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一家合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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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蝶有喜,这并不是一件怪事。毕竟成婚之时,刘羡向杨茂搜承诺过,为了维护夫妻感情,也为了维护两个势力之间的稳定关系,他必与阿蝶早日生子,留下后人。因此,自仇池成婚以后的大部分晚上,刘羡连公务也不忙了,都在阿蝶的房中过夜。
杨徽爱还年轻,因此她格外热情似火。两人每次躺在一起温存时,她都紧紧抱着刘羡,没有任何羞涩姿态,瞪大了一双明亮野性的眼眸,死死盯着刘羡。无论在什么时候,她也不会闭眼,眼光似乎要将刘羡燃烧一般,以致于刘羡以为她在刻意努力去张开眼。
但杨徽爱却说,她只是很喜欢刘羡的眼睛。深邃浑圆中带有一丝褐色,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思绪与念头在运转,总让她想多看一些,多占有一些,弄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她在说着这句话时,仍然在凝视着刘羡。
或许就是这种炽热燃烧的占有欲,才使得短短一个多月内,杨徽爱就成功诊断有孕。
这无疑是一件大喜事,一来大战在即,在军人们看来,这就是一个吉祥的征兆,能够提振军中的士气;二来杨难敌之前和刘羡发生过一次冲突,产生了一些龃龉,此事能极好地弥合两者间的裂痕;三来是,孩子的孕育本身就是一场奇迹。尤其是现在,刘羡的承诺已经众所周知,所有人都知道,若此次诞下的孩子是男儿,那就是真正的嫡子。
因此,汉中上下,很快就进入紧张的喜庆氛围中,大家高兴却不敢高声言语,都害怕打破了安静的环境,惊扰了杨徽爱养胎的精神。
虽然杨茂搜事前有过担心,要求刘羡像对待正妻一般对待女儿。但有一句话说得好,母凭子贵。众人都知道,刘羡绝不是信口毁约的人,如果真有了嗣子,孩子的母亲是不是正妻,又有什么重要呢?很多人都把这当做一件大事,向刘羡祝贺,也向阿蝶送了许多礼物。
目前是草创时期,安乐公府上下都比较困难,很多官员都发不满俸禄,尤其是高级官员,连以往洛阳时官秩的一半都没有。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是送来了一些五花八门的东西:或是江左的黄酒,或是鲜卑的苍隼,或是河东的柿饼……总而言之,都是一些仇池比较希奇但又不算名贵的东西。
阿蝶收到后非常高兴,是那种单纯收到礼物的高兴。她还太年轻,并没有任何即将做母亲的自觉,并不因为有了身孕就有所改变。她仍然如往常的生活方式一般,喜欢打马到城外郊游,又或者在城内同侍女们蹴鞠,唯一一个文静点的爱好,或许就是闲下来时,会逗弄一些宠物吧。
这理所当然地引来了杨难敌的斥责。他在收到刘羡报喜的信件后,快马加鞭,四日就从卤城回到汉中。见到小妹还是这般习性,当即就训斥道:“阿蝶,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记住,从今以后,你可不是一个人了!”
然后他一转头,又笑眯眯地对刘羡道:“怀冲,你不要太惯着她。我家大人是要你对她好,可不是要你百依百顺,堂堂汉家大丈夫,怎么能受女人左右?”
刘羡哑然,他其实挺喜欢阿蝶身上的这股活力,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倒不如说,她让自己也变得年轻。不过接下来,杨难敌环顾四周,就说了一句让刘羡颇感为难的话:
“如今都安定下来了,怎么还分开来住,怀冲你没时间管阿蝶,可以其他人来嘛。”
言下之意,是想让刘羡结束这种家中分居的状态,让阿萝、绿珠帮忙照顾。
刘羡起初并不想答应,可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杨难敌一句话又给堵回去了:“一家子人,莫非要在外面拖一辈子吗?”
听到这句话,刘羡心中一动:是啊,虽说自己总担心会出什么乱子,但再怎么说,总是一家人的事情。长期分居,终究不是办法。阿萝和绿珠都是过来人,自己的担心说不定是多余的。
于是在大军出发之前,他把杨徽爱正式接进了公府。
南郑城虽是郡治,但因所辖不大的缘故,刘羡的安乐公府并不在南郑城,而在定军山下。刘羡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定居,主要是两个原因:一个是此处靠近阳平关,一旦遭遇战事,能够以较快的速度接收消息,进行决策;另一个是此处是蜀汉定鼎之战的决胜处,有极大的政治意义。当年诸葛亮北伐时,也是考虑到同样的因素,以此做为北伐的出发点。
刘羡的公府位于定军山山脚与汉川南岸之间的一块平原,占地约三亩。因为刚刚定居也就一个月,所以府内的装饰极为粗糙,没什么亭台楼榭,更没有什么假山水池,也就是一些刚刚修好的堂屋。但也因为是刚刚设立的缘故,屋舍内尚有一股清新的草木香味。
府内是五进的布置,一进待客,一进处理公务,剩余三进安排府上的闲人。杨徽爱一进府,就好奇地打量起来,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新家,也就没有任何生疏,就像主人般和府内的人问候起来。由于她过于热情,以至于连杂役苍头们都有些不适。
杨徽爱很快去拜见曹尚柔,然后就抓着尚柔的手问:“阿姊,你能陪我一起去猎兔吗?往日就我一个人去,好寂寞哩!”
尚柔到底是洛阳士女出身,她初听到这个提议,不禁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杨徽爱一番,但见徽爱一身窄袖红白宽裙,内里衬着骑马的裤褶,颇为飒爽,就好像一头林中的小鹿般,洋溢着健康的活力,连带着她也被感染了,笑着摇首说:“那恐怕不行,我不会啊!”
“不会没什么,我教你啊!”徽爱紧跟着道:“若有朝一日,怀冲不在家里,在外面沾花惹草,阿姊你就和我一起骑马,把他绑了给捉回来!”
这话让尚柔听笑了,她本质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很喜欢徽爱这种不遮掩的性格,也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向往。但她更明白,世上的幸福总是很难如意,夫妻之间最重要的还是要相互谅解,相互扶持。
故而她对徽爱轻嗔着劝诫道:“休要乱说!你怎么不知道怀冲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心怀天下的人,他的战争,也是我们的战争,我们必须要作为他完成战争的支柱,而不是拖他的后腿。”
曹尚柔原本并非是这么想的,她自然也会嫉妒杨徽爱,但她更明白,她是作为妻子,而不是丈夫的玩物。她必须要与丈夫并肩相随,成为他的支柱。在他脆弱时安慰他,在他散漫时纠正他,在他孤独时支持他。
这是鄄城公在她童年时就告诉她的事情,男人对女人常常怀有一种轻视和侮辱:“女人真是不明事理的事物。”他们确信女性的感性冲垮了理性,导致不能做正确的选择。而曹尚柔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她绝不想有朝一日,自己也遭受这种侮辱。
在她对刘羡的爱恋中,她也希望自己能被丈夫骄傲地称呼为“不愧是我的阿萝”。
但杨徽爱目前还不懂这个道理,她只是觉得曹尚柔很好说话,应该很好相处,大概其余人也是如此吧。
然后她又去拜访了绿珠。绿珠对杨徽爱的表现是彬彬有礼,既不过分亲热,也不过分冷淡,就像主人招待客人一般,给徽爱煮了一壶茶汤。
而就这么坐着闲聊了一会儿,杨徽爱整个人都被镇住了,在对方娴静淑雅的气质风华面前,她涌出一股自惭形秽的感觉,颇有些坐立难安,言谈拘谨了。
徽爱想:早就听说,洛阳风采,举世无双,莫非就是这样吗?可尚柔姊也是洛阳人,为何看不出呢?这一度让她有些迷糊,甚至难以分清,到底绿珠和尚柔,谁才是刘羡的正妻了。
绿珠自是刻意摆出这幅姿态的。她不可能做没有情绪的假人,但也不想破坏这个家庭的平静,所以干脆刻意保持距离。她本身就没有什么真正的靠山,所能依赖的,也只有自己的孩子和刘羡的宠爱,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或许她也是想靠这种做法,维持自己有限的自尊吧。
杨徽爱对此倒没有所察觉,主要在她和绿珠年岁差得大了,有近十六岁,因此很难介怀。而且她还有些特殊的本领,很得孩子们的亲近。
等到她完全搬进公府的时候,白毦也紧随而至。徽爱看见它,就在墙头摆上了白毦爱吃的竹叶和橘子。这只火狐蹭得一下蹿上去,纯真可爱的模样很快就引起了刘朗和刘灵佑的注意。
孩子们哪能拒绝得了这个?顿时好奇得靠过来,踮起脚来,试图用手指捏着白毦的白耳毛和红尾巴,白毦本来想跑,但徽爱吹了一声口哨,它就又一动不动,留下来了。两个孩子看见这一幕,自是对徽爱仰慕不已,没多久就与徽爱混熟了。
而杨徽爱也很喜欢这两个孩子,就送给他们石蜜和核桃,而后在搬入公府的第一夜,她就和刘羡说:“我们生的孩子,女的像灵佑,男的像奉药,我觉得就很好了。”
故而总体来说,杨徽爱搬入公府之后,公府内还是能维持和谐的。在阿萝的操持下,这位氐族公主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四处乱窜,而是安心在府内养胎。
与此同时,张光也已经点兵完毕,要正式开赴阴平了。
此时刘羡配给他的军队是,八千昭武军甲士、两千明武军车营。除去张光本人做主帅外,麾下还有郭默、郭诵、桓彝、魏浚四人作为裨将,各领两千人,除此之外,还有杨坚头本人在阴平的两千阴平军作为后援。
刘羡另派的五千奋武军骑兵,则由刘羡亲领,诸葛延与公孙躬分领,按照刘羡事先的吩咐,一旦有意外情况,便汇报给刘羡,酌情进行处理。
在出发前的前一日,刘羡邀请出战的诸多将领到府上一聚。毕竟约战的时间定在腊月十五,这一去再回,估计就要等到年关之后了。刘羡知道他们实在辛苦,就先大家在一起聚一聚,就当提前庆祝新年了。
这其实也算是刘羡入主汉中之后,第一次大型举办的宴会,在场的人多极为高兴,很多人喝多了酒,便脱了上衣,开始数落身上的伤疤,相互夸耀自己这些年的战功和经历。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刘羡给张光等人敬过酒后,觉得少了些什么。恍然一回头,发现诸葛延正坐在角落里,原来他正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喝着闷酒。
“还是想不通?”刘羡笑着走过来,安慰他道。
诸葛延看见刘羡,不禁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说得轻松,换你就能想得通?”
在进入汉中后,诸葛延总算是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他此前一直打算去找诸葛京去叙一叙伦谱,只是因为战事繁忙,暂没有机会。而等这一切结束,他本打算不再隐姓埋名,要正式认祖归宗。
可事实并非如此,到了这个时候,耿会也不得不告诉他身世的真相。诸葛延这才知道,自己并非是诸葛丞相的血脉,而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的后代罢了。这叫平日里自命不凡的他极难以接受,至今都郁郁难平。
刘羡也想,若换了自己,大概确实也无法接受。但他印象里确实记得,诸葛延的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虽然刘羡没和王富说过几句话,但他淡然看轻生死的气概,一直牢牢记在刘羡心里。
刘羡将这些回忆告知诸葛延,诸葛延却全然不信,他说:“你不用安慰我,既然他本人的姓名都是假的,谁知道别的假不假呢?”
“坚持到死的心志一定是真的。”刘羡叹道:“做一件大事,并不一定要姓诸葛才行。走到现在,你不也做了许多大事吗?”
姓氏归根到底是用来激励人向前的,而不是束缚人的手脚。血缘确实重要,但任何人都没有理由为自己感到沮丧。诸葛延明白他的意思,虽然还是有些悻悻然,但想起过往的经历,确实也是一段跌宕起伏的人生,没什么不能释怀的。两人一个碰杯,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
而一杯饮罢,刘羡忽然有了灵感,如果这次阿蝶生下的是个男孩,那就叫他刘承吧。这既是对孩子未来的期许,也是刘羡对自己制定的目标,希望在九个月后,孩子降生的时候,自己已经看到成都城了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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