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我早就是人类了

    黑石要塞悬浮于卫星轨道。

    它们聚于一处，成对向外释放著能量，强烈地灵能波动洞穿位于巴达布主星数十万公里之外的区域，尖端迸射而出的闪电撕裂周围的现实帷幕，粉碎小行星、人造碎片以及靠近的战舰。

    噼啪作响的灵能闪电撕裂开现实与亚空间的帷幕，为混沌一方的进攻提供著助力。

    周围是连绵不绝的炮火，不时有著贪于小便宜的混沌战帮从中驶出，然后为外围巡游的帝国舰队轰成碎片，在绵延的弹幕中围绕著中心展开为黑色八芒星的黑石要塞缓缓转动。

    而在黑石要塞之内，万籁俱寂。

    除了那些附著在黑石构造的墙壁之上，不知有何用处的恶魔宿主不断放缓的呼啸声，以及帝国对黑石要塞施加改造的区块随著黑石要塞逐渐展开而崩裂，跌落地面的碰撞声，没有丝毫响动。

    咔擦！

    浮起的尘土在阴郁的空气中飘散。

    与周围景象格格不入的帝国式长廊，装甲舱门打开，黑色的身影鱼贯而出，熟练而迅速。

    他们是一支黑色军团掠夺者连队，黑色军团第十三战斗大队的战术精英，沃尔蒂根，迷途雄狮战帮的领袖带领著这支小队，身旁站著他的突击连长。

    他们散开队形，举著武器，穿过房间。

    沃尔蒂根，早年投靠阿巴顿的雄狮子嗣，一名暗黑天使老兵连长，黑色军团麾下最优秀的战士之一，从黑色远征伊始，从黑色军团初建的时候，便一直在证明他的战斗能力，他很骄傲自己能跻身战帅最优秀的战士，并成为了最为伟大的伊泽凯里昂的一员。

    然而军团内部对这位名不见经传，要说强大也强不到哪里去的家伙为啥能加入伊泽凯里昂一直抱有疑问，私下里卡杨甚至毫不避讳地称其为『弱智』，可能这位的存在单纯就是阿巴顿为了恶心暗黑天使。

    不过如今的暗黑天使似乎也不太在意这个。

    「收到命令！」

    饶是在雄狮回归的如今，这位暗黑天使叛徒依旧扮演著一位忠心耿耿的角色，他用头盔显示器扫描眼前的景象，将鸟卜结果与阿巴顿提供的要求进行比对。

    「维持黑色要塞最高功率运转，将之投向巴达布。」

    他在通讯中说道。

    「已验证。」

    突击连长回复道，在一位巫师的协助下，他正在控制部分黑石要塞区块进行它应该完成的工作。

    「战帅的突袭失败了。」

    连长忍不住看著对方要求的内容，那些简短而充满了个人情绪的命令，忍不住讽刺。

    「失败后再拿出一个更缜密的计划，真是他的风格。」

    「他最大的特长就是周密细致。」

    沃尔蒂根回应道，仿佛没有听出其中的暗讽。

    他的连长耸了耸肩，示意队伍跟上。

    他举起左拳，快速做了两个手势。

    迷途雄狮战帮呈扇形展开，向前进发。

    联络抵达要塞的其他单位，控制黑石要塞撞击巴达布，然后撤离，战帅的命令简洁明了，现在也该轮到他们这些负责驻守黑石要塞，远离战争的战士们进行付出了。

    阿巴顿总会冒险发动攻击，沃尔蒂根对他的一切认知都导向这种可能。

    一如既往，这就是他们的使命。

    对阿巴顿的忠诚就是他们最后的东西，仿佛外界正接连不断发生，几乎能够扭曲所有人世界观的一切都并未对他们的心态造成多少影响。

    至于回去？

    他看著周围一身变异的同僚，与恶魔融合的战士，与混沌交易的巫师，时不时还混进来几个异形海盗或是混沌信徒的队伍。

    怎么回去？

    你看看那些和恶魔火并的咒缚军团，还有打著打著就冒火的战斗修女跟阿斯塔特，还有牧师一念叨就真能从天上砸下来的帝皇之剑，以及随时能够申请定制化祷告协助的祈祷。

    混沌力量玩不过对面，正经打仗也打不过对面，拜的神似乎也不如对面好，搞得如今的他们和小丑一样。

    现在整个黑色军团内部都快喊不出口号了，就帝国那德行，都让人开始怀疑到底哪边才是混沌派。

    也许他们应该往好处想。

    起码他们没带著异形来打他们不是？

    视线从麾下的几个异形海盗身上挪开，沃尔蒂根的思绪在脑海中翻涌。

    静默的前进是走廊中唯一的声音。

    「地表区域已定位。」

    他在通讯中说道：「让巫师推动黑石要塞，向巴达布靠拢——」

    「规避！！！」

    沃尔蒂根突然厉声喝道。

    碰！

    第一发星镖正中沃尔蒂根的面甲，接踵而至的火力覆盖让他的头颅传递出剧痛。

    他的身体还没倒下，火力网已经展开。

    爆弹和雷射在黑暗中怒吼，从三个方向对他们交叉射击。

    敌人，这里怎么会有敌人？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沃尔蒂根立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星镖与爆弹的结合让他对这支部队的成分产生了极为荒谬的论据。  

    「反击！」

    他嘶吼著，指了指三百米开外的一处破裂的墙壁，彼处窗户上的拱顶已经塌陷。

    话音未落，明亮的光芒从缺口中涌现，终结者引擎标志性的咆哮在寂静空腔之中中骤然升起。

    麾下战士立即行动，在入口和主人之间结阵，其余混沌叛徒径直冲向缺口，手中爆弹枪直指噪音和光线的来源。

    让人惊恐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诸神在上。」

    连长喃喃自语。

    那是一支由阿斯塔特与灵族结合而成的军队。

    爆弹的火光一闪即逝，只是这一瞬间，沃尔蒂根便见到了几乎遍布各条长廊的灵族部队与第十三军团士兵。

    谁也无法知晓如此规模的敌人是如何在他们不知不觉间进入战帅的财产的，而且还是阿斯塔特与灵族异形这种邪门的组合。

    然而突如其来的敌人可不愿意给予他们思考的时间。

    轰隆！

    一处外墙在炸药的轰鸣中向内崩塌，随即射出连串重爆弹，第十三军团的战士从这一处被帝国改造的区域裂缝中涌出，在他们身后是之前被陶钢墙壁所遮蔽的长廊，在敌人尚未反应过来时便已纵身跃下。

    与此同时，传送引发熟悉的臭氧气息，空气泡被置换，发出一声巨响，身穿钴蓝色装甲的冥府型终结者浮现出来，立即与他们的战斗兄弟汇合参战。

    双方碰撞在一起，队列瞬间化作纷飞的弹雨和闪烁的能量场。

    沃尔蒂根开始还击，顶著爆弹枪的震颤全自动射击，敌人数量的密集让他不知道自己在朝什么开火，两侧的人也在开枪、呼喊。

    房间里闪烁著枪口喷吐出的湍急光芒，有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被多个角度射来的火力撕成四分五裂，鲜血喷溅在墙上和地板上，一团团血肉泼洒在地下室穹顶，断裂的装甲碎片如同撒出的钱币一样散落、跳动。

    寂静。

    烟雾在房间冰冷的空气中翻腾，萦绕在堆迭扭曲的尸体上。

    鲜血从炸开的黑色盔甲中汨汨流淌。

    由阿斯塔特、灵族所组成的杀戮小队的身形从阴影中浮现，向前走动，枪口放平，时刻待命。

    迷途雄狮战帮，自诩为雄狮的骄子，黑色军团的顶梁柱在不足十四秒内被尽数歼灭。

    哗啦！

    一具倒地的身躯被踢开。

    「把他们全部扔到亚空间。」

    泰图斯向著周围人下令。

    「没有例外，我不关心他们看起来是不是死了。异——灵族技术小组在吗？你们可以开始了，各个阿斯塔特小队跟上技术小组，按照他们的要求进行破拆。」

    「遵命，队长。」

    西卡琉斯在死者中前进。

    在他身后响起枪声与灵能使用的声响，他的部下开始清点尸体，用爆弹手枪向每个头盔与胸腔依次射击，然后集中起来。

    他找到了沃尔蒂根。

    他仰天躺倒，右臀被枪火粉碎，右臂齐肘断开，一发爆弹击中他的脖子，掀开他的头盔，还带走了一部分头颅，星镖扎入胸腔，临终的呼吸在涌出的鲜血中吹起一个个泡泡，他用剩下的一只眼睛呆滞地凝视著上方。

    他看到一名极限战士站在面前。

    他又看到数名灵族凑了上来，巧妙地先于极限战士进行补刀，一副不用劳烦大人您的狗腿模样。

    不，不可能。

    黑石要塞怎么会出现这些人？

    沃尔蒂根瞪大了双眼。

    这一定是死亡的幻梦，是濒死之刻掠过视野的闪回。

    「极限战士？」

    他喘息著，瞪大了双眼，血沫在支离破碎的唇边凝结成团，对自己所见证的一切都感到难以置信。

    西卡琉斯与泰图斯对视一眼，敲了敲通讯装饰，示意是不是得让暗黑天使来处理。

    泰图斯摇摇头，示意不必。

    接著他敲了敲手臂之上的存储装置，示意对方写战术报告的时候如实上报即可。

    面对混沌叛徒维持常规处理方式即可，反正现在暗黑天使不会发癫了。

    于是西卡琉斯蹲下身。

    他也懒得废话，干脆地把爆弹枪塞进沃尔蒂根的嘴里，扣下扳机。

    「他似乎很惊讶？」

    看著对方死不瞑目的独眼，西卡琉斯询问。

    一位灵族立即上前，没有丝毫劳烦阿斯塔特大人的意思，迅速将尸体拖走。

    走之前还细心的用灵能刮去了西卡琉斯甲胄之上被溅射的鲜血，让这副华丽的甲胄看起来焕然一新。

    「我想没人见了这场面不会惊讶。」

    泰图斯看著周围，平静的回道。

    ——

    堡垒正在被无声的吞食。

    灵族的主人，拉美西斯，光辉之人，无形无相之主，用他的思想颠覆了它，把它化为自己的战利品。

    此刻，黑石要塞中门大开。

    剩下的事将会干净利落。

    黑石要塞的所有权将会随著时间的推移而更改，正如他们的主人所愿。  

    艾尔德拉德·乌斯兰，灵族先知，乌斯维方舟世界领袖之一，正严阵以待。

    作为从灵族帝国时期存活到现在的老怪物，他对黑石要塞还算有所认知。

    当灵族再度踏上这座沉没在亚空间之中，属于他们的古老要塞而安然无恙时，他们语无伦次地欢呼，犹如盲目宣泄的洪流般从他身边蜂拥向前。

    他们一边贬低那些恶魔宿主，将之送到亚空间，一边拆除那些遮蔽了黑石要塞内部设施的人类改造，『夸赞』著人类所拥有的独特艺术装饰，开始输入灵能，对各个组件进行接管。

    很轻松，很平淡。

    就像是这两座被阿巴顿篡夺的要塞合该属于拉美西斯一般。

    「瓦尔护符，超级多功能复合要塞，主要作用为修改现实与亚空间的帷幕强度，以及抽取亚空间精神力量在现实进行广域打击，传说它的存在时间甚至比灵族都还要古老，是由古圣创造的对星神武器.」

    接受本报记者采访的破晓之翼友好人士表示，在纪念破晓之翼与之缔结友谊80周年之际，人类历史博物馆馆长塔拉辛先生携手各路友人，与拉美西斯大人共行，交流学习，亲自讲解尖端科学技术，为增进双方友好交往注入信心，为双方关系稳定、健康、可持续发展增添动力。

    他一边科普，一边打量著无限魔方之中属于混沌战帅的冲天辫，以及曾属于一位原体的剌人剑。

    招安的一大好处就在于此，不用费心费力自己去花费精力搞那些有的没的，能够依靠职务之便直接搞到手。

    虽然破晓之翼没直接干掉阿巴顿有些可惜，塔拉辛一直想要收藏战帅，为万年以来黑色远征的历史画上句号，作为自己一直在筹备的『原体时代』系列的开端。

    「真的假的？」

    拉美西斯一阵诧异。

    「真古圣造的？」

    此刻他正依靠著灵族的视角，对整个黑石要塞进行著观察学习，老先知乌斯兰负责与塔拉辛同行，顺带当他的话筒。

    如今的灵族可谓是求生欲满满，虽然方舟灵族的历史与技术遗失也很严重，导致很多成员其实也不熟悉黑石要塞，但丑角们能从黑图书馆把操作手册找出来，加上这东西本就是为灵族建造的，只要照著来开起来不成问题。

    听著塔拉辛的描述，看著周围的一切，拉美西斯只感觉自己就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看啥都觉得震撼。

    「所以我才说是传说。」

    路过忙碌的灵族周围，注视著黑石要塞逐渐苏醒，即将完全属于拉美西斯，塔拉辛酸溜溜地说道：「我还说我们金属亚人用世界引擎镇压过四神呢。」

    落后了，落后太多了。

    寂静王，别打你们那个逼内战了，都不说灵族这帮没底线的了，人那些机油佬都住机械里了。

    「喂，你。」

    像是在回应塔拉辛的抱怨，一声呼喝声传来。

    西卡琉斯拦住了这位不速之客。

    介于灵族一方对黑石要塞结构的了解，以及网道本身的便利，对黑石要塞的收缴过程可谓是摧枯拉朽。

    不懂灵能，自然也不懂那些弯弯道道的他也只能和泰图斯请示一下，然后围绕黑石要塞开始巡视。

    注意到似乎在干扰乌斯兰，且不太熟悉的陌生存在，他连忙拦住对方。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挖掘地底建筑，保护性收纳古代物品，收集失落的真实历史，向银河展示过去的真相。」

    塔拉辛侧过身，看著这位工作认真的极限战士，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那不就是盗墓？」

    乌斯兰嘀咕著拆台。

    「瞎说什么呢，考古，是考古！」

    塔拉辛连忙强调，翻出了破晓之翼给自己下发的职位证书。

    人类历史博物馆馆长，正星区级待遇，半步银河级，只等破晓之翼提刀上洛那就是开国元勋，从龙之臣。

    「我可不是贼，行事合法合规。」

    不知何时，塔拉辛面对灵族时就总喜欢强调自己的身份。

    「哼。」

    乌斯兰轻哼一声，懒得和这个被他们甩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异形计较。

    我们早就是人类了，你看这黑石要塞都开始冒金光了。

    太空死灵呢？

    先把自己家的内战掰扯明白再说吧！

    一想到灵族现在抱上了真大腿，他们能把黑石要塞完完整整的吃下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一切都在稳中向好，乌斯兰就忍不住轻哼起来。

    塔拉辛做得到吗？

    不服，不服你把世界引擎开出来啊。

    你不会没有吧？

    哎，一个死灵霸主是这样的。

    寂静王，感觉，不如笑神巧高奇。

    「考古好啊，考古得学。」

    拉美西斯点头认可。

    虽然战锤宇宙高低也是有科技树的，看著像是个科幻世界观，但总体也是处于越古老越强的抽象状态，灵族现在的黑石要塞说明书不也是从黑图书馆刨出来的吗？

    他的意识在各个灵族之间流连，只觉得接收灵族这步棋越来越妙。

    「朋友计划之后到哪发财？」

    拉美西斯是真觉得自己该压力一下塔拉辛了。

    这些老登是真能爆金币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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