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金山伯爵，什么时候带我们去捕猎小山一般大的巨鲸？”

    再次见到马克西米利安·约瑟夫公爵一家，阿祖笑得很开心。

    阿祖和约瑟夫公爵，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尊敬的公爵，别急，我一定会兑现诺言！”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亲自接待普鲁士代表团！”

    在和公爵一家，挨个打过招呼之后，阿祖的手，和俾斯麦那沉稳有力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俾斯麦大使先生，欢迎您和您率领的代表团，访问我们的加利福尼亚！”

    不苟言笑的俾斯麦，那浓密的八字胡抖了抖，勉强挤出了难看的笑容。

    “尊敬的金山伯爵，能来到您的加州访问，这是我的荣幸！”

    俾斯麦一本正经道：“我谨代表普鲁士威廉四世陛下，向伯爵大人您，致以崇高的敬意！”

    “哈哈！”约瑟夫爽朗大笑道：“俾斯麦这家伙，就是一个典型的普鲁士佬，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在路途上这一个多月，约瑟夫和俾斯麦，相处得不错，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朋友。

    所以，约瑟夫尽情开着俾斯麦的玩笑。

    “这些普鲁士佬，古板、无趣，还总是一副假正经的样子！”说着，约瑟夫搂着俾斯麦的肩膀，笑道：“大使先生，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俾斯麦仍然保持了一本正经的僵硬表情：“我们普鲁士人，永远保持着专注和一丝不苟，还有精益求精的探索精神……！”

    “得了，得了……！”约瑟夫公爵朝着阿祖道：“金山伯爵，你知道吗，俾斯麦这家伙，在经过巴拿马地峡的时候，非要拉着我，去实地考察那一处处的战场！”

    “这家伙，不仅仅亲自骑马测量了炮兵阵地和弹着点之间的距离。”

    “甚至，这家伙测量了每一个弹坑的直径和深度……！”

    “还有，俾斯麦这家伙，还非要亲自考察你的加州国民警卫队，让那些刚刚走下战场的军官，给他讲述每一场战役的过程。”

    “最后，这家伙还非要登上你的新式军舰，拉着我从头到尾，几乎摸遍了军舰上的每一寸钢板、每一个零件……！

    “咳咳……！”俾斯麦干咳两声：“公爵大人，哪有你说的那样夸张！”

    “不过……！”俾斯麦正色道：“金山伯爵，在我亲自参观之后，您的陆军和海军，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强大、更加难以抵御！”

    “别说是小小的新格林纳达共和国，就算是英吉利、法兰西和我们普鲁士的陆海军，碰上你的海警部队和国民警卫队，也难以轻易取胜！”

    俾斯麦不无感慨道：“我原本对国王陛下，花费千万美元巨资订购伯爵大人您的枪械和军舰，颇有微词。”

    “但实地参观之后，我发现，国王陛下花费的这一千万美元，简直是有史以来最划算的一笔投资！”

    ……

    阿祖以加州最高的礼仪，款待了普鲁士代表团和约瑟夫公爵一家。

    接下去的几天时间，阿祖陪同这两拨人，逐一参观了华美公司旗下的制药厂、兵工厂、机械厂、化工厂、造船厂等等产业。

    其中，不断扩大规模的兵工厂和造船厂，给两拨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这两个厂，不仅仅是规模巨大，而且采用的技术也极为先进。其中许多技术，就算在当今技术最发达的欧洲，也前所未见。

    在一番详细考察之后，俾斯麦率领的代表团，对华美公司的实力，彻底放心，完全有能力完成与普鲁士签订的千万美元巨额订单。

    完成考察任务之后，终于稍微放松下来的俾斯麦，终于得到了和阿祖单独面谈的机会。

    “伯爵大人……！”在阿祖的办公室中，俾斯麦低头打量着杯中的麦卡伦陈年威士忌，沉声道：“我想知道，您对普鲁士这个国家，有什么看法？”

    阿祖品了一口威士忌之后，才答道：“大使先生，你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俾斯麦道：“在考察参观伯爵大人的一小部分产业之后，我对伯爵大人的实力，有了全新的认识。”

    “您现在的实力，除了人口因素之外，绝对已经拥有了成为列强的潜力！”

    “伯爵大人您还如此年轻，小小的加州，绝对束缚不了您的脚步。”

    “您的远大抱负，从您不惜代价，拿下巴拿马地峡，就可见一斑。”

    “加州和普鲁士相隔遥远，正因为如此，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

    “相反，普鲁士更有可能，成为加州在欧洲的潜在盟友！”

    “所以……！”俾斯麦抬头，盯着阿祖的眼睛，道：“所以，我需要清楚知道，伯爵大人您对普鲁士的态度。”

    “这决定了我们未来，能不能成为真正的盟友！”

    不愧是未来德意志的铁血宰相，不愧是近代最著名的外交家、政治家之一。

    这刚刚一上来，俾斯麦就直奔主题，抛出了结盟的诱饵。

    阿祖微微一笑：“大使先生，加利福尼亚只是美利坚的一个州而已，并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无论从法理还是政治上来说，加州和普鲁士，都完全处于不对等的关系。”

    “既然关系不对等，这结盟，又从何谈起？”

    俾斯麦捋了捋浓密的八字胡：“伯爵大人，私底下，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现在的加州，无论是政治上、经济上还是军事上，事实都处于高度自治状态。”

    “只要州长先生您愿意，随时可以脱离美利坚，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

    “如果加州和普鲁士结盟，那我代表普鲁士，可以向伯爵大人承诺，普鲁士一定会支持加州独立！”

    话说得这样直接的吗？

    阿祖面色不变，沉吟道：“大使先生，你误会了！加州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完全没有独立的打算……！”

    “呵呵！”俾斯麦难得的笑了：“伯爵大人，这话就留着骗骗别人吧！”

    “据我所知，加州就在几年之前，还成立了独立的加利福尼亚共和国。真正加入美利坚的时间，也还不到两年。”

    “而且，伯爵大人您是一位中国人，对美利坚，根本没有半点忠诚度可言。”

    “只要加州还在伯爵大人您的手上，走向独立是早晚的事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林肯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因为和阿祖的私人关系，所以不确定加州的未来走向会如何。

    但俾斯麦这个旁观者，完全站在局外人的角度，非常肯定的断言了加州的未来。

    俾斯麦最后道：“伯爵大人，如果不是现在加州的人口太少，或许，你早就宣布独立了，对吗？”

    阿祖缓缓摇头：“大使先生，不管怎么说，加州不会走向独立。”

    面对打死不认账的年轻州长，俾斯麦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或许吧，但普鲁士王国，想要和加州结成联盟的意愿，确是真诚无比的。”

    “不管是威廉四世陛下，还是我本人，在这番考察之后，深觉在美洲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如果有一个坚定的盟友，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同样的，在欧洲，伯爵大人如果拥有普鲁士这样一位盟友，也会获得很多意想不到的利益。”

    阿祖微笑道：“比如说呢？”

    “比如说，如果加州走向独立，必定和美利坚爆发战争。”

    俾斯麦沉声道：“而美利坚，一定会争取英吉利和法兰西的支持。”

    “如果加州和普鲁士结盟，那普鲁士就可以牵制英吉利和法兰西，防止他们干涉加州独立战争！”

    “呵呵！”阿祖笑道：“抱歉，以普鲁士的实力，想要牵制英吉利和法兰西，恐怕还没有这个实力吧？”

    俾斯麦正色道：“现在包括普鲁士在内，当下四分五裂的德意志，确实没有牵制英吉利和法兰西的实力。”

    “但只要普鲁士能够统一德意志，那就拥有强大的实力，足以牵制英吉利和法兰西。”

    “统一德意志……！”阿祖知道，俾斯麦说来说去，就是为了争取自己，能够支持普鲁士统一德意志的战争。

    说了半天，俾斯麦终于说出了他的真正意图。

    阿祖淡定道：“法兰西和奥地利帝国，是不会坐视普鲁士统一德意志的。”

    这句话似曾相识，曾经那位维多利亚女王和她的丈夫萨克森亲王，都说过同样的话。

    但现在，阿祖终于用到这句话，来考验考验俾斯麦了。

    俾斯麦答道：“伯爵大人，法兰西不足为惧，奥地利更是弹指可灭！”

    “哦……？”阿祖奇道：“此话怎讲？”

    于是，俾斯麦便开始分析起欧洲大陆的局势，以及列强之间的勾心斗角、外忧内患。

    ……

    一番长篇大论之后，俾斯麦才最终总结道：“拿破仑之后的法兰西，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的精气神。”

    “只有在矮子、外国人和女人的统帅下，法兰西才可能打胜仗！”

    “所以，根本不足为惧！”

    “至于奥地利……！”俾斯麦轻蔑道。

    “失去神圣罗马帝国头衔的哈布斯堡王朝，就像脱了毛的凤凰，还不如一只野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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