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提罗科斯估计现在还是全免费的学者班，再过几年就立刻出现安提罗科斯他们那样的收费班了。

    也挺好，估计洛瑞·蒙特斯会高兴的，以他一人之力兴起了一个职业。

    当然，安提罗科斯和尤菲米娅这类的初级课程，路易斯女王也没收他们的钱，只是给了他们尝试的机会。

    这位女王对他们有些过于友善，但也还在可以理解的范畴内，并没有对他们的一切都大包大揽。

    至于这些课程的效果嘛……安提罗科斯估计他的同学们大部分都不会再相见，没几个人有兴趣有能力继续上到中级艺术课。

    他和尤菲米娅，应该也会放弃。

    “哥哥……”尤菲米娅神神秘秘的凑到了他身边，“你说，哈维公爵，一直不制止他的手下讨论打劫青枫领来客的话题，是不是故意的？”

    “嗯？”安提罗科斯根本没想过这点。

    “他现在还是大公爵，不管怎么样，那些人也不敢在他三令五申之后做这种事。

    偷着做的话……那些人也不敢保证不会被揭穿。

    毕竟都知道几位伯爵一直在虎视眈眈。

    但他要是输了……不管谁上位，如果在这件事上没那么在意，是不是，就能闯下灭国之祸？”

    安提罗科斯晃了晃眼珠子。

    尤菲米娅的话听起来很荒谬，但有他们那位母亲在，似乎又有点儿道理。

    哈维城堡的人，都是在规则中的没规没矩。

    不至于彻底践踏那些贵族法则，但……也是骂骂咧咧的时不时踩两下。

    看起来还有点儿规矩的仆人，敬畏的也不是律法规则，而是主人的强大。

    一旦哈维公爵的统治彻底崩溃，这些四散而逃的家伙，肯定能搞出不小的乱子。

    高塔之主，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可以让他从中获利的乱子。

    安提罗科斯看着尤菲米娅，若有所思地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尤菲米娅的眼睛都亮了：“那不就是说，他们肯定得全完蛋吗？”

    “也许，但你，什么都别做。”安提罗科斯警告自己跃跃欲试的妹妹。

    “啊？”尤菲米娅不解的歪了下头。

    “今天我请雅莉格丝女士作为介绍人去了菜店，然后一起买了两头牛。”安提罗科斯平静的说，“所以她才会向我开放那奇物的使用权。

    以后，我们每个星期都会一起去一次。”

    尤菲米娅费解的眨了眨眼，然后恍然道：“她想要，日光牛肉？”

    “嗯。”

    尤菲米娅迷茫的看了看天：“我记得，她是高塔信徒来着？”

    “所以，什么都不要做。”安提罗科斯认真地说，“艾米莉亚城这边对我们有些过于又好了。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雅莉格丝女士既然会公开去买日光牛，肯定是不在乎有人怀疑她是不是改变了属性，或者她孩子是不是变异了。

    但，怪事儿出多了，肯定就不正常。”

    尤菲米娅低头想了想才说：“那我前段时间听到的一些和哈维城堡有关的讯息，是有人故意传给我的吗？”

    “是和你关系不错的那几个小姑娘告诉你的，还是你在做任务的时候偷听到的？”安提罗科斯谨慎的问道。

    尤菲米娅上的是暗夜教会内部课，情报的获得与分析那都是标准课程。

    几乎每个星期都有课，甚至还要实践……最常出现的，就是潜入另一座暗夜教堂那边探寻秘密。

    尤菲米娅愣了一下才说：“我的朋友说的。”

    “那没什么问题。”安提罗科斯放下了心，“你是暗夜眷顾者这件事，暗夜教会的高层都心知肚明。

    你应该也明白，你的朋友们之所以那么捧着你，就是因为在你身边能感知到浓郁的暗夜之力。

    和你接触久了，她们的天赋必然能变好不少。

    但，前提是你对她们没有恶意……也感觉不到她们对你的恶意。

    所以，她们肯定会想办法博取你的好感。

    至于别的什么……你现在的姓氏足够保护你的安全。”

    尤菲米娅怅然道：“我的憎恨，那么明显吗？”

    很明显，那些小姑娘会和她说这些，就是因为察觉到了她的恶念。

    “我们放弃的可不仅仅是姓氏啊！尤菲米娅。”安提罗科斯失笑，“我们甚至连母族都一起抛弃了。”

    一般选择放弃父族姓氏的人，都会选择母族姓氏。

    这不是因为什么父爱母爱的抉择，而是因为……人族立于这个世界的根本是觉醒法阵。

    所以，每个人都是有来历的。

    哪怕那些逃到荒郊野外的恶徒，也能依照血脉找到他们的来时路。

    所以，给自己随便取个姓氏就能得到承认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加勒特主教一直不肯彻底放弃安提罗科斯，总是对他示好，不就是因为考虑到这点嘛！

    要不是尤菲米娅有个家族接手，安提罗科斯肯定不敢这么随意做。

    唯一的庆幸就是，他还有马缨丹这个被自然法则承认的姓氏。

    自然法师，是没有任何固定的渠道可以获得的职业。

    那是大自然的馈赠，是一种惊喜又可怕的意外。

    虽然大部分都是惊喜。

    但偶尔也会出现因为和自然植物融合的时候，彻底失去自我意识和记忆的倒霉蛋……这很可怕，但永远无法避免。

    所以，觉醒法阵里为自然法师留下了一条路，那就是他们自然伙伴的姓氏。

    安提罗科斯的马缨丹甚至还允许尤菲米娅以他的姓氏为中间名……这意味着，即使尤菲米娅不是自然法师，马缨丹也认可她是家人。

    这对尤菲米娅来说很重要……在觉醒法阵的判断里，尤菲米娅和其他人一样，有两个家族作为支撑。

    可能是因为他毕竟是贵族出身，安提罗科斯对这些会影响到尤菲米娅未来的事情很在意。

    他的妹妹，可以选择不嫁人，但不能因为出身有损，所以被外界挑剔。

    如果没有马缨丹的存在……安提罗科斯知道自己大概很难放弃哈维这个姓氏。

    哪怕这意味着无数的麻烦。

    但至少，他不需要和尤菲米娅分开，也不用和唯一的亲人彻底没有了联系。

    过去的安提罗科斯和尤菲米娅，在世俗层面上唯一的联系就是哈维这个姓氏……同母反而不是。

    高塔魔女的血脉，向来捉摸不定。

    除非同胎而生，否则，根本不敢保证血脉的绝对相同。

    觉醒法阵很可能会将他们兄妹俩判定为远房亲戚。

    很可笑，但这是有先例的。

    在知道他们亲妈的身份之后，安提罗科斯和尤菲米娅就对此心知肚明。

    所以，哪怕放弃家族逃亡，出门的时候也会报上哈维这个姓氏。

    有点儿蠢，但却是他们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想到那些百爪挠心又咬牙忍耐的过去，安提罗科斯摸了摸尤菲米娅的脑袋：“暗夜教会在窥探人心这方面一直很强，咱们的表现已经算是很明显了。

    只要不是你偷听到的就没问题。”

    尤菲米娅轻声说：“所以，艾米莉亚城对我们还算友善？”

    “嗯。”安提罗科斯都有点儿纳闷，“友善的让人意外。

    不算加勒特主教那莫名其妙的做派，竟然真没有人打过我们的主意。

    尤其是你。

    天赋好、长得漂亮……性格也是暗夜女神偏爱的类型。

    就算没有迷宫，你也肯定能得到暗夜女神的宠爱。

    按照暗夜教会的一贯风格……竟然，真的没有人窥探你啊！”

    尤菲米娅虽然还没有成年，但在暗夜教会这个比较放得开、环境又有点儿特殊的地方，一些对自己儿子比较爱护的教会高层，必然会试图拉拢她。

    年纪小没关系，反正她们也不是现在就让她做决定。

    只是把儿子介绍给尤菲米娅看看，希望她成年之后想要临时或长期伴侣的时候，能想到他。

    这已经是暗夜高层的习惯了。

    就像尤菲米娅的父亲，即使身份和实力都不错，但也一样会去竞争一位女性强者的伴侣身份。

    没办法，想要在暗夜教会走到最后，得到更多的暗夜之力，男人们也只能这么做。

    月桂主教这样的存在，几千年，甚至上万年也不见得能出一个。

    所以，尤菲米娅这个暗夜眷顾者的身份，就是年轻有地位的男人最好的选择……要是能和她成为固定伴侣，那暗夜之力肯定能终生获益。

    虽然安提罗科斯早就听说艾米莉亚的路易斯女王人品厚道宽容，但……连教会的习俗都能压制自己什么都不做吗？

    当然，安提罗科斯肯定不是有什么别的念头，一辈子没有妹夫这种狗东西他才高兴。

    但他真的对特殊现象有些敏感。

    当然，特殊并不一定就是坏事儿，安提罗科斯很清楚。

    可上一位，特殊到让整个世界瞩目的，就是青枫领大法师洛瑞·蒙特斯。

    再上一位，自然是前任北地国王，特拉维斯。

    他们的确风风光光，活得让人羡慕。

    但，同时，也一样，好日子都是靠自己打出来的。

    白龙国王也就算了，他自己抢王位，遇到什么事儿都正常。

    可那位洛瑞大法师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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