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娟着急的淌汗了。

“你真的是来道歉的？”

“咋不是，”刘红娟送礼过来，“我和老赖吵架是我们家庭内部矛盾，和你没任何关系，小唐同志，我今天到食堂撒泼，我冤枉你我误会我家老赖了，你……你拿着，你不拿着我心里过意不去。”

唐月兰还是没有拿。

旁边的赖红星咳了一声，慢吞吞走到刘红娟面前，一把从她手里头抢夺过来东西，交给了唐月兰，“阿兰，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道理你记住。”

“我记着呢，永远不会忘记，要不是您的认可和帮助，我不要说开六号窗了，就是在食堂打杂都没有机会。”

这恩典，唐月兰从来不会忘记。

刘红娟叹着气，“我最近心情不好，可能是更年期提前了，小唐同志，你不要往心里去，这东西你必须拿着。”

再推就不好看了。

唐月兰收下，这么一来，传出去也让人明白自己赖红星是清白的。

刘红娟局促不安。

唐月兰开门，指了指里头，“喝点茶再走，冤家宜解不宜结。”

赖红星推一把刘红娟，“进去喝茶。”

两小时后，刘红娟笑吟吟的离开了，并且保证自己会在广播站写一封道歉信给唐月兰和赖红星。

尽管唐月兰表示真的不用，但第二天早上还是听到了广播里刘红娟声情并茂的声音，“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胡乱揣测我爱人和唐月兰同志的关系……”

听到这里，秀秀不由自主从屋子走了出来朝树立在家属院南门的大喇叭看了看。

买菜的妇女们也都回来了，大家都好奇的抬起头看着喇叭。

秀秀回到屋子，看唐月兰在给自己削铅笔，顿时哭了。

“妈，原来你在厨房被人欺负了啊。”

唐月兰畅快的笑，“就她，她能欺负你老妈？周老太都对付不了我，你老妈可是砸不烂、敲不碎、煮不熟响当当的一颗铜豌豆。”

秀秀用力抱住了唐月兰，“昨天咱们应该问一下到底是谁搬老婆舌头在后头乱说。”

唐月兰摸一摸秀秀的脑袋，“就是咱问了，她会说啊？再讲，闲话这东西会生翅膀，你说他也说，人人都说，真真假假就一大堆。”

秀秀只能无奈的点头。

中午饭的时候，唐月兰自己在家做。

今天休假，她想要做更好吃的给秀秀。

饭才做好，虞念念就到了，“我是闻着香味来的。”

“那你运气好，玉米炖排骨，凉拌海蜇，还有鸡毛菜。”唐月兰指了指盘子里的东西，虞念念洗手后坐下来，自来熟的盛饭，吃了起来。

秀秀看向她，“念念姐越来越像我们  自家人了。”

“你没挖苦我吧？”

“当然没有。”

一碗饭吃完，虞念念这才想起来什么，“兰兰姐，方首长已经让李通去调查了，我看那说闲话的都该抓起来一人吃一颗洋花生。”

说到这里，虞念念右手摆出手枪的造型在脑壳上戳了一下。

“哪儿这么夸张？”唐月兰弄一碗排骨汤给虞念念，“就该大卸八块拔掉舌头丢在十八层地狱去，下辈子变猪猡，让人喝汤。”

虞念念吃惊的看着她，“姐，这个好啊。”

三人都笑了。

吃了东西，虞念念帮助收拾卫生，这才想起来什么，“我听几个姐妹说，好像是张永香在背后造谣你和赖师傅。”

“是她？”其实唐月兰也怀疑是她，但没有证据。

算了，事情反正也过去了，自己有惊无险处理好了，得过且过。

虞念念说：“方首长说了会给你处理，就一定能处理好，你等结果好了。”

另一边，方钧庭办公室。

李通进来了，“您让调查的，我这边都弄清楚了，是张永香在胡说八道，那天的具体情况……”

李通做事情向来精细，他可不是听了点儿风言风语就来汇报的，实际上，李通找到了那天牌桌上其余的两个人，一个叫李春兰，一个叫袁慧。

袁慧胆子小，看李通找了自己，知道惊动了方钧庭，完全是不打自招。

至于李春兰，她虽然不情愿出卖朋友，但碍于李通说：“你自己考虑，包庇是没有可能的，到时候搞不好和她一起处理，这事惊动了上头，具体情况，你自己个儿掂量。”

听到这里，李春兰忙说：“我说，我都交代。”

最后一个证人是刘红娟。

还没等李通找刘红娟，她自己个儿就站出来了。

“就是她张永香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然我会误会人唐月兰同志，这事我必须作证。”好了，麻将桌上的三个人都找到了。

李通汇报了情况后，方钧庭沉声道：“这事影响恶劣，这要是当天让初平阳汇报上去，咱们的脸还要不要了，既然调查明白了，带走关禁闭。”

李通去执行了。

当天，文工团有演出，正在表演红色娘子军，李通是在舞台上把张永香带下台的，张永香吃惊的看着李通。

“做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李通乜斜一眼张永香，那押了她肩膀的两个人松开手，张永香“啊呸”一声，“凭什么抓我，抓我做什么去？”

“我们怀疑你之前传谣诽谤唐月兰和赖红星同志，你必须接受调查。”

张永香是被围在了后台，这边嚷嚷起来，好多演员都偷看。

有个嗑瓜子的女人和另一个蛐蛐她，“我就说怎么一回事，人唐月兰怎么可能看上年纪一大把的赖师傅啊，现在看来真的是有人在造谣。”

“造谣是要坐牢的。”

有个一直和张永香不对付的女人提高声音嘲讽，张永香当然听到了，朝那女人咆哮，“你少在这里胡说，造谣？谁造谣了。”

“我们有证据。”

李通火冒三丈，声音炸雷一样，“李春香和袁慧，还有赖师傅的爱人刘红娟，你给人家说了什么，我们能不知道。”

听到这里，张永香不喊冤了，脸白的好像一张纸。

“请你和我们走一趟。”李通提高声音，干练的挥挥手。

张永香知道自己要栽跟头，更何况李春香等几个都站出来了，这事没办法隐瞒了，她看了看李通，想要让他通融，但从李通漠然的态度与冰冷的眼神就能看出来，是绝对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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