂之中，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她，影响着她。

    这，或许也正是古为何会是现在这副单纯懵懂模样的根本原因。

    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

    因为不想，也不愿去面对那些足以将任何正常生灵逼疯的恐怖黑暗。

    所以，名为古的那个单纯少女，才会下意识地封闭了自己的某一部分。

    才会是现在这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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