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废土惊魂

    「棺材？」

    众人看著面前的这口棺材，面面相觑。

    「嘶，这地还真是邪门了，花邪门，鱼也邪门，这棺材————也邪门！」鲁达摸著自己光溜溜的脑袋，看著面前这口棺材，只觉浑身不自在。

    吴缦还想要上前看看，但却是被肖染拦住：「别动，这棺材————不对劲。」

    肖染示意众人不要靠近，他走到棺材旁仔细看著面前这口棺材，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棺材————」

    肖染皱起眉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这片湖水。

    「怎么，你看出什么了？」众人看他神色有异，便是开口追问道。

    「这棺材————我见过。」

    肖染仔细审视著面前的棺材：「这东西好像是出自于黄泉。」

    没错，这棺材虽然看上去只是一口普通的棺材，但模样和款式，都让肖染感到异常的熟悉，他可以肯定这东西十有八九是和黄泉里面那些棺材有关系。

    肖染没多解释，示意吴缦把人参精拿出来，询问道；「我之前听你说过，这大寂山岭，联通幽冥对吧。」

    「是，但具体我也不知道，都是听族中老人说的。」人参精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现在不说也不行了，若是这些人死了，自己没了人参躯，也是逃不出这里。

    肖染闻言再看向面前这条大鱼，他推测眼前这片湖，说不准就和幽冥的黄泉有联系，这条鱼怎么看也不像是人世间的东西。

    说不得本就是黄泉里面的生物，无意间来到这里，被莲花所控制了也说不定。

    只是这棺材————

    肖染试著把手掌放在棺材上，只觉得棺材里阴寒刺骨，里面似是积压著一股浓郁的阴气，只是仔细感受片刻后，并没有什么异常。

    索性抬手一推，将棺材给推开。

    「咔！！」

    随著棺材盖被打开，众人探出头往里面望去，结果让众人大失所望，只见棺材里什么都没有，黑乎乎的一滩黑水，吴缦拿起一根树枝拨动了几下，找到了一块玉牌。

    拿起来一瞧，只见这玉牌上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兽形图案。

    「这人应该是古代某位豪门权贵，不然不会佩戴这种玉器。」金蟾子打量了一眼玉牌，推断此人的身份必然是来历不俗。

    只可惜棺材里再找不到能证明此人身份的东西。

    不过肖染却注意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金盒，盒子是打开的，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按说这么贵重的盒子，里面必然是存放著什么贵重物品才对，但肖染精神力扫过棺材，却没有再找到其他东西。

    思来想去，肖染也没想出问题出在哪里。

    试著用【镇厄令】收取这棺材里的灵魂，只是依旧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继续走吧。」

    」

    既然什么都没有，众人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毕竟在这里一分一秒，都是要燃烧百骨香的。

    经过这件事后，众人也开始慢慢谨慎了起来。

    一朵白莲花就这么邪门，天知道后面还有什么东西。

    众人沿著陡峭的山径继续前行，两侧的崖壁逐渐收拢，形成一道幽深的峡谷。

    山壁上，不知何时开始，布满了斑驳陆离的古老壁画。

    这些壁画历经岁月侵蚀，色彩褪去大半，线条也多有模糊，但描绘的内容却令人心神震撼。

    壁画上刻画的，尽是形态各异、气息苍茫的古老神祇，与现如今世界上的佛道等神灵的形象大不相同。

    一个个三头六臂，面如夜叉，或是身躯宛若巨山，端坐一方镇压一域。

    众人看得目眩神迷，金蟾子捻著胡须，低声惊叹：「无量天尊————此乃上古神庭之景？竟留存于此绝地天通之处————」

    吴缦也收敛了平日的跳脱，凝神细看，试图辨认那些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神名。

    「这些神仙怎么看上去和现在的差这么多呢？」鲁达不解，感觉这上面的神仙一个个比妖怪还妖怪。

    「这些都是上古的神灵，那时候甚至未必有人类这个物种，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长，美貌和丑陋这个概念不存在的。」金蟾子鄙夷一眼这个大和尚。

    这时，肖染勒紧了缰绳，目光停顿在一副壁画上。

    这幅壁画占据了较大的壁面，描绘的似乎是一场神庭的集会。

    众多强大的神祇高坐于巍峨宏伟的神殿之上，神光熠熠，气势磅礴。然而，他们的目光并非看向彼此或下方，而是齐齐聚焦于神殿中央一个孤高的身影。

    那是一位身著玄黑神袍的神灵。

    面朝对众神，姿态孤绝，虽身处神殿中央，却仿佛格格不入，与周围金碧辉煌、众神拱卫的威严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壁画虽简，却将那黑衣神灵遗世独立的孤傲与隐隐对峙的紧张感刻画得淋漓尽致。

    肖染的目光移向紧邻的下半幅壁画。

    只见那玄黑神袍的神灵已然离开了那座宏伟的神殿，身影出现在一片苍茫的云海之中，正踏云而去，目标明确地飞向远方一座矗立于天地间的大山。  

    「咦！！」

    这时，肖染眸光一动，注意到这座山那几处独特的峰峦走势，仔细辨别后，惊讶道：「西泰山？」

    他仔细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确实是西泰山。

    这地方肖染去过两次，所以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

    西泰山，也是最早被冠上泰山之名的山岳。

    之后的这个名字才被转移到了山东原岱山的头上。

    看到这个神灵落在西泰山上安家落户的动作，肖染心神微动：「难道说，这个人是太华仙人？」

    带著疑惑，肖染继续往其他壁画上去寻找，但之后就再没有太华仙人的身影了。

    看起来，这位太华仙人似乎是被逐出了这座神乡之地。

    如果我此刻召唤太华，不知道这位太华仙人故地重游，会有什么感触？

    肖染心里正想著呢，冷不丁的就看到前面的树梢上，挂著一个人。

    等众人走过去一瞧，只见这个人赤果果的挂在树上，身上的人皮都被扒了下来，全身血肉模糊，五官痛苦的拧巴在了一起。

    尸体很新鲜，明显是长春会的人。

    只是对方为什么会被挂在树上？

    「等等，这尸体为什么没有血啊？」吴缦看了一眼就感觉不对劲，仔细一瞧，这四周一滴血迹都没有。

    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人绝对是活著的时候被人扒光了表皮，鲜血必是溅射的到处都是，但眼下这里一滴血都没有？

    正迟疑间，肖染开口道：「我看看就知道了。」

    说著肖染取出【镇厄令】一招手，就把男人的魂魄收入魂书。

    翻阅了一下这个人的记忆。

    结果看到的画面却是让肖染等人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记忆里这长春会一行人沿著山路往前走，结果在半山腰的位置遇到了一个老道士。

    这个老道士全身穿著破旧的衣服，空洞的眼窝里闪动著两团白色的火光，身影一闪从数百米外杀来。

    众人纷纷出手，其中包括了阴山道人，以及长春会几位元老同时出手。

    肖染看著记忆里的画面，这几位元老护持著中间一位披著斗篷的神秘人，出手无不是惊人的战斗力。

    厌胜术、奇门、道法，甚至金蟾子还看到了五雷正心决，这可是龙虎山的不传之秘，诸多神通和诅咒物砸去。

    威力之大，让肖染都感到棘手。

    可那老道只是双手大开大合，周遭就有无形之力将，将袭来术法全然化解。

    直至那被几位长老包围在中间的神秘人出手，迎著那老道杀去。

    随著那披著斗篷的神秘人身影闪动间，周围整个虚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光线，骤然陷入一片粘稠、压抑的、几乎能吞噬灵魂的绝对黑暗之中。

    「嗡————」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胆俱裂的异响穿透了模糊的画面，仿佛是整个空间本身发出的痛苦呻吟。紧接著，便是那个神秘人一声压抑不住的、充满了惊骇与剧痛的闷哼！

    记忆的画面如同断线的风筝，猛地一黑，片刻后才得以恢复。但视角已经变得混乱不堪，天旋地转，最后定格在自身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扼住喉咙，强行吊起的景象。

    那个破旧道袍猎猎作响的身影就站在下方，空洞的眼窝里，那两团惨白的火光冰冷地注视著自己。

    干枯如同鸟爪般的手，缓缓探了上来。

    「嗤啦！」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牙齿发酸的撕裂声仿佛直接在读取记忆的肖染识海中响起！

    那只枯手，竟如撕开一层薄纸般，轻而易举地、完整地撕下了一层带著毛发的人皮！但这仅仅只是表皮。

    老道士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带著一种令人作呕的熟稔。

    枯手再次探入那鲜血淋漓、肌肉筋膜裸露的伤口深处，猛地又是一撕！

    「嘶啦！！」

    这一次的声音更加沉闷，带著血肉与筋膜被强行剥离的粘稠感！第二层结构更为坚韧、包裹著丰富血管和神经的真皮，竟也被生生扯了下来！

    而诡异的是，鲜血竟是一滴都没流出来。

    画面在此刻剧烈抖动，伴随著死者灵魂深处发出的、无声却足以撕裂精神的绝望哀嚎。

    那失去了两层皮肤保护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巨疼。

    很快这个人的意识就已经彻底模糊了下去。

    看完了记忆上的内容，肖染等人面面相。

    内容太多，需要他们稍微缓和一下才能消化掉里面的信息。

    「这个老道士，我好像见过。」

    肖染记得上次钟意来到汝州的时候给自己看了一份资料，里面似乎就拍摄到了这个老道士的身影，但也仅仅只是一个模糊影子。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而且这老道士好像不需要用香火保护。

    难道他也是一尊神灵么？

    还有那个被长春会保护起来的身影，记忆里没有对方的信息，只知道几个元老对其十分恭敬。

    而肖染从对方出手时的画面来看，对方的实力决然不在自己之下。

    看来自己的虽以术入道，但实力上恐怕未必就能比这些老怪物强。  

    收起了魂书，肖染示意众人加快脚步。

    从这家伙的记忆上看，长春会远远走在他们前面，必须在他们找到那颗命运树之前追上去。

    沿著陡峭崎岖的山脊，众人加快了步伐。

    风声呼啸，吹过嶙峋怪石，带起呜咽般的回响。

    随著高度攀升，四周雾气渐浓，带著一股难以言喻的腐朽与沉寂气息。

    沿途，不再是纯粹的原始山岭，而是出现了断壁残垣，一些由巨大、未经雕琢的黑色石块垒砌而成的房屋轮廓，散落在山脊两侧。

    岁月和某种未知的力量早已将它们摧毁大半，只剩下半人高的墙基和零星倾倒的残柱，淹没在荒草与苔藓之中。

    这些废墟异常古老，风格粗犷原始，与众人见过的任何人类文明遗迹都迥然不同。

    「这地方——以前有人住过？」吴缦眼尖，指著不远处一个半埋在土里的、布满裂纹的陶罐残片。

    鲁达用巨斧拨开一片藤蔓，露出几块明显是人工打制的石片工具。

    「呼呼~~」

    凉风迎面呼啸的吹，肖染看了一眼手上的百骨香，敏锐的发现香火似乎在加快。

    见状，肖染试著捏了个手印，令周围风向倒转。

    然而这样做似乎并没有什么用，香火依旧燃烧的很快，好像是周围有什么东西在拼命的吸这香火一样。

    见状，肖染眸中闪动萤光，回溯之瞳发动，在视线中香火倒燃，空气中一缕不易察觉的异样被肖染所捕捉到。

    一缕微弱的烟云正轻飘飘的沿著左边的方向飞去。

    「那是什么？？」

    见状，肖染索性沿著这一缕烟云慢慢的往前走，没做多远就见面前是一片碎石废墟。

    目光扫去，可以看到碎石后面还立著半截的雕像，可能是因为岁月变迁，雕像坍塌后砸成出来的一片乱石堆。

    肖染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手中的香烛燃烧速度明显再次加快了许多。

    「奇怪？什么都没有？」

    确定周围除了石头之外，还是石头，肖染也不再滞留，转身就准备离开。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肖染从空间拿出一面镜子，朝著身后瞧瞧一照，就见身后碎石的废墟里，断裂的神像头颅眼睛正一眨一眨的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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