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今夜无人入睡

    月亮终究还是出现了。

    不过这并没有改变月黑风高杀人夜的本质。

    不但如此，那惨白的月光无力地洒在小汉格顿墓地，反倒是给这片死寂之地蒙上了一层更加阴森的薄纱。

    一座座墓碑在昏暗中影影绰绰，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卫士，无声地诉说著往昔的秘密。

    黑夜、墓地原本就是恐怖片的常客。

    再加上伏地魔复活以后的面孔原本就阴森恐怖，丑得一逼。

    如今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显得尤为可怖。

    此时的黑魔王微微仰起头，脸上浮现出一种沉醉又带著一丝疯狂的神情，仿佛陷入了自己刚刚描述的那段充满挣扎与欲望的回忆。

    「你们都知道我的目标——那就是征服死亡。」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在这寂静的墓地中回荡：「事实证明，我的那些实验中至少有一两个起了作用。

    因为我没有死，尽管那个咒语是致命的。」

    说到这里，伏地魔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中带著一丝自得，偏偏又有著阴森恐怖。

    怎么说呢？

    似乎是在嘲笑命运的无常，又像是在炫耀自己的与众不同。

    夏洛克见状也笑了。

    那笑容中带著几分不屑。

    「即便如此，我却像最弱小的生物一样无力，没有办法自助。

    我没有肉体，而能够帮助我的每个咒语都需要使用魔杖。」

    说到这里的时候，伏地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不甘。

    看到他这副模样，在场所有人似乎都能够感受到那种深深的挫败和无奈。

    「我记得在那无法合眼的日日夜夜，我一秒一秒地只是反复强迫自己活下去。

    最后，我躲到了一处遥远的森林—福尔摩斯，你能猜到我在哪里吗？」

    令人意外的是，伏地魔竟然还跟夏洛克互动了起来。

    「除了阿尔巴尼亚，还能是哪里？」

    夏洛克突然开口，冷笑著说道：「你还真是为自己选了一个好地方。」

    他之所以这样说自然是有原因的。

    因为不单单是阿尔巴尼亚，彼时的整个巴尔干半岛，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局势动荡不安，混乱与变革交织。

    巴尔干半岛的小国保加利亚在政治转型的浪潮中风雨飘摇。

    在日夫科夫长达35年的统治结束后，多党制下的竞选引发了激烈的政治纷争。

    抗议、罢工此起彼伏，社会陷入严重的动荡。

    南斯拉夫则因深刻的民族矛盾，在狄托去世后国家逐渐失去控制。

    各共和国独立呼声高涨，战争的阴云笼罩著这片土地。

    阿尔巴尼亚，这个曾在霍查铁腕统治下的欧洲最封闭、最贫穷的国家，在改革浪潮的冲击下，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到了1990年，大规模外逃现象出现，学生集会要求改革，国内局势日益紧张。

    这个国家的政权更迭期间，社会秩序几乎崩溃，这无疑为伏地魔提供了更大的活动空间。

    听到夏洛克点出阿尔巴尼亚这个名字，伏地魔微微一怔，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是的，福尔摩斯，你又说对了一我选择那里自然有我的原因。

    夏洛克就这样看著伏地魔不说话。

    「那时的我并不著急，因为忠诚的食死徒们肯定会想办法找到我的。」

    伏地魔缓缓说道：「我一直以为，肯定会有一个人来找到我，他会用我自己无法施展的魔法，帮助我获得一个肉身。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却白等了。」

    他身后的食死徒们听到这话，齐齐打了个寒噤。

    伏地魔语气中蕴含的不满和怨恨，就连傻子都能听的出来。

    他对于自己过去的回忆仿佛一把尖刀，划开了黑暗的过去。

    这份回忆既让在场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他曾经的痛苦与挣扎，也让这份恐惧在这片墓地上迅速蔓延开来。

    墓地的气氛愈发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让人喘不过气。

    至于伏地魔的声音也是愈发低沉：「那个时候，我还剩下一点儿魔力，可以使我附在别人的身上。

    即便如此，我也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因为我知道傲罗们还在到处找我。

    阿拉斯托·穆迪、鲁弗斯·斯克林杰、金斯莱·沙克尔————」

    在提到这些名字的时候，他微微眯起眼睛，猩红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我有时附在动物身上—一蛇，当然是我最喜欢用的。

    可惜的是，在它们身上比当纯粹的幽灵好不了多少，因为它们的身体并不适合施魔法。

    一旦被我附身，它们的寿命就会缩短，活不了多久就死，这使得我得不断寻找新的动物。  

    可惜的是————

    十年！

    整整十年！

    竟然没有哪怕一个人来找我！」

    伏地魔身后的食死徒们听到这话，身体再次颤抖起来。

    他们低著头，根本不敢和伏地魔那充满怒火的眼睛对视。

    伏地魔也没有理会他们，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直到四年前，我的复活似乎有了指望。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一个年轻愚蠢、容易上当的巫师走进了我落脚的那片森林，偏巧被我撞上。

    哦，那似乎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因为他是邓布利多学校里的教师。

    像这样的人是最容易受我摆布的，他对我敞开了自己的身体和心灵，把我带回这个国家。

    呵呵，说起来真是讽刺啊————

    救了我的人不是你们这些自称对我忠心耿耿的食死徒，反而是邓布利多那个老家伙的人。

    后来我附在他身上，密切监视他，指导他执行我的命令。

    这一点，你们二位特邀嘉宾应该是再熟悉不过了。」

    夏洛克和哈利对望一眼。

    他们当然熟悉。

    奎里纳斯·奇洛。

    在遇到伏地魔之前，他是麻瓜研究学的教授。

    在遇到了伏地魔以后，他就成为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他无疑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可惜正如伏地魔刚刚所说的那样，他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到了歪门邪道上，甚至一度想要害死哈利。

    如果不是有夏洛克，斯内普几乎要替他背上整整一个学年的黑锅。

    「然而你还是失败了。」夏洛克平静地说道。

    「是的，我的计划失败了。

    我仅仅只得到了独角兽的血液，却没能得到魔法石，长生不死的愿望又一次破灭了。」

    说到这里，伏地魔深深看了两人一眼：「我被挫败了————又一次被哈利·波特挫败了。

    当然，还有你，夏洛克·福尔摩斯。」

    哈利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的双眼紧紧地盯著伏地魔，伸在袍子里的手更是紧紧握住了魔杖。

    一旦伏地魔有动手的趋势，自己就会立马念出除你武器这句他最熟悉的咒语。

    隐藏在暗处的教授们同样也是非常紧张，随时准备出手。

    反倒是夏洛克本人，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伏地魔用这种凶狠的目光盯了夏洛克好一会儿，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墓地中一片死寂。

    月光洒在墓碑上，映出一片惨白的光连红豆杉的树叶都静止了。

    食死徒们一动不动，面罩上闪闪发亮的眼睛盯著伏地魔，然后又盯著夏洛克和哈利。

    「然后呢，你又回到了阿尔巴尼亚的森林？」

    夏洛克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感受到气氛不对，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我记得上次你离开的时候，可是很生气的。」

    当然会生气。

    一年级的时候，夏洛克对于伏地魔了解的并不多。

    但即便如此，依旧凭借著他那非凡的观察和推断能力，把自己的语言变成了锋利的匕首，一刀一刀朝著伏地魔的心窝子里猛扎。

    伏地魔仿佛也回忆起了这一幕，看向夏洛克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然后？

    那个仆人在我离开他的身体后就死了，而我又变得和以前一样虚弱，被迫回到那个遥远的藏身之地。

    那可能是我这辈子所经历过最黑暗的时期，比任何时候都要黑暗。

    明明希望近在咫尺，就要被我抓在手里，却又眼睁睁看著它离开。

    我也不会希望再有一个巫师送上门来。

    至于食死徒，呵呵，我根本不再幻想会有哪个食死徒关心我的状况了。」

    他这句话一说，身后又有几个人不安地骚动起来。

    夏洛克见状，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来吗？」

    伏地魔露出了好奇的目光，「你知道？」

    「巅峰产生虚伪的拥护。」

    夏洛克看向伏地魔，又看向他身后那些猥琐的身影：「这不是明摆著的事情吗——你从来没有让他们真正信服过。

    人格魅力从来都没有在你的身上得到过展现。

    所谓的食死徒，对你的感情只有恐惧。

    他们选择追随你的原因就是你的力量。

    那么当你没有力量的时候，他们自然会离你而去。

    我想你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以武力和权力逼迫人臣服的霸道，终究会被更强大的力量推翻。」

    「不，我明白，我当然明白————」

    伏地魔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只不过曾经的我认为，我的力量会一直强大下去，没想到却遭遇了挫折。」

    夏洛克闻言冷笑一声，「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

    「当然，我不并认为这是一件坏事—一现在的我比以前更加强大，也更加完美了。」  

    「如果你把自己这个没鼻子的模样叫做完美，那么我就同意你的说法。」

    「又是以貌取人的肤浅看法，福尔摩斯————」

    「唯独你没有资格这样说，汤姆·里德尔。」

    「福尔摩斯————不要著急，很快————很快我就会摧毁你这种自信————」

    伏地魔再一次露出了那个变态的笑容。

    「我又回到了那片幽暗密林深处。

    大概在一年之前，当我几乎放弃希望的时候，希望终于出现了。

    一个朋友找到了我一就是这位史密斯先生，哦，现在似乎应该称他为黑光才对？」

    他说著，目光缓缓转向黑光。

    那眼神中带著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好像是欣赏，又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命运。

    黑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他逃避了魔法部对他的审判，他认为那群虚伪的人没有资格审判他—一当然，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需要一个盟友，一个能够带领他打破桎梏，建立新秩序的盟友，于是他想到了我。

    他很用心、也很努力，他在长期以来人们传说是我的藏身之地的国家寻找我O

    终于，他来到了阿尔巴尼亚。

    他在幽暗密林深处发现了一个地方，他发现许多生物都害怕那个地方。

    还有许多小动物都不明不白的死去，他循著这些线索终于找到了我。」

    听著伏地魔的描述，在场众人的脑海中都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黑光站在那片神秘而又危险的森林中，周围弥漫著诡异的雾气，树木高大而扭曲，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谨慎，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触动了什么危险O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魔杖，指关节也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汗水顺著他的额头不断滑落，滴在脚下的落叶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当他发现那些死去的小动物时，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疑惑。

    他缓缓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著这些小动物的尸体，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著小动物的尸体，微微颤抖著。

    终于！

    他循著这些线索，一步步接近了伏地魔的藏身之处。

    「不得不说，这位朋友比那些曾经发誓要追随我的食死徒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他勇敢、机智、富有野心，即便遇到了重重困难，他也从来没有放弃。

    找到我以后，他给予我不小的帮助。

    我也靠著自己发明的一两个咒语—当然，还有我亲爱的纳吉尼给我的一点儿帮助。」

    伏地魔说著，看向那条正在转著圈子游动的大蛇，目光中竟然意外地有了几分人性。

    讽刺的是，当他的目光转回到人的身上时，那一抹人性反倒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独角兽的血，加上纳吉尼的毒液调制的药水，它们终于让我拥有了一个几乎像人一样的形体，并且有力气旅行了。

    在我亲爱的朋友帮助下，我终于又回到了这个国家。」

    伏地魔说著转过头去，轻声说道：「伏地魔向来恩怨分明，对于帮助过我的人，我绝不会吝啬。

    现在，我的朋友，黑光先生你为什么不像这位小朋友刚刚说的那样脱下手套，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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