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

    自从朱元璋成立锦衣卫开始，再到后来朱棣添设北镇抚司，这里一直是朝堂上那些贪官污吏，乃至大明作奸犯科的江湖中人和寻常百姓谈之色变的地方。

    雨化田连夜到访，直接惊动了整个北镇抚司衙门。

    锦衣卫指挥使青龙更是亲率朱雀和白虎两大锦衣卫指挥同知亲自相迎。

    青龙朝着刚落轿的雨化田，拱手道：“雨公公连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雨化田淡漠的扫了青龙和他身后的锦衣卫一眼，自顾自的往北镇抚司里面行去。

    虽然北镇抚司还是北镇抚司。

    但真正做主的已经不是青龙这个指挥使，而是自家殿下的秘卫，所以雨化田也没有太客气。

    “嗯？”

    有锦衣卫想要阻拦，却被朱雀手疾眼快的拦了下来，朝着他和其他锦衣卫摇了摇头。

    作为天子亲军，又是大明自开国之时就出现的情报机构。

    锦衣卫的信息渠道多得吓人。

    不敢说面面俱到，事事皆知。

    但至少在京城这天子脚下，几乎没有什么能瞒过锦衣卫眼睛的。

    包括，雨化田得朱缙振看重，带着一票西厂番子进了东厂天牢，甚至是……东厂天牢内的对话。

    “里面请。”青龙皱眉在前面开路。

    很快，青龙便带着雨化田，来到北镇抚司的一处会客厅。

    雨化田一抖披风，落座后，目光直视锦衣卫指挥使青龙：

    “以锦衣卫的情报，我想不需要我再多费唇舌，你们也已猜到我的来意。”

    “废话便不多说了。”

    “青龙，我今夜来此，只有一问。”

    此言一出，北镇抚司的会客厅，瞬间有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不少锦衣卫都下意识的将手按到了绣春刀上。

    默默站在雨化田身后，宛若影子的马进良、谭鲁子等西厂高手，则是警惕的盯着朱雀和白虎，防止锦衣卫除了青龙这个指挥使以外最厉害的两个人突然发难。

    青龙皱了皱眉，“你想问什么？”

    雨化田眸光一凝，死死盯住青龙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陛下靖难功成，前陛下遗诏传位，锦衣卫，要何以自处？”

    大明其他组织，朝堂文武百官所有机构都倒向朱缙振，都没有人能说什么。

    但锦衣卫不同……

    众所周知，锦衣卫是皇帝的亲军。

    青龙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更是朱厚照当初一手提拔起来的，包括他身后的朱雀、白虎，以及不在场的玄武等。

    都是从前任锦衣卫指挥使郑东流手里接过来的。

    对于朱厚照，也一直忠心耿耿。

    此前朱无视伙同内阁谋逆，妄图以假乱真，指鹿为马时，第一件事做的是控制京畿九门和禁军、京营，第二件事就是控制锦衣卫。

    这段时日以来，青龙和锦衣卫的小动作也是不断。

    现场锦衣卫，听到雨化田这一问，脸色无不大变。

    全都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他们的指挥使青龙，连朱雀和白虎都不例外。

    因为，谁都知道。

    接下来青龙的回答，不仅关系到他的生死，还有可能关系到整个锦衣卫的生死存亡。

    青龙虽性格耿直，却并不愚笨，自然也清楚。

    只是……

    他不知要如何回答。

    雨化田也不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慢悠悠的喝起了茶。

    其他锦衣卫心中暗暗焦急。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吗？

    锦衣卫自然是大明的锦衣卫，是皇帝的亲军。

    谁是皇帝，他们就忠于谁不就行了？

    再说……

    他们有的选吗？

    想到此前掌控锦衣卫的那几名秘卫，‘不经意’间展露出的力量，以及就驻扎在北镇抚司外不到三条街距离的苍云军和天策府，不少锦衣卫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朱雀和白虎对视一样，皆看到对方眼底的无奈，以及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

    ……

    茶过三巡后。

    雨化田才缓缓摇头，道：“青龙指挥使，一个问题需要思考如此之久吗？”

    青龙惨笑一声，感受到四面八方那期待的目光。

    他深吸了口气，起身回道：“想清楚了！”

    “噢？愿闻其详。”

    雨化田放下茶杯。

    “锦衣卫，忠的是君！”

    “前陛下有遗诏传位于肃王殿下，只要肃王殿下不嫌弃，还认可锦衣卫是天子亲军，锦衣卫就依旧还一如往昔，只效忠于皇帝陛下。”

    青龙说罢，目光与雨化田四目相对，眼中尽是坦然之色。

    “啪啪啪！”

    “青龙，你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

    雨化田微笑着鼓起了掌，此时北镇抚司外许多身披铁甲的身影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直至离开时的响动响起，青龙和白虎、朱雀几人，以及锦衣卫里隐藏的高手，才察觉到后背发凉，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有一种不知不觉间，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余悸。

    低着头的白虎，看向了一旁的朱雀，眼神询问：“刚才外面……”

    “不是苍云，就是天策。”

    朱雀的眼底惊悸之色还挥之不去。

    他们不需要肯定是天策还是苍云造成的动静。

    只需知道，若是刚才青龙答错，整个北镇抚司都会遭遇灭顶之灾。

    虽然锦衣卫在那些贪官污吏和江湖人士眼中，谈之色变。

    可，自家人知晓自家事。

    锦衣卫的力量再强，终究也不过是一个情报机构。

    面对军队的一轮冲锋，整个北镇抚司就得被冲烂，要是换做是苍云军或是天策来，那别说冲烂，直接践踏成齑粉都是正常的。

    青龙脸色虽然一变再变，但却还是保持着平静。

    作为大明指玄境内数得上的高手，他自然是对北镇抚司外面隐隐有所察觉，只不过想不到是多少人而已。

    “陛下登基，大明没有变。”

    “锦衣卫还会是原来的锦衣卫。”

    “只是……”

    雨化田目光略过青龙，看向他身后的一干锦衣卫，意味深长的道：“锦衣卫里有些良莠不齐，别有用心的存在，就需要清理清理了。”

    青龙、朱雀和白虎闻言，脸色霎时大变。

    锦衣卫良莠不齐的现状由来已久，他们也无力更改，太祖高皇帝定下的规矩，不是他们能改的了的。但后半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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