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2年11月19日。

    位于缓冲带边缘的一部分区域局势发生了变化。

    一颗文明世界的地表先是爆发出巨大的爆炸，紧接着是大火的蔓延。

    来自混沌舰队的第一次炮击便覆盖了几乎一整片大陆。

    中心的大型建筑被炸为齑粉，接着爆炸产生的火焰与震动席卷了更多的区域，城市里的石头、花岗岩和钢铁被粉碎，建筑就像暴风雨中的花瓣一样被轻松撕裂。

    然而这只是第一枚，腾起的巨大的火云中飞腾着数以亿计的火星，它们漂浮在空中。

    然而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

    一枚导弹产生的火光尚未平息，另一枚就接着砸在了大地上。

    腾起的火云一朵接一朵从原爆点开始次第绽放，壮丽区的街道已然消失，仅留下呼啸的烟尘和碎石。

    导弹中装载的大量粘稠的硝弹和溶胶喷涌而出，席卷了临近街区尚且伫立的建筑物。

    整块大陆都被数公里高的火海所席卷。

    黑烟甚至覆盖了周围星球三分之一的表面，狂风裹挟着灰烬与巨石，把这些烟尘吹的更远。

    钢铁之主麾下的攻城大师，师从佩图拉博的弗里克斯在当天便直接破坏了摧毁了星球地表这道坚固的防线。

    但是由于前线和中央区域打得火热以至于没有人发现了这场灾难。

    最终数百万的入侵者蜂拥而至，穿过其中的残垣断壁，人类奴工和恶魔引擎开始清理道路，奴隶大军则拖着第一批大量的攻城器械和气动轰击炮。

    这些巨大的攻城机械被用来攻破城墙与崩塌虚空护盾。

    如今它们又开始轰隆作响开始围攻着那些被改造为堡垒的地表都市。

    但堡垒之中的人类军队依旧进行着顽强的抵抗，他们的装备异常精良，而且显然接受过对抗混沌势力的训练，能够适应在混沌废码以及恶魔低语干扰下的进攻。

    其次他们拥有着很多重型火力，能够很好的防守住各个地表隘口。

    城市地下管网也被灌入了巨量钷素，让混沌方自地底进攻的尝试以失败告终。

    这种完全为应对钢铁勇士进攻而生的防守模式，一度让钢铁勇士的指挥者将这些凡人当作了他们的同类。

    对面是一直有钢铁勇士教他们怎么打的吗？！

    一直到一周后的下午三点左右。

    如今天空早已如黑夜般漆黑，各处堡垒之中爆发的零星火光还在闪现。

    这些凡人部队甚至能够依靠他们完善的装甲力量对混沌方在星球地表建立的生产设施进行突袭。

    “部署轨道打击，无差别轰炸。”

    于是钢铁勇士一方的指挥官似乎丧失了耐性。

    悬浮于外太空的舰队内部，数艘护卫舰开始脱离阵型，沉入近地轨道并开始朝着这些坚不可摧的堡垒射击。

    宏炮开始朝着地表坠落，这些投掷物仅凭动能就造成了灾难性的破坏。

    这些陨星一般的钢铁击碎堡垒结构，点燃化学物质或高爆物质，如燃烧的地雷或汽油桶等易造成无法扑灭的大火。

    最终夜幕降临了，但这片土地已经成为一片永恒的黑夜，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数周，直到钢铁勇士的舰队已经把整片大陆变为一片废墟以及席卷大地的火海。

    他们并没有征服这里，他们仅仅是把这里夷为了平地。

    因为其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保留的战利品。

    “.”

    战争铁匠领袖，三叉戟之首，‘破城者’弗里克斯站在残垣断壁之中，看着废墟之中那些身着虚空甲的尸体。

    除了顽强抵抗的战士之外，星球的城市之中已经不剩下任何人类。

    钢铁勇士驱使着奴工挖掘废墟，从中拖出破碎的战争器械。

    这些机械饶是以一位大远征战士的眼光也堪称豪华，在钢铁勇士的手中只需要稍加修复便能够恢复作战力量，并成为向帝国倾泻炮火的一环。

    战争铁匠清点着己方的损失，得益于他精湛的攻城技艺，以及果断依靠舰炮打击摧毁地表的抵抗力量，铁之主给予他的部队只是迎来了五分之一的损失。

    但弗里克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就与过去的一系列行动一样，他们的猛烈进攻还是没有收获应有的回报。

    对于混沌入侵来说最为珍贵的资源被夺走了。

    弗里克斯看着完全堡垒化的废墟，一切都是为战争做准备，除了战士没有任何其他阶层的人类。

    那些数量庞大的凡人。

    没有凡人作为耗材，他们很难在作战中依靠巫术营造出面对帝国部队的优势，同时也无法污染并转移那些被他们攻陷的星球。

    而帝国迟缓却庞大。

    斯卡鲁斯星区的舰队依旧保持着生命力，在斯卡鲁斯星区的后方，源源不断的军队与战争机械被输入到前线，借由强势的帝国海军舰队部署至那些沦陷区，一度让钢铁勇士感到焦头烂额。

    即使钢铁勇士拥有着混沌方堪称最高级别的纪律以及治理水准，但是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留自己的胜利果实。

    守吧，没什么价值，好不容易竖起来的工厂不是被帝国海军的舰炮端了就是被星球地表不知道什么时候部署过来的陆军部队摧毁。

    攻吧，已经打不动了。

    并非是钢铁勇士的军力无法攻陷斯卡鲁斯星区。

    而是如果战况像现在这样发展，他们攻陷下来也没有什么作用。

    佩图拉博大人的战略目标一直都是原体与卡迪亚。

    他需要证明自己比其他兄弟更优秀，而卡迪亚能够让混沌方位于恐惧之眼的大舰队进行集中部署的航道也具备着足够的战略价值。

    佩图拉博大人知晓其他几位原体将作战力量逐步集中至卡迪亚，便希望依靠对斯卡鲁斯星区的佯攻逼迫对方分兵。

    但谁知道对方不跟你玩那些战场游戏。

    罗穆路斯直接把各个星球的人口给搬空了。

    天知道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位钢铁勇士来到了弗里克斯的身侧。

    弗里克斯认识他。

    洪索，一位基因上的亵渎造物，融合了钢铁勇士与帝国之拳的基因。

    也正是如此，他在军团之中也很不讨人喜欢，即使是脾气渐好的铁之主在提到这位成员的名字时都像是被什么膈应了一般，露出嫌恶的神色。

    但是作为一位指挥官，洪索的确拥有着一位钢铁勇士应有的特质。

    于是他被赋予了战争铁匠的职责，并指挥了一支由多恩之子组成，定位为突击手的炮灰部队。

    洪索也证明了自己，他一直活到了现在。

    “我知道。”

    弗里克斯回道。

    他知道这些战争铁匠都是怎么想的。

    饶是佩图拉博大人如今的性格已经与过去有了天壤之别，但依旧没人胆敢质疑佩图拉博的决策。

    从进入斯卡鲁斯星区开始，一系列的冲突与损失都告诉了他们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损失与收益之间的差距太大，别说依靠佯攻逼迫曙光舰队前来救援了，就是应对其他边缘星区逐步向斯卡鲁斯星区集中的海军力量，以及斯卡鲁斯后方源源不断输出的星界军都是要命的压力。

    钢铁勇士还好，那些渴求灵魂用以献祭的四神信徒已经出现离队的状况。

    而佩图拉博大人也不可能跟这么多星区在斯卡鲁斯打消耗战的，也不可能换一个进攻目标。

    罗穆路斯的操作钢铁勇士也摸清了，他们要是换一个星区进攻无非就是让又一个星区落入破晓之翼的控制里。

    天知道对方到底让多少阿斯塔特插手了政务，混沌巫师的预言中，这些战士身处于正面战场的画面没见到多少，那些帝国各个部门的幕僚团里倒是从来没有缺席过。

    一想到这弗里克斯就不由得感到些许憋屈。

    合着他们打来打去都是帮对手集权了？

    可惜钢铁勇士已经成为了叛徒，他们从根源上便无法团结这些帝国势力。

    弗里克斯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些士兵残骸身上的破晓圣徽之上。

    他们现在的选择不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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