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涅姆八号轨道，第四战团的旗舰，死亡凋零号舰桥。

    亚当斯凝视战略桌的全息影像，身旁暴风系灵能者尼古拉斯语气幽深地说道。

    “俄歇矩阵的扫描结果显示，从地理上它可以分类为温带世界，但我看到的却是火焰与死亡，听到的是恐怖的死亡尖啸。”

    “呼啸的风暴，比芬里斯创世熔炉转动，重塑大地的风暴更加可怖。”

    尼古拉斯打量全息影像，同芬里斯的风暴之海几乎覆盖整个星球不同，索涅姆八号只有赤道周围的狭窄海域。

    “这正是适合我的世界。”全身包裹铠甲，站在刻意调暗的流明灯阴影中的“死灵导师”，声音冰寒地开口。

    亚当斯回想黑皇帝所言，“两个高度发达，共同统治整个星系的异形种族，从内部开始朽烂，最终爆发毁灭性的战争。”

    “经年的战争后，他们最终使用恐怖的武器同归于尽。”

    “几分钟内，整个星球的智慧生物在几分钟内死去，那就是你在亚空间听到的恐怖尖叫。”

    “我得感谢他们最后的决定。”死亡领主毫无感情的冰冷话语，令尼古拉斯无法把握其中之意。

    “他们使用的武器，为我的战团，留下了一笔财富。”

    亚当斯说话间，飞速在全息图像上标记，他将亲自前往邻近赤道、最大的巢都。

    其他九名“死灵导师”的目标，依次是第二至第九大的巢都。

    一千四百七十三名“通灵者”，率队前往其它巢都和工业园区的遗迹。

    重型运输船撕裂云层，撞开漂浮在空中、大小不一的残骸碎片。

    供奉异形神祇的悬浮教堂残骸，在碰撞中燃烧坠落。

    黑色的舰船忽略起伏丘陵，于夜幕时，集中在平原区域登陆。

    亚当斯走下甲板，看向远处的巨大巢都穹顶。

    倒塌的穹顶废墟，依旧比大多数巢城的穹顶更高大。

    亚当斯耳边响起低沉的惊呼声，声音来自非王廷修士。

    他们看到，月光与电芒在开裂的穹顶上方，勾勒出幽灵飞艇的形状。

    亚当斯刚要下令，突然响起奇怪的低语声。

    资深“通灵者”思绪一转间，便从音阵频道中，分辨出两种不同的声音。

    其中一种较为尖锐，似鸟嘶叫一般。

    另一种较为低沉，类似野兽嘶吼。

    亚当斯不惊反喜，他眼眸一亮，冰寒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喜意。

    “赞美吾主。”

    他和战斗兄弟曾苦苦寻觅盘桓现实世界的幽灵，现在却有了一整个世界。

    亚当斯随即下令，由一名“掘墓人”副官，率领黑皇帝赐予非死亡力量的王廷修士和其他秩序阴影留守。

    他带着“掘墓人”和“收尸人”，向穹顶行去。

    队伍行走于比他们还高的草丛中，脚步迅捷地向巢城废墟靠近。

    头盔距离穹顶废墟边缘尚有六点一公里时，“死灵导师”的耳中，骤然响起炮火的虚幻回声和垂死者的尖叫声。

    亚当斯随即看到饱受折磨的异形幽灵，相互交战。

    较多的一群，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咆哮，抱着常人高的枪，射击之际发出锯木般的声音。

    他们手中的近战武器，有的似斧，有的如锤，都是重型武器。

    较少的幽灵，从幽灵飞艇滑落，应当是发起攻击的一方。

    他们长着鸟喙，胳膊下方有翼膜形的皮，一直延伸到侧肋。

    他们一手持手枪，另一手持剑等轻巧武器。

    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两艘幽灵飞艇燃起烈焰。

    成千上万异形幽灵滑翔坠落，向野兽异形射出尖刺弹雨。

    野兽异形们高举伐木枪，刺耳的撕裂声，越发刺耳。

    ……

    幽灵军队重复上千年的战斗，一次次上演。

    “死灵导师”开启灵视，审视幽灵，他立刻注意到，每个幽灵都散发着深黑带绿的光芒。

    “怨魂。”他没有在低语声越发频密的音阵频道说话，声音直接透过扬声器，向经验较浅的王廷成员介绍。

    大多时候，死亡的灵魂都会直接进入亚空间，许多“掘墓人”和“收尸人”，尚未遭遇过幽灵。

    “特殊地域可能有幽魂徘徊，但若是死前内心极度怨恨，或是死后得不到安宁，就会变成怨魂。”

    “他们就是在不断重复死亡的痛苦折磨中，变成怨魂。”

    亚当斯加快脚步，向前冲去。

    直至他看过四次重放的战斗后，他距离战场边缘不足一百米，才放慢脚步。

    “死灵导师”蔓延灵性，以邓恩语念诵“死亡之语”。

    “交战的幽灵军队啊！”

    “死灵导师”话刚出口，灵性也于同时触及战场边缘的十数个怨魂。

    挥动的战斧，闪避的身影，同时停下。

    他们不再继续循环亿万次的战斗，转身看向黑甲巨人。

    “死灵导师”继续“死亡之语”：“听从吾之命令，服从吾之驱使。”

    话语刚一结束，怨魂们立刻迈动步伐，向“死灵导师”走来。

    亚当斯不需要像在美杜莎一样，作为“通灵者”，耐心地同幽灵们沟通。

    身为“死灵导师”，他可以直接控制无主和实力相近的亡者群体。

    不只是幽灵，也包括怨魂，甚至恶灵。

    随着亚当斯走近怨魂，他感到，似有寒冰融化，缓缓流淌。

    有过之前的经验，他知道自己在逐渐掌握黑皇帝赐予的力量。

    亚当斯正审视自身感受时，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啸。

    “死灵导师”循声看去，一个异形幽灵呼啸袭来。

    他的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白骨森森。

    他翅膀燃着烈焰，死前的剧痛折磨着他。

    “恶灵，”亚当斯语气平静，蔓延灵性：“听从吾之命令，服从吾之驱使。”

    恶灵速度越来越缓，怨毒的双眼逐渐变得和缓。

    他滑落至“死灵导师”面前，恭顺俯首。

    亚当斯继续率队前行，浑身完全冰冷的“掘墓人”走在外围，内侧是“收尸人”。

    没有怨魂向他们发动攻击，亡灵生物的眼中，黑甲战士们也是亡者。

    “死灵导师”不断重复“亡者之语”，挑选恶灵收服。

    若是过往，怨魂已是不错的收服对象，现在却完全被他无视。

    灵性的飞速消耗，最后趋近干涸。

    亚当斯的脸，越发苍白。

    他太阳穴刺痛之际，灵性直觉突有跳动。

    “死灵导师”循着直觉，望向前方废墟，一个庞然大物，自倒塌的废墟中蹿起。

    大地震动的隆隆巨响中，一个比泰坦更高、更庞大的恶灵钻了出来。

    他有一万条手臂，其中既有粗壮的野兽手臂，也有纤细的手臂。

    苍白的手臂如枝条般挥舞。粗细手臂于交叉区域不断碰撞，发出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

    他一张口吼叫，却同时发出刺耳尖啸与野兽咆哮。

    万臂恶灵庞大的身躯俯冲，迅捷如风。

    排山倒海的手掌，转瞬间拍飞上百恶灵。

    “死灵导师”蔓延灵性，“恶灵，听从吾之命令，服从吾之驱使。”

    万臂恶灵骤然停滞，亚当斯却飞速侧身翻滚。

    伴随着灵性干涸，手掌铺天盖地拍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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