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缩着脖子不敢想，那些要真是蒋天枭的人，她的“回报”却是给他发跟其他男人酣战过后的床照，他该是怎么个反应？

摸手机的时候像是在摸刺猬。

闭着一只眼，另外一只眼睛眯着去看屏幕。

看到上面乔姐的名字，黎姝大大的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

“喂乔姐。”

“哎呦妹子，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我听说你跟霍总遇上劫匪了，这把我吓的。”

黎姝放了公放，仰头靠在浴缸上嘟囔，“你才是吓死我了。”

“啊？你说啥？”

“没事，反正是有惊无险，回头再说。”

“你看你这样说我也放不下心啊，我就在银海呢，董秀玉下午也来，你来一趟吧。”

刚好，岳峰出手这件事，她还有些事情要跟董秀玉交代。

跟乔姐约了时间，黎姝就收拾收拾出门了。

-

入了春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暖。

黎姝穿的多，一进屋就吵着热，把围巾丢在了沙发上。

正要拿桌上的水杯，就被乔姐夺了去。

黎姝扭脸觑她，“你是越来越抠门了，怎么我喝杯水都不行。”

乔姐不说话，打量着她的脖颈，眼神暧昧，“你这昨晚过得，也太激情了点，啧啧啧，瞧瞧你这脖子。”

提起昨晚，黎姝同样满意。

虽说多少富太太没夫妻生活也能过下去，但比起在床上假模假样的喊着老公真棒，当然还是发自内心的讨饶更好点。

她靠在沙发上，浑身都懒洋洋的，“我跟霍翊之睡觉那不是天经地义？”

乔姐笑着靠过去，“那也不至于霍总还受伤呢，你么俩就干的天昏地暗吧？”

“还是说，你现在真的跟霍总如胶似漆，容不下别人了？”

黎姝两条秀眉蹙起，“什么别人，你听到霍翊之有别人了？”

乔姐去捏黎姝的脸，“我看你现在满脑子除了霍总都没别人了，就连救你的蒋三爷都丢在脑后了。”

提起蒋天枭，黎姝表情变了变，她一言不发，直勾勾盯着乔姐。

乔姐被她看的直发毛，松开她的脸，干笑两声，“妹子，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我？”

“乔姐，我们交往也一年多了，我有句话想问你，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但你要是骗我，咱们之间就断了，不用再联络。”

黎姝一直是怼天怼地的性子，骂人多，这样说话还是头一回，叫乔姐也不得不收敛了笑。

乔姐迟疑点了点头，“你问吧。”

“我第一次见到蒋天枭，就是在你这里，我知道你们有一些来往，不过你家老黄生意广泛，跟霍翊之同样有交集，再加上你人脉一直广，也不算稀罕事。”

“但是我今天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蒋天枭的人。”

这也是黎姝心里一直怀疑的一件事，只是先前她跟蒋天枭不清不楚，也就这么含糊着了。

可眼下，要是她真跟蒋天枭划清界限，那么有些话，也不得不问出来了。

空气静了静。

骤然僵住的乔姐，似乎已经代表了某种答案。

黎姝说不上她是个什么滋味，是愤怒还是失望。

虽然当初乔姐找上她是为了给她家老黄求霍翊之的情，但跟乔姐交往这么久，她早已把乔姐当成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此刻一朝得知她是别人的眼线，说一点波动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我……”

乔姐叹了口气，“你是什么时候起疑心的？”

“每次我跟蒋天枭闹掰的时候，我都会或多或少因为你的缘故见到他。”

“而最让我怀疑的，就是你带我去茶馆，那么巧，就碰见了沈止跟人在那里谈事请。”

那个时候她因为没弄懂沈止的脾气秉性，算是被沈止出局了。如果不是茶馆那一遭，她根本搭不上沈止这条线。

不只是沈止，还有董秀玉。

在她想要收集岳峰的把柄时，董秀玉这个人刚好出现了。

她的背景，她的家庭，都像是为岳峰量身打造的一般。

与其说董秀玉自己误打误撞找进了银海，不如说，是有人按照这个要求找到了她，又将她引进了银海。

从沈止，到董秀玉，恐怕比起一个操盘者，她更像是一个冲锋的棋子，将本就混乱的局势，搅的更加莫测。

“如果是之前我只是怀疑，那么今天让我确定的是，你刚才的话。”

黎姝看向乔姐，“昨夜赶在霍翊之的人之前出现的那批人，除了我跟霍翊之谁都没见过。就连我都无法咬定是不是蒋天枭，可是你却准确无误的说出了他们是蒋天枭的人，除非，是蒋天枭自己说的。”

话说到这份上，乔姐再抵赖也没意思了。

“妹子，其实我不是完全……”

乔姐刚想解释，就被门外的鼓掌声打断。

门被推开，男人倚在门口，不知听了多久。

对上她眼里的震惊，蒋天枭步步迫近。

“怎么，黎小姐只猜到了是我叫你来的，没猜到，我会来见你？”

如果只听他的语气，好似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一次最寻常的会面，甚至下一秒他们就会跟之前一样滚到床上去。

可是黎姝心里清楚，她以自残的方式离开他，还在程中海的寿宴上站在霍翊之身边对抗他，在他救了她之后，她又跟别的男人上了床。

短短数月，他们昔日的感情已经崩塌成了一片废墟。

蒋天枭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刚好站在了她的面前。

包厢内的灯光落在蒋天枭的肩上，他的影子在中间的茶几上投下了暗影一片。

黎姝总觉得那影子似是有形状一般，压的她抬不起身。

她几乎是用尽浑身力气才挺直了脊背，扬着胸脯跟他对视。

“的确没想到，我以为，蒋三爷是不会对一个费尽心思离开你的女人耗费心神的。”

说话时，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后靠，那种肢体的抵触是显而易见的。

那背后的意思是，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关系。

蒋天枭没开口，他的目光正肆无忌惮的在她胸前扫视。

落在了那几枚“新鲜”的吻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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