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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1章 百年老鸮成木魅 笑声碧火巢中起


声音由远及近,瞬间刺穿了战场喧嚣,直抵每个人神魂深处。

    袁氏兄弟转瞬即至,那不加掩饰的邪异气息与磅礴威压,刹那间,令激战中的所有人都如同被无形的寒流冻结,动作齐齐一滞。

    “袁天枢!袁天权!”

    下一刻,许榕失声惊呼,脸色煞白如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郭子喆、吴氏夫妇等人亦是呼吸一窒,如临大敌,下意识地聚拢后退。

    就连正欲彻底碾碎陈沐的齐云素,那冷厉如万载寒冰的眸子也微微转动,首次显露出一丝凝重之外的意外。

    场中,知情的几人反应各异。

    罗封与卫沧东对视一眼,眼中虽有计划之外的惊诧,但更多的是权衡利弊的沉吟。

    严容牧则是浑身剧震,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宽大道袖中那枚温润玉符仿佛成了烧红的烙铁,几乎要脱手而出。

    他引来的“变数”,竟在如此要命关头,以如此方式登场了!

    陶峰变刚刚在南峰布下福生金光,正欲扑向北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身形硬生生钉在半空。

    他霍然转头,目光如电,死死锁住远处脸色同样难看的罗封,一股滔天怒火混合着被亵渎的耻辱感直冲顶门,声若雷霆炸响:

    “罗封——!尔等竟敢引此等烹杀十万生灵的邪修入岐州,你两仪观是要自绝于岐州同道,被天下修士共唾共诛吗?!”

    他的质问蕴含着一观之主的威压,滚滚如潮,震得山峦嗡鸣,更震得下方杨鸿等两仪观门人们面无人色。

    勾结邪修,这是修行界的大忌,尤其是在有着共识的岐州,更是足以令整个宗门万劫不复的污名!

    罗封的脸色亦是阴沉变幻。

    他本意是稳住袁氏兄弟,等到需要之时再将其拿出反制福生观,绝没想让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现身,毕竟这等于将他两仪观也拖入了泥潭。

    他眼角余光扫过眼神躲闪的严容牧,又看了看高空被齐云素压制,气息已然衰落的陈沐,以及那唾手可得的胜利宏景……

    霎时,他心中的那点犹豫,被对胜利的极度渴望与对失控局面的恼怒压垮。

    他猛地抬头,迎着陶峰变愤怒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混合着讥讽与破罐破摔的冷笑,声音同样传遍四方:

    “陶观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引狼入室者,非我罗封,你何不问问你那位好师弟严容牧严长老?!这二人,可是持着他福生观的传讯玉符,应他之邀而来!”

    他手指猛地指向脸色煞白的严容牧,字字如刀,“勾结邪修,引狼入室,欲陷我岐州于不义者,是你福生观自己人!”

    “轰——!”

    此言一出,不啻于在死寂的战场投下第二枚惊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严容牧身上,或震惊,或鄙夷,或难以置信……

    陶峰变如遭雷击,身形晃了晃,猛地转向严容牧,眼神中满是失望愤怒,以及一丝不愿相信的挣扎:“师……师弟……你……还是……?”

    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化作一声沉重带着血气的叹息,只余下无尽的悲凉。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信任的师弟,竟会瞒着自己行此饮鸩止渴、自毁长城之举。

    严容牧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涌上了头顶,又瞬间冰冷下去,羞愤愧疚交织,几乎将他吞噬。

    他缓缓抬首,眼中血丝密布,正要开口辩解或怒斥时,却被袁天权那刺耳的笑声粗暴打断。

    “哈哈哈哈!”

    袁天权踏前一步,环视全场,脸上挂着虚伪的假笑,声音洪亮至极:“罗观主此言差矣,我兄弟二人受邀而来,确有其事,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严容牧,最终落在远处高天上气势渊渟岳峙的齐云素身上,语气变得谄媚而笃定:

    “我等虽是应了严长老之约,但一路行来,眼见为实,两仪观底蕴深厚,齐云素前辈功参造化,威震八方,行事更是堂堂正正,法度森严,反观福生观……”

    他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轻蔑,“内里龌龊,外强中干,已是日薄西山。孰为岐州正道魁首?孰为气运所钟?我兄弟二人虽非善类,却也懂得审时度势,更讲一个‘理’字!”

    他刻意拔高声音,对着罗封遥遥拱手,姿态放得极低:“罗观主,齐前辈,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今日我兄弟二人感佩两仪观正道之风,愿弃暗投明,相助正统,但凭罗观主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无耻!!”

    严容牧终于爆发了,他目眦欲裂,指着袁氏兄弟,浑身气得发抖,“尔等邪魔外道,反复小人!安敢在此颠倒黑白,污我师门!”

    袁天枢只是阴恻恻地一笑,根本不屑理会严容牧的怒骂。

    袁天权则直接转向罗封,脸上笑容不变:“罗观主,闲言少叙,不知您需要我兄弟二人……做些什么?”

    那姿态,俨然已是两仪观的马前卒。

    罗封看着袁氏兄弟那副投诚的嘴脸,心中厌恶至极,但眼下局势,这二人无疑是打破僵局,乃至阻止陶峰变夺峰的关键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恶心感,眼中厉色一闪,再无犹豫,抬手直指正欲扑向北峰的陶峰变,声音冰冷:

    “有劳二位,请务必……阻住陶观主,莫让他靠近北峰半步。”

    “哈哈,小事一桩!”

    袁天权大笑一声,与袁天枢对视一眼,两人身上陡然爆发出冲天法力,化作两道暗红血光,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蛟,一左一右,狞笑着扑向陶峰变。

    那声势,比之方才围攻陈沐的崔东白等人强了何止数倍……

    “师兄小心!”

    傅大年见状狂吼,不顾一切想要摆脱卫沧东的纠缠前去支援。

    只是卫沧东岂能让他如愿?攻势瞬间变得凌厉如狂风暴雨,死死将他拖住。

    陶峰变看着迎面扑来的两道邪异血光,又感受到身后卫沧东死死缠住傅大年以及罗封虎视眈眈的压力,心中一片冰凉。

    眼看夺峰功成只在咫尺,却被自己一方种下的苦果生生阻断,这苦涩与荒谬,几乎让他道心不稳。

    只是……他抬首看去,陈沐仍在问道圆满的领域下坚持,三岛一峰上的福生金光仍然耀眼,眼下只差一处,安能就此打住?

    他眼中闪过决绝,体内玄黄法力疯狂燃烧,准备拼着道基受损,也要强行冲破阻拦,哪怕只为了给福生观留下一线渺茫的生机。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与傅大年合力对抗卫沧东的严容牧,眼中所有的挣扎羞愧,在目睹袁氏兄弟扑向师兄的瞬间,尽数化为了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决绝。

    “师兄,师弟……对不住你,对不住……福生!”

    一声饱含无尽悔恨与悲怆的长啸,骤然从严容牧口中爆发。

    他猛地一掌拍出,并非攻向卫沧东,而是拍向身侧正欲硬撼卫沧东一击的傅大年。

    这一掌蕴含的并非杀力,而是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推送之力。

    傅大年猝不及防,被这股力量推得踉跄后退数丈,脱离了卫沧东的致命攻击范围。

    他愕然抬头,只见严容牧对他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充满歉意却又无比释然的惨笑。

    “严师兄,你……”

    傅大年心头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罪在我身,苦果……自当由我吞下!”

    严容牧的声音斩钉截铁,再无半分犹豫。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的气息骤然变得狂暴而混乱,原本清矍的面容瞬间爬满诡异的血纹,周身道袍无风自鼓,猎猎作响。

    他在……燃烧道基!以毕生修为、未来道途,甚至神魂本源为代价,换取刹那超越极限的力量。

    “严容牧!你敢?!”

    罗封和卫沧东同时变色,厉声喝止,但已然太迟。

    “袁天枢!袁天权!无耻之徒,反复小人!随我……同入无间吧——!”

    严容牧的咆哮声嘶力竭,带着羞愧悔意与对邪魔反复的刻骨恨意,整个人化作一道炽烈到极致,仿佛要将自身连同周围一切都焚烧殆尽的金色流光。

    那光芒是如此耀眼,如此纯粹,充满了玉石俱焚的决绝,以超越所有人反应的速度,悍然撞向正狞笑着扑向陶峰变的袁氏兄弟。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轰鸣。

    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嗤啦”声。

    金赤与暗红的光芒在空中剧烈地交织湮灭。

    袁天权与袁天枢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为无边的惊骇。

    他们万万没想到,严容牧竟会如此果决,如此不惜代价,那燃烧道基与神魂换来的自毁一击,蕴含的力量足以威胁到他们的根本。

    “疯子!快退!”

    袁天枢厉吼,拼命催动功法抵御,袁天权更是惊怒交加,试图抽身。

    然而,迟了!

    那福生金光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住了他们的遁光。

    “福生无量!镇!”

    恐怖的净化与湮灭之力疯狂爆发,瞬间撕碎了他们仓促布下的层层护体邪罡,而暗红血光更是如同冰雪消融般被迅速净化剥离。

    “啊——!”

    凄厉至极的惨嚎从袁氏兄弟口中爆发,两人身上冒出滚滚黑烟,邪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仿佛被投入熔炉的污秽。

    严容牧以身化光的身影在金赤烈焰中迅速变得透明虚幻,但他眼中的光芒却亮得惊人,死死锁定着面前扭曲挣扎的两道邪影。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陶峰变双目赤红,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连看都没看那正在湮灭的光芒中心一眼,所有的悲愤痛苦,都化作了孤注一掷的力量。

    轰!

    他的身形如一道撕裂长空的惊雷,趁着袁氏兄弟被那纯白光芒死死拖住的刹那,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悍然冲上了近在咫尺的北峰之巅。

    福生观主信物,被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拍入峰顶灵脉的核心节点。

    嗡——!!!

    北峰之上,一道比南峰更加璀璨、更加凝实的金色光柱,轰然爆发,直冲霄汉,与南峰三岛的金光瞬间呼应,连成一片。

    浑元镇运琮的根基……成了!

    与此同时,那团金光彻底熄灭,连同其中那道决绝的身影,一同消散在天地之间,只余下点点尚未散尽的灵光尘埃,诉说着一位长老最后的担当与悲壮。

    而袁氏兄弟虽然没有身陨,但气息萎靡不振,全身上下好似是扑上了一层金粉,踉跄不止,显然在短时间内,已然影响不了战局……

    虽说是自食恶果,可此等以身化道的惨烈一幕,仍是如重锤般砸在福生观众人心头。

    “师兄……”

    傅大年虎目含泪,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却浑然不觉。

    许榕、郭子喆等人亦是神色黯然,胸中堵着千言万语,却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陶峰变垂下眼帘,心底悲痛,手上动作却不曾慢下半分。

    “福生无量,浑元归位!”

    伴随着他泣血般的敕令,以三座外围飞岛与南北二峰为基的五道通天金色光柱,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

    光柱内部,无数古老玄奥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急速勾连嵌合。

    轰隆隆——!

    整个三仙谷剧烈震颤,苍穹之上,风云倒卷,一个覆盖千里的巨大漩涡凭空出现,漩涡中心,五道金光如同神针定海,刺破苍穹。

    紧接着,一股苍茫厚重、仿佛能镇压乾坤寰宇、定鼎万古气运的磅礴道韵轰然降临,无形的压力让所有修士,无论敌我,都感到神魂战栗,法力运转都为之滞涩。

    天地间,唯有那五道光柱支撑起的宏伟“框架”在熠熠生辉,其核心处,一尊外方内圆的玉琮正在缓缓凝聚成型。

    “这是……浑元镇运琮?!”

    罗封脸色一变,失声惊呼,“陶峰变,你疯了不成?!此宝乃聚敛香火,镇压道统气运之物,你将它祭出于此,又能如何?难道想凭此香火之宝砸死我等不成?!”

    卫沧东亦是眉头紧锁,不明所以。

    以他对浑元镇运琮的认识,此宝除了声势浩大,对问道真君级别的战斗几乎毫无助益。

    福生观付出如此惨重代价,甚至牺牲了一位长老,难道就为了布下这华而不实的阵仗?

    然而,一直稳立高天之上,将陈沐死死压制的齐云素,此刻却是第一次霍然色变。

    他的眼眸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精光,死死盯着那正在凝聚的玉琮轮廓,以及金光深处隐隐透出的连接向未知远方的空间波动。

    刹那间,一个尘封已久,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的名字,如同惊雷般在他心中炸响!

    “唐……尚……远?!”

    他失声低语,声音虽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震动,甚至手中即将彻底湮灭陈沐的“阴阳寂灭印”都为之一缓。

    而就是这瞬间的迟滞,被压制得几乎喘不过气的陈沐,骤然感到周身那足以碾碎神魂的恐怖压力一松。

    他毫不犹豫,强提最后一口真元,身化一道朦胧月影,险之又险地从那阴阳寂灭的死亡边缘滑脱而出,踉跄出现在百丈之外,大口咳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但终究……暂时捡回了一条命……

    ……

    距三仙谷百万里之遥的苍茫云海之上。

    一头体型庞大如巨象,毛发油亮的黑熊,正不情不愿地踏云而行。

    它宽厚的背脊上,端坐着一位身着古朴道袍,面容枯槁却眼神异常明亮的大头老者,正是唐尚远真身。

    他周身并无强大法力波动外显,反而弥漫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香火气息,仿佛沉淀了数百年,如同庙宇中供奉了无数岁月的泥胎神像。

    黑熊一边慢悠悠地赶路,一边口中嘀嘀咕咕,满是怨气:“催催催!赶着去投胎不成?那劳什子论道大会,打生打死关我屁事,让那两拨人狗咬狗,死光了才好……”

    唐尚远闭目养神,对黑熊的抱怨充耳不闻。

    此时他正轻轻摩挲着袖中一枚温润的玉符,玉符上流转的,正是福生观独有的香火信力波动。

    突然!

    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两道精光如同实质般刺破虚空,袖中那枚玉符变得滚烫,发出低沉的嗡鸣。

    与此同时,一股跨越了无尽空间,源自三仙谷方向且无比熟悉的磅礴道韵波动,清晰地传递到了他的感知之中。

    “嗡——!”

    唐尚远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冰冷漠然,却又带着无尽贪婪。

    “时间……刚刚好!”

    他枯瘦的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巨力,猛地一拍座下黑熊的头颅。

    “孽畜!还不用心办事?!误了本座大事,抽你魂魄点灯百年!”

    黑熊吃痛,发出一声憋屈的低吼,铜铃大的眼中凶光一闪,但终究摄于体内禁制,不敢反抗。

    默然两息后,它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周身妖力再无保留,轰然爆发。

    轰!

    庞大的妖躯瞬间化作一道惊人玄光,速度之快,远超先前十倍不止,所过之处,云海都被犁开深深的沟壑,发出刺耳的爆鸣……

    ……

    三仙谷上空,那惹眼的浑元镇运琮刚刚凝实,其散发的镇压道韵让整个战场陷入短暂的死寂。

    就在罗封等人惊疑不定,陶峰变强忍悲痛准备开口之际,一道玄色的庞大妖气,裹挟着令人心悸的凶煞威压,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浑元镇运琮营造的“天幕”,悍然降临在三仙谷战场的最核心。

    妖气散去,显露出黑熊那如同小山般的身影,以及它背上那道枯槁却散发着诡异香火气息的道袍身影。

    齐云素率先反应过来,瞳孔骤然收缩,声音沉闷道:“唐尚远?你……你竟然真的没死?!”

    这声惊呼,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修士耳边。

    罗封、卫沧东,无不骇然色变,心神剧震。

    福生观的唐尚远?那个与自家齐师叔同辈的人物?!他竟然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其余观战或参战的修士,虽不识唐尚远,但见两仪观齐云素如此失态,再结合那诡异老者出现时引动的恐怖妖气与香火之力,心中无不掀起滔天巨浪。

    机灵者甚至已是不动声色地向战场外围悄然退去,唯恐被卷入更可怕的漩涡。

    陶峰变心中亦是翻江倒海,他虽然料到唐尚远会很快赶到,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甚至快到对方好像一直就在不远处观望一般,就等他将浑元镇运琮祭出……

    他心思电转,强行压下对唐尚远的惊疑后,脸上瞬间堆起“惊喜万分”的神色,对着唐尚远的方向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激动:

    “唐师叔,弟子幸不辱命,已按计划布下‘浑元镇运琮’,如今两仪观底牌已然尽出,齐云素亦被牵制,只待师叔您扫荡残局,重振我福生声威!”

    他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字字清晰,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要坐实唐尚远是福生观隐藏的杀手锏,是早有预谋前来助阵,以此震慑两仪观,挽回颓势。

    罗封等人闻言,脸色果然瞬间变得难看无比,看向唐尚远的眼神充满了忌惮与惊怒。

    福生观竟藏了如此一手,这老怪物竟真的还活着……

    然而,让陶峰变心头猛地一沉的是,端坐熊背之上的唐尚远,并未如他所愿地接口表态,甚至没有多看两仪观众人一眼。

    他那双不含一丝情感的眼眸,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陶峰变一眼,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诡异笑容:“陶师侄……你,当真辛苦了。”

    这句话,平淡无奇,却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破了陶峰变精心营造的“惊喜”假象,更刺得他遍体生寒。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浮上了他的心间。

    唐尚远的目光,最终缓缓转向了气势攀升到顶点的齐云素。

    他脸上那诡异的笑容愈发明显,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与……难以言喻的狂热。

    “齐老兄……”

    唐尚远的声音带着一丝故人重逢的感慨,却又冰冷得毫无温度,“悠悠数百载,恍如隔世啊,看你神完气足,道行精进,想必……那道境,离你不远了吧?”

    齐云素周身阴阳二气流转不息,形成强大的护体领域,他死死盯着唐尚远,恍惚间看穿了其本质。

    “苟延残喘,窃取香火,依附泥胎玉像,苟活至今……唐尚远,你这般模样,想来……也‘不容易’吧?”

    他刻意加重了“不容易”三字,充满了极致的讥讽。

    面对这赤裸裸的羞辱,唐尚远却并未动怒,反而发出低沉而沙哑的笑声:“呵呵呵……窃取?苟活?齐老兄,你着相了。”

    “大道三千,各有所求,只要能窥得一线天机,挣脱樊笼,些许代价,何足道哉?”

    “你看,眼下不就……等到了最好的契机?”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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