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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咄咄逼人,终有一战


第509章  咄咄逼人,终有一战

    这一晚上,张岱从信安王这里没了解到什么有价值的边事资讯,反而是听其大倒苦水。

    原本张岱还想要安慰一下信安王,可是听著听著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信安王好歹也是镇守一方的大将,而且刚刚完成了边事上的重大开拓,即便不说心情如何,起码性格也应该是勇毅刚健,怎么可能跟个怨妇一样、遇到一点困扰难题就在这里满腹牢骚和抱怨?

    更何况,其人所诉苦的这些内容,绝大多数都是自己也无从置喙与插手的,换言之就算是跟他抱怨也没用,反而搞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张岱在席中倾听许久之后才回味过来,信安王哪里是在跟他诉苦,分明是要借他之口将这些情况、以及其人的心情与态度转告给自家老大裴光庭。

    意识到这一点后,张岱又不由得想起午间裴稹对李峡的提醒,李峡必然也是回家告诉了他老子,所以便引出了信安王的这一通倾诉。

    张岱细听一番信安王的抱怨,虽然基调上是边镇与朝廷之间的结构性矛盾,但所抱怨的主要内容还是宇文融所推行的一系列政令,显然他对宇文融是不满意的。

    原因当然也很简单,第一宇文融作为掌管财计的宰相,并没有给予边镇足够的军费投入,第二那就是宇文融所推行的一些政令直接伤害到了边镇的利益。

    张岱原本还想解释一下开中法是出于他的建议、以及执行这一政策长远来看给边防带来的好处,但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索性也不再提此事了。

    因为这种实际的因为各自执行职权所产生的纠纷与矛盾,就不是所谓的误会能够解释的。想要拿所谓的全局的、整体的利益去说服某一方让步,那也是不可能的。

    要么其中一方能够拿出让对方满意的补偿方案,要么就通过强硬的态度和手段压迫对方不得不忍受改革所带来的阵痛,将事情快速的推动下去,等到有了正面的反馈后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谓的纷争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宇文融既拿不出一个让朔方军满意的方案,同时信安王又不肯屈从他的权威、不愿意接受这个阵痛期,所以尝试寻找朝中的助力来对抗宇文融。

    从张岱的角度而言,他当然希望开中法能够顺利的推行下去、尽快在边事上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但是系统的搭建、人事的磨合、各种流程的创造与规范,都是需要一个客观的建立过程。

    从信安王的角度来说,刚刚冒险深入敌境兴创大功,使得河朔方面拓地千里,奖赏本来就没有充分下发,一转头望回来,属于朔方军的权益还要被拿走一大块,这忍得了?

    朔方军队跟随他出生入死,结果他连将士们基本的权益都维护不了,这队伍还怎么带?

    既然宇文融这里已经在目标明确的要针对自己,信安王当然也要有所反制。而挑选合适的合作者,就是当务之急。

    虽然朝中眼下也有一个边功出身的宰相萧嵩,但还是那句话,屁股决定脑袋,萧嵩在河陇方面进行了大量的人事安排,自然不希望边中出现一个能够打破其人事安排的强势人物。

    而信安王就属于他安排不了的人,萧嵩如果任由信安王继续在边壮大,那么边中情况就一定会逐步脱离他的掌控。

    河陇诸将都是他的部下与传声筒,之前针对石堡城的不同看法就体现出他与信安王在边事经营上的分歧。信安王在攻取石堡城后并没有就地坐镇河陇,而是仍然还戍朔方,这也说明萧嵩不希望信安王继续干涉他在河陇的布置。

    萧嵩既然联合不了,那就只能联系裴光庭了。裴光庭之前担任兵部侍郎,对军事并非一窍不通,但是由于萧嵩的存在,使其在军事上无从发声,也没有什么边事策略落实执行,如果能与信安王达成一定的默契,那无疑是各取所需。

    所以眼下摆在张岱面前的问题是,要么能够帮助朔方军队缓解阵痛、补偿损失,要么就恪守自己的站队,不要当什么理中客,脱离实际的去劝别人顾全大局。

    明白到自己只需要当个传声筒,张岱便也不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倾听信安王的述说。

    不过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有点不是滋味,毕竟开中法是他所提出来的,宇文融也在大力推行,结果现在看来却成了给自己树立强敌的举动。

    虽然之前他提出这一建议的时候,便曾经向裴光庭讲起过这种可能,可当如今成为现实后,他也不由得暗叹做事不易、党争误国。

    不过这种层次的博弈也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也只能站在一旁静观事态的发展,从中吸取一些教训、总结一些经验而已。

    千秋节过后,张岱本来还有好几天的假期,可是在信安王这里接收了这么多的负能量后,第二天一早他就回到了御史台,将这些情况向裴光庭转达一番。

    「宇文融旧年历任内外,皆有可称,也是众意称允的一位贤士。任相以来凡所行事却多刻碎扰人,颇失众意。就连信安王这样一位威震边土的雄臣都不堪其扰,也实在是让人遗憾啊!」

    裴光庭在听完张岱的述说之后,便开口叹息道:「信安王新创殊勋,万里疆土正需仰此忠勤智勇的雄臣坐镇才能震慑宵小、人莫敢犯。即便中枢执政,也要深察此节,不可一意孤行的蹁躁行事,以免违弃众意、事亦难成。」

    裴光庭当然打心底里欢迎信安王向其靠拢,所以在听完张岱的讲述之后,当即便不客气的开口对宇文融一通贬低。

    政治上的这些事情,张岱当然也明白,可是在听到裴光庭指责宇文融一意孤行的时候,心中也不由得暗道出来混都是要还的,等过段时间你推行「循资格」的时候,必然也免不了这样的指摘。  

    在发表了一番自己的看法后,裴光庭又对张岱说道:「近日台中有持言『国之大事、在戎与祀』,信安王外掌征伐、内居大宗伯,大事并集一身、权柄太重者,此类声言暂时为我斥退。宗之你既得信安王如此赏识礼待,代我将事转告一声。」

    张岱如今算是裴光庭的铁杆心腹,在信安王那里也能搭得上话,自然就成了这将相勾结的传声筒。而听到裴光庭这么说,他很快便意识到这同样也是宇文融在针对信安王。

    信安王除了担任朔方节度大使,同时还兼任礼部尚书,这当然也只是遥领,并不会真的待在朝廷中处理礼部事务。有人以此而指责信安王,说什么戎祀大事并集一身,显然就是吹毛求疵、没事找事了。

    会做这件事的人,明显就是宇文融。一则宇文融就是在御史台中成长起来,至今仍然拥有很大的影响力,是可以指使御史作此议论的。

    二则宇文融如今除了在筹备开中法之外,同时也在进行寺观僧道隐户检括,而僧道簿籍就是由礼部所掌管。

    宇文融想要让事情推进的顺利一些,当然就需要加强对礼部的掌控。而信安王占著茅坑不拉屎,宇文融当然就想将之踢到一边去,换上自己的人来管理礼部。

    信安王既然通过张岱向裴光庭表达了靠拢的意思,那裴光庭当然也要投桃报李,将这一情况向信安王稍作反应。

    于是张岱又跟个信鸽一样,扑楞著翅膀又来到信安王家中,将此事稍作转述。

    「宇文融欺人太甚!」

    信安王在得知此事后,心中自是大怒不已。原本他只是虚受礼部尚书,对此官职也没有多么看重,如果有争议的话,甚至都不介意直接辞职。

    可是宇文融一再的挑衅他,简直就是摁著他在输出,一副气势汹汹、要拿他立威的架势,信安王又怎么能忍得了!

    张岱看到信安王那愤怒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得暗叹一声,人事真是自有其惯性所在。

    原本历史上,宇文融就是因为搞信安王没搞定、结果把自己搞没了。现在看这情况,就算没有自己之前进计开中法这一情况,宇文融为了能够加强推动寺观括户事宜,双方也是免不了碰上一碰啊!

    张岱作为一个传声筒,将相关的情况传递完毕之后便告辞离开,也不愿意介入此事太深。

    他在立场上虽然跟宇文融是对立的,但在感情上却还是比较佩服和认可宇文融的,毕竟他看那些僧道也是不顺眼,一个个五毒俱全、欲望更甚于常人,正应该狠狠敲打教训一番。

    不过人在江湖总是身不由己,而且一个层次有一个层次的事情。张岱这里不想介入宰相们的纷争,却也自有跟他匹配的人事挑战找上门来。

    几天后,年初离开长安返回洛阳主持各项事务的张义又匆匆回到长安来,见到张岱后便一脸严肃的说道:「阿郎,大事不好了!似乎有人在图谋我家飞钱营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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