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姜桂之性,到老愈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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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姜桂之性,到老愈辣
当张岱回到家时,便见到他爷爷张说正和王翰、以及其他几名门生在堂中闲话,于是便入堂见礼。
「六郎是否与信安王、裴相公等几家儿郎共有治业?」
王翰在见到张岱后,便忍不住开口发问道。
张岱闻言后便点点头:「是有这么件事,不只我与几家儿郎,还有我府试座师裴员外、郇公家韦氏兄弟等等几人,在城南垦荒植茶。王端公何以问此?难道此事竟也为人所劾?」
「不错,傍晚我将要离开宪台时,路过殿院时见到殿中侍御史李宙召见几名坊曲徒卒,问此相关诸事,便暗中寻人打听一番,知其将要不利于六郎。」
王翰听到张岱的回答后,便正色说道:「李宙近日频有动作,屡言信安王诸事。今欲将此事也列入其奏章之中,弹劾信安王之外,并控诉六郎共几家儿郎恃信安王之威而奴役休番的边士健儿……」
「竟有此事?」
张岱闻言后顿时有些傻眼,根本没想到对方会从这个角度进行发难。
御史弹劾大臣,并不像通常想像中那样暗地里进行各种观察和资料的收集、然后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上奏,仿佛万军之中取人首级的孤胆英雄一般。
在武周时期酷吏猖獗的时候,这种情况或许还会有,但往往也都不叫做弹劾,而叫告密。
真正的弹劾本身就需要遵守一定的流程,而且收集罪状的过程也并不需要多么隐秘。
就拿张岱之前弹劾薛縚来说,那家伙种种劣行根本就不是秘密,也不需要多么仔细的搜集,张岱甚至当面拍案叫嚣说要弹劾他,并且还公开征集其罪状。
薛縚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而且也难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其那些过往劣迹全都掩饰干净。除非是能在张岱对其进行弹劾之前,直接解决了张岱这个人。
同理,那个李宙想要弹劾信安王与自己,也不需要如何的保密。搜集资料的过程,同时也是一个造势的过程,以及博弈的过程。尤其是弹劾信安王这种级别的大臣,当这弹劾的奏章成功呈交上去后,那信安王就等于输了一大半了。
诸如开元十四年张说遭受弹劾,同样也是在事发前几天的时间里便已经有所察觉了,并且尝试进行封堵,但还是没堵住,结果就被狠狠的收拾了一把。
「此事六郎能否抽身?宇文相公近日对信安王迫之甚切,裴相公想亦未得其怀抱,所以想要借由此事将裴相公排斥于外,使得奏状可以上呈。六郎因与其事,恐怕免不了要遭受牵连啊!」
王翰又开口说道,他虽然担任官职更高的侍御史,但每一个御史都是相对独立的在执行自己的监察、弹劾的权力,其他御史也都不能随意干涉。
在王翰看来,之前李宙准备弹劾信安王的内容当中,可是没有这一项内容的,所以便误会这是为了绕过裴光庭这个张岱,使宇文融能够直接受纳处理这一份奏章而临时添加的内容。
既然张岱不是其人的主要目标,那只要从这件事情当中退出来,即便弹劾罪名成立,也能确保将对张岱的影响降到最低。
「退出怕是很难,此事本就是由我操持起来,轻易抽身不得。而且,李宙这么做,想来就应是在针对我,我即便是示弱,也绕不过此节。」
听到王翰这么说,张岱便直言不讳的交代道。
王翰闻言自是一奇,连忙又问道:「你入直宪台不久,何处与李宙结怨,竟然使其谋猎大物之际,仍然不忘张设罗网以捕你?」
「我与李宙倒是无冤无仇,想来此事应是受宇文相公指使,因为之前我正盘算要弹劾宇文相公贪赃纳贿。」
张岱又干笑一声,区区一个殿中侍御史罢了,又怎么值得他去得罪,要得罪就得得罪牛逼的。
听到这话,且不说王翰等几人有些傻眼,就连张说都有些莫名其妙,一脸诧异的问道:「你又何事招惹了宇文融?」
这个「又」字就用的很灵性!
张岱闻言后心里不免便暗自吐槽一句,我怎么又得罪他了?追本溯源不还是你们之前纷争的遗留?要不然就凭宇文融对我的赏识,我现在估计都已经奉旨巡边、作威作福去了!
他当即便把李林甫等人想要用挤兑夺取自己飞钱产业的情况讲述一番,很明显事情的发展脉络就是他在刻意将事情泄露给武氏、武氏又通知李林甫后,李林甫当即便汇报给了宇文融,而宇文融便也马上指使麾下马仔准备动手收拾自己了。
虽然对方提出的这个罪名很扯淡,只需要去茶园看一看那些休番军士们的劳动环境、精神面貌以及所获得的报酬,就能明白不存在所谓的借著信安王的威名去奴役休番边士。
但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事争的不是对不对,而是一个主动权,只要成功立案了,推动案情审理的也是他们的人,作为主案件的还是针对信安王这个宗室大将的处置。
至于张岱他们这些受牵连的细枝末节,根本就不是重点,谁会花费大量的心思审理的清清楚楚?就算城南百姓众口铄金,但我根本就不安排传召,不审问、不采纳他们的供词,就是要把你往死里整,你能咋滴?
「这宇文融当真骄狂可恨,他与大臣争权斗势,牵连我孙做什么?既然纵容其子挑衅在先,我孙反击于后,不是理所当然?既有所觉,无一言致此,反而谋害更甚,我岂能饶之!」
张说在听完张岱的讲述后,顿时也是愤懑不已,当即便怒声喝道。
虽然张岱以区区一个监察御史去弹劾当朝宰相,遭到宰相的打击制裁也是理所当然,但这当中还存在一个问题,也是官场上的一个潜规则,那就是张岱可不是没有根脚、没有靠山的普通御史。
张岱之所以有此打算,是因为宇文融之子挑衅在先。但在奏章呈交之前,也还不失阻止的机会,比如进行友好和充分的沟通,化解开这一场纠纷。
张岱固然没有这么大脸可以让宇文融折节来说,但他有爷爷啊,而且眼下彼此间也不是什么矛盾尖锐、不可调和的状态。
但宇文融不选择沟通,而是直接打算搂草打兔子的直接把张岱和信安王一起收拾了,这显然是觉得自己有实力吃干抹净、不必示好退让。
听到张说的骂声,张岱也在心中暗叹这宇文融真是狂的有点没边了,就其现在这状态,也不知满朝文武还有谁能被他放在眼中?
只怕在其心目中,若非他操持国政财计,就连当今圣人都得吃糠咽菜,还开个屁的生日会!否则实在不足以解释其人究竟底气何在。
张岱本来都没打算让他爷爷参与此事,所以这些天出出入入的人事也没跟他爷爷细聊,可宇文融却偏偏如此蛮横,他甚至都不派人来问问张岱是不是真的要这么干,就先直接安排手下准备出招了。
「渤海公那里是何态度?若使汴州飞钱真的周转不及,他会不会直接收回此业?」
张说想了想又开口问道,眼下朝堂上的人事斗争,他们是不能插手进核心的,诸如干掉宇文融后安排一个自己人当宰相,而汴州飞钱的得失才是他们的核心利益所在。
张岱连忙又说道:「渤海公处,孩儿已经前往走访,不会有什么反复之威。倒是对宇文相公近日寺观括户事,渤海公深感不满,著孩儿转告裴相公,外朝诸事,内廷虽不便置喙,但如今此态也著实让群情不安。」
「裴光庭城府深沉,没有十足把握,他是不会出手的。须得再推一把,让他积极起来。」
张说想了想后便又开口说道,有多大好处出多大力气,他虽然也对宇文融的态度与做法深恨不已,但却不会在激怒之下给裴光庭冲锋陷阵。
在沉吟一番后,他便望著王翰说道:「子羽此夜拟一奏状,言近日窃闻有时流议事谓以寺观括户事宜进展不顺,皆因僧道各有所恃,诸如金仙、玉真二仙媛皆以帝室之尊而殷勤奉道,若著礼部移之汾绛等地安置,以彰国法之威,则僧道不敢再暗存侥幸,此言谬矣!二仙媛清心寡欲、克己奉道,岂可因此加扰……」
张岱在一旁听著他爷爷的吩咐,眼神顿时一亮,旋即便感叹不已,到底是他们这些从武周年间混出来的老滑头奸诈啊,手段真是脏得很!
这种议论究竟有没有且不说,但自己树靶自己攻击,就这么自问自答一番,直接就把屎盆子扣在了宇文融的头上。毕竟这政令是宇文融所力推的,其他人自然是犯不上帮宇文融张目发声。
两位公主没招谁没惹谁,居然就被宇文融指使党羽安排搬家到外州去,杀鸡儆猴的给其推行的政令让路,这怎么能忍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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