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婚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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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书上的血指印,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上了金戈和黄琳的新婚之夜。
余匕在警局里疯狂狞笑,无声诅咒着金戈的名字。
温馨的晨光里,金戈切菜走神割伤了手指——他看见前世黄琳倒在血泊中的幻象。
菜市场甜蜜买菜时,王强骑着摩托车横冲直撞,恶意几乎写在脸上:“黄琳,跟个窝囊废有什么幸福?”
金戈攥紧的拳头最终缓缓松开,只冷冷道:“滚!”
夕阳下,黄琳轻轻捧起金戈的脸:“别怕,这辈子我哪儿也不去,就在你身边。”
突然,张牟电话打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余匕在审讯室吐了……吐出一张带血的字条,上面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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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惨白的灯光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狠狠切割着凝滞的空气。余匕歪斜地靠在冰冷的铁椅里,嘴角那道被胡乱擦拭过的血痕已经发暗,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里面燃烧着疯狂与狡黠混合的毒焰,死死钉在对面张牟警官严峻的脸上。
“嘿嘿…嘿嘿嘿……”余匕喉咙里滚出的笑声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他肩膀诡异地耸动着,布满血丝的眼珠缓慢转动,视线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墙壁和沉沉的夜幕,精准地锚定在某个遥远的方向——那是金戈与黄琳此刻被新婚灯火温暖包裹的新房。“张警官,急啥子哟?”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黏腻,“好戏……这才哪到哪?才刚敲锣……嘿嘿,好听的,还在后头呢!”
他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反复描摹着一个名字——金戈。那无声的诅咒,比最恶毒的咆哮更刺骨阴森,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弥漫开来。张牟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隐隐泛白,心中的警铃疯狂作响,那枚突兀出现在婚书上的深褐色指印,瞬间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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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穿过新居洁净的玻璃窗,温柔地铺满了客厅。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淡淡的百合花香,与此刻煎蛋的滋滋声、小米粥氤氲的暖香交织在一起,氤氲着一种名为“家”的安稳气息。黄琳穿着宽松的棉质家居服,长发随意挽起,几缕碎发俏皮地垂在光洁的颈侧,正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利落地将煎好的鸡蛋盛进白瓷盘里。
“金老师,开饭啦!”她扬声唤道,声音清亮,带着刚成为女主人的一丝甜蜜雀跃。转头看向厨房门口,却见金戈站在那里,手里捏着那把锋利的厨刀,眼神却有些失焦地落在砧板上一颗孤零零的土豆上,整个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金戈?”黄琳心尖莫名一跳,快步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嗯?”金戈猛地回神,手上一抖。冰冷的刀锋瞬间在他左手食指上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鲜红的血珠立刻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滴落在洁净的白色大理石台面上,像几朵突兀绽开的红梅。
“啊!”黄琳低呼一声,慌忙丢下锅铲,一把抓住他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心疼地蹙紧眉头,几乎是拽着他到客厅沙发坐下,动作麻利地翻出小药箱,拿出碘伏棉签和创可贴。
金戈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紧张地为自己消毒、包扎。指尖传来消毒药水微微的刺痛,这痛感却奇异地将他从方才那瞬间恐怖的泥沼中拉回现实。就在刀锋划破皮肤的前一秒,他眼前清晰地闪过前世那噩梦般的画面——倾盆大雨,刺耳的刹车尖叫,还有黄琳倒在冰冷湿漉漉的路面上,身下迅速蔓延开的、浓稠得化不开的猩红……那血色,和此刻台面上、婚书印记的颜色,诡异地重叠在了一起,带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黄琳小心翼翼地将创可贴的边缘按紧,抬起头,撞进金戈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眸里。她看到了他极力隐藏却依然泄露的一丝惊悸和余痛,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她没有追问,只是伸出双臂,温柔而坚定地环抱住他的腰,将脸颊轻轻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没事了,没事了,”她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口传来,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你看,我在这儿呢,好好的。咱们的家,也好好的。”
金戈身体微微一僵,随即用力地回抱住她,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温暖安定的气息。是啊,她在这里,真真实实地在他怀里。重生最大的恩赐,不就是此刻的相拥吗?那份缠绕在婚书上的冰冷阴霾,似乎被怀中这具温软的身躯驱散了些许。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把那些不祥的预感压回心底最深的角落,至少,别让它们污染了这来之不易的晨光。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瓜。”黄琳在他怀里蹭了蹭,抬起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试图驱散残留的阴云,“待会儿陪我去菜市场吧?听说今天码头有渔船刚回来的新鲜海货!咱们买点好的,晚上我露一手,给你做椒盐皮皮虾!”
金戈看着她的笑脸,阳光透过窗棂跳跃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像撒了一层金粉。他心中那片冰冷的角落,似乎也被这光芒融化了些许,终于也扯出一个笑容:“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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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镇的中心市场,永远是这座海边小城最鲜活热闹的所在。刚过九点,人声便已鼎沸。空气中混杂着咸腥的海货气息、水灵灵蔬菜的泥土芬芳、刚出炉烧饼的焦香、还有各种熟食摊子飘来的浓郁酱卤味道,热腾腾地交织在一起,扑面而来,充满了粗粝又旺盛的生命力。
“金老师!黄老师!新婚大喜啊!”卖海鲜的老林头眼尖,隔着攒动的人头就瞧见了他们,黝黑的脸上堆满朴实的笑容,嗓门洪亮,“来来来,今早刚上水的斑节虾,活蹦乱跳!给你们挑最大最肥的!”
“林伯,生意兴隆!”黄琳笑着回应,拉着金戈挤到摊位前,兴致勃勃地探头去看盆里那些挥舞着长须、青壳透亮的大家伙。
金戈站在她身侧半步的位置,目光下意识地扫视着周围喧闹的人群。市场里摩肩接踵,讨价还价声、吆喝声、小孩的嬉闹声汇成一片嘈杂的海洋。这本该是最具烟火气的安心之所,可自从踏进这里,他心头那根无形的弦便一直紧绷着。婚书上的印记、余匕无声的诅咒、还有晨间那惊心动魄的幻象,都像一层驱不散的薄雾,笼罩在他的感官之上,让他对周遭的任何一丝异动都保持着近乎本能的警惕。
“看这虾,多精神!”黄琳的声音带着由衷的欢喜,她伸手轻轻戳了戳一只试图越狱的大虾,引得它猛地弹跳起来,溅起几点水花,逗得她咯咯直笑。她自然地挽住金戈的手臂,侧过脸看他,阳光照亮了她眼中纯粹的快乐,“咱们买两斤?再挑条石斑鱼清蒸,好不好?”
看着她毫无阴霾的笑脸,金戈紧绷的心弦被这暖意轻轻拨动了一下。他点点头,嘴角努力弯起一个弧度:“好,你做主。”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她挑选食材时那认真又雀跃的侧影上,试图沉浸在这份平凡的幸福里。
就在这时,一阵粗暴刺耳的摩托车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像一头失控的钢铁野兽蛮横地撕开了市场的喧嚣!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和不满的咒骂,本能地向两旁躲避。一辆擦得锃亮却带着几道明显划痕的黑色重型摩托,如同醉汉般歪歪扭扭地冲了过来,速度不减,目标直指金戈和黄琳所在的位置!
金戈瞳孔骤然收缩!千钧一发之际,他几乎是凭借着重生后锤炼出的本能反应,猛地将正弯腰看鱼的黄琳往自己怀里狠狠一拽!同时身体急转,用自己整个后背迎向那失控的铁兽!
“吱——嘎——!”
刺耳的刹车片摩擦声尖锐地响起,轮胎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拖出两道长长的黑色痕迹,一股浓烈的橡胶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摩托车在距离金戈后背不足半米的地方惊险地刹停,巨大的惯性让车身剧烈地晃了晃。
骑手单脚支地,一把掀开了夸张的黑色头盔面罩,露出一张带着明显酒气和毫不掩饰恶意的脸——王强!
“哟!这不是我们厦夂一中的金老师和新娘子吗?”王强咧着嘴,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肆无忌惮地在黄琳身上刮过,最后钉在金戈脸上,充满了挑衅和鄙夷,“啧啧啧,一大早这么恩爱,手拉手来买菜?日子过得挺滋润啊黄琳?”他故意拔高了调门,阴阳怪气,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目围观。
黄琳脸色瞬间煞白,刚才那惊魂一幕让她心跳如擂鼓,此刻又被王强当众羞辱,气得身体微微发抖。她下意识地想开口反驳,却被金戈牢牢护在身后。
金戈的面容沉静得可怕,像暴风雨前压抑的海面。只有离他最近的黄琳,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手指在无法控制地微微痉挛,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死白,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仿佛积蓄着足以摧毁一切的雷霆之力。前世今生,王强对黄琳的觊觎和此刻赤裸裸的羞辱,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一股狂暴的怒意直冲顶门,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他盯着王强那张写满嚣张跋扈的脸,看着对方嘴角那抹恶毒而得意的笑。前世车祸现场的碎片、黄琳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余匕无声的诅咒……所有压抑的黑暗情绪在这一刻疯狂翻涌,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烈焰喷薄而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老师要爆发,甚至可能挥出拳头时,金戈紧绷到极致的身体却极其缓慢地松弛了一丝。他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混杂着腥咸、焦糊和菜市场特有气味的空气,那冰冷的空气似乎强行浇熄了部分狂暴的怒火。他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有些过分地平静,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清晰地砸进王强的耳膜:
“滚。”
没有咆哮,没有怒骂。只有一个字。一个饱含了极致厌恶、警告和强大压制力的字眼。
王强脸上的得意僵住了。他预想中的暴怒、失态、甚至大打出手都没有出现。金戈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里面仿佛有冰冷的漩涡在无声旋转,蕴含着一种让他脊背莫名发凉的、如同凝视深渊般的压力。这平静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威慑力。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说什么找回场子,却在金戈那毫无温度的目光逼视下,喉咙像被堵住,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周围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的目光,此刻也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最终,王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狠狠啐了一口,猛地一拧油门。摩托车发出一声暴躁的轰鸣,带着一股不甘心的狼狈,歪歪扭扭地冲开人群,迅速消失在市场的另一头。
喧闹的市场仿佛被按下了短暂的静音键,随即又恢复了嘈杂。卖海鲜的老林头叹了口气,摇摇头:“唉,这王家的混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喝了酒还骑个车横冲直撞!金老师,黄老师,你们没事吧?”
黄琳这才感觉双腿有些发软,紧紧抓着金戈的手臂,靠着他站稳,心有余悸地摇摇头:“没……没事,谢谢林伯。”她担忧地看向金戈,他脸上的平静让她更加心疼。她知道,他刚才的克制,付出了多大的心力。
金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他弯腰,默默捡起刚才情急之下掉在地上的那袋活虾。虾还在袋子里不安分地弹跳着,充满了生命力,与刚才那凶险的一幕形成刺眼的对比。他付了钱,拎起袋子,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黄琳微凉的手,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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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将白日里的喧嚣温柔地沉淀。滨海镇西面那片无名的礁石滩涂,成了金戈和黄琳最近钟爱的去处。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黝黑的礁石,发出低沉而恒久的轰鸣,雪白的浪花在暮色中碎成一片片闪烁的银光,又悄然退去。远处的海平面被落日熔化成一片无边无际的金红色熔炉,绚烂得惊心动魄,将天与海的交界线彻底烧融。海风带着咸涩的凉意,吹拂着他们的头发和衣角。
两人并肩坐在一块平坦的大礁石上,脚下是湿润的沙砾和偶尔被海浪推上来的、形状奇特的贝壳。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涛声阵阵,填补着沉默的缝隙。白日里市场惊魂的余悸,婚书上不祥印记带来的阴霾,似乎都被这宏阔的海天和永恒往复的潮汐暂时冲淡了一些。
金戈的目光投向那燃烧的海平线,眼神却有些空茫,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壮丽,投向了某个遥远而沉重的所在。他重生以来所经历的每一幕,每一次化险为夷,每一次为理想迈出的步伐,都清晰地在他脑海中流淌。可越是珍惜此刻的安宁,那份潜藏在阴影中的威胁就越是让他如芒在背。余匕那张在警局灯光下扭曲狞笑的脸,如同烙印在他意识深处,挥之不去。
一只微凉而柔软的手,轻轻覆上他放在膝盖上、下意识握紧的拳头。
金戈微微一颤,侧过头。黄琳正看着他,晚霞将她白皙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里面盛满了无需言说的理解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金戈,”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轻易地穿透了涛声,“你看这海,这落日,多美。”她顿了顿,目光依旧牢牢锁住他的眼睛,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注入他的心底,“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那个印记……还有余匕……还有王强那些疯话……”她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双手一起,小心翼翼地捧起金戈轮廓分明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指腹带着微凉的潮意,轻轻摩挲着他紧蹙的眉心。
她的眼神专注而炽热,带着一种抚平一切伤痕的魔力:“别怕。”
这两个字,像带着温度的溪流,瞬间淌过金戈心头那片因警惕而冰封的角落。
“看着我,”黄琳的声音更轻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在这儿呢。真真切切的,就在你身边。”她微微前倾,额头轻轻抵上他的额头,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带着海风的咸涩和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前世……是前世了。”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随即又被更强的决心压下,“这辈子,我哪儿也不去!刀山火海也好,阴谋诡计也罢,我就认准你了,金戈!我就赖在你身边,赖定了!想赶都赶不走!”
她的告白,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带着一种近乎孤勇的决绝和磐石般的信念,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击在金戈的心上。他清晰地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水光,那里面倒映着燃烧的晚霞,也倒映着他自己怔忡的脸。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从心底最深处汹涌而上,瞬间冲垮了他所有强装的堤坝!那些深藏的恐惧、不安、前世今生沉重的背负,在这一刻,在她毫无保留的炽热目光和滚烫的誓言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金戈喉头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直冲眼眶。他猛地张开双臂,将眼前这个给了他重生、给了他无尽勇气和温暖的女人,狠狠地、紧紧地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融为一体,再也不分离。他埋首在她馨香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肩膀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琳琳……”他低哑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失而复得的巨大悸动,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个用尽全力的拥抱。海风卷起她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像温柔的安慰。海浪依旧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礁石,哗——哗——,如同亘古不变的心跳。
夕阳沉得更低了,天边的金红逐渐被深邃的蓝紫替代,几颗早起的星子悄然点亮。在这片被暮色和涛声温柔包裹的小小天地里,所有的阴影似乎真的被暂时驱散了。只有彼此的心跳和体温,真实得令人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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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温柔地笼罩着滨海镇。新居的窗户透出暖黄色的灯光,像汪洋中一座安稳的灯塔。厨房里飘散出椒盐皮皮虾诱人的焦香,混合着米饭的甜香。金戈系着围裙,动作有些生疏却格外认真地在炒最后一个青菜。黄琳在一旁摆着碗筷,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偶尔侧头看他专注的侧脸,眼神里盛满了细碎的星光。
白日里的惊魂和此刻的安宁交织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不真实感。但指尖被创可贴包裹的微微刺痛,还有餐桌上那盘金黄酥脆的皮皮虾,都在提醒着金戈,这就是他拼尽全力也要守护的真实。他夹起一只最大最肥的虾,仔细剥掉壳,将饱满雪白的虾肉放进黄琳的碗里:“喏,你喜欢的。”
黄琳眼睛弯成了月牙,夹起虾肉,蘸了点醋,满足地咬了一口,酥脆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嗯!好吃!金老师手艺见长啊!” 她故意夸张地竖起大拇指,逗得金戈也忍不住笑了,眉宇间积压了一整天的阴霾似乎终于被这暖融融的灯光驱散了些许。
就在这温馨得近乎虚幻的时刻,尖锐刺耳的手机铃声如同撕裂夜幕的警报,猝然炸响!是金戈放在餐桌上的手机。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像一块冰冷的巨石,瞬间砸碎了餐桌上的温馨——张牟!
金戈和黄琳脸上的笑容同时凝固了。一种冰冷的预感顺着脊椎迅速爬升。金戈深吸一口气,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按下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张牟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急促和惊骇,仿佛刚刚目睹了最诡异惊悚的一幕,每一个字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金戈!出事了!余匕……余匕在审讯室……突然……突然发狂!他……他吐了!”
张牟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接下来的话,更是让金戈和黄琳浑身的血液都仿佛瞬间冻结:
“他……他吐出来的……不是污秽……是一张……一张揉成一团的、带着血的……字条!”张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一种面对超乎想象之事的惊悸,“上面……上面只写着两个字!”
电话那头传来张牟急促而沉重的喘息,那短暂的死寂,如同最沉重的鼓点,狠狠敲在金戈和黄琳的心上,几乎要将他们最后的侥幸彻底碾碎。张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凝重,一字一顿,清晰地凿穿了听筒:
“那血字……写的是——‘金戈’!”
轰——!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金戈和黄琳的脑海中同时炸开!餐桌上暖黄的灯光,精心准备的菜肴,空气中残留的食物香气……所有温馨的假象在这一刻被彻底撕得粉碎!
余匕那张在警局灯光下扭曲狞笑的脸,那无声诅咒的嘴型,婚书上那枚深褐色的、带着不祥粘稠感的指印……所有之前令人不安的碎片,被这两个血淋淋的字瞬间串联起来,构成了一张庞大而凶险的阴谋之网的狰狞轮廓!这绝非巧合,更不是结束!
黄琳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光洁的瓷砖地上,发出清脆却惊心的声响。她脸色惨白如纸,下意识地捂住嘴,眼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看向金戈。
金戈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咔”的一声轻响,指节白得吓人,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盘踞的毒蛇。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眼神却在这一刻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寒刃,死死地盯着空气中某个虚无的点,仿佛要穿透这房屋的墙壁,直刺向警局深处那个疯狂的恶魔!
吐出的血字!写着他的名字!余匕!他究竟想干什么?!这疯狂到令人作呕的举动背后,隐藏着怎样恶毒而周密的杀招?那张血字纸条,是挑衅?是诅咒?还是……某个更致命行动开始的信号?
窗外的夜色,此刻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沉沉地压了下来。新居里那点可怜的暖光,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骤然降临的、带着血腥味的巨大危机面前,显得如此微弱,仿佛随时会被彻底吞噬。那份刚刚被晚霞和誓言稍稍安抚的惊悸,此刻以百倍的凶厉卷土重来,冰冷彻骨地攥紧了他们的心脏。风暴,已至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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